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浴桶低端也被苻睿一刀劈开,露出一张熟睡的脸庞,素颜如玉,他心中一颤,弯腰抱起她,差点又是恍如隔世,他腿脚一软,站立不住,重重地跪倒在地,怕摔了怀里的人,手肘着地咯在碎裂的浴桶边缘,断裂一样的痛。
苻睿带着人已经离开,慕容冲却是怒火焚烧。
清媚裹在被子里,下人熬了药,给她驱寒。
“太守大人,似乎您的身边有人出卖了您。”白燕冷笑不已。慕容冲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一定不会放过。
郑心竹没有想到会遇见苻睿,想着他受的苦,心里酸痛,但是想着凤皇的苦又更加难以自抑,在无可奈何极度恐惧中竟然深深地沉睡过去。
一片鸟语花香,是哪里?怎么如此美丽?郑心竹看着周围,觉得心情好舒畅,啊,我好幸福呀!
碧草软绵,红花清泉,绿树成荫,蓝天白云。
蓝天下面是谁站在那里,玉树临风?飘然若仙?
“雅兰,是你么?”郑心竹高兴地朝着那个比花美丽的少年跑过去,雅兰朝她笑,看着她,“心竹,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就要离开了,其实,也不是离开,而是圆满!”他轻笑。
“圆满?雅兰,你要去哪里?你不要爸爸妈妈了吗?雅兰?你不要我了吗?”郑心竹急急地拉住他的手,“雅兰,不要走!”她又怕他坚持,心里害怕不已,不禁就要哭出来,“心竹,我必须走了,我本就为你而存在,我走了,你也能更加接近圆满。”他笑,伸手拢了拢她鬓角的发丝。
“雅兰,你说什么?我不懂,雅兰!别走!”她紧紧地抱住他,眼泪终于打湿他的衣襟。
他轻叹却笑,笑得风轻云淡,不带一丝伤感,低头,吻上她的额头,轻声说,再见!
他轻轻挣开她的怀抱,任由她哭得天崩地裂,都没有再回头,只有忍住心痛,才能求得圆满,心竹,你的心我一直都知道,因为它一直跳动在我左胸的地方……
郑心竹拔脚去追,却怎么也追不上,越来越远,一个扑倒,趴在地上,哭得满脸,伤心地似乎天地都便了颜色,紫色的,青色的,白色的……
金光闪闪,紫缨梦落在她的身边,“竹君,你又任性了,怎么躲在这里?不肯离开?来,我带你回去!”他弯腰,长长的紫色发瀑倾斜披洒,青衣兜风,吟吟作响。
郑心竹看着他,“神仙?”她破涕为笑,“我一定是做梦才能看见你,”她笑,那么雅兰就肯定还在家里了!
经常的,习惯了的,好怕,一觉醒来,什么都不在,只有自己,孤单一个人!雅兰,不会消失的。
神仙看着她,眉眼笑得开了仙花,“其实,你长的,很像――雅兰?凤皇?嗯――”她笑,似乎忘记了悲伤。
“竹君,现在你的心是完整的,来,想想看,能不能记起这段历史?”神仙梦,宠溺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凤眼含笑。
郑心竹不用想,却好似自动放映一样,一幕幕的事情晃过脑际,383年淝水之战,翟斌反,慕容凤反,慕容垂反,384年慕容泓反,慕容冲反,慕容泓杀苻睿,
385年慕容冲洗长安阿房称帝。386年韩延杀慕容冲――
什么?郑心竹立刻睁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着他,凤皇?凤皇?她忍不住,趴在地上嘤嘤哭泣,他们都要离开我么?
你是神仙,为什么要冷眼看着我受苦?带我走吧,回到现实中去,回去妈妈爸爸雅兰的身边,千年前的事情本来就和我无关,我要回家,回家,我要回家!
她哭得没有了力气,他心痛地跪坐在她的身边,伸手轻抚她的背,“竹君,别哭了,再过几年,凤皇死了,你就可以回到现代了,和你的父母快乐的生活!所以,不要想着改变历史,那样的痛苦,你我,都经受不起!完成那段历史,一切就可以结束,竹君,坚强一些!”
回去吧,别再任性了,他似乎很痛苦,眉头轻皱,低头吻上她的额头,轻笑,“竹君,煎熬过后,就是长相守!”他轻轻呢喃,然后将她轻轻一推,似乎从云端跌落。
似乎很久很久,感觉到身边非常的暖和,温暖的感觉,似乎他的怀抱,充实,温馨,淡淡的气息,“凤皇!”她不由得轻唤,回报她的是更加紧地拥抱。
她睁开眼睛,纱灯昏黄温暖的光,氲氲弥漫,耳边传来火炉里哔啵的燃烧声音。对上那双明澈含情的凤眼,清眸水润,嘴角含笑,心中一荡,心里觉得满满地幸福,醒来能够看见你――是多么幸福的事!
郑心竹埋头在他的怀里又沉沉睡去,他的体温给了她勇气,睡去,也需要面对醒来的勇气!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郑心竹只觉得神清气爽,似乎什么东西涌在脑海中,等待她的梳理。她看着旁边的慕容冲,他眼眸轻闭,长睫微颤,目光扫向别处,却有点恍然,这是哪里?怎么换了房间?
她动来动去,衣服嗦嗦地响,慕容冲本来睡眠轻浅,马上就醒了,立刻起身抱住她,“心竹,怎么啦?”他轻声问。
“凤皇,这是哪里?我记得?”她的脑子慢慢静下来,前面发生的事情一一涌进来,苻睿,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痛。
“凤皇,我记得我在清媚那里,她生病了, 我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天亮啦?”她闭了眼睛晃晃脑袋,又使劲揉眼睛。
“嘘,心竹,别胡思乱想,都过去了!”他搂着她,轻轻地哄她。
想起白天的事情,他几乎怕地要死,如果让苻睿发现了她,他几乎不敢做那样的想象,但是一点点这样的想法,他就痛得不敢呼吸。
“心竹,这里是太守府,你不是说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轻笑,搂着她躺下去。
她又缠着他给她讲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容冲便大略的讲了一遍,中间的惊险们没有说。
“凤皇,谁透露的消息?太守府的下人可都是你多年的仆人,不会有事情的,而且这么多年没有事情,不可能现在出事情。”郑心竹听了慕容冲的话觉得事情蹊跷。
“心竹,放心,事情总归会弄清楚的,谁走漏了消息,我都不会饶过她!”他心中涌上一阵寒意,冷然的笑挂在嘴角。
后院虽然和太守府衙连着,但是高墙漆木门,如果没有通报也不可能进来,而且周围如果有人监视也很容易发现,所以慕容冲放心的将郑心竹留在家里。
白燕和清媚反而经常出入太守府,一是探望郑心竹,二是让平阳流传太守风流好色的流言,将从前的风流韵事更添一笔。
郑心竹抱着守望,清媚和白燕跪坐在对面。“清媚,白燕,多谢你们了, 否则,我都不知道该――”
“兰心,你就别客气了,”清媚立刻打断她,“又不是掉脑袋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谢了,太守大人已经谢过多少次了,而且太守大人对我们也是有恩,能为你们做点事情,那是我们的荣幸了!”她轻笑,又不住地咳嗽。
“白燕,我现在不方便,你多照顾清媚姐姐,帮她熬川贝雪梨汤,润肺止咳,药也要每天喝,可不能马虎了。”郑心竹叮嘱她,这古代没有什么好药,要是得过肺炎就无药可治了。
“你们可知道是什么人走漏了消息么?要仔细防备才好。”清媚关切道。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他正在细细盘查,要不露声色,不过现在也不怕,太守府其实还是比较安全的。”她轻笑。
慕容冲查了好几天,但是问不出一点头绪,他怀疑可足浑丽倩,但是郑心竹马上否定了他,“她从前不会,现在更不会,而且刚开始我差点闯进去,是她提醒我,我才脱身的。”后来一个个下人问过去,都没有嫌疑,暂时查不出来,慕容冲只好加强戒备。
可足浑丽倩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斜阳傍晚,白燕清媚呆了一点时间就告辞出去了。“兰心,我想来想去,想不出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丽倩抱过正在玩弹珠的守望,他却又爬到一边去,“嘻嘻,你们看,我弹的可准了!”他哈哈地笑,抬头看郑心竹,心竹摸摸他的头发。
“其实,我那天去清媚那里,也没什么人知道呢,你又特意派绿意去叮嘱,她也必定是不让其他下人知道的,如此说来倒是奇怪了,谁知道我去了清媚那里呢?”她眉头纠结,想不明白。可足浑丽倩神色黯淡,叹气道,“表哥必定怀疑是我,”她长长叹气。
“丽倩,不要瞎说,我们没有这么怀疑过,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一开始就――”没有说完, 便不再说了,她的心情很乱。
“妈妈,韩叔叔问过我妈妈去哪里,我说去媚媚姨姨家了,”守望一下子将弹珠弹到郑心竹手上,碰的手背生痛。
韩延?
郑心竹抬眼看可足浑丽倩,她面色惨白,双眸聚敛,紧咬着嘴唇,郑心竹忙关切道,“丽倩,别胡思乱想,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郑心竹忽然觉得心很冷,又似乎愤怒,但是她却极力忍住,轻笑。
“丽倩,你看着守望,不要胡思乱想,”然后站起来走出去,回到她和慕容冲暂时住的偏房。
她轻轻掩上门,将自己关在阳光之外,阴暗的地方。
她想起自己的那个梦,醒来后竟然发现自己知道了很多事情,一连串即将发生的事情一下子涌上来,让她头疼欲裂。
她走到案几前坐下来,拿了鹅毛蘸了墨水,一点点地写出来,写的时候揪心地痛,写到最后韩延杀慕容冲,手一抖,墨汁滴下硕大一滴,蕴了字迹。
384年慕容泓杀苻睿。
386年2月韩延杀冲。
她多么想现在就杀了韩延,这样凤皇便没有了危险。
可是如果这么做,这样改变历史,那么一切都会重新来过,她和他都无法忍受那样的痛苦。
忽然心痛得难以忍受,又怕发出声音,拼命要紧牙关,双手捂在脸上,使劲得憋住,泪水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一股憋闷压住腹部向上憋住胸膛漫过喉咙堵住所有气流进出,痛到几乎窒息,几乎憋不住要放声大哭,抓起案几上的纸拼命地压在嘴巴上,泪水将墨汁蕴染开,浓浓的黑色氲透纸面,滴落下来。
几乎要窒息了,放开手拼命的呼吸,哗哗的流泪,脊背因为抽搐的过于紧张,一阵钻心的酸痛,放松下来以后,从肌肉到骨头都是酸痛。
往后躺在矮炕上,眼神空洞,脸上点点墨汁,泪水又冲下来,冲出一条条玉白的痕迹。空洞的眼眸,仿若深深的寒潭,慢慢的越来越幽深。猛地坐起来,然后快步跑到一边去洗了脸。又去照了镜子发现眼睛有点肿,眼皮底下突突地跳,脸色也不好,赶紧打开妆奁盒,微微扑了一点粉,又拿起冰凉的玉镯贴在眼底下,想缓解一下自己狼狈的模样。
然后将自己写的那张很详细人物关系的纸给扔到废纸堆里,然后拍打拍打脸颊,用力的挤出笑容,感觉脸有点僵硬,用力,自然。
“心竹,你在做什么?”慕容冲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进来,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她,她一边拍脸颊,一边傻呼呼地笑,他不禁笑出声来。回身掩上门,然后走过来,郑心竹朝他一笑,慕容冲看着她粉嫩的脸颊,不禁一怔,她一直素面朝天,今天竟然扑了脂粉,白嫩的脸上透出一种粉嫩的颜色,如同初开的白莲,中间一抹淡淡粉色。
“今天回来的怎么早了?”郑心竹朝他笑,竟然发现自己刚才多余地做了那么多动作,见到他其实很容易就能笑出来。
“要是不早,哪里能看到你在那里做这样古怪的动作?”他看着她笑,她的脸色虽然粉嫩透白,但是却能隐隐看见眼底的青痕,哭了吗?心下不由地心痛。
“凤皇,那件事先不要查了,”郑心竹摆弄着腰带上的玉钩,心里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说了出来,饶了他不是原谅他,可是对于凤皇?她几乎又要乱了。
“你是说泄密的事情?”慕容冲看着她,“嗯,凤皇,先暂时这样吧,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在这样的时刻再生事端。”她笑不出来,便低头看自己的裙摆。
“好呀,你说了算。”慕容冲伸手揽住她,她不要他查,肯定有什么发现,他不想让她为难。
“凤皇,你去洗把脸,我让她们准备饭菜来,”然后转身出去,慕容冲便去洗脸,却看到脸盆里的水有墨迹,不由得笑,一定是心竹写字弄了满脸。
洗了脸回来以后却发现案几上的纸张乱七八糟,便顺手理了一下。
郑心竹去厨房的时候没有走平时的大路,却走那条僻静无人的小路。却在拐角僻静的地方碰见了韩延,此处本来就偏僻,加上薄暮降临,夕阳隐没,他站在那里吓了她一跳,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隐在树影里的他。
郑心竹心下有了计较,走上前去,韩延似乎正在发呆,脸上情愫不明,待到听见郑心竹唤她连忙见礼,郑心竹笑笑,“韩将军,大家都这样熟络了,礼就免了,我也只是平头百姓而已!”她待人一直很温和,面上微笑,但是这次却眼神清冷。
“兰心姑娘言重了,这里谁不知道姑娘是大人心尖上的人呢!您的宠爱自然非比寻常。”他躬身道。
“心尖上?韩将军,大家都知道,可竟然还是有人偷偷去做了叛徒,真是――”她轻笑,明眸善睐,若有所思盯着他,韩延心中一颤,立即稳住心神,道,“象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自然严加盘查,一定抓出来,严惩不贷!”他说得大义凛然。
郑心竹看着他,似笑非笑,眼神清冷,“韩将军,凤皇可是总跟我提起你,说你文韬武略,是个将才,上的朝堂,奔得战场,他对你可是欣赏得紧!”郑心竹轻声道。“卑职感激太守大人知遇之恩,若有差遣一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韩延一拱手,弯腰行礼。
“韩大人,我只是平头百姓,这些你还是自己和凤皇说吧,”说完轻笑,又道,“唉,其实有些人不知道呢,如果让我回到长安巨鹿公府,那么我的权力可是大了很,我要是问巨鹿公,谁出卖了我?我很生气,我想巨鹿公也不会拒绝,而且他既然四处的找我,自然是舍不得杀我,所以,如果有的人去告了密,还真是没有想好退路呢!”郑心竹轻笑,无意的扫过韩延,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虽然隐在树影里,现在还是春天,但是他的额头却薄薄一层汗。
“韩大人,凤皇和丽倩守望还要多多仰仗韩大人,兰心却是无所谓,我本来就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人,一切不过都是过往烟云,和你们要得自然都不一样,我没有孩子,我也很喜欢守望,但是我说过我要的和你们不一样,不是孩子,不是财富权势,我只要凤皇能够平安,你也知道,一个人特别是女人,如果她要是疯狂了,什么也可能做得出来。”眼前不禁浮现出李方敏那忧伤冷酷愧疚的脸,长长叹息。
“韩将军,不知道,我说的,你是不是明白!”郑心竹没有看他转身前行。
“兰心姑娘,你放心,韩某人懂,韩某人欠你一个人情,自当记在心里。”他拱手说。
郑心竹轻笑不语,面色冷然,一直走没有回头。
韩延转身的时候却见到不远处树影里,一个婀娜倩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丽――夫人?”他脱口而出,可足浑丽倩冷眼看着他,厌恶到了极点,“韩延,我从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人,你口口声声说不能那么做,可是你现在做了什么?”她冷冽的语气让他感觉到她离他更加的远,他无论怎么努力都够不到她的身边,再也回不到从前。
“丽倩,你不能这么对我,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却?守望!”他恨恨不甘却只能叹气。“韩延,你不要太过分,痴心妄想,守望,永远都是慕容瑶,谁也不能改变。”她冷冷看着他,“还有,我说过,你要注意影响,不要总是跑到这里来。”“太守大人并不介意,”韩延辩解道,“如果他知道是你出卖她,那你说他介不介意?韩延,你――死不足惜!”她恨声道。
韩延一听扑通跪在她的脚下,伸手拉住她的裙摆,“丽倩,不要这样对我,我也是为你好,我看你闷闷不乐,兰心走了,太守自然就会慢慢看见你的。”他哀求她不要举报他,可足浑丽倩,嫌恶地挣开他的手,“韩延,你少拿我做借口,我早就放开了,凤皇是我的表哥,我没有其他的想法了,你不要强词夺理,推卸责任。”可足浑丽倩厉声怒斥。
韩延却上前一步抱住她的腿,“丽倩,你要是出卖了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丽倩,你总要顾念一点过去的情分,顾念守望吧!”他几乎苦求她,她却似乎不为所动,“你起来,一个大男人,这样象什么话?这里虽然僻静也不保没有人来,不要丢人现眼,不要再缠着我。”丽倩厌恶地说道,然后转身就走,却被他拉住裤脚。
“丽倩,太守大人说过,你要是愿意,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丽倩和我一起走吧,好不好?”他苦苦哀求她。
可足浑丽倩气得浑身发抖,脚上用力一脚踢开他,“韩延,我想我需要一次和你说清楚,我和你没有恩爱,我不过当初为了报复表哥,你不过是寂寞,我们没有任何感情,所以,你就不要再对我使你那一套,还有,守望不会是你的,你不要妄想。”
她冷冷的语言残忍地粉碎他最后残存地念想,顿时心如死灰,冰透瓦凉。
但是还是不死心还是想有那么点残念,“丽倩,你就那么绝情?”他站起来,似乎失去理智瞪着血红的眼睛逼视她。
可足浑丽倩冷哼了一声,“韩延,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你不要再来缠我,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她冷然盯着他,他只能给她耻辱,儿子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她如何肯再让他来时刻提醒自己的羞耻。
“你去找表哥,让他原谅你,否则――”她哼了一声,迈步便走。
“丽倩,否则怎么样?”他盯着她,绝望愤怒。不等她说话,他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将她扯入怀里,可足浑丽倩想挣扎他却用力捂住她的嘴巴,然后低头去吮吻她的脖颈,一手捏住她两只手腕,腿别住她的腿。让她既不能动又不能呼救,只能挣扎,可是在他的力量之下,她的挣扎只是儿戏。
他胡乱地撕扯她的衣服,裂帛声在夜幕中清脆入耳,凉薄的空气侵上她的肌肤,让她感觉透心地凉,“呜呜呜!”她用力的挣扎,韩延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用力的钳制到头上,撕开她的衣襟缚住将胳膊压在她的头下,然后撕下一大团衣服塞进她的嘴巴里,任她眼泪肆意的流,他不为所动,感觉她剧烈地挣扎,他却觉得极度地兴奋,腿用力地压住她的下半身,不断的狰狞冷笑,心里痛与快意并存,报复地快感让他的兴奋几乎到达顶点,他迫不及待地撕碎她身上仅有的衣物,没有任何怜惜,报复地侵入,然后享受卑微的征服地快感,第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