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贴,一贯如此,很快又道:“絮絮,我本来不应该没和你说,就给你约好了医生。但这位医生的号不好约,我想确保了没问题,再看你的选择。”
上升到专业领域后,有时候金钱并不是万能的。有的人不那么看重金钱,一切都需要按既定的程序走。
秦牧也需要做很多功课,甚至早起踩点去线上抢号。
但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强制顾絮影去医院,而是给她可供选择的空间。
“那下周五……你会陪我的,对吧?”顾絮影问他。
“当然。”秦牧回道,“到时候我陪你,全程只有我们两个人过去。我会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你,你什么都不用怕。”
说到这里时,秦牧拿起手机去看日历,顺便也看到了时间。
“已经这么晚了。”秦牧低声道,“早点休息,晚安。”
秦牧的话始终平和,让顾絮影忍不住放松,她开始想象那样一个画面,秦牧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静静等着诊室里的她。
于是闭上眼睛的顾絮影想,她确实不会再害怕。
*
秦牧早就想到,遗产的事,他的父亲不会善罢甘休。
因为昨晚没堵到人,秦仲钧大清早就坐在一楼等秦牧。
但秦牧直接无视了他,和顾絮影吃完早餐后,就起身送顾絮影上班。
秦仲钧心中虽气,却不便立刻发作,愣是生生等到了秦牧开车回来。
“你倒是悠闲,集团的工作不打算顾了?”
看到秦牧从外面进来,秦仲钧先是松了口气,而后才责备起秦牧的懈怠。
在集团总部,秦仲钧给秦牧、秦泽都安排了职位。
随着秦仲钧年纪渐长,董事会已经开始猜测,他们之中未来的接班人会是谁。
“您好像不太了解自己的集团。”秦牧淡然道,“第一季度策划的几个大项目都已经敲定,我没必要天天打卡坐班。”
他特意将最后四个字着重,语带嘲弄。
但话语间,确实戳中了秦仲钧的心事。
去年冬天动过一次小手术后,秦仲钧看上去就如从前那般精神,似乎没受任何影响。
但在心态上,他却害怕起来。年纪越大,对自己未来的身体状况就越担忧。
与他相对比,张婉凝更年轻,也更有精力。
在信任之下,秦仲钧放权让张婉凝介入了集团的日常管理,而他自己则能够从繁重的事务中喘口气。
张婉凝最初会定期向他报告工作,但近两个月,似乎一次都没有。
秦牧骤然提起第一季度的项目,秦仲钧竟然一无所知。
眼看着秦仲钧的脸色变了,坐在一旁的张婉凝连忙笑着打圆场:“仲钧,多亏了小牧和小泽,集团的事件件都那么顺利,我们也都省心了。”
秦牧见她这样慌张着要摘出她自己,却也没揭穿她,而是任由她在秦仲钧的面前演下去。
“对了,仲钧,你不是有话要对小牧说吗?”
张婉凝提醒道。
秦仲钧想起正事,冷着脸色问起秦牧:“小牧,我听说繁晟的董事会最近要换届选举,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谁都知道繁晟集团是秦牧外祖父家的产业。
繁晟目前的这位董事长任期还不到两年,此时传出要开董事会,外界议论纷纷,都说是要选举新的董事长。
这也就意味着繁晟高层会有大变动。
至于董事长的人选……大家猜测的自然是秦牧。
“我母亲去世多年,您早就有了新的家庭,和我外祖父实在扯不上关系。”秦牧随意道,“再说了,这是繁晟内部的事,没必要告诉父亲您。”
秦仲钧根本没有立场质问他,总在想方设法从他这里打听消息,无非就是舍不得繁晟这块肥肉。
“好了,您想知道的,我都告诉您了。”秦牧整了整袖口,悠然道,“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繁晟一趟,父亲在家好好休息。”
直到看到秦牧走出客厅,秦仲钧才意识到,秦牧完全没有必要回来一趟。
秦牧没有遗漏东西,不过是知道他在焦灼地等待消息,才特意回来。
秦牧母亲去世以来,秦牧的成长速度有些惊人,早就不是那个一切都只听他的教导的秦牧了。
*
从秦家出来之后,秦牧去了一趟繁晟。
他专程来繁晟与现有的董事会成员一一见面,其中有几位就是大股东。
顺利继承遗产后,秦牧拥有了繁晟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已经成为繁晟的最大股东。
他们计划在明天的股东大会上先将秦牧选为董事,再在董事会上一锤定音。
因为大部分人都得到了秦牧外祖父与秦牧母亲生前的赏识,对于秦牧的到来,董事会成员似乎已经期盼了很久。
秦牧与他们相谈甚欢,也渐渐发觉,繁晟的潜力其实并不比他父亲的秦氏集团低。
准备离开集团时,一位高管主动提出要送秦牧,秦牧本想拒绝,却觉得他有点面熟,一问才知,他是母亲曾经多年的下属。
“秦总,其实你和繁姐的风格很像。她以前第一次来繁晟时,就像你一样,喜欢走遍整个集团。”
高管与秦牧母亲秦繁的关系很好,称呼似乎也与旁人不同。
“说实话,当时我以为繁姐就是大小姐脾气,过来玩几天,图个新鲜。可没想到,她是真的从一个小经理做起,一步步脚踏实地,业绩能让部门的所有人信服。”
“秦总,你母亲爱好广泛,当年其实投资了很多领域。”那位高管在集团楼下站定,指着一家珠宝店道,“这家店以前也是她的,她很喜欢。但她生病后,就把店卖给了别人。”
秦牧闻言,不由也停下了脚步。
“秦总,要进去看看吗?”
那人适时问起,秦牧也就点了点头。
秦牧先一步走进珠宝店,里面的店员不认识他,只顾着向他殷勤地推销首饰。
但等那位高管也走进来后,店长立刻过来迎接。
“这位是繁姐的儿子,也是繁晟未来的董事长,今天来繁晟,顺便来看看。”
“原来是秦总。”店长局促起来,“我的人不懂事,还当您是过来挑首饰的,希望没烦到您。”
“不会。”秦牧抬眸望了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柔和,“你倒是提醒了我,我确实需要挑几件首饰。”
“这样啊,那您是挑给谁?”店长刚开始愣了下,但很快就专业地向秦牧询问起来。
“我的妻子。”秦牧答道。
他身旁的那位高管也跟着想起,秦牧新婚不久。
“秦总,那要看看这款Lucky Spring吗?很契合现在的氛围,而且寓意也好。”
Lucky Spring,幸运的春天。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