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舐了下。
碰触若有似无,顾絮影的唇有些发麻, 更感觉到了淡淡的一股血腥味。
她终于明白过来, 秦牧的道歉是为了她被咬破的唇瓣。
可天底下哪里有人的道歉是这样的?
他对那处细小伤口极尽殷勤抚慰, 很快又觉得不够,大有重新攻城略地的心思。
顾絮影有些受不住,推了推他的肩, 他才有些不舍地离开。
暧昧的氛围挥之不散,顾絮影转过头,不敢去看秦牧。
或许是因为方才的那番折腾, 又或许是今天淋雨真的着了凉, 顾絮影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絮絮, 我们先回家。”
秦牧听到了顾絮影的声音, 一边说着, 一边却难掩眷恋, 握着顾絮影的手舍不得松开。
又过几秒, 他才松了手,把专注度都转移到开车上。
一路无言。
他们之间有种难言的默契,丝毫不提刚才的那番表白。
表白时的秦牧好像很紧张,只顾着倾诉他自己的情感。
但这份倾诉并没有迫人的姿态,无意一定要在今天从顾絮影那里讨到一个答案。
*
因为下雨,今天的天色比往日暗沉许多。
回到秦家后,这场孟夏的新雨还未停息。
刘副管家撑伞站在车前,秦牧将那件西服外套披在了顾絮影的身上,才与她一起下了车。
两人上三楼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下了身上被雨淋过的衣服。
顾絮影的头发本就很长,被雨淋过后实在不舒服,索性又去了浴室洗澡。
于是比起顾絮影,秦牧那边的速度要快出许多。
但即使换好了衣服,他也没有独自下楼的意思,而是执拗地在三楼客厅里等待顾絮影。
“絮絮……”
半小时后,秦牧终于看到了顾絮影的身影。
但等他起身,顾絮影已经慌着转身,加快步伐下了楼。
于是一楼餐厅里,早早坐下的秦泽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先一步下来的顾絮影坐到了靠角落的位子,迟来的秦牧犹豫了下,最后只坐在顾絮影的斜对面。
这好像根本不是他们习惯的位置。
平日里要么同侧左右相邻,要么异侧正对彼此。
自两人结婚以来,他们的座位还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远。
秦泽难免不会对此展开联想,觉得秦牧对顾絮影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顾絮影的性格又那么闷,指不定两人是吵架了。
“秦泽,就你一个?”
入了座的秦牧突然开口,将秦泽的思绪拉回。
“当然就我一个。”秦泽瞥了眼楼上,“集团出了问题,他们都吃不下饭。”
秦牧闻言,似乎丝毫不感兴趣,只是随口般回了句:“哦,什么问题?”
“哥,是什么问题你应该最清楚吧?”秦泽笑道,“集团的问题可是繁晟给的。”
面对秦泽的试探,秦牧并不遮掩,反问道:“那繁晟的年度重点项目为什么突然受阻,不也是秦氏集团最明白吗?”
顾絮影在旁听着他们的互相试探,却也想起来了。
秦牧不久前开的那次股东大会,会前曾经推迟时间,当时繁晟高层给的理由就是,年度重点项目临时出了问题。
当时顾絮影还疑惑,问题怎么会出得这么巧。
原来是秦仲钧他们搞的鬼。
在繁城商界,秦氏集团和繁晟集团就属于同行业间的大小王。
因为联姻,两个集团之间曾经合作融洽,彼此密不可分。
秦仲钧当时甚至在繁晟身居高位,如果不是秦繁后来突然强硬地要求他退出繁晟,估计繁晟很容易就会被秦仲钧偷偷纳入囊中。
“哥,你这是何必呢?秦氏与繁晟,本来就是一家人。你现在在咱们集团也有职位,这样真的有点不太好看。”秦泽摇了摇头,一副很是为兄长为难的样子。
“他们吃不下饭,派了你当说客?”秦牧扫了眼秦泽。
一家集团的发展方向,往往都是一把手说了算。
自他担任繁晟集团的董事长后,秦仲钧体味出了他意图开拓商业版图的野心,随后就一直没真正放下心来。
秦氏需要的是于它完全无害的繁晟,而不是一个强敌。
“哥,这不叫说客,只是合理建议。”
在秦牧面前,因为身份的缘故,秦泽下意识总会矮一分。
意思一旦被秦牧说破,他在言语上也就虚了些。
“说得也是。”秦牧朝着他点了点头,一副经过深思熟虑的样子,“我会尽快辞去秦氏的职位,专心繁晟这边。”
他的话音一落,旁边的秦泽便被梗住。
“你非要和父亲硬碰硬干嘛?”秦泽似乎很是不解。
秦牧生来就注定享有秦仲钧的资源与家产,却与秦仲钧这样过不去,硬是要经营着母亲那边留下的集团,和秦氏针锋相对。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这么跟他作对。”秦泽忍不住道。
“你倒是对父亲很孝顺。”秦牧冷笑了声,“但我离开秦氏,受益的人是你,不是吗?”
自从秦牧进入秦氏以来,将秦牧挤出秦氏,扶持自己的儿子在集团扩充权力,是张婉凝的最大愿望。
没成想,张婉凝不曾成功做到的事,现在竟成了。
到头来,却是秦牧自己现在打算退出秦氏。
“我不觉得我受益。”
被秦牧点出实情,秦泽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生父和继父哪里能是一样的。”秦泽低声道,“我再努力,也是秦家的外人。”
为了更好地在秦家生存,他按照母亲的指示,努力讨好秦仲钧。
可是大概因为是继子,能力又比不上秦牧,秦仲钧好像始终都没有真正接纳他。
秦仲钧看他的眼神,总是十分复杂。
秦泽想过很久,觉得那并不是什么正面的情绪,秦仲钧好像一直都很嫌他。
听到秦泽突然这样敞开心扉地说起这些事,秦牧有些意外。
但平心而论,他与秦泽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好,可秦泽明显与张婉凝不同,其实对他没有真正的敌意。
秦泽刚才说的话,也显然是带着冲动,未经过深思熟虑,否则不至于这般直白。
而秦泽在秦家的身份确实很尴尬,且不止是在秦家,就是在繁城商界,许多人也不知道该把秦泽放在什么位置。
其中自然也会有很多人单是因为他是秦仲钧的继子,就开始奉承他。
可这之间的关联,又都是经由他母亲张婉凝形成的,带有不稳定性。
这种长期的错位,会让人倍感压抑。
于是秦牧只是隐晦地道:“你可能不算秦家的外人。”
秦泽确实是秦仲钧的亲生儿子,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