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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蚁新酿,红泥正好(女尊)第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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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执手

容温云抬眼,却被她的指腹压住了唇:“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原谅我,好么?”

指尖下微凉的唇颤了颤,容温云用力闭上眼,狠狠摇头。这次是他的错,跟她完全没有关系,她当时提醒他不要喝酒,他却还是……

温热的手指移开来,回到他的眉眼处轻轻摩挲:“不原谅吗?”

气息哽咽的人近乎凶狠地盯着她:“不是你……根本不是你,为什么不怪我?我还被下了那样、那样的药。你……”

华羽衡只是静静收紧了怀抱,蹭着他埋下去的脸,浅浅地叹息:“你哪里有什么不好,温云,我只怪你太好……知道吗……”

“不要让自己这么累,我是你的妻啊……”手指穿梭着为他理着散乱的发丝,华羽衡俯下脸紧贴着他的额:“温云就算错了,我也可以担下来,至少可以担一半。何况,这哪里是你的错……”

前尘往事一幕幕闪现,那么多苦苦挣扎的痛,独自经受的苦,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都化作了沉重的委屈……

酸涩的眼泪不停地涌出来,他似乎,这辈子都不曾这样肆意地流泪。哭身体的难受,哭过往的伤痛,也哭她种种的好……

华羽衡仿佛明白了什么,只是紧紧抱着他,一遍遍顺着他的长发,低声地喃喃安慰。容温云高高隆起的肚腹贴着她的身体,孩子时不时的翻动更是让怀里累极的人阵阵轻颤。

“本来……我以为会一辈子那样的……可、我嫁给你……现在还能……”以为会孤独,以为只能看着别人幸福……可是她给了他奢望的一切。或许,是比他最奢侈的梦想中还要好的一切……

“不会的,以后我陪着你……”华羽衡知道他已经十分疲惫,两手握住他略凉的手合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羽衡……不要走……”断断续续的声音轻不可闻,华羽衡细细听了才听清,手上动作一顿,他还是在害怕不能长久……平日里他从来不肯说出这样的话,怀了孩子后,更是时常与她说说笑笑,其实幸福的样子背后,还是会害怕……

怎么能忍心责备,她只怪自己不曾在他还满是憧憬的时候遇到他,然后,加倍努力地爱他。

“我的温云最好了……”

明知道她在哄他,他却依旧觉得开心,缓缓放松了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松开,再十指交缠,密密贴合。她的声音依旧清冽,却有着惑人的魅力:“我当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容温云一时被蛊惑,只知呆呆的问。

“这个……”微微抬了抬交握的手,迅速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默默地点头,容温云拉住她的手与自己交叠在腹上,执手偕老的承诺……因为是她给的,无论如何,他都想要。哪怕前面路上满是恶意的嘲弄,哪怕结局最终不好,怕是也不肯再放手了吧。

“啊,……那周公子?”

他猛然想起周雪飞也喝了紫蓿敬的酒,华羽衡却只是对他安慰地笑了笑:“他那边大概是没什么事……”何况她也提醒过周复谧,就算有什么事,想来她也会解决。

可那个自称“紫蓿”的男人,到底是为何,要对她身边的这人下那种药?是受人胁迫,还是与他有旧日宿怨?

华羽衡几日来明里暗里调查了京中的绝大多数戏班、花楼,三教九流的地方都遣了人,却依旧是全无紫蓿的踪影,他便像是盛放在夜色里妖异昙花,随着那夜的过去而消失了。直到年后还是没有半点音讯。而一想到因为那夜的情事而不得不卧床休养,连新年都只是起来走了一圈的夫郎,心里不免更是气急。

紫蓿……紫蓿……

一边将看完的工部文稿整理好,一边将这个名字喃喃地念了几遍,沉默了片刻的女子猛地站了起来,暗自咬牙。好一个紫蓿,可不就是子虚乌有么?

斜靠在榻上的男人抬头看她,动了动身体似乎想要下来:“羽衡,出什么事了?”

华羽衡上前扶他起来:“那个紫蓿,他根本就是胆大妄为,子虚乌有,他这是明明白白告诉别人“紫蓿”这个舞伎根本是不存在的。”

她停了停,还是压抑不住气恼:“可笑满屋子文武,竟然被他一个人耍得团团转。”

“那,那些所谓的卖艺班子,也是他一手操控的?”容温云借着她的扶持坐起来,靠在她身上说话:“他能控制那么多人堂而皇之地在京城出入,想来身份是不简单的。你要当心点……”

“嗯,等母亲回来,我也好放下府里的事,不愁揪不出他来。”

容温云稍微挺直了身子,也笑了笑:“王爷要回来了?”

“北戎的军队全都退了,城防的事母亲也上了折子,听说批复的文书已经八百里加急发出去了,”华羽衡说完,似有些忧虑,低低叹了一声:“而且皇姨最近病势忽而转沉,想来是要立召母亲回来的。”

果然,还没出正月,皇帝的金牌敕令已经接连着发了两道,命令贤王将防务移交边境武官,速速返朝。

然而边境传回来的却是贤王爷拒不奉召,坚持要亲自布防,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由,一手执掌十几万大军的调防。

消息传回朝堂,自然是一片大哗,甚至已经有御史大夫公开参劾贤王爷抗旨不尊实乃欺君罔上的大不赦之罪。

皇帝的身体一日日差下去,反倒是日日开了大朝,重新回到朝堂之上。连监国的太女也只得立在玉阶之下。

连续地六道金牌敕令被飞马送出京,甚至连往来信使面上都带了肃杀之气,京中全然没了新年的氛围,似乎空气里飘荡的都是火星子,只等一个导火索。

“王爷,您回来了,少爷也在王君屋里……”

贤王府中虽无正主,却依旧成了城内各方势力探听的重点所在。华羽衡接连着送出了几个眼生的奴才,后来干脆将不怎么重要的下人全数遣出府去了。

安宁对她行了礼,替她打开门,便躬了身退出去,屋里坐着的华羽慎首先看到了她,起身喊了声“二姐”,便不再说话。

华羽衡对他们笑了笑,拿过桌上的婴儿衣物比划了一下,才笑道:“离孩子出生还有一个多月呢,不用这么早就打算吧。”

“等到宝宝出生就晚了啊,”华羽慎与容温云已经有些相熟,从她手中拿过衣物便嘟起了唇:“再说,现在不让我做点事,我……”

华羽衡揽着他的肩拍了拍,笑道:“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方才听到你院里的小厮在寻你,快回去瞧瞧吧。”

“二姐,难道……娘亲真的会造反吗?”对着唯一在身边的亲人,华羽慎到底忍不住红了眼眶:“娘亲难道不管我们了吗?”

就算他再天真不解世事,也知道造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就算母亲真的能够成功,身在京中的华羽衡和他,肯定是要做了皇帝的活祭品的。说到底,天家原本便是没有亲情可论的。

“傻弟弟,你觉得娘亲是这样的人吗?”华羽衡展臂抱了他一下,帮他擦了眼泪:“还有爹爹,他一向最疼你,怎么会不管你呢。”

华羽慎点了点头,眼里的担忧却还是显而易见的,这几日的形势让他觉得害怕,现在听姐姐这样说,也想起来母亲和父亲往日里的种种慈爱,虽然稍微安下心来,却仍是忍不住担心。只是从小的教养让他不好意思再纠缠姐姐,因此强笑着点了点头出去了。

华羽衡送他到门口,又吩咐华风将他送回自己院中,才折回来,在扶腰坐着的男人身旁蹲下身来,伸手抚了抚他隆起的肚腹:“宝贝,你怕不怕?”

她似乎在一心对着腹中的孩子说话,左手却被容温云紧紧抓住了。便也抬起来头看他:“难道温云也怕么?”

“不怕,”容温云柔声笑了笑:“你说过王爷不会反。”

华羽衡笑着把他扶起来送到床上:“那若是母亲果真反了呢?你知道母亲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她也不必非得顾惜我和慎儿,我还有个姓慕容的姐姐呢。”

男人靠在她肩上想了想,也没有想出所以然,却习惯性地将手圈到了她颈后:“该怎么样便怎么样,反正我不怕。”

华羽衡似乎是被他前所未有的耍赖语气逗笑了,抱着他亲了亲,正想再说话,却听得外面一阵喧闹,夹杂着安宁的惊呼。

还是华风激荡了内力的声音穿过了一阵混乱透进来,平板地回禀道:“主子,是东边钟楼的丧钟,方才哀角的声音也起过。”

两人同时一震,华羽衡放开了他,再开口时,已带了一点哽咽:“是皇姨……”

容温云默默点头,握住了她的手,只听得她一边将解开的朝服重又换上,一边沉声吩咐:“华风,让总管立刻挂上玄绫白幡,府中诸人一律留在各自院中,不得生事。备马,我要立刻进宫,你留下来保护王君和少爷!”

她一边说着,又折回身来抱了一下容温云:“即刻闭门谢客,一动不如一静,你好好护着自己……等我回来。”

床上的男人虽然发丝披散,形容也因怀胎的负担而显得有些憔悴,神情却十分平静,略略回拥了她一下,便放开了手:“我知道,你自己小心。”

第 38 章 遗诏

第三十八章 遗诏

从丧钟响起的那一刻,京中已经进入了戒严的状态,九门关闭,禁军严守宫城,连四周角楼,都驻守了兵士。

华羽衡一路纵马疾驰,到了宫门前果然被带甲侍卫拦下,她报上了身份,出示了玉牌,才有人过来引她进去,搜遍了全身确认没有兵器,将她带到太和殿。

“臣参见殿下,殿下……”

华宇斐背着手站在龙椅前,皇帝故去,国家不可一日无主,她身为太女,也即将理所应当地登上这个位置。

“羽衡,你过来,”她转身,将一卷黄|色的卷轴抛了出去:“你可知贤王前三日就已经拔营起寨,令三军全速折返京城?”

华羽衡微微皱眉,探手接过她扔来的东西,却也没有打开,只是冷下了声音:“你也信母亲要反?”

“我自然是不信的,你却如何要说服母亲也不信?”

先皇?先皇已然驾崩,又与此事有什么干系?

华羽衡疑惑地看向她,华宇斐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示意她看手中的圣旨:“那是母亲的遗诏。一会儿上朝,我就会宣布。”

不需要再示意,华羽衡便明白过来,难道先皇终究是对母亲起了疑心,要收回兵权,甚或将母亲下狱问罪不成?

明黄绢帛上,一个个字像都像是在扭动,华羽衡定了神看完,才将圣旨扔还在地:“我不信。”

华宇斐皱了皱眉,从战战兢兢的侍从手中接回遗诏:“这却由不得你信不信,母亲……”

“华宇斐,先皇绝不会昏庸至此,”华羽衡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逼近了一步:“你的母亲,我的姨母,什么时候会做这样无能的决定了!”

荣耀一生的凤华王朝中兴之主,会任由贤王大军逼近而不做任何处理?会等到兵临城下才来做拼死一击?

“重兵包围王府?真是亏你想得出来!”华羽衡冷嗤了一声:“若是母亲当真反了,难道还会临阵顾惜我和慎儿的性命就束手就擒了?”

“告诉我实情。”

华宇斐退开了一步,干脆在龙椅上坐了下来,也不去管内侍总管瞠目结舌的样子:“羽衡,这与你无关,你不用知道。”

“我不用知道?”华羽衡的声音猛然尖利起来,似乎连话语扫过的地方都带了冰寒之气:“那里面是我的夫郎、亲弟和未出生的孩子,敢问殿下,凤华王朝是从何时起,成了可以不顾至亲之人生死的人伦尽丧之地?”

见她步步紧逼,一旁的带刀侍卫已经围了上来,华宇斐却只是一挥手,示意她们退到殿外。侍卫总领不甘不愿地领命退下,临走时仍是不放心,狠狠剜了华羽衡一眼。

“你一定要知道,我便告诉你,”华宇斐一手支着下颔,一边看她:“贤王抗旨不遵、大军逼京,都是奉了母亲的密旨。”

华羽衡想过千钟可能,甚至连母亲真的生了叛心都曾经考虑过,却实在不曾想到过会是这样的情况。明旨召贤王返京,暗旨却要她刻意拖延,现在更是留下遗诏要兵围贤王府,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老太太这是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华宇斐见她还没有想通,便示意她重新打开遗诏:“你再看清楚,除了你那贤王府,上面还写了些什么。”

华羽衡情绪已渐渐平静了下来,再次接过那份遗诏细细地看,不一会儿便明白了过来:“你要乘机除掉太尉和靖安王?”

太尉和户部尚书,都不是华宇斐的心腹,反而与靖安王往来密切。靖安王虽然才刚过不惑,在辈分上却是先皇最小的姨母,当年高皇帝在长孙女和幼女中挑选了长孙女继位,即华宇斐的母亲。这位靖安王在朝中却也是一直屹立不倒的,据说是先皇曾对高皇帝发下毒誓有生之年绝不伤她性命。

她问得平静,华宇斐也无意隐瞒,只是定定一点头:“老太太把什么都算好了,连自己的死期恐怕也是算了又算的,我怎么能辜负?”

“所以贤王府只是个明面上的靶子,是你声东击西的手段?”

“是。”

华羽衡叹了口气,将遗诏放回桌上,慢慢看向她:“想必明天一早,母亲就会赶到城外安营扎寨,一面假作逼宫,一面暗中帮你稳定局势了吧?”

华宇斐没有答她的话,便当是默认了。华羽衡退后一点,眼里的神色复杂起来:“先皇,就敢这么把你的身家性命都交给母亲?”

这一次,华宇斐笑了起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母亲临去前说过,若是贤王能用这五十年来图谋,江山就是交给了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羽衡你也不见得比我差。”

“皇上,求您收回遗诏,”华羽衡深深看了她一眼,俯身跪了下去:“华羽衡用性命起誓,日后必会为您除去靖安王一党。”

华宇斐一惊,下意识地往前探了探身,要扶她起来,却被她避开了,不得不苦笑道:“我绝没有加害贤王的心思,等到明日一过,大家都会知道这次事情是巧合,贤王虽然屡屡抗旨,但只是因为心系边境防务,将功折罪就可以了。”

“我自然信你,”华羽衡对她笑了笑,却没有起来,反而是恭敬地磕下头去:“但还是恳请皇上收回遗诏,京中人心惶惶,围府的兵士又不知内情。我府中只有温云一人作主,他如今的身子,怕是经不起任何惊变……我既起誓为你除去靖安王,就会尽心尽力,绝不会食言。”

“若只是要除去,母亲早就有过机会,又何必隐忍到此时。”听她换回了“你、我”的称呼,华宇斐便知她并非怀疑自己,面色也缓下来:“她要的,是兵不血刃,既不用劳民伤财,扰了民力,也不会寒了臣心,留下后患。”

“明白了吧?母亲多年以来,等的就是这一天……她是要拖着靖安王一起走,顺带给我留一个宽待臣子的仁君名声……”

她语中已带了一点悲伤,华羽衡心里也是一震,那个多年不问政事的老人,用自己的驾崩算计了最后一个心腹之敌,对自己竟是毫不手软。多决绝的明智。

无论从什么角度,她都不得不叹服,然而想到府中幼弟,和眼神坚定的容温云,叫她怎么敢,用他们可能受伤的代价去换这个计策的顺利进行?

“好,先皇和皇上的意思我懂了,”华羽衡依旧跪着,向前膝行了一步,半是央求半是决断:“至少让我回去,他们不知真相,若是做出什么事……我不能丢下他们!”

“不行,你若是不在朝上,这一连串的事还有几分可信度?”

“皇上!!”华羽衡磕下头去,来时容温云的眼神一遍遍在眼前回闪,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不由死死攥住了手:“皇上,二姐……求您成全……”

华宇斐不忍地张了张口,终于只是摇头。心知这一拒绝,往日三个人谈笑风生的场面,怕是永远不会再现。

“我知道你怨我……”她笑了笑,将明黄诏书捏在手中,紧紧攥住,垂眸掩去所有的情绪:“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从今夜起,朕于你先是君王,才是姐姐……来人!”

“将沁郡王带到偏殿休息,不许她离开房间一步。”

黑甲带刀的侍卫闻声进来,齐齐立在一旁。华羽衡跪伏在地上,并没有试图反抗,凭她不入流的几手功夫,根本不会是禁卫的对手,更不用奢望能逃出宫去。

一夜无眠。当丧钟和哀角齐齐停止的时候,已经是旭日初升。往日热闹的街市上几乎很少有人,偶尔几匹飞马过去,扬起尘来,上头也多数是朝廷用来传递消息的信使。

早起的人便会发觉,京中各个要员的府邸,都已被护卫起来。而庄重阔大的贤王府周围,更是站满了威风凛凛的禁卫军,最前排的甚至是人人身背箭羽。将偌大的贤王府围得铁桶一般,滴水不漏。

王府中灯火通明,首先发现王府被层层包围的守卫跪在容温云跟前回报。

“一个多时辰前,就到了……从服饰看,是皇城的禁卫军……”他一边说着,一边每天偷眼看向立在一旁的侍卫统领,见她眉头越皱越紧,不由带上了一丝害怕:“王君,我们该怎么办?”

她问的是“王君”,看的却是一旁佩剑带甲的女子,容温云并没有多说,只点头表示知道了,一手撑住腰站起来:“他们可有说什么?”

“回王君,为首的将领什么都不曾说,属下只听见他吩咐严守王府,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

“好,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关上府门,各自守在原处,”容温云沉声下令,也顾不上理会侍卫统领不赞同的神色。

站在他身边的是听到动静从自己院中过来的华羽慎,见他沉默下来,不由得更是害怕,怯怯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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