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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顶撞,福了福身出去了。

幼梅此刻却拘谨了,我仍对她笑道:“刚才问的事情,劳烦幼梅姑娘跟我说说。玉竹跟别人没多大交情,我自然要着落在你这儿问的。”

她被我看得低下头去,轻声道:“玉竹的性子,最是贞静可人,人又生得俊俏,大家见了她都喜欢。”

“那是自然的。”我笑应着鼓励她说下去。

她便继续说:“前几日太子爷来了,也是看中她,爷让她伺候。太子爷很是喜欢她,说了 过几日还要接过去。我们都说她是有福气的。”

原来是这样!我的指甲抠进椅子扶手的漆皮里,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她是有福气的!”

幼梅退下之后,我就坐在那里喝着茶等,一个多小时后,老九才回来。他满脸疲惫,瞪着 我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我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吹着茶道:“来给九爷报个信。”

“什么信?”他在对过椅子上坐下,不耐地问。

“玉竹她啊……”

一听玉竹他就腾地站起来,我继续慢条斯理地道:“昨儿晚上自尽了。她拿七寸长的刀子戳进自己的胸口。大冬天的,那刀刃一定瓦凉瓦凉的,扎到心窝里,一定也是很冷的。她今年多大?好像刚十八吧。可惜了哟!”说着抬头对他笑,“九爷以为如何?”

他面如死灰,瞪着眼说不出话。我搁下茶盏,走近他道:“她原可以受辱之前就死,你以为她为什么不那么做?”他全身颤抖着,嘴巴一开一合,就是发不出声音。

我用尽全身力气甩了他一耳光,只听“啪”地一声,他被打得侧过身去,然后捂着肿起的脸看向我。我道:“这是我给你的。你站好了,下面是我代玉竹做的。”

他闭上眼,等待我再一耳光扇过去。我扶着他的肩,用唇轻轻地触了触他的脸颊。他猛地睁开眼睛盯着我,苍白的脸上满是震惊,身体却似站不稳一样摇摇欲坠。我冷淡地扫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玉竹,你看到了吗?我替你做了呢。你原来想吻的就不是我吧?你会不会开心?你已经到了一个什么烦恼也没有的地方,就让我最后送你一程吧。

躺在炕上拥紧被子,我慢慢合上眼。辗转反侧了一晚,玉竹却始终没有入梦来。

睡不着,凌晨六点左右就起来,天还是黑沉沉的。红月儿昨晚上一直淌泪,半夜才睡着,我没叫她,只让茜云端了水给我,稍微梳洗一下,就出了门。

昨天傍晚老八就派了汪逢年到方家,帮着料理丧仪。我知道这种实际的事,靠我自己是不行的。人已死了,全了这最后的程序也就是了,实在没必要拒绝老八的好意(也不关心是不是老九托老八来管这个事)。

汪逢年带了一大帮人,也不回老八府里,就在方家隔壁租了房子住下。一个晚上工夫,已经挂上了灯彩,搭好了丧篷,还有人换着班守夜。他们昨晚就请人给玉竹换好了衣服,铺黄盖白,取的是铺金盖银的意思。可铺金盖银对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汪逢年见我发呆,便轻手轻脚地上来道:“方姑娘的衣裳是昨儿从凤缃阁办的,因着时间紧, 就让他们拿了定给别人的,改了尺寸。”我不置可否,他又道:“已请了僧人过了午时来念倒头咒。阴阳先生批了时辰,明日未时大殓。只是这出殡的日子,批了头七日,还有三七两个都相宜,奴才想请姑娘决定了,也好开殃书。”

我淡然道:“早日送她走吧。不再用烦她十几二十天了。”汪逢年答应了一声‘是’,看了看我的脸色,退了下去。

我在主屋里坐了很久,看着人忙进忙出,燃灯焚纸锞纸钱,便恍恍惚惚地转到隔壁屋子。只见梳妆镜、女红篮,摆设犹如若干年之前,拿起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却不见那日为我梳头盘髻的人。

有人推门进来,我木然转头,原来是昨天那个邻家小子。我放下镜子,对他道:“昨儿多谢你了。”

他拱手道:“李姑娘不必客气。”

我看他还没走的意思,似乎有话要说,就问:“还有事?”

他伸出右手,左手握住右手的三根手指。我便明白了,他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同里社的成员,皱眉冷淡道:“你们想要什么?”

他笑道:“没什么。只想跟李姑娘说,最近一炷香教闹得凶,出行归家都请小心。”

他们这些人,说话像猜谜,我实在不明白他们的用意。闭了闭眼,问道:“你叫什么?”

他答:“小的名叫聂靖。”

这时汪逢年扣门进来,走到我跟前道:“涵姑娘,福晋派了人请您过府一趟。”

我皱眉看了看聂靖,没说话。汪逢年疑惑地打量了我们一下,没看出异状,恭敬地道: “姑娘只管放心过去。这儿有奴才和这位聂小兄照料着,断不会有差。”

我现下也没精力跟聂靖纠缠,暂时先搁着吧,便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八福晋见到我,叹息道:“你呀,非得把自己迫成这样!”说着就来牵我的手,继而柔声道,“你也不要太怪他。他们男人,有些事也没法子……”她说完自己先叹起来。

我用另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背,笑了笑:“我省得的。多谢福晋。”

“唉——这样事情也不奇怪,你真要想开些才好。”她轻拍了拍我的背,道,“只可惜了那姑娘!听说连容丫头也曾受过她好处的,是吗?”

我点了点头。她叹了几声,拉着我坐到膳桌旁,道:“好歹也吃些东西。”我没什么胃口,勉强喝了一碗莲子羹,吃了两块奶乌他,就说饱了,起身告辞。八福晋又留我坐了会儿,小半个时辰后,便辞了出来。仍旧是八福晋的大丫头英苏送我到门口。

马车穿过横巷,听见外面有几骑接近的蹄声,撩起车窗帘子往外看去,却见是他和十三。他看见我,沉着脸截停了马车。

我下了车,走向他。他跃下马背,绷着脸道:“若不是我看着这马车眼熟,还碰不见你!”我知道他想问我为什么失约,却无力解释,只能无奈地对他笑了笑。他见我这样,便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为什么我见到他,会觉得累得无法站稳,想也没想就扑到他怀里。他意外地身体一僵,却没推开我,环抱着我轻声问:“怎么了?”

我把头埋在他胸前,没有回答。

他叹了口气,抬起我的脸,柔声道:“到底怎么了?”

其他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净了,只留下我们两个。一片棉絮似的东西飘到我脸上,凉凉的,不一会便化成了水,接着又是一片。

下雪了。

“好冷。”我轻道。

他敞开大氅将我裹进去,抱紧我问:“好点吗?”

我抱住他,闭上眼,任那纷纷扬扬的雪片洒落在我们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都冻僵了,他在我耳边轻声道:“我送你回去吧?”

我抱住他不放:“不,别走!”现在多给我些时间吧!

他吻着我的脸道:“好。我不走。”

他将我抱上马车,呼唤了一声,便有人驾车而行。走了二刻钟左右,马车停下了来。他牵 我下了车,我没注意这是什么地方,只跟着他踏着青砖拾级而上,不久就到了楼顶。他指着远处道:“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黑暗中那里灯火罗列闪耀,恍若星斗。还能隐约听见 “呜——呜——”的法螺声。他拥着我道:“今晚,太液池永安寺自山下燃灯至塔顶,以为我大清祈福。”

他坚定的目光投向远处,我却看着他的侧脸,想着,如果能粉碎他的理想该多好!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寒意,多么愚蠢龌龊的念头!如果一个人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心心念念着希望我失败,会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他发觉我的注视,低头问:“还冷吗?”

我摇了摇头:“你想要什么,放手去做吧。我会祝福你成功!”说完吻上他的下巴,然后是他的唇。我们,终究要放彼此自由。

他捧着我的脸,温柔而热切地吮吻着我的唇,我仰起脸全心地回应着他。

这一吻结束之后,我靠着他,闭上眼睛。他环着我,好久之后,轻声道:“总有一天,我会有资格给你最好的。在这之前,我要你在我身边,看着我得到它。”

我没有睁眼,没有回答。他以为我是睡着了,吻了吻我的发鬓拥紧我。

然后,我大概真的睡着了……

第二十一章好奇的代价

精神似乎在一个充满粘稠液体的海洋里漂浮着,渐渐地,越来越重,开始往下沉……耳边,有人轻轻的脚步声,器具碰撞的十分轻微的响动。我一探手,便碰到滑软的床帷,这是哪里?勉强睁开眼,挣扎着坐起来,马上有伶俐的婢女稍稍撩起帷幔,轻声细语道:“姑娘醒了?”

早晨的低血压,我不太清醒,只机械地点了点头。及至她们帮我穿好衣服,服侍我洗漱,给我梳妆完毕,才有点回过魂来。

“妹妹醒了啊?”未见人影声先到。我转头往身后看,李氏从四扇黄杨木雕松竹围屏后走出来,对我笑道:“昨晚上睡得可好?”

她穿着一件襟口滚着白狐裘的绛红色折枝花纹夹袄,手里捧着个小巧的铜暖手炉,说话时气息吹着领口的风毛微动,美丽地鲜活生动。 这世上美好的人和事物,总能驱逐我心上的阴翳。我不自觉地望着她微笑。

她疑惑地看着我,我忙站起来回道:“多谢福晋关心。睡得很好。”然后福下身去。

她一把拉住我,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想你也饿了,一起用饭吧。”她话音一落,身边的丫头就退到外间吩咐了,一会儿就摆好了一桌菜。

这原来都已经中午了,我这一觉也叫睡得沉。我家里那头,他一定让李氏知会了,并不需要担心。我也的确是饿了,喝了一碗冰糖炖雪梨,开了胃,便开始大吃起来。他家的饽饽做得好,配着耳烩宣腿丝和豆芽炒鸭片,我一连吃了好几个。

发现李氏一直盯着我看,便回望她。她拍了拍我的手背道:“妹妹什么时候嫁过来呢?也好跟我一块做个伴儿。”

嫁他啊……恐怕……我笑了笑,没回答。

她轻道:“爷啊,是真疼妹妹你呢!”听不出醋意,但起码语气是感叹的。

在这里对座的我们两个,关系的确称得上诡异。

沉默中,有丫头来禀报,爷回来了。

我们刚站起来,就见外面人打起帘子。他快步走到我跟前,伸手探到我前额,关切道: “昨晚上有点热,今儿好些了。”

我偏转头,正好对上李氏沉静的脸,她没注意我,一双眼只看得到她的丈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眼睛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却不是嫉妒。她垂下头,默默地退了出去。唉,难道是我剥夺了她的权益?可能吧,但,不是我,也许会是别人。

我对上他的眼,笑道:“我下午有事,这就要走了。”玉竹未时要入殓。

他叹息一声,拨开我的刘海,吻了吻我的额头,道:“我明白。你自己当心。”

当心……让我想起那个聂靖的话,不经意地问道:“听说最近一炷香教在京城闹得人心不宁,是真的吗?”

他卷弄我头发的手一僵,先是错愕,接着眯起的眼里闪着不明所以的怒意。我说错了什么吗?

他以冷硬的口吻道:“你为什么要管这个事?”

我睁大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根本没管什么吧?他到底怎么了?我蹙着眉不说话,他又盯了我一会儿,终于放缓语气道:“算了,你只要记得别乱跑。”

他这么说让我更糊涂。竟然连他也打起哑谜来了!

四天之后,我送玉竹去了一个幽静的所在。坟茔,不过是对活人的安慰,对死去的,并没有什么意义吧?玉竹死了,只有少数人伤心,一些人叹息。总有一天,连我也会淡忘这个早逝的女孩,这世界,没了谁都照常运转(对的,地球别说没了人类,就算没了一切生命也照样公转自转)。这样想着的我,却还是眷恋人世。玉竹,你说是你傻,还是我傻?

让我闹心的还有那个聂靖。当我跟他的视线碰到的时候,他总是奇诡地笑着。我知道不该被这种伎俩左右,但总会想起四的态度,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好奇心果然要不得!越是告诉自己不关我事,越是想闹个明白!

另外,老爹来了一封长信。首先,说三叔会从杭州来京。奇怪啊,我居然是有叔叔的?更奇怪的是,老爹没说三叔到北京干什么,也没说让我们招待他,就提了这么一句。幸好我看得细才发现居然有这回事。其次,爹说为了我免选的事又向户部递了本子,这次走了门路,依我的情况,是有五分把握的。若是这事能成,明春便为我好好择一门亲。

我叹了口气,毕竟要十七了,也不算坏事吧。于是回信说,一切全凭爹爹做主。

敏敏蜷成一团,在我腿边睡着了。我翻看着炕桌上的〈左传〉,这两天我都是靠这书来打发时间的。四自从那次之后,天天让钟平顶着李氏的名义把我从家里弄来,但我却很少见到他。几天之后我终于明白,他不是想见我,而是要限制我的行动。

我每天心平气和地等他,因为我知道,我不必一辈子这么做。我等的,不过是一个说话的机会。

炕上暖暖的,我经常睡着,醒过来发现时间还早,那就继续看书。

这次,却不是自然醒的。我听到“哎”地一声闷哼,睁开眼,正好见敏敏跳下炕去。

他按着手,皱着眉,眼看它灵活地穿出内堂,往外间去了。

“被它抓了?”我笑问。

他道:“你这猫,一点都不懂规矩!”

这话说的!我好笑地道:“懂规矩的那不是猫,是猫妖。你还指望它叫你一声主子啊!”

他“扑”地笑了出来:“主子不敢当。只希望这猫太岁别再给我添新伤。”

我拉过他的手,问:“它挠你哪儿了?”只见右手背上三道血痕,也不是太深,敏敏还是懂得分寸的。

我握着他的手,想用手绢给他擦,又觉得不对。正踌躇着,他却反握住我的手,唇便探过来,在我的脸上梭巡着。然后我知道,我是上瘾了。迷迷糊糊在戒与不戒之间犹豫,反射性地往后躲。他扣着我的腰不让我动,拉扯间,我一个不稳仰面倒在了炕上,连带着他也反应不及倒了下来,压在我身上。

这一摔可真够呛,他是结结实实拿我当了垫子,差点没把肺里的气都压出来。见我拧眉,他撑起一些问:“哪儿摔疼了?”

我抱怨道:“哪里都疼,这炕毡太薄!还有,你太重!”

他又倾下来,鼻尖抵着我的,低笑着说:“下回我叫人换块软的厚的。”然后搂着我一翻身,变成我压在他身上。“这下不重了吧?”灼热的呼吸近在寸许之内,让我混乱得无法思考。他的双臂收拢来,我的唇便落到他唇上。我只能闭上眼,放任自己陶醉在他的浅啄轻吻之中。

他捧着我的脸,轻喃道:“每日回来都能见着你才好啊!”

我忽然觉得心里酸软,睁开眼却不敢看他。他握住我的下巴,笑问:“怎么了?”我稍微起身,一手撑着炕,一手贴在他胸前,轻声问:“上回撞着的,好了么?”

他用手压住我的手背,望定我道:“永远都好不了。”

他温暖的手和胸膛,让我心悸,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定在我们贴合在一起的手掌上。他的袖口露出一截熏貂的风毛,触在我手腕上,痒痒的。这才发现,他虽然拿掉了朝冠朝珠,却还穿着石青色的团龙补褂。

我抽回手道:“你先换衣服吧。”

“你帮我换?”他却紧拥着我促狭笑道。

“好。”我深吸一口气回道。

脱掉外面的补服,里面是金黄|色的蟒袍,他笑吟吟地看着我费了半天劲解下嵌了东珠的朝带。有点耐不住性子,连拉带扯地松开他的襟扣,把那件连衣裥都绣着行龙的袍子扒下来,扔到炕上。我拭了拭鼻尖的汗,问道:“换的衣服呢?”

他指了指炕案上堆叠整齐的家常袍服。我拎起那海獭皮镶边的夹袍抖了抖,给他套上,有他配合,容易得很。只是腰带上的玉带扣叫我犯难,怎么弄的这东西?我抬头询问他,他却也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居然还振振有词道:“我没自己穿过。”

好吧,我自己琢磨。花了大约一刻钟,终于大功告成。深呼吸了一下,却还是不放心地对 他上下打量。“还看什么呢?”他笑着搂住我。

“不想你出丑。”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总是不想出什么差错的。

“你啊,不指望你服侍人。”他在我脸侧吻了一记,笑道。

看到穿衣镜中相拥的我们,我闭了闭眼,道:“明儿是舅母千秋,我不来了。”

他下巴抵着我的肩窝只“嗯”了一声。

“我们这样下去不行,也是该了结了吧。”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等待他的震惊也许是震怒。

出乎意料的,他却吻着我脸说:“我知道不行。别担心,交给我。”

我睁大眼看着他,大概明白他是误解了我的意思,又说道:“不是的……”

“不是什么?”他握住我的双手,放到唇边轻吻着,“你再等两个月。我保证,过了年,便行了。”

我刚要分辩,却听见外间传来扣门的声音,轻轻三下,他便亲了亲我的额头,放开我道: “我这会儿有点事。用了饭让钟平送你回去。这些日子老实些,别乱跑,离老八老九十四他们远些,听话。”

我不得不放开抓着他衣袖的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板帘后面。

自从我不到他府里去,他便派人送了一轴图给我,上绘素梅一枝,花数朵共八十一瓣。另附一封短信,写着:冬至日勾了此图,我已填了一朵,你日染一瓣,待梅瓣尽红,便是春了。

看着这别致的九九消寒图,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铺开笔墨纸砚,愣了半天,也只写下了“到此为止”四个字。我想,如果把这纸给他,大概就算史上最简短最莫名其妙的分手信了。还是算了,再怎么样也当面说清楚吧。

把纸揉做一团扔出窗外,却被一人捡了起来。稀客啊!或者称之为不速之客。

“给十四爷请安。”红月儿迎了上去。

十四对她抬抬手道:“起吧。”然后看向我问:“又在写什么呢?”

我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回道:“在写绝交信。”

纸团从他手里滑落,滚到红月儿脚边,她就弯腰捡起,说了句:“奴婢去沏茶。”便退了出去。

我对他道:“玩笑而已,坐吧。”

他这才挪动脚步,跨进门槛。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看,便问:“怎么了?”

“你,没事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疑惑地看他,他观察着我的表情道:“那个姑娘的事我听说了……”

“人死灯灭。该伤心也伤心过了。”我打断他道。

他张了张口,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临了却吞了下去。红月儿端上茶来,他接过沉默啜饮着。红月儿端着茶盘又下去了,屋子里只剩我们两个,就这样对坐无言,气氛怪异尴尬。我终于忍不住问:“你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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