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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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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句话也不提,有时甚至不顾仆婢在场,就伸出腿去勾住夏无尘的脚;夏无尘也不介意,还益加宠爱他,整日关在房内,几乎是不出门的。

那妖媚男人求什么,夏无尘就给什么,他要玉带金宝,夏无尘也毫不吝惜的送给他;他如此受宠,以至于看到仆僮还会打骂,可夏无尘任由著他,也不说什么。而耿回雪屋里摔坏的东西越来越多,夏无尘也不管,在过了好几天后,他才去看耿回雪。

他一进门,婢女看到他就吓得直发抖。

夏无尘温和的问:“我叫你按时摔东西,你做得很好,我问你,有尸臭味吗?”

婢女看到他就像老鼠见著了猫似的害怕,“没有。”

夏无尘踏向前去,抚触耿回雪死白的脸,他为他拨开乱发,他的皮肤冰冰冷冷,跟他活著时没有相差太多。看著耿回雪,他的手轻柔的摸著耿回雪的肌肤,耿回雪脖子上还有红痕未消,是那一夜他主动求爱时他用力啃咬留下来的印记,那时他叫出娇吟的声音,羞得连脸也抬不起来。

那晚他表现出未曾有过的羞怯及热情,夏无尘的心情从未像那天般火热。那日度过了难以想象的一夜,激|情过后他的调笑,让耿回雪脸色更红,他忍不住的吻了耿回雪一遍又一遍,心里充斥著满足的感觉。

他轻抚著耿回雪面颊的手顿了下,轻声道:“我送给他的东西呢?”

婢女以为他要查问东西,赶紧回答:“耿少爷大部分没使用,他都摆著,还嫌……嫌……东西太多,浪费了。”

夏无尘将手抽回,替耿回雪再次调好盖被。“好好照顾他,我明日再来。”

***

夏无尘面无表情的离开,回到他住的房间去,那受宠的男人正穿金戴银的媚笑道:“无尘,我告诉你喔,你家的仆人实在是很楞……”

“出去。”

那男人怔了下。

夏无尘再冷声道:“出去花园里待著,我没说进来之前不能进来。”

男人被夏无尘的口气给惊吓,随即点头,“好,我到花园去,你等会儿要过来喔!”

夏无尘独自坐在房里,双手交握,慢慢的站了起来,这间屋子耿回雪进来过一次,也就是赏月那一夜与他欢爱的那一次。他那时将他抱到床上时,他的双眼不敢抬起来看他;他吻他,耿回雪就羞怯的回吻,他的吻很生涩,根本就比不上他现在的床伴。当他脱下他的衣服时,他身体透著绯红;而帮他脱衣服时,他反而手脚颤抖,怎样也脱不下来,还被他取笑。等他尽兴时,耿回雪早已累瘫的倒在他怀里。

他摸著床上的绣花被,耿回雪那时与他欢爱时,因为难忍痛意,抓住这床绣花被流泪。在他再三的爱抚下,才渐渐的放松下来。

与他现在的床伴相比,耿回雪既不懂得怎么挑逗,更不懂得如何诱引他;床上技巧可说是一无可取,就连容貌也比不上他现在的床伴。

夏无尘冷著脸走出房门,转个弯就到了花园。

男人一看到他来,立即媚叫道:“怎么让人家等这么久?”

“叫我一声死跛脚鬼听听?”

他这个要求很古怪,更何况他是真的跛了脚,但有谁敢当面这样叫他?

男人的话含在嘴里,生怕会因这一句话而得罪夏无尘。他脑筋转得快,立刻粘在他胸前轻抚说:“人家怎么敢这样叫你,无尘,什么都可以叫,就这词儿我不叫。”

夏无尘推开他,拉著他回到妓院去。

***

夏无尘砸下了千金,要老鸨找来妓院所有的人。他不看美丑,只闭眼听人家叫一句死跛脚鬼;若他觉得音质恰合他的心意,他就点那个人,与那个人同榻情爱。

但通常一夜过后,他就另选他人;从此以后,他也不再回夏家去,终日流连于妓院香榭。至于夏家有要事要决定,反而派人到妓院里找他,却看不到他的人影,夏无尘显然不愿见人。

***

“唔唔……夏少爷。”软热的声音高高低低的说著。

夏无尘推开缠在身上的人,那人个头很小,急著拍抚夏无尘的肩背。“怎么了,夏少爷?”

夏无尘坐起身来,他已经厌倦了每个人的声音不是过高,就是太低,就算唤一句死跛脚鬼声音极像的,在欢爱中的声音也让他感受到无法取代耿回雪。

夏无尘厉喝一声:“出去,我今夜不要人陪了。”

他这声厉喝满是不悦,那人只好出去。

夏无尘披衣站在楼台上,看著一轮圆月,心情烦躁不已,只觉得有一阵说不出的痛苦闷痛。

这在他的人生中几乎不曾出现,因为他是个想要做什么,就一定会去做什的人。他心机深、手段强、人缘极好,人生的路上总是一帆风顺,只有人家求他,他从未求过别人;更何况以他的手段心机,他根本不需要求别人。

他将手按在额际,看著朦胧的月光,夏家的花园里也看得到这样的月光吧!

闷痛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无法忍受,他身上有别人衣衫的味道,却独独没有他想要的人的香味,他忽然好想见到耿回雪,不论他是死是活,他忽然非常想见他,心情的剧烈起伏让他几乎要狂乱起来。

他想也没想的穿上衣服,直接奔回家里。

只是,当他一进入大门后,发现家里在这么晚的时间竟还灯火通明,著实有些奇怪。

他的脚步加快往前走,仆役看到他马上行礼问好。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刚才来了一个白头发的年轻男人,肩上带著一只黑貂,不由分说的就往家里面闯,想挡他的人忽然就晕倒在地,好像他的身子不能碰一样。”

“叫官差来……”

“但是家里没少东西,他往里头闯,却不是要抢东西,叫官差来,只怕官差也不办。他一直闯进内室,抱了少夫人就走了,她也没挣扎的倒在他怀里,所以他们可能是旧识,不好报官。”仆役据实以告。

夏无尘脸色一变,揪紧了仆役的衣领,心里头像有什么东西忽然要爆开了似的大吼:“你说什么”

他一使力,仆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平常笑脸迎人的少爷怎会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因为少爷最近没什么理少夫人,还跟她大吵了一架,家里的事也不管了,所以家里的人正在商量要不要去追,还是干脆就让那人把少夫人抱走算了,别再让少爷心烦了。”

夏无尘立刻丢下他,疾步的直往耿回雪住的地方冲去,里面干净如昔,那被派来服侍耿回雪的婢女正在啼哭。

他怒道:“耿回雪呢?”

婢女看到夏无尘就吓得发抖,“被抱走了,我说他已经死了,那个白头发的男人还是不理我,迳自抱走耿少爷。”

“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夏无尘怒问,音调却是颤抖的。

“穿一件很奇怪的白色衣服,看起来不像中原的人,他头发全白,肩上有一只奇怪的黑貂。”

闻言,夏无尘急追了出去。

夏家在夜半出了这么大的事,高正元跟林秋莲早已起身来查看。只见夏无尘飞奔而过,身形就像风一样,他的右脚可以正常行走,哪里跛了脚,令高正元看得目瞪口呆,也立刻的追了上去要问个明白。

夜半街上少人行走,夏无尘在街巷中不断寻找,他的身影如鬼魅,身手之快,高正元根本追不上,一下子就失去了人影。高正元骇然,他从不知道夏无尘的武功这么高。

夏无尘满头冷汗直冒、心头狂跳不已,黑暗的前方不见任何的人影;他又转了好几个弯,也没看到有个白头发的男人。

“住手,别拍他,他死了,活不了了。”

突然,夏无尘听到一阵极细的声音,他在听音辨位后立即往那个方向奔去。果然看到一个一身白的白发男子正在前方。

他随即厉喝:“停下来。”

那白发男子也不理他,继续的往前走。

夏无尘飞奔过去,用力扳住白发男子的肩,那力道足以碎石;但是夏无尘却感觉到手指一麻,力气好像源源不绝的从体内被抽出,他骇了一跳。

那白发男子连头也未回,冷冰冰的语气足可割金断石:“左脚。”

夏无尘的左脚仿佛被往下拉扯,下一刻自动脱臼,痛楚跟无法动弹的感觉同时窜进他的理智里,这种诡异的邪法他连看也没看过。

第十章

夏无尘左脚跪下,但他还有右脚跟两手;于是,他立刻用右手拉住白发男子的衣衫下摆。

白发男子显然厌憎他人碰触,声音冷得像冰雪一般:“右手。”

夏无尘的右手登时颓然垂下,立刻脱臼,他发出痛楚的闷哼声,一手一脚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一般的人早已吓呆,不敢再冒犯这个男人;但是他仍想用左手去捉住这个男人。

只见白发男子手一挥,夏无尘立刻倒在地上,只听得喀喀两声,他的四肢已经脱臼了。

白发男子不曾回头,好像夏无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他继续抱著耿回雪往前走。

夏无尘的无法动弹,稍微动一下,全身就痛得冒出阵阵冷汗,但他颤抖著声音嘶哑道:“别走、别走!”

站在白发男子肩上的黑貂低叫一声,耿回雪死去多时的尸身竟有水液从他紧闭的眼睛流出,男子见尸身情况有异,便停了下来。“你有话来不及对这个男人说,知道药师可以帮你传达,你要我告诉他是吗?”

眼看耿回雪泪水流得更多,这苗疆药师才转身,朝他的头上一捺,黑貂又叫了几声怪异的声音,像在唱著奇怪的曲调。在静静的倾听后,他不带感情的对夏无尘道:“耿回雪说他吃了你的饭、穿过你买给他的衣服,理应要报答你,不过他已经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报答过你了;从此以后,你们不再相欠,也彼此不再相识。”说完,药师便抱著耿回雪再次离去。

夏无尘则倒在街市中,就算他武功再高,四肢不能用也是枉然,他发出惨痛的声音哀求:“别带他走!求求你,不要带他走,他是我的……他是我的,耿回雪是我的。”他声嘶力竭的大喊,身体的痛楚跟心里的痛苦同时焚烧著他。

看耿回雪的泪水流个不止,药师不屑的冷道:“没什么好哭的,他若爱你至深,早该断气,为你延续性命;他若不爱你,这么假惺惺的做什么,看了就让人烦心作呕,不如我杀了他,以免你看了舍不得。”

黑貂发出哀戚的声音,药师厉声道:“那就不准哭,回去吧!神子看到你这样,还要为你悲伤流泪。神子的身体虚弱,难道你连死时还要他为你担心吗?更何况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的,他一靠近,身上还有别人恶心至极的臭腥味,他对你并不专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你而死,回苗疆去吧!再流一滴泪,我就杀了他。”耿回雪的泪止了,药师就这样抱著他走掉。

夏无尘眼看追不上,又高声叫唤,声音苦痛至极:“别走,阿雪,你不要走!留在我身边,还记得看月亮那一晚吗?你好漂亮、好可爱,我看著你,你就脸红了。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给你……”

药师脚步根本没停过,夏无尘落下泪来,痛彻心肺的哽咽道:“我抱过好多人,他们的声音虽然都像你,但是都不是你。阿雪,我的心好乱,我从来没这么乱过,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好想你,阿雪,我真的好想你,我想你的声音、你的笑容和你看我的样子。阿雪,别走!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想清楚我是怎么了,我从没真心的疼过别人、宠过别人,我可以为你而学的;阿雪,别走……”

一口气喘不过来,夏无尘的声音立即断去。

黑貂大叫一声,耿回雪泪水则止不住的直落;而高正元也在此时听到声音赶来,他只见到夏无尘趴在地上,用力去碰,才发觉他的手脚虽温,但是已经僵硬,而且都脱臼了,可能是才刚死而已。

他立刻倒退了好几步,能把夏无尘这种高手在短时间内杀死、还让他的手脚都脱臼的人会有多么的可怕。

苗疆药师走回来,他的声音是一贯的冷寒:“把他抱起来。”

药师的声音有一种令人不得不从的威严,高正元皱著眉头将夏无尘抱了起来。

药师道:“跟著我走。”

***

缓步走回夏家,夏家的人看到白发男子抱走耿回雪,现在又把他抱回来,身边还多了高正元抱著的夏无尘,全都大乱了起来。

苗疆药师厉斥:“全都滚开,不准吵,去端水跟干净的布过来。”

他声音中的严厉让人害怕,水跟布立刻都被奉上。

只见药师朝夏无尘的额际一按,然后看也不看的将他丢在地上。

仆役见他这么无礼,气愤著要扶起夏无尘。

药师冷道:“谁叫你们动的,如果不要他死就别动他,明日他就会醒了。”

高正元虽不知他在玩什么把戏,但是想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夏无尘就死在地上,看来这个白发男子的手法邪怪。

他低声命令:“不要动大师哥。”

药师不再理会他们,抱著耿回雪,直接走入耿回雪睡的房间,合起房门。

里面静无声音,仆役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秋莲跟高正元则都盯著夏无尘的尸体看。

***

夏无尘慢慢的睁开眼睛,可能是在地上睡了一夜,他觉得身体酸痛至极,想动手动脚,但他的手脚早已脱臼,一使力就让他疼痛万分,只好放弃。

他正奇怪昨夜他不是在街道与那个白发男子说话,怎么今天会在这里醒来?他脸色变白,“那个男人呢?走了吗?阿雪呢?”

高正元在他身边,低声道:“他没走,和耿回雪在房间里。”

夏无尘手脚不能动,高正元捉起他的手,本想要帮他接回手脚,但他脱臼的样子十分怪异,就算接回去,只怕休息一年半载也不会好,他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脚没有跛?大师哥,为什么要骗我们?”高正元的声音里有著被骗的愤怒,更有自己的武功不如夏无尘,却虚坐高位的难堪。

林秋莲一脸害怕的站在一旁,现在她一靠近夏无尘,都会全身颤抖。

厅堂上只有他们三人,事实既然已经被拆穿,夏无尘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我不能娶小师妹。”高正元脸色一变,“我不要你施舍给我的这一切。”

夏无尘冷笑道:“你听不懂吗?不是我不愿意娶,而是我不能娶,你以为我如果真要小师妹,就算你跟小师妹两情相悦,我会退让吗?笑话,我不爱小师妹,我看到她就讨厌,你没看到每次小师妹出来与我相见,师母或我爹一定会有一人陪在她身边,他们惟恐我对小师妹下什么毒手,而来不及抢救她呢!”

闻言,高正元一楞。

夏无尘冷冷一笑,“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爹成堆的东西往她身上堆,不是疼她像女儿一样,而是她本来就是我爹的女儿。”

林秋莲掩住嘴,一时间难以相信。

夏无尘又是冷笑,“我十岁时就看出他们之间不太对头,师父是个正派的老实人,哪防得了人暗地里偷鸡摸狗的,说什么好兄弟、说什么好夫妻,真是让人笑死了。”

顿了下,他续道:“他们的事被我知道以后,虽然都发誓说只是一时的冲动,才一次而已就生下小师妹,从此两人都自责得很,就算见面也不敢多看彼此几眼,心里觉得愧对了师父,我却不太相信。我爹从此对我怕得很,就连师母看到我,也是颤巍巍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小师妹,虽然我也觉得你很无辜,这一切其实根本不关你的事,我不想害你;但是师母跟我爹就是多想了,他们要多想,我就让他多想,不过若叫我娶你,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高正元看著林秋莲,久久不说话。

夏无尘又道:“这原本就是两家都不光彩的事,我对我爹跟师母虽无敬意,但是我很尊敬师父,我不希望让人笑话师父;所以我就一人承担下来,然后跳下山崖,装成跛脚,期望你们夫妻好好的生活。”

高正元不敢作声,而林秋莲知道自己的身世是这么见不得人后,不禁泪满盈眶,连话也说不出来;夏无尘若是宣扬这事,只怕她也没脸活下来,她还得感谢他的费力掩饰。

夏无尘虽不恨林秋莲,但是看到她毕竟不悦,“二师弟,你要知道的事已经知道了,扶我到耿回雪那里去,我想见他。”

高正元点了头,半抱半扶起夏无尘,走进内室。

夏无尘乘机低声说:“你明日就带小师妹走,以免她在这里哭啼引来仆人侧目,我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侮辱了师父的名声。”

高正元轻轻的点头,他并非不知好歹,只是细声道:“多谢你了,大师哥,以前诸多错怪无礼,但愿你不要介意。”

夏无尘只微微点了个头。

***

当夏无尘被扶到门口时,里面就传来冷厉的声音:“门打开后,就站在门口,不准进来,生人的味道让我作呕。”

夏无尘知晓这个白发男子的厉害,低声道:“照他的话做,别惹怒他。”

高正元打开房门,并没有踏入。

看到夏无尘出现在门口,药师用力在桌上一拍,轻呼:“转。”

夏无尘身上突地迸出一个很小的黑影,只见白发男子将它收入指甲里,他原本脱臼的四肢立刻不药而愈。

耿回雪坐在床上惊道:“你对夏无尘下蛊,药师。”

“他在暗巷一出手就要我的肩碎,我没立即要他的命已经是看你面子了。”苗疆药师说起话来声音冷如冰霜。

夏无尘看到耿回雪坐在床上,好像在作梦一样,就想要跨入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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