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外人完全看不出他们交换的眼神的含义,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剥落烈夫的牌已经独占三张“A”,那西索手中充其量也只能有一张“A”了。
而他拿到的铁支的几率少之又少,因为那需要四张同样大小的牌。
两人对视之后,又把目光投向西索。非要面对面仔细观察才能看出他们眼中的幸灾乐祸。
究竟,他能拿到怎样的牌?
而且如果他输了,代价之大,无可想象。
──尤其是他!
一个以灵活的手指杀人,又对杀人以外的事没兴趣的男人。
他到底会怎样应付?
对面的那个红发男人却根本没理会面前的牌,甚至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脑袋却掉转在一旁,视线落在别处。
接近傍晚的阳光不再强烈,投注在他身上,为艳丽的颜色勾勒出金边。只能看见轮廓分明的右脸上那颗刻意留下的星星图案……
依然不知他在盘算什么。
“喂,你希望谁赢?”他突然微微扬起下巴问道。
顺着他的视线,能刚好看到一个紫发金眸的少女立在窗边。
“你说呢?”玛琪淡淡的反问。
这人不会又来了吧。
“我猜你会说……你去死也无所谓吧?”西索一手支头,笑嘻嘻的说道。
“既然知道又何必问?”依旧是犀利冷淡的语气。
她觉得奇怪,明明就知道的答案,西索为何总是不厌其烦的问她。
“可我就是想听你说嘛!◆”
一坐一站,他仰头用一脸嘻笑对她的一脸冰冷。
“无聊!”
随口接了一句,她没回答他的问题,跟着紫发飘动,头转到一边。
这个男人刚刚的口吻简直就像是在撒娇,真不知他要干什么!
西索笑容不变,注视着那个并不看自己的人。
无人察觉他周围本来环绕的愉悦气氛有那么一瞬变得稀薄。
他就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这次他并没有说谎。
玛琪对他持有怎样的态度,自相识以来,其实她的冷漠早就说明了一切。
本来他也以为自己并不在意她的答案。
但自从她那句令他困惑不解的“废话”之后,就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令他不快。
因为,在他,从没有遇到过自己无法掌握的事情。
他突然非常渴望了解她的想法。
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要她的回答。
不要模糊不明,而是真实清晰的。
所以,对他残忍也好,冷漠也可,拒绝他也罢,无论是什么,他就是要听她亲口说出确切的答案。
西索收回视线,落回到眼前的牌局。
伊耳谜迟迟没有回复的消息还有玛琪刚刚不曾做出的回答令他突然对眼前的赌局没了兴致。
这时西索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唇边的笑意扩散。
果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来了呢。
──如他所料。
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个人有多么寂寞,除了自己就无人可以联络。
而且,接他的电话比眼前这个早就知道结果的牌局要有趣些。
右手一抹,五张牌整齐的摞在一起,正面朝下。
他一笑起身,“真是抱歉,我要接个电话。”
“等等。”飞坦出声阻止,“还没开牌呢!”
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整到西索,不利用的就是傻子!
但看样子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并不想理会他。
飞坦盯着他,冷冷的讥讽,“不敢?还是说你怕输?”
闻言,他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表情狂放,眼神飞扬,“不,是我赢了。”
飞坦闻言眼中的杀意渐浓,“这种事,不等开牌怎么知道?”
手机声音停了。
西索没有去理会,反而幽幽的笑了,“可以。因为你们的对手是我。”
正要离去的身子又顿住,他回身笑道,“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我魔术师?”
“因为你那身没品的打扮?”飞坦毫不客气的讽刺。
西索并不生气,反而一笑,弯腰迁就飞坦的身高,在他耳边缓缓说着,声音仿佛走调的乐器一样,抽拉出将拐未拐的诡异语调。
“不对。是因为无论什么样的游戏或赌博,……我从不失手,也从未输过。”
话音刚落,手机的声音再次响起。
西索直起腰,右手一拨红发,阴恻恻的笑了,“不过别担心,我不会像你一样要些你们身上零零碎碎的东西。因为团长大人有令,团员们要相亲相爱嘛!★”
说完,不再理会他,一边走开,一边看也不看的接起电话,“喂,伊耳谜?……任务结束了?……”
去他的相亲相爱!和这个人?八百年也不可能!飞坦心里暗骂。
瞧那付势在必得的欠扁模样!
他凭什么不必看牌就知道自己会赢。
而且,剥落烈夫手上又有那么一套威力十足的牌。
飞坦和剥落烈夫对视一眼,都自对方眼底看到了不服气。
两人同时伸手将西索那套牌揭起正面朝上,铺开一看──
五张牌触目惊心,只见从“10”至“A”,映入眼底的──
──是一套完美又绝无仅有的黑桃同花顺!
书房里,送走雷欧力等人,咖啡看着9月1日的地下拍卖会物品详单,她的平静没让阿维德看出丝毫的异样,就仿佛刚刚雷欧力的话没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您会参加明晚的地下拍卖会吗?”他问。
她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当然。”
“可是……”
他看过自己的占卜文,如果预言成真,旅团袭击了拍卖会,那她……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瞅他淡淡一笑,“以库洛洛的谨慎,你真以为他会等到那个时候才出现吗?”
他无语。
他并没有和那个人交过手。但是以旅团的大名鼎鼎,库洛洛一定会事先扫清所有障碍,十老头未必被他放在眼里,那么也就是说——她……
“所以,他应该很快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可惜我羽翼尚未丰满,不然……”她目光渐远,轻笑道,“以黑道女皇的身份做他旅团团长的对手,想必很有趣……”
她是志在……
阿维德暗自皱眉。
离拍卖会的时间渐近,她越平静,他则越发的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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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 猎
库洛洛究竟会如何行动?
下章-追猎×被猎-游戏×诗歌×团长登场
游戏×诗歌×团长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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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被 猎
西索的牌局结束。咖啡和阿维德商量拍卖会事宜,阿维德担心库洛洛行动会对咖啡不利。
追猎×被猎II-11-游戏×诗歌×团长登场
他一直想不通她为何对这场游戏如此执着。
或者说,为何对那个人如此执着?
思索间,疑惑化为问题,“他来了您怎么办?”
“见招拆招。”她头也没抬,答的轻松,把看完的文件递给他。
“…… ……”他无话可接,她的若无其事更显得他的担心很多余,仿佛他在她身边总是扮演老妈子的角色,换了个话题,“在机场林帕尼先生的随从似乎说了让您过去一趟。”
她倒在沙发里长吐一口气,揉揉太阳|岤,“左右不过是那些事情,明天再去也一样。”
阿维德沉默。
今天刚下飞机,又见了那么多人,想必也累了。
说来说去她苦心安排就为了一场游戏。
而这场游戏,她赌上了性命。赢了,未必功德圆满;输了,却一定是万劫不复。
是什么让她赌上如此大的赌注,却连五成赢面都没有。
正自沉思,就见咖啡审视他,随即向他伸出左手,手掌摊开,掌心向上。
他也看她。装傻。
居然给她装。
她四指握了握,又摊开,“拿来啊。”
“什么拿来?”他继续装。
她目光呈满笑意,极有耐心的解释,“妮翁小姐给你的占卜文啊。我不记得你有给我看过吧?”
“你的也没给我看!”脱口而出之后,又是后悔。这次不仅说话逾矩,更像是他在赌气。在她面前,他竟越来越不能控制情绪。
听到他竟然有些孩子气的话语,咖啡的目光里多了一抹讶异,随即换上笑容,用商量的口吻道,“那你先给我看,然后我们交换?”
虽然总觉得她的笑里有鬼,阿维德还是不忍拂她的意,将那张写了占卜文的纸递上。
咖啡似是早有预料的接过,从头细读——
一切物品均被抬高价格的地下室,
会有无数人被迫长眠。
梦幻之城陷入安魂曲的火海,
那是蜘蛛在为同伴进行盛大的吊唁。
化身||乳|白色天使的棕发恶魔,
流动的甜蜜笑容是最富欺骗性的陷阱。
她将招致无穷的嫉妒火焰,
在绿野丛林中卷起灭顶之灾。
只为眼前割舍不下的虚妄目标,
而无法看清身边的现实。
黑色布偶会如愿以偿,
却永远无法实现他的诺言。
离开一直执着的人吧,
去寻找新的锲机也行。
出发时可往东去,
一定会遇到新的同伴。
…… ……
阿维德只看过一遍便记住了所有的词句,此时便留意咖啡的神情,想看出端倪。而她则又换上那付面无表情的表情。
咖啡看着那完整的四首四行诗,一言不发。数秒之后,她笑盈盈的道,“你的诗的头一首……和我的一样。”
“是吗?”他警觉。
-一切物品均被抬高价格的地下室,会有无数人被迫长眠。他回想着头两句,分析道,“一切物品均被抬高价格的地下室是指地下拍卖会。而被迫长眠就是说被杀。既然有无数人,那么就是遭到袭击了。”
咖啡点点头,看着后两句。
-梦幻之城陷入安魂曲的火海,那是蜘蛛在为同伴进行盛大的吊唁。
“第一首的后两句,约克鑫因梦幻拍卖会得别名梦幻之城,就是说,旅团要在约克鑫大闹一场, 为了死去的同伴……看来旅团里有人要死,但究竟是谁,有几人却不得而知。”
阿维德点头赞同。她目光移向下一首,盈盈一笑,“化身||乳|白色天使的棕发恶魔,流动的甜蜜笑容是最富欺骗性的陷阱……嗯,这两句是说我嘛!我喜欢。”
阿维德暗叹,她的笑容真是令他沉醉又上瘾的毒药。
而她明明知道自己扮演什么角色却也乐在其中。
“她将招致无穷的嫉妒火焰,在绿野丛林中卷起灭顶之灾……”
她深思数秒,看他,“如果我没记错,你老家就是在原始丛林里吧?”见他点头,又道,“第二首是说有人因为我而嫉妒你,还是把你家里卷进来?”
“应该如此。”
他答道,不由的又想,谁会嫉妒他?看来醋劲不小。但……他苦笑,只可惜那人目标错了。因为咖啡心里只把他当作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下属罢了。就算他有天为她牺牲性命,她会为他掉一滴眼泪吗?
想到这里,他再叹,跟着她这么久,还没见她为什么人什么事难过,更别提流泪。
咖啡也没有再深究,看向第三首诗。
-只为眼前割舍不下的虚妄目标,而无法看清身边的现实。
她感慨,“这种错误,很多人都会犯吧?”
-黑色布偶会如愿以偿,却永远无法实现他的诺言。
“黑色布偶是你们部落的图腾吧?”她问。
“也是我的护身符。”他答。
“这两句还是说你自己。”她微笑,目光接着移向第四首。
-离开一直执着的人吧,去寻找新的锲机也行。出发时可往东去,一定会遇到新的同伴。
“最后这首很好理解啊。不过……”她冲他扬眉,“看来你会离开我呢。”
“不会。我保证。”他答的不加思索。
她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笑着摇摇头,“你忘了第三首诗说的什么?你无法遵守你的诺言。”说完眉梢唇角又是一扬。
“你信吗?”他盯着她反问。她笑而不答。
“现在说信与不信,也没有意义。”他转移话题,“我不理解的是最后一句,为什么是向东?”他看她,却见她又好气又无奈的笑,“你当我什么啊?我怎么可能知道?”
也对、事情没有发生,谁也无法预料。
“不过,看了你的占卜文……”她淡淡的说,“我突然觉得,妮翁她,或许真能占卜出未来也说不定……”
“换你了!”阿维德平静的没被咖啡的话搅乱,坚持的索取她的占卜文。
“我的……什么?”咖啡眨眨眼,换她装傻了。
“你的占卜文啊,别告诉我你弄丢了。”阿维德也是极有耐心。
咖啡一击掌,恍然,“我想起来了。真让我弄丢了,好像是去洗手间的时候……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阿维德差点吐血。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老实告诉他。
她审视他气乎乎的表情,目光闪动,接着笑盈盈的说,“不过我都记得啊,背给你听如何?”
他看着她的双眼,“好。”
我看你能背出什么来!
咖啡佯装想了想,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唱道:“
地下那个拍卖会(呀),
可是死了不少人。
城里变个火葬场(哟),
原是蜘蛛来发威!(众合:发威,发威)……”
“停!”他喊停!
“啊?”她眨眼,极力忍住笑意,“我还没唱完呢!”
“不必了。”他没好气的说。
“我歌唱得不错啊!”她继续佯装无害笑脸。
“不是那个问题!”他差点叫起来。
好好的赞美诗一样的占卜文都能让她颠覆成搞笑打油诗,剩下的也没什么期待了。早知道她若是不想说,他根本别想从她嘴里撬出真话。
“那……是你自己不愿听的哦!”她鬼笑。
“你……”
“呐,你别生气啦,不用担心的。”
她支着头笑嘻嘻的看他。
他静默数秒,终于也忍不住笑了。
本来的一场担忧,又让她嘻笑间化为无形。
真好本事。
两人正说笑间,突然都敛了笑容。
因为有细不可闻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虽然一屋子的保镖,只有咖啡和阿维德听见了。
两人对视,阿维德眼底的轻松隐去了。
咖啡浅笑,“看来今天我这里风水极好啊,大家都赶着过来。”
“二个,不,三个人。”阿维德侧耳聆听。
“是三个。”咖啡静静的道。
“你猜来的是谁?”咖啡双瞳闪亮,不待阿维德回答,又转向门口,“我猜,是拥有夜色双眸的黑发客人……”
那如诗歌般的形容一下子揪紧了阿维德的心脏。如此的笃定,……难道,是她的占卜文中提到过?
周围的保镖都面面相觑不知两人说什么。
响声渐近。
书房里众人无声戒备。
突然,书房的两扇门被推开。当先而行的是一男一女。
一个身着埃及法老服侍的短发男人。一个穿着暴露的鹰勾鼻子女人。
两人分别推开一扇门之后,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站到一边,为后来进来的男子让开路。
就见一名黑色长风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衣饰华丽。
黑衣黑裤,黑色长筒皮靴,大衣上装饰着金色绳扣,领口袖口皆是雪白翻毛。
行走间举止从容,堪然若神。
近看时他黑发一丝不乱的梳向脑后,黑瞳焕发着异彩,但目光流转间却无比平静。屋里的采光设计让下午的阳光柔柔的撒上他周身金黄,雪白的肌肤几近透明。顾盼间带着自信,嘴角边噙着微乎其微的一抹笑,并没有令他显得平易近人,反而更添了些许孤高。
他的样貌本该属于天使,但他却是暗夜的魔鬼。
除了他,无人能将斯文俊秀的书卷气和强势的冷静超然融合在一起。
——来者,正是旅团团长库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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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追猎×被猎-
阿维德:咦?预告呢?
愁儿:没有预告!(你又想拖稿了?)
西索:你的诗也编的太烂了,好歹也像我编的那样,才能骗人。
咖啡:……|||难道从下部开始编剧是打定主意让我走搞笑路线?
愁儿:嗯,提高一下你的人气。
觉悟×品味×谜团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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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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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同阿维德一起研究他的占卜文,咖啡的搞笑令阿维德放下心来,但此时库洛洛却登场了……
追猎×被猎II-12-觉悟×品味×谜团揭开
-夜色双眸的黑发客人造访你的店铺,……
这名黑衣男子一踏入屋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息静观。
库洛洛平静的目光在屋里略微扫视了一圈,被看到的人并未感到寒意,却不由得肌肉紧绷。他的举止好像整个屋子的人都已是他的囊中物。
即使不言不动,也不刻意彰显,却依然霸气十足,顾盼间一派君临天下,惟我独尊。
同西索相比,不一样的品味,一样的华丽。
他从容的将目光投在居中而坐,依然镇定坐着不动的咖啡身上。
阿维德暗想,他既然旅团用这样的排场涉足到十老头家族的势力范围,除了无比自信,也早就安排妥当。
也就是说,咖啡凶多吉少了。
咖啡目光流转,显然非常赞叹库洛洛的打扮举止。
浑然忘记自己正是这个危险猎人的猎物。
身旁的保镖受过相当的训练,一见来者不善立刻戒备,但没有咖啡的命令又不可以随便出手。
护卫长抢先开口了,“什么人?”
虽然身着非常怪异的法老服饰,芬克斯看起来却仍然没有一身黑色的库洛洛抢眼,此刻一听问话,不由一笑,哼道,“小喽啰就给我滚到一边去吧!”
此言一出,咖啡的众保镖蜂拥而上。
十几个人围攻三个人,自然以为胜券在握。
却见库洛洛依旧不动,只有芬克斯和帕库动手,便拦住了十几个人的进攻。
阿维德微微皱眉。
库洛洛冷眼旁观。咖啡明明知道这些人不是对手,却不出声阻止,她大抵是要亲眼见识旅团团员的能力。
她身边这些保镖也不同于一般人,大多都是念能力者。只不过和他们有级数的差别。芬克斯和帕库就算不使用各自的念能绝技也尽可以抵挡了。
不过,她身边那位黑肤青年倒是看不出来底细。虽然没有刻意使用绝隐藏,但是从周身的缠一时也无法判别念能高下。
又倒下了两个人时,库洛洛听见咖啡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叹。
“住手!”她声音不大,但是清清楚楚送进屋里每个人的耳膜,包括正在混战的众人。
她的保镖们立刻停手?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