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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他大笑,“你刚吃完就饿了?我看你整篇《离马蚤》也就记得这两句吧。”

我道:“如果我整篇看过,当然还能记得其他。”然后指着那一株株盛放的菊花,说: “诗我看的不多,也就知道黄巢的‘蕊寒香冷蝶难来’。不过你看,还真是很美啊!”

十三望着月色下黄华沉默了。我闭上眼,感受夜风中似有似无的菊香。忽然听他轻声吟道:“便叫桃李能言语,要比娇妍比得无。”

这是咏菊的吗?有些奇怪。刚想开口问他,却听到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唤道:“十三弟。”

是他呢!

我们都看向他。十三应道:“四哥。”

他走向我们,对十三说:“八弟他们正找你。”

十三笑道:“我这就回去。要不又累四哥挡酒了。”

他对十三点了点,然后看向我。我一无闪避地迎视他,他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三两步走近我,从我发上摘下一片掉落的花瓣,轻道:“等散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马车在街角等着我,我不理会红月儿惊诧的目光,换坐他的车。

我靠在他怀里,可以听到他平稳的心跳。他埋首在我颈间,清浅匀长的呼吸微微拂动我耳后的碎发。“有没有想我?”他问。

“有。”我老实地答。他像是满意了,稍稍松开我些。

马车有节奏地颠簸着,他默然无语地拥着我很久后,说道:“吏部左丞出缺,他们拟让你舅舅调补。”

他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我某种裙带关系的产生?我抬头看他,他用手指抚着我的脸道:“你以后别往老八府里跑,若是闲了,就到我那里去。还有你弟弟,让他离老八他们远些。”

我冷声问:“为什么?”

他皱眉道:“不为什么。你听我的就是了。”

我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道:“给我理由,否则我不接受。”

他不悦地盯着我,我不为所动。

他于是压低声音附在我耳边道:“你要理由我给你,太子早就忌讳着老八,为着索额图的事,更是恨他入骨……跟他沾边没有好事。”

这番话让我想起那天偷听到的他跟朱从善的谈话,“太子的谋划”……“太子的谋划”……这个词在我脑子里盘旋,而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谋划的什么。一时间心烦意乱,然而让我烦乱的不是太子,也不是老八,而是他。他做了什么,还想做什么,才是我在意的。

他捧着我的脸道:“答应我,别再去老八那儿。”

我盯着他的眼睛,仿佛从来不认识他。对视良久,我摇了摇头。他身体一僵,目光带着我从没见过的肃杀之气,沉声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掺和?你以为老八对你和善?我看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他道:“我知道他在盘算什么。我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跟他在盘算同一件东西。”

我们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彼此。他生气,也许气我的莫名其妙,气我的冥顽不灵;而我则是厌恶,厌恶自己的天真,厌恶他的野心,厌恶我们之前的诡异。

马车终于停下来,我最后看了他一眼,掀开帘子跳了下去。他也没拦着。

我想我需要仔细想想,跟他在一起的之后,我就没再有过理智。

红月儿给我铺完了床,在书案前静静地站着。我对她道:“你先去睡吧。”她抿了抿唇,没动。我放下手里的书,问:“有话想跟我说?”

她咬着下唇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我问:“你想说什么?”

她低下头去,对我福了福道:“没什么。您早点休息,我先下去了。”她退出去的时候,顺手帮我带上了门。

其实我也知道她想问什么,无非是我和他的事。虽然今天闹得不太愉快,但我们也算是在谈恋爱吧。我承认今天是情绪化了点,何必为了那些个事情拿话顶他?他有他的责任,有他想做的事,而且,处在他的位置上,那也算是责无旁贷,他并没做错什么,问题在我身上。

老八向往那个位子,我会祝他好运,因为我并不想嫁给他。可四不同,我是希望跟他继续到最后的。不管他将来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是我想看到的,而这之间的过程,我更不想知道,不想参与。他诱惑了我,让我有了可以这样终老的错觉,所以,忽然间回到现实有点不适应了。

而现在,我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毕竟,让我连地下情都搞得那么陶醉的,他是第一个啊!等等看吧,等他让我彻底投降,或者,等我的热情燃尽。

昏昏然睡过去,似乎做了一夜的梦,睡得很累。第二天赖床了,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起来。

上午到小钟那里转了一圈,他厌烦我的心不在焉,拒绝让我蹭饭,中午之前就赶了我回家。倒是在教堂门口碰着穆神父,便攀谈了几句。他的汉语进步了许多,好像还学着满语,目前在见习宫廷翻译的工作。小钟是个实心眼的,一心一意是传教来了,居然还不如后来的会钻营。

回到家里,胡乱吃了午饭,便到舅妈那里去请安。我再不肖,一天一次还是要出现的,太过了,恐怕舅舅也不忍我,一封信唠叨到老爹那里去。老爹虽拿我没办法,但害他老人家烦心总是罪过的。

没想到舅舅也在家,就一并请了安,也算尽了礼。舅妈拉着我说了会儿家常话,问起昨天跟李浩到老九府里赴宴的情况,我也一一答了。庆均和庆培进来了,请了安,也都只在下首站着,我倒可以挨着舅妈坐炕上。舅舅静静听着,最后也只是淡然说:“八爷九爷那儿,平时也该是多走动走动。”然后就是问李浩的学业,这我哪知道?随便应付了一下,就跟庆均哥两个一起辞了出来。

庆均和庆培饭后无事,到园子里下棋。我左右也是闲着,就凑过去观战。他们赌五钱银子的彩头,庆培棋力差些,中盘就输了,便嚷嚷着三局两胜。庆均哪里怕他,说了‘好’就重新再来。第二局庆培执黑,还是险象环生,咬着手指好半天才下去一个子儿,庆均接着下了一手,正切到他要害上,笑着就要提他的子。庆培抓着哥哥的手,急道:“这个不算,我原没想下这儿!”

庆均笑道:“哪有那么赖的?快快认输,别让涵妹妹看了笑话。”

我说:“你们只管下,他这局要是救得回来还精彩好看些。”

庆培看了我一眼,终究没拉得下脸,气呼呼地认输了事。

这时,我远远看到红月儿沿着花径过来,手里还捧着个匣子,就招手唤她。待她走到近前,向庆均庆培行完礼,我就笑问她:“你上哪去了?手里拿的什么?”

她把匣子递给我,垂头答道:“十四爷派人送了这个来。”

我一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庆均和庆培还在一旁看着,我叹了口气接过,打开一看,却是一柄藏式风格的匕首,银质的刀鞘上纹饰精美,镶嵌着绿松石、玛瑙和珊瑚珠。

庆培看着喜欢,还抽出刀身,摸着锋刃“啧啧”赞赏。我对他道:“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吧。”

他像抛烫手山芋似的塞回给我,道:“我可不敢要,这个可是人家特意送你的。”说着一溜烟跑了。

我把匕首放回匣子,让红月儿拿回去收好。专程退回去这种事,也没必要做吧。

庆均一边收拾着棋子,一边向我问道:“涵妹妹明年十七了吧?”

我“嗯”了一声,疑惑地看他,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他继续道:“若是过了阅选这道坎,也该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了。”

“表哥想说什么?”我盯着他问。

他合上棋盒的盖子,抬头对我微笑道:“涵妹妹知道什么可以另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我忽然觉得呼吸不畅,没来得及想出回应的话,就听他说:“说笑罢了,涵妹妹不必往心里去。你只该为自己多想多打算,不须听我说些什么,爹的话也亦然。”

第二十章昨日已逝

十月之后,舅舅的调令下来了,吏部的这个职缺虽比不上放外任实惠,但却是极有前途的。前两天舅舅又给庆均定下了一门亲,对方是郎中保禄的幼女。我却没被家里喜气洋洋的气氛感染,说心神不宁有点夸张,只是高兴不起来罢了。或许是那天庆均的话让我不舒服,又或许是我跟他的事没理顺。

其实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跟老八他们走得太近的确不好,敬而远之才是明智的选择。但,我最大的麻烦不是八和十四他们,而是他,只有跟他断了,才是真正干净!不过,我现在还不想那么干净。

这天吃过午饭,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我那时正发呆消化饭气,门房来报有访客。让红月儿出去看看,不一会儿,便见她牵着方玉竹的手进来了。她不停地对方玉竹问这问那,玉竹淡淡地笑着一一回答。

我捏了捏的粉嫩的脸,笑道:“客人来了,茶水也不倒一杯,尽缠着人家问东问西的!”

红月儿羞红了脸,对玉竹道:“方姑娘稍待,我这就给你沏茶去。”说完就匆忙出了屋,往茶房去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对玉竹道:“她就那性子,你别怪她吵。”

玉竹笑道:“怎么会?我本就没什么朋友,只有李姑娘和红月挂着我,才会问我寒暖。”

她这样的感激,我是受之有愧的,我什么也没能为她做过啊!我叹息一声,拉着她坐到前檐炕上,问道:“老九他对你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她垂头淡笑,抚着衣角轻道:“九爷待我很好,连我爹也费心安置了……”

我注意倒她的发式,露出绞过脸的方鬓角,已然是妇人的妆扮。我握住她的手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心别太软了,哪个府里的都是拣软柿子捏。”

她点头答应着,我却更放不下心,以她的脾性,受了委屈也只会往肚里咽。可我又有什么办法,老九的家事,我哪插得上手去管。玉竹要想以后有保障,有个好点得名分,恐怕还得靠肚皮争气。而这种事,我就更帮不上忙了。

她对我笑道:“李姑娘别为我担心,我知道怎么做。”然后从随身带的绣篮里取出一个香囊,道:“这是我前儿刚做好的,花样丝线都是我专门为姑娘配的。姑娘拿着玩吧,别嫌手工拙。”

我接过那平金绣蝶形香囊,赞叹道:“若论手巧,谁比得上你?”

红月儿端了茶点进来,见着那香囊也是爱不释手,直向玉竹讨教做法。玉竹跟她细细说了,她最后叹道:“唉,我就是知道了做法,也绣不出这样的。”然后她将香囊给我戴上,道:“也只有小姐才配用。”

玉竹坐了会儿,就要起身告辞。我和红月儿都极力留她晚饭,她也不坚持。我让红月儿吩咐厨房弄几个像样的菜出来,好在这厨娘被我调教惯了,做的东西也算过得去。

晚饭后,我命人套车送她,她却一直推拒着不肯受。我也不好勉强她,便道:“那我就陪你走走吧。”

初冬的天气,着实有些冷了,外面风又大,红月儿就拿了斗篷出来。我对她说:“把那件绛红色、领口有灰鼠毛的也拿出来吧。”

我穿了烟灰色的,把红色的给玉竹披上,就携着她的手出了门。我们晚饭开得早,天色还没暗下来。直陪着她走到剩一条街的地方,她停下来道:“李姑娘回吧,这也差不多到了。”

我想想登老九的门也没意思,便说:“好。你一个人小心了。”这样说着,却不放开她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真的心甘情愿跟着他了?”

她对我柔柔浅笑着,忽然倾近我,凉凉的唇在我脸上轻印了一下,低声说了句:“我从不曾后悔。”

我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往回走。这一段路,我走得恍恍惚惚,比去时用了更多的时间。

快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抄近路,准备从后巷进去,突然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今晚没有月亮,而我又没带灯笼出来,在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我脑海里浮现出同里社的瘦皮猴那张干瘪的脸。会是他们吗?这些人还找我做什么?

我于是疾奔了几步,后面的人也跟着跑起来,而且速度还比我快。那人赶上我,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我像右一避,那人的手滑了个空,居然不停下,反而靠了过来,想要从背后揽住我。我一记肘锤撞在那人胸口,他吃痛闷哼一声,却不放开,双手抓着我的手臂,紧紧把我抱住。我听到那声音,已知道是谁,也不挣扎了。他低声说了句:“是我。”我当然知道是他,被他这样抱着,我什么也不想去想。

黑暗中,只听到彼此的喘息声。我也紧紧地回抱他,把脸窝在他胸膛上。他低头急切地寻着我的唇,我抬头回应他,当我们终于吻到一起时,我才知道我有多想念这种感觉。我从他急速的心跳、唇舌热切的纠缠以及有力却温柔的拥抱上知道,他也是想我的。

不知过了多久,狂放变为轻柔的碰触,他绵密的吻落在我的唇角、眉眼和鼻尖,他捧着我的脸,用低哑的声音道:“别跟我闹别扭。”

我“嗯”了一声,他就搂得我更紧。忽然想起了件事,问道:“对了,刚才撞到你哪儿了?”说着伸手去按他的胸口,他抓住我的手道:“我肋骨断了。你下手真够狠的!”

谁叫你鬼鬼祟祟的!我虽然撞得很重,但至多是多个淤青,鬼才信会伤筋断骨的。我轻拍了他伤处一下,道:“是这儿吧。回去让你夫人找药给你揉揉,散散淤,也就没事了。”

听他忍痛的闷哼声,有些心疼,也有些好笑,便说:“下次别吓我了。幸好没随身带着匕首。”

“你带着那种东西做什么?”他问。

我答:“专门用来应付刚才那种情况。”

他‘哼’了一声,道:“你若害怕,找人跟着就是了。哪有姑娘家身上带刀的?”

我笑道:“你希望我们这样随时有人参观么?”

他低笑道:“怕什么?我们哪里用得着偷偷摸摸的!”

我看了他一眼,道:“嗯,我偷偷摸摸惯了,感觉不错,挺刺激的。”

他抬起我的下巴,问:“你是怪我吗?”

“说什么傻话。回家睡热炕去吧,四爷!”我好笑地推开他。都吹一个晚上冷风了,约会也用不着受这苦的。

他拉住我道:“我要每天都见着你。明天没空给你等门,你酉时左右到我那儿去。我们一块儿用晚饭。”

我皱眉考虑着,他搂着我,灼热的气息吹到我的耳朵里:“乖,快说好。这地方真冷!”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挣开他道:“随便吧。”

他这才满意地放开我,看着我推门进去。

这一夜睡得很沉。第二天一大早,却被红月儿摇醒。我睁眼就看到她苍白惊恐的脸,马上问:“怎么了?”

她带着哭腔道:“方、方姑娘,没了……”

我见她情绪激动,话也说不清楚,用力拍了拍她的脸问:“什么没了?方姑娘到底怎么了?”

她呜咽道:“方姑娘她,她死了。”

玉竹静静地躺在那里,神情平和,像睡着了似的。但在触到那僵硬冰冷的身体之后,我终于意识到,留下的只是躯壳,她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了。她的双手紧握,手掌上缠着的布条也绕在插入胸口的匕首上。暗红的衣服只在胸前的位置有不明显的血渍,反而是白色的布条上,红色触目惊心。

我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能这样平静地把刀插入自己的心窝?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她还可以向我淡淡地笑,露出唇角的梨窝,一如初见时那样;昨天,她的身体还是温暖的,手心还是柔软的;昨天,她还告诉我不曾后悔……但是,她真的毫无异状吗?是我没去想吧。

我只觉得手脚冰凉,耳朵嗡嗡地响,撑着炕沿站稳了,问道:“她原来不是这样躺着的吧?”

方老头“呜呜噜噜”地根本说不出话,还是旁边到我那报信,领我来这儿的小子回话道: “方大姑娘原是靠墙歪着的。方老爷发现出事了,到隔壁叫的我,我们一起放她躺下的。”

听他说话还挺有条理,便继续问道:“报了九爷那儿没有?方姑娘有留信吗?”

他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道:“还没向九爷府里禀报,只因姑娘留了这个。”

我接过一看,只见寥寥数语,大意是她若去了,除了我不须知会别人。最后写了一句,跟 我说香囊,我自然明白。方老头显然是读过那信,也不看纸条,只拿眼角偷觑我。我收好纸条,只对小子道:“方姑娘给了我个香囊,我回去取,你先在这儿照应着。”

那小子只十五六年纪,却很见沉稳,听我这么说,就答应了一声“是”,也不多罗嗦。可惜现在我实在没精神问他来历,点了点头就出了房门。屋里传来方老头哭天抢地的声音,“哎哟,我的闺女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你叫你爹我以后可怎么活呀!”

我心里堵得厉害,加快脚步出了院子。进了马车里后,从衣服里面拎出玉竹昨日送的香囊,松开口头抽紧的丝带,只见里面除了香袋棉垫之外,还藏着几片叠得很小的纸。我通通倒出来,统共三张,一一展开来看,一张是刚才那屋子的房契,一张是恒升行三百两银子的庄票,最后一张,是她给我的信。

“李姑娘慧鉴。这最后一次,仍旧要麻烦姑娘。爹爹是个糊涂人,我走之后,生计必定无以着落,还请李姑娘代为照顾。房契也请一并保存。另有首饰若干,存在府里与我交好的幼梅处,不值什么钱,给她和红月儿,当个念想。我一去了无牵挂,只恐烦扰了姑娘,此生无以为报,但寄来生为奴为婢伺候姑娘。顺祝,安泰。不具。”

信写得清楚,却什么也没说。我捏着信纸的双手颤抖着,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咬了咬牙,隔着帘子对车把式道:“去九爷府。”

我到了老九府门前,道明求见福晋,门房问清身份,虽没有留难,却说福晋不在府里。我说,那就见九爷。他们回答老九也不在。我冷冷看了他们一眼,道:“那我等着。”他们也没敢多问,就请我偏厅坐着,不一会儿,有丫鬟奉上茶来。

我向侍立一旁的小太监问:“幼梅是哪个房里的丫头?”

他恭敬地道:“回姑娘话,幼梅姑娘是在爷外房伺候的。”

我扣了扣檀木茶几道:“你去唤她来,我有话问她。”

“这?”他面露难色。

我挑眉道:“怎么?她也不在吗?九爷左右不在府里,难不成把使唤丫头也带上了?我认得她姐妹,不过找她闲聊几句,也不成么?”

小太监不敢多话,赶紧下去唤人,不多时就叫了幼梅来。

我对她笑道:“昨儿见了玉竹姑娘,她说有东西存了你那儿,让我来取的。”

幼梅答道:“回姑娘话,是有这回事。”

我说:“她昨儿个来得匆忙,也没说上几句话,就知道她在这府里顶要好的是你。我想今儿横竖是来了,看她像是有事儿却也不好意思跟我说,就想问问你。”

“李姑娘见着玉竹了么?昨晚上就没回来,爷今儿还找她呢!真没规矩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嬷嬷掀了板帘进来,打断了我的问话。

我笑问:“嬷嬷是哪位?”

她朝幼梅努了努嘴,答道:“回姑娘话,奴婢是她干娘。”

我笑睨她一眼,道:“我正和幼梅姑娘说话呢。嬷嬷若没别的事,先去外间侯着,您干女儿一会儿就出去伺候,也不迟吧?”

她神色一僵,却也不敢顶撞,福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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