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竹,我――很幸福!”苻睿脸颊贴上郑心竹的额头,感觉她细腻温润的肌肤,心中酸甜并重。
最近太后派人来府里勤了点,找人问话,安排事情,郑心竹也不去管,现在她的东西都是苻睿专门派人发放,另外开了厨房,不和大家一起。只有苻睿不在的时候,李方敏才能过来聊聊天,她清瘦了很多,面色沉郁,眼神涣散,身体不好。郑心竹连连宽慰她,“妹妹,我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说了也不怕你笑话,虽然我每日里风光无限的样子,但是永昌不理我,他――哪里是我的夫君?”她低头说话,看不见眼神,郑心竹揽住她的肩膀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劝过苻睿,但是他却跟她差点翻脸,他以为她让他找别的女人就是想推开她,他每日有空就赖在她的身边,半步不肯离开。再退一步,郑心竹内心里也未必就是肯与人分享她的丈夫,她没有承认,但是心头却是为了苻睿对她的忠贞叹惜过,所以对于李方敏她有着浓浓的愧疚。
“太后整日派人做什么?”郑心竹随意问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问她,她也不说,她年纪大了,有点糊涂了,”李方敏低垂眼睑,看不见眼神。
“妹妹现在身子大好了,可曾有怀孕的迹象?”李方敏关切道,“如果不行,还需再访名医才好,否则年纪轻轻,亏了身子,到老都是个难熬,”李方敏幽幽道。“姐姐,你自己身体不好,要多保重才好,不用总是记挂我,我挺好的,”郑心竹拍拍她的手。
此心成全也成空
时光流水也罢,如梭也好,郑心竹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太慢,慢的让她每一丝的痛意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她与苻睿过着普通人家一样的夫妻生活,她不知道夫妻应该如何,但是她去尝试了,成全他的一段幸福,如常人一样。
她看着苻睿每日里小心翼翼地对她笑,全心全意地呵护着她,生怕又被谁害了去,心里地感动,满满的似乎随时会满溢出来,她告诉自己,“如果注定我不会有幸福,那么成全另一种幸福,是不是也是别样的幸福?”
看见他满脸洋溢幸福的笑容,自己的不幸和伤痛,似乎也能被他渲染,让自己感觉到一点点的轻松,只要看着幸福,是不是离幸福也可以近一点,啊!凤皇,幸福,是不是天空永远都抓不住的云朵?你在平阳,是不是还好?
她不止一次的想,有的时候竟然看到凤皇笑得阳光灿烂,定睛一看,却是苻睿笑意盈盈,心头的惆怅浓的再也化不开,勉强的笑,却让心更痛。
太后派人将府里很多人都审查遍,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却没有声音了,她们也不当一回事,随她去。小星星过生日,李方敏摆了酒,苻睿象征性应酬了一下就回到郑心竹的房间里,后来李方敏派人送了面来,说无论如何请郑心竹让苻睿吃了那碗面,郑心竹知道是星星的长寿面,早上她吃过了,本来苻睿有,他不肯吃,李方敏还记挂着,晚上又送了过来。
仲夏的阳光强烈,雕花的窗户白天直接撤掉,然后垂了细细的帘栊,挡住了阳光蚊虫,又可以稀稀疏疏地透风。
郑心竹换了外衣,只着中衣坐在窗下打算缝补苻睿的衣服,他很多新衣服,但是自从郑心竹不忍丢弃那些没有旧却被他弄破的衣服,帮他仔细地缝补以后,他便又总喜欢穿旧的了。习武的时候总是将衣服弄出很多的口子来,就连平时穿的锦衣,他和别人打打闹闹的时候,也会弄破。有一次苻坚看他穿着缝补的衣服,夸奖了他,说他知道体恤民情节俭朴素,赏了他很多的上等锦帛丝绢。
苻睿回家跟郑心竹炫耀一番开心的不得了,谁要是笑话他穿缝补旧衣服,他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反而很自豪,“呀!你们想,还穿不到呢!”
“苻睿,你都二十岁了,这穿衣服还不如小孩子,一会就破,”郑心竹瞅了一眼倚在靠枕上的苻睿,他正瞪着明澈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脸上惬意的笑容如同树荫下吹过的风。
“心竹,那你给我做件新衣服吧,你看我总穿缝补的,连朝服都是,一上朝那些个大臣们都笑话我,天还没亮,但是他们就在那里大声的议论,‘你们猜,今天巨鹿公的补丁缝在哪里?’然后他们就开始叽叽喳喳,而且我打过的那个老倔头也参加,你说气不气人?”苻睿说着提高了声音,笑眯眯地坐起来,然后两手一撑地,身子便移过来,歪头倚在郑心竹的腿上,然后握了她的手腕,将她手里的衣服丝线都拉到一边去。
夕阳西斜,暖灿灿的阳光融融冶冶地照进窗内,打在他的脸上,将他蜜色的肌肤镀上闪亮的金色,浓密的美貌如同毛笔画过,漆黑如琉璃的瞳仁灵动无比,□的鼻梁斧凿铸就,温润红艳的唇色健康明丽。郑心竹看着他微微叹口气,怎么看也是大人了,下巴上还是早上刮过的现在就冒出来的胡茬呢。
郑心竹伸手轻轻推推他,胡茬硬硬的,扎在手心里麻痒的感觉。她叹口气,“去,一边倚着,我要缝衣服了,小心把你扎里边,”郑心竹拍拍他的脸蛋,苻睿拉着她的手,“那你可就是人家说的笨婆娘了,缝被子把自己缝里头,缝衣服,袖子不分前后,哈哈哈!”他笑着,郑心竹手上用力托起他的头,他就势坐在一边。
“心竹,我们成亲都有五年了,真没有想到时间这么快?我好希望时间再慢点,这样我们可以再过五年,五十年,心竹!”苻睿眼神晶亮,痴痴看着他,“你把那暴躁的脾气改改,让我也跟着多活几年,”郑心竹轻蹙眉头出声,低垂长睫,苻睿眯着眼睛看她,却看不见她眸色,“心竹,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呢?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苻睿眼神迷离,如同雨水洗过的晴空,湿濡清透,他觉得总么也不会爱够,而且难以想象,爱了怎么可以不爱?他已经留下她了,她现在也肯去尝试了,让他觉得上天对他的眷顾真是太深太厚。
他有时候想,如果当初他强留了她,她拼死拼活不肯留在他身边,他应该怎么办呢?宁愿她死也不要她离开吗?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头就如同被针扎了,那是没有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要为没有发生的不可能去伤神呢?
“心竹,你愿意和我白头到老吗?”苻睿又来纠缠她,伸手顺上她的黑发,柔顺如瀑,她总是不习惯绾头发,就这样松散地披在鬓间。“只要你没有休我,我就会在这里,”郑心竹敛住心头的痛,却勉力朝他一笑,苻睿只觉得她清眸如水,淡雅如兰,心头不禁一紧。
“我才不会不要你了,就是天崩地裂了,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苻睿伸手绕过她的脖颈,勾她垂首吻上他的唇。
细细密密的缠绵,只不过为了这一世的痴缠,等到梦也成空,才知道痛也到了不知痛。
郑心竹轻轻推开他歪了歪身子,飞针走线,不肯去看他。他却又涎着脸凑过来,郑心竹不曾想他一下子靠过来,差点扎着他,连忙将针别进手里,“啊!”针就扎在她的手指头上,一滴殷红闪着凄艳的珊瑚色,苻睿连忙将唇贴在她的伤口上,却用舌尖轻舔不肯拿开。
郑心竹用力拍了他一下,“我没事,”然后把指头抽回来,“心竹――”苻睿却眼神迷离地看她,手揽上她的腰,“别闹,还没缝好呢,”郑心竹,瞥了他一眼,却又低头。
“心竹,对不起!”苻睿突然定定地看着她,他让她受了那么多苦,他心里觉得很难过,但是他却又不能放了她,他看着她每日里轻蹙眉头,心里揪心的痛,但是他总是告诉自己,时间过去了,一切都会变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郑心竹听了他说对不起,心里一愣,心头涌上一阵内疚,但是漫过的痛意却让她没有说话,外头去看窗外。
帘栊轻轻绾起,珍珠帘子随风晃动,入了满眼的翠绿苍笼,葱菁翠竹,随风摆动,晃在心头,觉得是难以抑制的悲伤。
突然传来“咕噜!咕噜!”不合时宜的声音,苻睿的肚子传来的声响,郑心竹愣了一下,却不禁道,“看你饿成这个样子,吃酒席还空了肚子回来,等着,我去帮你端碗面来,”郑心竹连忙爬起来,苻睿也不闹她了,觉得真是饿了。
面捂在蒸笼里,微微有点饦了,轻轻地倒在大磁盘里,淋上麻油,又加了肉末,香菜末,搅拌匀了,白面素心,绿叶清油,看着便有食欲。放在托盘上,又将煲的鸡汤也放上,又找出几个中午留下的小菜,一并端了给他。
苻睿看着那碗匀称细条的面,食指打动,故意吸溜着口水的样子。“什么时候做了面?也不告诉我,我就直接回来吃面了,”苻睿不满地瞅着她,还让他却吃什么酒席,真是没有意思。郑心竹摇摇头,无奈看着他,然后擦了竹筷递给他,他接过去,急忙夹了面张口就要吃。
郑心竹看他一副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贪婪的样子,连忙让他停下来,“来,先喝口汤,润润嗓子,你狼吞虎咽的吃相样子,还真是吓人,”郑心竹看着他,然后给他盛鸡汤,她煲了一天的乌鸡陈皮香菇汤。他接过来先不喝,看着她,吃你的话我怕是更要加的狼吞虎咽了,“哈哈!”满意地看着郑心竹脸红了,然后将汤一口气喝光,吧嗒吧嗒嘴,“好喝!还要!”伸了手又来要汤。“先喝一碗就好了,等下吃了面再喝,汤喝多了,面都吃不下了。”郑心竹夺过他的碗不肯让他再喝。
她拿起针线,歪头看他吃得香,苻睿吃面都是一大口吸吸溜溜地进去,然后飞速的嚼几下就咽下去,每次郑心竹问他好吃嘛?他就顾得点头了,却顾不上说话,郑心竹笑他,“你就跟饮牛一样,哪里吃得出味道?”苻睿就会油腻腻的嘴巴来拱她,“你尝尝看,有没有味道!”去闹心竹。
郑心竹看他开始吃得吸吸溜溜的,但是慢慢地眉头却皱起来,纠结在一起,吃了半碗就不吃了,“苻睿,怎么啦?不好吃吗?”郑心竹连忙来看他,“心竹,我肚子疼!”苻睿说着就抱了肚子在地上打滚,疼得脸上大颗大颗的汗滴下来,一会就面色青紫,郑心竹一下子吓蒙了,以为他肠绞痛什么的。
“小荷,小荷,叫太医!”郑心竹大声地喊着,心跳如擂,觉得什么几欲喷出,她抱着苻睿的头,“苻睿,苻睿,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来,”苻睿脸色已经青紫,说不出话来,接着好像陷入昏迷的样子。郑心竹一下子觉得天塌地陷的感觉,心痛难忍。
嘶声地大喊,“来人,小荷!小荷!”,没有人来,她轻轻放下苻睿,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跑,却觉得头晕目眩,倒在地上,看见小荷躺在外间,好像昏迷又象死去。她来不及想,昏了过去……
……
别院,火起,红光冲天……
长安,是个埋人的地方!
天高路远风云淡
慕容冲自做了平阳太守,人自由了,但长安是禁地,不经宣召,不能返回。五年的时光,让很多事情,都悄然改变,面目,抑或者心情。
但是对于他,一切似乎变了却又似乎仍然活在过去,睁眼闭眼,醒了梦里,全是她的影子。她如风,如影,如蝶,如花,如水,如歌,如舞,眼前所见,皆是她。她为他洗衣,他为她绾发;她为他煲粥,他为她剪花;她为他唱歌,他为她画眉;她为他伤悲,他为她心碎……
心心所念,丝丝挂牵,全是她……
她成了苻睿的女人,让他在每时每刻都痛恨不已。
他就这样恨了,连她一起恨了,恨有的时候比爱更深,刻骨铭心!
心竹,为什么,不肯――和我一起死?只要能够在一起,何必在乎――是生是死?你不是给我讲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化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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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郡有了一个白衣乌发,俊颜飘逸的太守,如同天上的谛仙,细看却是地狱的妖魅,举手投足,让人眩目凄然,不敢逼视。
但是坊间关于他的传说很多,都说他是苻坚紫宫里出来的,他美丽的让人自惭形秽,他美丽的让人嫉妒痴狂,他美丽的让人忍不住毁灭,站在他身后的人,或指指点点,或掬一捧清泪。
他不在乎,对于别人,他早看淡,他只要等待一个机会,他的冷笑在风里飞,没有人看见他的眼泪,他的眼泪比秋月让人伤悲。
他在乎的人,在长安,长安路远,极目望断,天边飞雁,啼鸣哀婉,他的心也在长安,长安是座牢笼,禁断了来来去去的路,却割不断心心念念的思恋。
他站在水边,夕阳西下,斜晖脉脉,水渺远,肠断天涯,只为她,那个比烟花灿烂,那个比春阳温暖,那个比莲子辛酸,那个比世间所有都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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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底,天气炎炎,太守府,门户大开,风吹帘动,满院生香。
“太守大人,”平阳太守长史高盖撩着衣角,急匆匆地从外面穿过庭院,走进后面正堂。慕容冲白衣黑发,雪肤凝眸,慵懒地靠在大大的靠枕上,看着外面急匆匆进来的高盖,高盖已经见惯了他的模样,却还是颤了一下,连忙收敛心神,“禀告太守大人,长安来消息了,苻诏宣太守进京,”高盖跪在地上,低头举起手中的诏书。
慕容冲做了好几年太守了,但是皇帝从来没有招他进京过,还有不经宣召,不得进京的圣旨。而高盖就要负责看着慕容冲让他不会偷偷跑回京城。
慕容冲却不接圣旨,嘴角冷凝,但是心却悸动起来,可以回京!“你读来听听吧,”他懒懒地随意道,手里捏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杯子,修长如玉的手,肌肤映着玉杯,不知道是谁沾了谁的光,使得更加的莹白剔透。
慕容冲似乎不在意,让高盖有点微微惊讶,他以为他会很开心回京,高盖大意说了一下,无非就是天子圣恩,感念苍生,平阳郡守,尽忠恪职,今宣进京云云。
慕容冲微微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隐在纱幔的暗影里,看不真切,高盖将圣旨放在席子上,便要退出。
“高盖,把那东西拿走,”慕容冲没有动身,却吩咐他,长长的黑发随着去握酒壶的手,流泻而下,素衣黑发,俊颜若仙。
“是,太守大人,苻诏的意思……您即刻进京,”没有听到慕容冲的声音,高盖拜了一下,然后站起来退了几步,转身走出去。
慕容冲手里捏着玉杯,陡然用力,玉杯应声而岁,细碎的瓷口扎进嫩白的手里,没有留意,殷红顺流而落,他轻笑,笑靥如花。
心竹,再见面,是怎生情景?
你愿意为他生子,为他受苦,却不愿意,和我同生死!
他抬手,伸出舌头舔上自己的伤口,钻心的痛,殷红沾在嘴角,妖娆暧昧,冷眸清凝。缓缓站起来,长长的黑发直直垂到腰下,宽大的衣袍没有束带,轻飘飘地披在身上,颈处挂了个卡通的荷包,旧得没有了织锦的模样,磨损得看不出纹理,似乎是有人摸过了无数次,却依然舍不得丢弃。
他束发,束带,没有换衣服,只在外面披了青色的锦衣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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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海棠花开得浓艳,心竹,我每天都在数,每天都梦见你,可是也只有这一次,才能实现。
三年又五年
我却只有越来越深的放你在心上。
不知道你是不是变了模样,梳了发,变成别人凄子的模样……
一个绝世的人站在那里,不复当年青涩的模样,一样的倾国倾城,现在却是水面那层寒冰,冰封千年,岿然不动。
经过花园的时候,他呆立半响,伸手折下一枝海棠花,海棠花开正艳,却没有他冷艳的颜色的一分。
慕容冲走到太守府的前厅,高盖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备了车,还带了一大车的特产物件,正在等待慕容冲。
慕容冲看了他们一眼,“高盖,只我们二人即刻,其他人留在府里,坊间若有事情,人手不够,我们二人骑马,车就不用了,”然后又看看那车礼品,嘴角勾起,清辉冷眸,“那些不用了,反正也没有人送,”
然后抬脚,踏蹬,翻身,上马,清啸一声,飞驰而去,高盖赶紧翻身上马,紧紧跟在后面。
一路上慕容冲很少说话,清眸微凝,淡然无痕,只是嘴角却总是轻轻的弯起,似笑还含。
高盖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心头突突地跳,但是却不露声色,自己不是好男子的人,只不过他长的比世间所有的女子都好看,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心下却也觉得赧然不已。
在他眼里,慕容冲美得简直到了极致,张扬的美似乎带着凌厉的风,刷过无边的天际,他美得胜过世间所有的名花美眷,但是却举手投足都是飘逸至极的先贤盛气,没有丝毫的女子矫揉造作,没有女子的媚态横生,他都不知道苻坚那个皇帝怎么会将他禁锢为娈,他应该漫步云端,在天上遥遥俯瞰,给众生膜拜,给人想望,而不是,据为己有,那个皇帝,尽管是个有作为的皇帝,但是这个,却是大大的错了。
如果明月清莹明丽,爱上了,便要据为己有?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空梦一场。
他的美,只有倾国倾城,美之极殇,靠近的人,飞蛾扑火,即使爱,也是遍体鳞伤,他如世间最纯净的莲,又如世间最毒的花,饮鸩止渴!
一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高盖无法想象,看似一个高挑秀颀的身体,却比他们赳赳武夫更加的富有爆发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一味只有向前,他的眼中只有长安!
风潇潇,易水寒,有佳人,在长安!
天高远,路漫漫,有誓言,在心间!
蝉鸣切,海棠残,有思念,在长安!
长安,长安,长安,长安,长安,长安!
长安的路怎么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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