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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天涯 耽美(完结)第2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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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虽然不好,但于他的性格来说,这已经是极为难得的表现。一时竟令我有些不忍破坏眼前轻松愉悦的气氛。把宫时略他们的事向当阳生托出。

四人吃过早饭,我正想就手将碗筷收起,小小已经先我斟上三杯茶,收起碗筷告辞退开。我张大嘴,瞪着小小离去的身影,简直不敢相信小小居然也会做“家务”!

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喃喃的说:“当阳兄,原来你对弟子也教导有方啊!”

管鬼祖噗哧一笑,倒也没跟着我捉弄当阳生,正色问道:“阿随,我有件事想问你,你现在还想将留浪造就出来吗?”

我体会到管鬼祖看到时局变化,我的处境与往不同而发出此问的体贴,不禁一笑:“那是当然。”

管鬼祖神色中隐有不赞同的意思:“阿随,我看嘉凛对你,倒真的有几分情义。其实现在可以让我师兄把他送出城去,让他隐姓埋名一生。”

我嘴里一苦,大大的喝了口茶,才缓去心里的不平:“天赐,就算小小不反元,少了人庇佑,他的身份也难掩,泄漏出去,且不说嘉凛定要将他捕杀,这天下又有多少人野心家想将他拿在手里,取他的身份为用?”

嘉凛他本身的智勇就不用说,他身边的猛将智士又有多少?论权势,论智谋,论武功,小小哪一点及得上嘉凛?真的想让小小活下去,只能尽我所能的造就他。

我生怕小小会走上我最不乐见的一条路,却又更怕小小会毫准备的走上那一条路,所以只能在这种时候,尽力的压制他的想法,却又忍不住为他心里的想法做准备。

那样的话,至少小小不会轻易的落在人手里,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余地。

不是我想辜负嘉凛,而是情势如此!

管鬼祖慨然一叹:“阿随,我真盼你能多为自己想想。纵算你不跟嘉凛一起,少了留浪,你也能得一身轻松啊。”

自由,实在是人世间最大的一个诱惑。

“非我不悦,是不能为耳。”

当日萧皇后倾身三拜,不管她耍了多少心机,可那是她全心全神的请托,纵使我心里不愿,但有一言在约,绝不能相负。

“天赐,对于小小,我可以尽全力纠正他的想法,用心机约束他的行为,甚至于挟恩义勒逼他不得复仇,但有一点我不能不做:就是用全心去教导他,使他有活下去的能力,在任何困境里,都能夹缝求生。”

管鬼祖放下茶杯,看了我一眼:“既然如此,以后就请你多喝几贴药了。”

“为什么?”

“有十几种产自西元的珍稀药材城北没有,但留浪要用。若不打着给你进补的旗号,调不调得来难说,可够扎眼的。”

这种暗算他人的事,与管鬼祖的本性大不相符,因为我而这样牵连他,挨他的白眼也是应该的。

“当阳兄,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当阳生有些诧异,也有些怕我算计的警惕:“什么事?”

我不由自主的向管鬼祖看了一眼--刚被当阳生的杀气吓了,现在还要迎着刀雨往前走,想不胆怯都不行。

管鬼祖接收到我的求助之意,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却还是向当阳生靠近了一些。

“宫时略在城北煽动百姓作乱,意图救走旧朝致远侯闻是真,我把他抓住了……”

当阳生霍然变色,若不是管鬼祖拦在他面前,他非冲过来抓住我大吼一顿不可。

我一鼓作气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然后问道:“当阳兄,你打算怎么办?”

当阳生脸色铁青,转头看着管鬼祖,慢慢地说:“天赐,宫谋深算计了我和六道门,我实在恼恨!可他虽然失义,毕竟曾是我的朋友,如今落难,我若不救,日后于心难安。”

我这才觉得当阳生虽然孤僻难处,亦有不愿有负于人的特质,不禁暗暗一叹:可惜我与他没开个好头,不然的话未必不能成为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管鬼祖轻轻的晃动茶水,静默良久:“你屡犯门规,再错这一次,就算是完全反出了六道门……你当真忍心?”

“当阳兄,你千万莫要冲动,宫时略是个人才,如果他肯投降,是绝不会死的。”

当阳生蓦然醒悟,勃然大怒:“原来你来这里,竟是想叫我去劝降谋深!嘿,你胆子不小,脸皮也真够厚的!”

我早知在当阳生面前是得不了好话的,挨他的骂实属平常,也不以为意:“当阳兄,我来告诉你宫时略之事,心里固然希望你可以帮我劝降,但你不愿意的话,我绝不相强。”

当阳生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看样子我在他心目里的信用度实在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我起身肃容道:“你武功过人,安都无人能拦你来去,这点我清楚得很,只想提醒你:刑衙大牢的守卫虽然不值一提,但也不是无人之地,阻止不了外敌入攻,关键时刻,杀一个被困在狱中的囚犯,还是轻而易举的。你若去救他,便是杀他。”

当阳生如被针扎,破口大骂:“我早晨真是鬼附了身,怎没把你杀了了事?”

管鬼祖当阳生,再看看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叹息声沉重抑郁,我听得心里一凛,赶紧把喉头的话吞了回去,当阳生也及时住口。

“你们几时才能不立场相对,脱出这身是非啊?”

世间之事,无不缠绕难解,牵叶动藤,哪里有完全脱出是非的一日?

只是我们这样相对,两人于情于理都无过错,为难的只是处在情义中间,左右为难的管鬼祖。

“天赐,对不起。”

我开口道歉,管鬼祖嘿嘿两声,脸上表情似怒非怒,更多的却是一股悲哀:“我去医馆了,你们想怎样,随便。”

当阳生叫道:“哎,下雨了。”

管鬼祖也不回头拿伞,飞身跃起,自雨幕里穿墙过户,转瞬不见。

我和当阳生都心里郁郁,大把的空闲,又无人阻拦,居然相对无话。

我会合了双姝,与小小告别后便打道回城北司衙。

碌碌一日,傍晚时分,当阳生屈尊驾临,我大出意外,双姝却大为紧张。

“我要去看看谋深。”

当阳生的语气僵硬,听在我耳里却是一喜,当阳生补充一句:“我只是去看他,却不是劝降,这批令给不给都随你。当然你若给了我批令,我也不会趁火打劫。”

“你只要肯去看他,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当阳生愕然瞠目,我快速写好批文,叹道:“宫时略一事,若是探一回大狱就能解你心结,我也算是对天赐有个交待。”

他去探看曾经算计过自己的牢中旧友,自然会有别样心情,我虽然很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但难得当阳生肯这样自动欠我的人情,只好硬撑着君子风度,另派了卢广京去和雷律方说好,让当阳生和宫时略独处,不必监听。

当阳生探过宫时略以后,直接把批令扔在刑衙司就走了,也没回来跟我说一声,气得我干瞪眼,我手头的政务处理完毕,听着外面的雨声,突然心里烦躁,一跃而起,大叫一声:“来人啊,给我备马!”

双姝大吃一惊,连忙劝阻:“公子,现在正下雨呢,您要出去,奴婢去备车吧!”

“不--”

我硬生生的把任性的话吞了下去,我要骑马,双姝姐妹自然也会要跟着。我是男人,骑马淋湿了没什么,双姝身上那单薄的秋衣可就跟没穿没两样。

这随意任性的权力,我现在是没有的。

车声辚辚,雨声沥沥,我坐在车里和双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本来是想出来散散心的,可这样坐在车里,看不得外面的景致,却让人只让人心里烦闷

姝妙见我兴致不高,不禁呶了呶嘴:“这雨可下得够烦人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

姝鬟不愿出现冷场,立即应道:“其实雨也下得及时,一来冲刷了安河清理出来的河道;二来也缓解城北近日用水不足。公子,您说是吧?”

我点头赞同:“如果雨水够多,搁浅的运河能够大船通航,要调动物资就容易多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自己还有副安都储粮图,一直没有认真看过,却不知那些临时粮仓到底安置在哪里,若是地仓因为无人照看而被雨水浸入,毁了粮食,那可糟了!

“快调头去仁济馆。”

姝妙一愕,脱口而出:“公子,您不进宫去见主公的吗?”

我愣了一下,啼笑皆非:“我只是出来散心,谁说我要进宫的?”

双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我好笑又好气:“你们不会在上车之前,就已经告诉超车师傅,要他将马车往内宫赶?”

姝鬟手足无措,姝妙干笑:“公子,照时间算,现在车已经出了城北,离内宫不远了,您就进宫一趟吧。”

一阵密集的蹄声传入耳来,来得快去得也疾,加上雨声隔阻,很快就远去了。

我心念一动,没以脑子就冲出一句话来:“莫不是……”

“什么?”

我说了三个字,立即觉得这念头欠思虑,本来有些发窘,转念却又哑然失笑:既然心有所思,却又何必遮遮掩掩?难道我堂堂男儿,还去学那世间小女子扭捏作态不成?

“一匹马就有这么密集的蹄声,足见马匹神骏,我疑心是踏月的脚步。”

我本来只是疑心,一句话说完,却笃定了那马就是踏月:“师傅,找空旷地调头,回城北。”

马车还在转头,那蹄声又转了回来,我钻出马车,抬头一看,人已经到了眼前。

嘉凛衣裳尽湿,雨水自他的发间眉梢流淌,这形容真是狼狈至极,偏偏他脸上神采飞扬,笑容灿烂至极:“我就知道是你。”

我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少少的阴郁突然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你抢了我想说的话了。”

嘉凛哈哈大笑,笑声如同秋雨明快跃动:“想不想骑马踏雨?”

我朗声一笑,伸出手去:“世事变化如潮汐,难得风雨同路人。”

双姝在车上直跳脚:“哎哟,主公您怎么不穿蓑衣?公子您总要戴个斗笠吧!”

嘉凛朗声笑道:“男儿一生,若然事事处处诸多顾忌,竟不能纵情肆意一回,那还有什么意味?”

这话深得我心,我心血一动,就着嘉凛拉我上马的力道,与他对面而坐,抱住他的腰,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风声雨声马鸣声,无声入耳;家事政事天下事,尽皆忘却。此时此刻,心心念念,有的只是眼前一人。

第四十三章 意气交

这一场雨,绵密不停的下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乌云尽敛,雨过天晴,秋阳艳烈,两件大好消息随着阳光送进了城北司衙。

昨日一日,城北的病人,没有亡者,各医馆报上来的情况都大致相同:重病者的情况基本稳定,没有继续恶化的现象;病症轻微的,已经开始痊愈。这消息虽然没有彻底根治来得叫人狂喜,却也让整个城北的上上下下精神大振。

就连刑衙司大牢那样阴郁沉闷的地方,也受那股活力影响,狱卒的声音也精神多了:“大人,请。”

这间由狱卒的值班室改成的临时牢房,我已经来过三次了,这还是我头一次心里轻松的。

晁视从书案里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笔,微微一笑:“大人今天心情很好啊!”

“晁先生猜得出是什么事吗?”

晁视起身,脚镣与地面磨擦,带出一串浑中带清的金铁之声:“欢情四溢,若不是城北瘟疫有治,怎会如此?”

我拍手大笑:“正是如此--晁先生,我携酒前来,不是得意忘形,把眼前暂时安乐当成长治,而是因为这样的欢愉心理,积极进取,生气勃勃,远胜于世间任何药物,值得我们浮一大白。”

晁视也不客气,只是看到姝鬟摆上的菜色时,有些吃惊:“安都解禁了?”

两荤一素三个菜,比往前我来丰富,最重要的却是有尾鲜煮的鲤鱼。自城北瘟疫,运河、御河、安河三条河的鱼都无人敢吃。西元将领饮食简单,从不着意去寻环境不容享用的奢侈之物。若不是开市,商人图利,哪里会有鲜鱼进城?

“只有城南昨天解禁,今天正式开市,听说市贸大盛,虽然货物简单,却人情欢悦。张天将军送了两尾活鱼给我,我特意带来酬谢晁先生整理城安衙政务的辛劳。”

城安衙那些交接不齐,处处纰漏的政务,我交给晁视以后,他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整理了出来,还将许多原本没有记录在案的细节补上。当时看了卷宗的城安衙众官吏个个吃惊敬佩,原来晁视博闻强记,有过目不忘的绝佳记忆力,以前他为了掩饰身份,尽量藏拙,城安衙竟无人知道。

“大人上次说的立法、司法、行政三权相制平衡的,在下心存疑惑,还盼大人不吝赐教。”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为了引诱晁视求生而顺着他的性情提出来的,他肯问我,实是我求之不得的喜事,至少证明他的确用心思考过了。

“大人,权力相制,立法汇集民意,司法自成系统,政务尽委于宰相,却将君王置于何地?”

三权分立在这封建制度基本完善,正向鼎盛时期发展的时候,全套搬来,只会造成两种制度硬碰,思想混乱的恶果,所以我只是将权力制约的思想改良式的渗进去,以盼日后民主治政的思想逐步为人接受。

我隐晦婉转的说法,果然没引起晁视太大的反弹,反而赞同:“只是这三权分立需要时间与人才,徐徐图之,渐次改进,以中昆百业俱废的情况来说,难啊。”

“只要立定了目标,一步步的走往前走,再能也能走到。至于人才……晁先生,留随不才,曾经自编了一部杂学新论,里面有些对取才为用的浅见。先生若有兴趣,我立即叫人去誊一份出来。”

晁视吃了一惊,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问道:“大人就在眼前,却不直接告诉我您的取士之法,看来大人这杂学新论,已经构建成一体,难于分割了。”

杂学新论是我汇集了印象深刻的诸子百家的名篇,我自己无能创新,但在节选文章,使之得以串联成文,应用于时局方面,却着实费了一番苦思。

“晁先生,我若谦词,不免虚假。这杂学新论,目前只能达到我心里认为融为一体的程度。这种程度,其实于时政大局来说,是远远不足的--只是我虽然极尽所能,但为自身智能所限,终究看不到它的短处。”

晁视目光闪烁,虽然极力压制,终究还是带出了一丝兴奋之意:“想来这杂学新论涉及面广,一时无法厘清。不过大人如不见烦,可否就将取士之法从源头择要简述一遍?”

我悄悄地松了口气,笑道:“晁先生肯听,留随自当从命。那取士之法的源头,起自于新论认为时局必须变革的四个方面。”

我从轻赋税,兴商业;修水利,开通途;严律法,重公义;建新校,兴科技几方面,说到了取士七法:

以分料考试,选取人才,择其长处任职。由各郡荐举,朝廷考察,量才入官。各学校学子,凭其在校成绩,择优录用。各郡衙门户工刑三部,经提学官考试,选郡县学生中才高者入三部扶助政务,经三年吏事,才能适当,录为官。自宰相、三部至各郡知事,都可以收录属吏,试以职事,才能高者,录为官。掌握水利、历算、乐律、测望之类绝学者,郡县上报,朝廷考察,组成行业,录其任职。草野之民,敢上书直言国家大事,以所著献进,其书足以传世者,与考试登地者同位,由朝廷量才授官。

“大人这七法,是想将天下能才一网打尽啊。”

“天下人才济济,朝廷十能得一二,就已经不错了。但如果废除士庶门第之分,农工艺商贵贱之别,使这些人才安于其位,尽其所能,在百业中各展所长,民间也必会另有一番景象。”

“士庶之分,贵贱之别……大人,你这七法,完全是量才为用,根本没有考虑大家士族。中昆、南荒、西凤、东辽四十二郡,士族阀门上千,在地方上影响力极盛,人口过万的豪族有十一姓,新朝最多只能灭其中三五姓立威,再来的就要极力安抚笼络,您这取士之法,阻断了世家子弟仗着门第恩荫入仕的捷径,士族岂能容忍?”

士族势力盘根错节,在不愿以血腥屠杀铲除的情况下,就只能极力安抚。

“留随智能所限,面对这些地方豪强,实在无从下手,望先生教我。”

晁视看了我一眼,笑道:“大人何必自谦,士族势大,是新朝的大患,您岂会毫无防备?还是先将您的想法说出来吧,在下洗耳恭听。”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士族所以为患,有三个原因,一是他们的子弟多出而为宦,朝政为他们把持;二是他们家族占地极多,许多百姓不得不倚他们为耕;三是他们家族除去自家子弟以外,有大批奴婢,人口极众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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