嫁的念头都没有。如果不是您对您的太太一见钟情,我都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才能成功继承全部的遗产。”
律师继续说着,脸上显出笑意,他一边调侃着秦牧,一边看了眼顾絮影。
顾絮影看到秦牧张了张口,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但几人已经走到车旁,刘叔打开车门,就先迎顾絮影上了车。
秦牧只好对着律师淡声嘱咐几句,与律师告别,才跟着上了车,坐到了顾絮影的身旁。
“秦牧,我算不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秦牧刚坐下,就收到了顾絮影的消息,抬眸就瞧见顾絮影正笑盈盈地望着他。
她是指他结婚后继承遗产的事,而她心中并无芥蒂,完全理解他的急切。
于是秦牧舒展了眉眼,回道:“当然是。”
“这不只是了却了我外祖父的心愿,更是了却了我母亲的心愿。”
“他们都不希望遗产到我父亲的手里,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
秦仲钧大概并不知道,秦牧母亲与秦牧外祖父早有特别的约定。
遗产的事悬而未决,秦仲钧却总在想着婚后共同财产的事。
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了,絮絮,我是婚后继承的遗产,所以也会有你的一半。”
和秦仲钧的做派完全不同。
秦仲钧觊觎着妻子家的财产,而秦牧却乐意主动给予顾絮影,如此坦然。
顾絮影慌忙摇头:“不要,这是你继承的遗产,我不该分。”
巨额的遗产一看就是个巨大的诱惑,但顾絮影至少还记得,中学时学过的苏轼的那句话。
“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
秦牧却凝神望着她,专注道:“你是我的妻子,这是你应得的。”
原来一个简单的词语也能激起心中的涟漪,只因他着重在“妻子”。
局限在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也能被秦牧的声音染上温度。
“不过还有件事……”秦牧突然显得有些紧张。
“抱歉。”他开口突兀,不自觉侧过脸颊,“你刚才应该也听到了,但那只是一个针对外界的说辞。”
闻言,顾絮影茫然地看着他。
“他们会好奇我为什么选你。”秦牧解释道,“我需要给他们一个相对合适的答案。”
听到后一句,顾絮影反应过来他是在认真解释律师刚才的那句话。
关于“一见钟情”。
“没事,我一直都明白的,你不用特意说明。”
顾絮影在手机里回他道。
她有自知之明,从来没想过秦牧与她结婚是因为对她一见钟情。
于是她回复的信息也变得过于冷静,甚至乍一感觉,就像是不太在意。
秦牧收到了她那条“懂事”的消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渐渐皱起了眉。
偏偏顾絮影还在继续回他新的消息。
“秦牧,谢谢你把一切都说得很清楚,让我完全了解你的想法。”
顾絮影确实很真诚,但“一切”与“完全”总显得很绝对。
秦牧沉默了很久,久到顾絮影都已经放下了手机,只听到他冷不丁来了一句。
“恐怕你也不是完全了解。”
顾絮影愣了两秒,然后拿起手机。
她正准备去偷偷翻自己刚才给秦牧发的消息,就听到了一声提示音。
有新消息发来,不是秦牧,是一个头像和昵称看上去都很陌生的人。
“顾小姐,之前是我欠缺考虑,后来又想了想,觉得其实还有继续合作的空间。”
对方开口就称她为顾小姐,消息明显没有发错人。
但顾絮影实在认不出对方,犹豫之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句:“请问你是?”
“顾小姐忘记我了吗?我姓黄。”
“之前我说过,想投资你的画展。”
两句话下来,顾絮影瞬间回忆起了对方的身份。
他是黄嘉昀。
也就是先前因为画展的事,主动联系了她的那位投资人。
只是顾絮影记得,当时加他好友时,他的昵称还是真名,头像也不是现在这个。
黄嘉昀这边的事,大部分都是老师江秋华在帮她沟通。
她与黄嘉昀只在刚开始时打过一个招呼。
两人之间如此生疏,她的画展又曾经被黄嘉昀毫不留情地拒过一次。
顾絮影变得很谨慎,更愿意再确认一下黄嘉昀目前的态度:“黄先生,那你的意思是?”
“我现在很乐意支持你的画展。”对方回道。
先前任由江秋华如何劝说,都执意要反悔的人,现在却变得这么积极。
顾絮影意外于他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根本不敢直接接受,而是问道:“为什么你又改了主意呢?”
不止改了主意,还越过了江秋华,亲自来找顾絮影沟通。
“这周我陪朋友去了趟繁城美院,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
“看到你留在美院的那几幅画后,我有点后悔之前的决定了。就是这么简单。”
黄嘉昀确实是一个相对合适的投资人,他在艺术领域慧眼独具,这也是顾絮影之前一直希望能够尽量争取的原因。
如今对方已经把原因说清,可顾絮影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和谁聊天?聊得这么入神。”
正在这时,身旁的秦牧淡声开口。
男人神色如常,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但偶尔飘落在顾絮影身上的眼神,却已悄悄出卖了他。
“一个以前认识的投资人。”
顾絮影不觉得这是什么秘密,她很快就回了秦牧,还把刚才的聊天记录主动拿给秦牧看。
“最开始是我老师推荐给我的,他的人脉广,也帮我考察过黄嘉昀。”顾絮影道,“但我毕竟是新人,最后没谈拢也是正常的。”
“他敢拒绝你?”秦牧问道。
“是拒绝给我的画展投资……”顾絮影听了觉得好怪,忍不住进行着补充。
“那现在……”秦牧垂眸望着屏幕上的最后一句。
黄嘉昀说的是“等你的答复”。
“现在好像又有可能谈成了。”
一想到画展,顾絮影的心都情不自禁地开始雀跃。
这份心情自然能感染到秦牧,秦牧眼神微深,幽然问她:“絮絮,你很想办画展吗?”
“当然了,这是我从高一学画画开始,一直以来的梦想。”顾絮影毫不犹豫地回。
因为两人坐得紧凑,顾絮影披着的长发已慢慢落在秦牧的肩上。
秦牧偶然抬起手,指尖便勾了一缕。
于是在顾絮影无暇顾及的角落里,秦牧的指腹抚上了她的发丝,那缕头发在他的指尖打了一个圈。
“絮絮。”秦牧唤着女孩的名字,轻叹一口气,缓缓道,“你难道从来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