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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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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步,心中隐隐浮现不好的预感:“为什麽要梳洗打扮换衣服?”

“因为皇上下了旨意要您今天晚上侍寝啊。 ”眉儿与涫涫异口同声的说道,满脸都是娘娘总算是苦尽甘来的庆幸模样,却把林颜震的差点没晕厥过去。

完了!真是发生大事情了!

坤玉宫中,烛火通亮。吞吐的火舌晃动著映照出跪於书案不远处的那张容颜,淡淡的,一如初见。

自从进得这道门槛之後林颜便一直这般跪著,默默算来也该有半个时辰左右了。期间一直不曾听见端坐上方,全心批阅著奏章的皇帝唤过她半声。慌乱的心渐渐安定,垂首静跪著,林颜的唇边甚至微微绽开一丝笑意来。

“啪!”合上手中的卷宗,皇帝眉间浮上一丝恼怒。起身踱至案下那道纤细身影前,顿住:“起来吧。”语气中仿佛施与了多大恩惠般的傲慢。

“谢皇上。”正欲起身,奈何跪的时间实在过长,赢弱的身体已难以负荷。咬牙逞强的後果便是跌撞了几步後向最不该靠去的人靠了过去。

及及接住那具身躯,皇帝挑了挑眉,讥声道:“才让你起来就赶著投怀送抱来了啊?”

借著帝王的搀扶稍稍定住身子,林颜立即退出那个不属於自己的怀抱,站的远了些才敛眉轻声:“奴婢不敢……”

狠一皱眉,冷硬的男声响起:“谁让你称呼自己为奴婢的!”陡然空荡的怀抱竟开始想念起刚才拥著她的奇特感觉,再听见她对自己的称呼,心情更是坏了几分。“你是朕的皇後,虽然被废除但也容不得你与那低下的丫头们一般自称!怎麽?是在怨恨朕的狠心麽?”

“臣妾不敢。”乖巧的改了口,林颜不著痕迹的将身子往边上挪动了些,正巧避开帝王伸来的指尖,只惜一缕青丝却是被紧紧的抓在了那人的掌心处,轻抚。

“这才对了。你的乖巧一直都很得太後与朕的心,若不是你父亲的事情,这後宫之首的位置该一直都是你的。”缓缓的顺著那缕发丝,皇帝神情复杂的将再无处可避的林颜拉进怀中,下颌抵住她的发顶轻喃:“不要怨朕。虽然你揭破你父亲造反一事立下大功,但朕亦只能保你性命,皇後之位实却已容不得你坐。”

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麽?这具躯体的主人是因为付出一切仍未得到这个男人的心才念念寻死,想必被废黜的那个瞬间她便已是心入死灰了吧?後宫三千,佳丽无数,区区一个罪相之女当然是不容再挂著後冠,能安裕度日已是该求神拜佛感激不尽了,又怎能企求帝王之心呢?

可怜复可叹的女子啊……

林颜静静的让帝王揽著,心中却已是转了数回。想来今夜的侍寝亦不过是出於帝王一时的内疚,唤她来做些补偿罢了。只要她小心应对定可以逃过这场不该降临至她头上的“恩宠”。

细思量,脑海中转了千百回才轻启檀口:“臣妾万万不敢怪罪皇上,相反,臣妾极为感谢皇上的不杀之恩,并赐予臣妾安裕无忧的生活。只是臣妾这待罪之身实是没有伺候皇上龙体的资格,还请皇上另召娘娘侍寝为好。”

瘦削肩膀上的手微微一沈,而後缓缓收紧起来。温润修长的指尖伸至她的下颌,抬起。“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细长黑亮的眸子半眯著,隐隐有寒芒闪动。

“朕至今都记得,废黜当日你怨毒之语。”定定的盯著林颜的双瞳,皇帝冷冷道:“你咒朕今生今世都得不到真心所爱之人!”

糟糕,中了这人的计了!

她微微垂下纤长的眼睫,刻意将声音放得柔了些,才道。“那是臣妾当初一时糊涂,才会说出这般大不敬话来,如果皇上尚记著那时的恨,臣妾任凭处置,绝不敢半点怨言。”

好张刁钻的利嘴,倘若自己真处置了她倒显得君王气量极小,传了出去还叫百姓笑话。但倘若不惩戒一番,他又压不下心头那股忿然,左思右想闪过不下千百个念头,却偏偏没一个称心得了。再看看指间抬著这张容颜,虽然清减不少,也没了当初贵为後宫之首的霸气,但一抬眉、一转眸波光流转之时却隐隐可见几分灵动闪过,别有一番味道。

他淡淡笑来,长指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在她下颌轻厮软磨,声调慵懒。“那依你之见,朕该怎生处置你才是妥当?”

一听这话,林颜心中高高提起的大石总算落了一半,想来皇帝已除了杀她之心,接下来就看她怎样才能从这喜怒无常的君王手下逃得一命,继续在她的冷宫安安耽耽的活下去。

眉轻挑,眼微斜,一抹水光隐隐闪现。软软的声调,略带倔强的半弯菱形小嘴,她看著君王腕下明黄的缎子於灯火下光华跳跃。知道这般无助中又带一丝不肯认输的容情最能让男人动心,也是此刻拿来对付这男人中最为尊贵之人的中上谋略。

“若论宫中规矩,自是三尺白绫,鸠酒一杯了却余生。若皇上还嫌不够解气,断了四肢,装入一大翁,便是做成|人彘,臣妾也是不敢出声吭个半句的。”

“好,好,好!”皇帝一连三个好字,墨色幽亮的眸内看不出半点神情,只是抬著林颜下颌的手指略略紧了些,若不细心却也无法察觉。“真不愧为方博的女儿,朕的前皇後!看来你不仅对别人冷酷,便是对待自己也一般无情啊。”

端看林颜平庸的容色半晌,他忽甩手远离,踱步回到书案前正坐,著随侍的亲身太监将案上的灯挑了挑亮,又看起奏折来。待宫中更声过五,他才似想起底下尚跪著林颜,缓声缓气的慢慢道著。“怎麽还跪著?莫非真要朕按著先前说的那些让奴才们去照办了你才甘心麽?”

“未得皇上圣意,臣妾实在不敢妄自猜测,自然也是不敢退下。”

“罢了罢了,适才跪的这些时光就权当是朕的惩罚吧,你这就退去吧。”

“谢皇上,臣妾告退。”

小心翼翼出了坤玉宫宫门,挨著雪白的宫墙,她这才长长透出一口气来。一摸颈上肌肤,竟已汗湿一片。

门内,皇帝看似专心与案上堆积的奏折,实则心不在焉。

她的确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若不是方才看了半晌没在容貌上发现异样,他真要怀疑眼前的女子是一无关之人假扮的了。

食指轻凑鼻端,一缕极淡清香幽幽袭来,直浸染得满胸满心都是那股淡然,就如那张平凡之极却又无名牵动自己心房的容颜,一样——叫人久久难以忘怀。

“方展颜啊方展颜,你究竟是个怎麽的女子?朕倒是越来越看不透了……”放下手上朱笔,他缓步窗前,抬头见那一轮明月光华清冷,无端端的,眼前又浮现出方展颜似无助又似坚强的容色,心中不禁微微一荡,神情也在瞬时温和起来。

这般转变都叫随侍身旁的太监记在眼里,收进心底,牢牢记著。到了天色大明之後,这後宫怕是要有另一番风景了。

10

“娘娘……”

“嗯?”

“适才御膳房送来的餐点较昨日相比又为精致不少,而且……”吞吐半天,眉儿终究还是没把话给说完,只管将玉牙梳子在林颜黑亮的长发上顺过一遍又一遍。

“怎麽不说了?”林颜放下手上翻看半天却停留在开头那一页的医书,抬指轻轻掠过垂挂胸前的一缕乌发,有些儿心不在焉。“而且什麽?难道是宫里又有奇怪的传闻散到我们碧玉宫里来了?不管是什麽,听过就算了,别老拿那些无聊的当一回事,你们不累我都累了。”

“才不是无聊的事情!”忙於梳理的手蓦然停顿,下一瞬,眉儿不忿的俏丽小脸便跳进她的眼帘。“这次的传闻和您有关!”

“和我有关?这倒怪了,我一个废黜多年的前皇後又有什麽值得他们传的?你倒是说来听听。”

见主子来了兴趣,眉儿兴高采烈的转述起来。“娘娘您整天都待在屋子里看书所以不知道,自从您去坤玉宫中见过皇上之後,我们宫中的事物不论大小一天比一天来得精致,您等等。”她连著几步小跑出去,随後又小跑著回来,手上却多了个小巧的紫藤篮子。“娘娘您看,今天这膳食都快赶上西宫那边了。”

只轻轻一瞥,林颜便知她所言不虚。其实,光看装膳的篮子她心底就有些数了。在这宫里呆了三年,多少也懂得些里面的规矩:紫藤向来都为得宠贵妃与帝王所专用,更别提方才那一瞥中不经意扫到的翡翠玉盘,御用牙筷等等,不用眉儿详说,她都明白身边的一切正在悄悄起著变化。换句话说来,也意味著她期盼的安宁生活有随时离她而去的可能。

唉……

不同於眉儿的欢喜,她转首凝视窗外,深秋丹桂飘香。轻轻一嗅便已甜浓扑鼻,五脏六腑都醉倒在这满园的金色里。可惜风景虽雅,赏花之人却心事重重,直将满眼秋色具辜负。

这不同……是来自那日的死里逃生吧?

当初逃得一命时尚不觉得,几日来总感思绪不宁却也没往这上头想,今日眉儿一提才幡然醒悟,不禁略感烦躁起来。怎麽办呢?她原本就不是众人眼中的那人,这身份也是无奈下借来暂用的。先前的打算只想无声息的在碧玉宫中安静的活著也就罢了,又怎能想到会‘祸’至天降!

唉!

一想及此,她又是长声叹来。这一叹倒急坏了身旁为她高兴的丫头,一双纤手自宽袖探出直捂著她叹息不已的红唇,跺脚嗔道。“别叹气,好不容易盼来的福气可别叫这一叹气就给全叹走了。”

傻丫头,在你眼中的天大福气,对我来说却是莫大的苦楚啊。

林颜轻摇头扯开掩著唇的温热掌心,提手一拎曳地的宫裙离凳起身,缓步走至寝宫外的转廊处,展臂滑袖,冰肌玉骨於淡淡秋阳中隐然生辉。金黄过处,十指染香。

“眉儿,中秋……快至了吧?”

随後跟著出来的眉儿仰头看去,微微颔首。 “是啊,瞧这光景,到中秋那天树上的花蕾该都开遍了,一定十分的好看。”片刻,她似突然想起些什麽,抿嘴笑来。“娘娘您放心吧,今日可不同往年了,中秋那晚的御花园赏月定会有太监来传旨意,邀您同席呢。”

话音还没落全,涫涫的轻柔嗓子已隔著半条廊子远远传了来。“娘娘……娘娘……”喊过两声才见人影自前方一处转弯跳进两人眼帘。提著裙摆,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而来的清丽容颜上满是欢欣。等近得身行过礼她才浅笑著说道。“娘娘,大喜,大喜啊。”

哦,饶了我吧!

林颜而今一听著带‘喜’字的消息就头晕不已,更别提涫涫面上笑容之欢娱实在令她害怕。略略一个趄步,多亏了身旁的眉儿机灵,及时上前搀扶得当,这才没狼狈摔著。

“娘娘您没事吧?好容易盼到有转机,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把自个摔伤了啊。”

唉。

林颜再叹,眼见期望的安静日子即将一去不返,她却只能坐以待毙,全然无计可施。别的不怕,就怕那日坤玉宫中为了保命,该说的不该说都讲了个遍,如今细细忆来,当时君王的神情平和得可疑,只恐到了赏月当天,最最不敢想象的情况便将发生。

11

涫涫所谓的‘大喜’自然是无法让林颜能展欢颜,相反却令她眉梢嘴角更添上几分淡淡忧郁,此般与往日大不相同的神态倒叫身边的几名丫头担起心来。到最後,还是涫涫最为聪颖,大大的眼珠子一滴溜便已是计上心来。

那一日,有著继连著持续了约半个月的阴雨天後难得的灿烂阳光。和平日一样斜倚在窗边躺椅上看著医书的林颜正看得昏昏欲睡,一串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伴著涫涫轻柔好听的嗓子在门外响起。

“……娘娘……娘娘……”

哦天,别又来了。

林颜头痛的抚著额角,感觉那上面的神经跳地更猛烈了。

“娘娘,娘娘!”涫涫才进得屋来就见林颜假装睡著来逃避的鸵鸟举动,不禁微微失笑。“娘娘~~别装了,这些天您每天使得就这一招,真是‘您不累我们都累了’。”

都怪平日里自个太过放纵这些丫头,才导致今儿个个都变得没规没矩的,若换了以前,就算自个是在假装,她们也不敢斗胆拆穿啊!

“涫涫,而今啊我一见你的脸就怕了,生怕你一张口又是一句接一句的‘大喜’,娘娘我心脏不好,禁不起惊吓啊。”

“哪有您这麽说话的?教些个多嘴的听了去还当咱们碧玉宫中的丫头大过了主子,若呈报上去,涫涫就只有三尺白绫自缢的命了。”扁著小嘴,涫涫一副委屈之极的模样,点漆的圆亮大眼却在宽大宫袖下闪现丝丝顽皮。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也别再装了,别忘了你的那点小把戏可还是我教出来的,真当我看不出来麽?”

涫涫嘻嘻一笑,几小步滑来她身边,一把拽住她腕下的雪白宫缎摇啊摇的。“娘娘,别看了,来,跟涫涫走,涫涫带您去个好玩的地方。”

想不到涫涫娇娇小小的,力气却真不小,林颜一个没留神竟被她拽下了躺椅,差一点就整个人都跌到地上。

“涫涫!”

“呀,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到後面几字,求饶的音调都成了懒懒的,哪里还有半点讨饶的意味,直把个林颜弄得又好气又好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到末了也惟有淡淡一笑,随之任之了。

被个调皮丫头拖著东拐西弯,一路行来又是走廊又是庭院,兜兜转转好半晌工夫,一直疾走的小丫头才停了下来。“到了,娘娘您看。”

转得七晕八素,连口气都没来得及缓缓,林颜便叫涫涫的突然停步给闹了个收足不及,身体前倾的冲力差点将涫涫也撞飞出去。

“娘娘!当心门槛……高啊……”一言未落,只听‘啪几’一声,物体与大理石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已清脆入耳,其後,才响起林颜不断呼痛的低低呻吟。涫涫忙不迭放下遮住双眸的纤手,赶紧将一时半会还起不了的林颜搀扶起来,到里面小心坐下。

“这是什麽地方?涫涫,你这小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麽药,现在总可以说了吧?”环顾四周,沿墙贴放的三个及粱大柜满满放著蓝色书籍,略略计算一下,林颜估摸就算不曾过万也该有八千左右。到底这里……会是哪里呢?

“想知道涫涫卖的什麽药?娘娘您过去拿出一本来看过不就全明白了。”涫涫又推又攘的将她拉至其中一个书柜旁,催促她赶紧从里面抽出一本看看。

抵不过她的频频催促,林颜半笑半嗔的顺著她探手出去,随便抽了一本翻将开来。

12

医书???

她不敢置信的又连著抽了数本出来翻看,满纸张的医方与术语让她不得不相信下来。

一旁仔细端详她面上变化的涫涫见她不自禁的喜上眉头,这才笑眯眯的凑近身,调皮道。“没错吧,我可是给娘娘您找了个好地方呢。”

“这里究竟是什麽地方?怎麽会有这麽多医书?而且-”她翻著手中书籍。“本本都精辟独到,堪称医家经典。”

涫涫撩著裙摆荡个小圈,银铃般笑声清脆入耳。“这里是医阁,天下有能耐的大夫做梦都盼著自己写的书能放进这里来呢。”

医阁?

林颜挑目望过一遍,发现无论哪个角落都染上了厚厚一层灰,好似很久很久都不曾有人进来过了。“涫涫,平时来这里的人多麽?”

“呵呵,”涫涫笑起来,指指地上印了两人细细脚印的一片灰尘。“您看,这象是有人来的样子麽?宫里的人都知道,这是禁地,没皇上的旨意谁都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禁地?!!

林颜挑高了一边描得细细的秀眉,无声问去。“那你还敢带我来这?”

涫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沾过水的湿布,抹干净了桌子和椅子,拉了她坐下。“娘娘您放心吧,这里虽然说是禁地,可既没守卫又没监管的,就算您在这儿待上个一年半载的都没人会发现,所以,我才敢带您来啊。”

真是个鬼机灵!

放得心後,林颜自是十分欢喜得了这满屋子的书籍供自己阅览,不仅派遣去了这些时日来的郁闷,更可使自己对医学历史上许多的不解得到解惑,可谓一举双得,有一石二鸟之功效啊。

房间很大,除了久无人烟,光线倒是好的很,想来当初设计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房子竟只得了她一个观赏之人。挨著窗边坐著,她微微斜著头,一瞬不瞬的翻看著手中对任何一名医生来说都极为珍贵的书籍。

涫涫不知何时退出去了,朱色的门扉被轻轻的掩著,外边庭院寂静,只闻得风掠树梢,雀鸟振翅的细小声响偶有传来,转瞬即逝。

案上叠起的书本渐渐增多,亮起的宫灯取代昏沈的日光在林颜周遭投射著温柔的光芒,翻书声偶伴著红润檀口吐出数声喃喃在这空寂的房内回响,若有若无的荡著,漾著……

而同一时刻,与这医阁有著遥远距离的坤玉宫中却是一片灯火通明,身著金黄九龙锦缎的帝王正伏案批阅如山高叠的奏章,越批越是心烦,最後索性朱笔一丢,踱步窗前。

一旁近身的太监忙端著刚热上的参茶。“皇上可是口干?这是----”话才说了半截便遭打断。“朕不渴,只是略有少许新烦罢了。”

“对了,将今儿个侍寝的嫔妃名牌送上来吧。”

“遵旨。”太监一溜步的出了宫门,过不了盏茶工夫又一溜步的回来原地,双手托高一黄金盘子,蹲身跪地。“皇上请过目。”

名牌共分两层,一般来说,多给太监们赏赐的与近日得宠较常的都为上面一层,而被牢牢压在下面的就是些个不得宠的与不会做人的妃子。当然,被废黜名号的後妃自然是不在此间之中,所以任凭君王翻拣再三也找不到连日来纠缠於心的那人名字。

一甩手,君王略微儿有些恼了,也不说话,只沈著一张脸回去案几,瞪著满几奏折发呆。

身为近身太监,对君王的心思虽不敢说知道十分,但七八分还尚能揣摩得到。

机灵灵起身,将手上的名牌盘子往宫中太监手上一塞,他近步君王身侧。“其实今夜月华清亮,正不失一个赏月的好时分,皇上也可略略放松一下,出去透气休憩片刻。”

君王细长的凤眼往上一挑,嘉许似地笑起来。“说的好!朕正有此打算。桂喜啊,就由你带路找个好地方让朕好好的放松放松。”

嘿,还真揣摩著准了。

桂喜忙不迭提了盏明亮宫灯,先一步到了门外侯著,半晌,披著白狐披肩的君王才面容欢悦的自里面出来,随著桂喜的步子冲碧玉宫的位置而去。

13

一盏宫灯,几许余辉,映衬著君王不疾不徐的步子,一点点接近了整座皇宫里最为冷清的宫院——碧玉宫的宫门前侧。

门内,清冷如寂。

身前带路的桂喜轻轻‘咦’过一声,加快几步提高灯看过又一溜小跑著回来。“皇上,里面的人……好象已经睡下了。不如奴才去唤醒她们恭迎圣驾。”说著抬步就欲往里面走。

“谁说朕要进去的。”男子低沈的声音里夹杂著几分不易察觉的清冷,淡淡道来竟也让身边提灯的太监惊出一身冷汗。“提稳你手上的灯,晃得连路都看不清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顾不得擦拭额头涔涔的大颗汗珠,桂喜一撩下摆,躬身举步。神情则诚惶诚恐,生怕再度会错了君王的意思,轻则受罚,重则……

“不知道皇上想去那里赏月,若按著这路继续,再走些许路程便该到湖心亭了。”

湖心亭?

皇帝俊秀的浓眉略略上挑,抬眼望过镶嵌於黑色夜幕中的一轮明月,心头莫名的阴郁稍稍散去了些。

“带路吧。”

得了这一声,桂喜悬在喉咙口的一颗心才安全回落胸腔,慢慢跳动著。

“遵旨!”

湖心亭离碧玉宫确实不远,不过盏茶工夫,笼罩在一片静逸月华下的湖心亭便已静静现於君王面前。

偶有夜风抚过,亭柱四侧的轻纱飞舞,晕染玉色。仿似一位绝代佳人亭亭玉立,明眸清波,含笑盈盈。

亭内早有宫女置好一切,玉石凳上铺著柔软温暖的羔羊毛垫,触手圆润的桌面更错落有致的安放了精美茶点。其上唯一一盅茶杯内,淡薄白烟嫋嫋,凝而不散。

“普洱?”杯中液体才一入口,鲜美之味便浓浓袭来。君王微微笑著倾首一侧,挑眉抬眼。“什麽时候让人准备的?倒是连朕都没发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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