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吗?记得有人曾问过这么一句,我当时无法回答,现在,我可以坦然的回答:会!如果那个男人也能给你完全的自己的话,你就可以让他感动,这是平等!我内心里最崇尚的东西!
三十四.
不要命跑出去的后果很明显,晚上肚子一直不舒服,我无比后悔自己不负责任的做法,这是一个极其不负责任的母亲才会做得事,可是真得很难受。
我无数次向长生天保证,以后绝对做个乖乖的孕妇,只求不要让我的孩子出现什么问题。
罗远山已经走了很久,一直没消息,想让他像救世主一样“咻——”得出现,那是天方夜谭。
博尔术屏除帐子里的外人,松开我的外袍,双掌放在火上烤了半天,变得暖烘烘时,轻按着我的肚子,慢慢揉着,没多久,我舒服了不少。
“趴一会儿,胎位有点不正。”
我惊喜,“你怎么知道的?”
他没看我,一径地烤火,“我经常接羊仔和马仔。”
真让人恼火的回答!
“博尔术,你说孩子叫什么好?”
他想了半天,刚想说话,我连忙打断,“不许叫什么豹子、狼、或者太阳的!”
他笑了,“你想叫什么?”
我想了半天,“咱们起两个名字吧?一个汉语的,一个蒙语的,汉语那个当||乳|名,怎么样?”
见我爬起身,忙又抓了我继续趴着。
“汉语叫何烈,蒙语那个你随便好了。”
“你怎么知道是男孩?”他把烤得暖暖的手重新放到我的肚子上,轻轻揉。
我跪坐着,肚子垫在腿上,“你看这么大个,要是女孩还不要命?哪有这么人高马大的女孩?那样就不可爱了。”可回头想,本来那个何馨似乎也很高,觉得在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这么快就忘本了。
“不会,不管怎么样,都会可爱的。”眼睛里尽是慈祥,本以为只有女人会因为孩子变得温柔,没想到男人也会。
胎位慢慢正了过来,肚子也舒服了很多,小家伙像是憋了太久,一恢复正常胎位就伸手蹬腿,搞得肚皮一跳一跳的。博尔术把这当成了奇观,真奇怪,他不是见多了马羊的胎动吗?
慢慢松开长辫子,我一直都认为女人生小孩时,是最丑的时候,不但身上肿得难看,连皮肤也会暗沉不少,甚至还会生斑,还是何馨的时候,我不知道用了多少方法除脸上那几颗晒斑,简直快到变态的地步了,可还是依旧淡淡隐约出现在脸上。如今对着铜镜子在脸上找,还没找到几颗,这要归公于我的饮食,奶制品是我的主食,况且这具身子还很年轻,也没到老化的年纪。长头发散下来,因为编着辫子的原因,头发卷卷的,像烫过一样,一直蓬松到腰际,不免有些赞赏印子娇的这张脸,确实耐看。撑开皮夹袄,圆圆的肚皮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绸若隐若现,拾起身旁的橄榄油,轻轻的擦拭,这东西就是我减少妊娠纹的法宝,天然无公害,还舒服,记得当时让罗远山给我带的时候,他还很惊讶,等听了我说出它的用途时,他那份敬佩的眼神,我简直是天才!某一时刻我就这么认为的。
博尔术一直对我涂这些东西感觉不齿,他认为那是不对的,不管我怎么解释它的用途,他都觉得我在害自己,对牛弹琴与对狼弹琴的区别在于前者听不懂也不会怎么样你,后者则绝对会扫除眼前一切不干净的东西。比如前几瓶就被他扔进了雪地里,隔天我又巴巴地跑去捡了回来,他继续扔,我继续捡,在某些方面我先天就存在些固执,估计是改不了了。
此刻,他又看着我手上的瓶子发闷,我没有躲开他的视线,我觉得对的东西就一定会坚持到底,反正他是不会把我扔出去的,这一点我相当有自信。
涂了个彻底,对着火光看看柔滑的肚皮上浅得看不清的妊娠纹,我觉得自己是对的,而且又没害到小孩子,我涂时都是对着火盆的,不会有受凉这种事发生,否则早八百年前他就会清除掉所有油类。
头发长得盖住了肚皮,我望着肚皮发呆,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出来了,肚皮也会缩回去,而我却有点怅然若失,一来到人间,他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或者等他长大后会离开我,我不再是他的唯一,变成唯二、唯三或者唯四……
毫无疑问,他的毅力绝对比我强,扔了八个多月的瓶子,不可能今晚会突然改变,我自动拧紧瓶盖,递给他,他更火大地扔出去,这已经是每晚必上演的一幕,像是我们夫妻情趣的一种。隔着火盆,我兴冲冲地对他说,“要是能剖腹产就好了,我就不用太疼了。”
他不懂我在说什么,但也已经习惯我的话他经常听不明白。
“就是把肚子剖开,把小孩子取出来。”我适当做了些比画,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他的表现果然很精彩,先是皱眉,接着觉得不可思议,最终认为我疯了,在胡说八道。
我笑笑,“我就是剖腹产生下来的。”我指得并不是印子娇,但也不想做解释,我就是我,已经无所谓是谁的身体了。
他显然有些震惊,然后是了然,我明白他的意思,难怪印子娇的亲娘生完就死了,“你永远都别想。”
“呵呵——我只是奢望一下。”低下头,裹住肚子,喃喃自语,“希望你别让我吃太多苦啊。”拍拍肚皮,但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我私心里想,这小子肯定很能折磨人。
外面的风雪卷着雪粒子打在毡子上,哗啦啦的,帐子里却出奇的暖和,要知道这帐子可是多加了好几层毡子,又铺了羊毛,外加还多加了两个大火盆。
对于他来说,这帐子是太热了,对于我来说刚刚好。
他用木签子插了几块羊肉,放到火盆上,吱吱地烤着,草原上的冬羊肉多油却又不腻,这种吃法我最爱,切成小块,烤得熟熟的,吃起来很有味道,还没怪味儿,这已经是我晚上必吃的消夜,过了那段妊娠期之后,我的胃口相当好,一天五六顿饭是正常的,对于草原人来说,我是个异数,而且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是娇惯的一种,绝对是他们所要摈弃的。可我没办法,我是真得饿,要不那么大的肚子怎么出来的?有时害怕肚子里的小家伙会是个肥胖儿,撑这么大,会不会生不出来!
咬了几口羊肉,熟熟的,好吃的要命,比以前街头那些冒牌的烤羊肉不知道强多少倍,简直不能比嘛!
他喜欢看我吃羊肉,好象觉得这样才会身体强壮,一口气吃了五串,再想吃他却不给了,怕吃多了睡得不舒服。我想,是不是每个准爸爸都会突然变成个好护士?起码他就不错,虽然做事粗糙了些。
让男人变温柔的通常都是女人,不得不这么承认,连拿破仑在妻子约瑟芬面前都可以变成标准的好丈夫,好情人,可想而知这句话的正确性有多高,当然,前提是他必须爱你,否则一切免谈。
幸好,博尔术在我面前是这样,起码从我的角度观察他是没掺假进去。我仰躺着,望着帐子上的横条,期待孩子能快些出生,起码不要等到他上战场后再出来。
三十五.
从没设想过孩子的出生会对一个男人造成多大的影响,所以当我怀孕九个月零七天的午夜开始阵痛时,我的人间炼狱就到来了,同样博尔术的也是,他接过羊仔、马仔、牛仔,但绝对没接过自己的孩子,他在战场上无比勇敢,可此时,他绝对没任何自信单靠一人之力可以让我们母子平安,要不是疼得太厉害,我还是很有兴趣看他着急的样子,但此刻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
他不停地叫我的名字,可我只觉得烦心,咬着床单喊疼。我住进了一处汉人的房子,他请了汉人的接生婆,我没数有几个,这家伙可能觉得接生婆越多我就越安全,这理论就象带得兵越多胜算越多一样,可惜他忘了,他自己就是以少胜多的特例,人越多,反而越吵,越让人心烦。
接生婆都觉得我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好象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肚子,我却始终觉得只有一个。
“博——尔——术!”我无意的,只是最难受的时候嘴里会这么叫,或许有减少疼痛的效果,可对他来说,这是种折磨。
古代汉家男子是不能进屋看接生的,据说晦气,所以一群接生婆推推攮攮把他弄出了屋,栓上门!
看着这些陌生的人七手八脚在面前拥挤,我觉得又怕又气,于是叫得更大声,没一会儿,木门便啪得壮烈成仁,他大跨步进来,吓坏一群女人,赶忙要赶人!
“哎呀!好象要生了!”一名产婆大叫,我却被她吓得一哆嗦。
结果他也没走成,几个女人匆匆找了帘子挂在门口,代替惨烈的木门,而这个时候,我渐渐变得专一,连身边的人都快感觉不到了,身子里有股东西在奔流,也听不见周围轰然到底叫些什么,我只知道手被他抓着,够不到东西抓,只能不停地抓他的手腕子。在最痛的时候,我仿佛都有些魂不附体,觉得灵魂飞出了身子,正俯视着自己,看着一群人围着床铺忙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象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渐渐感觉不到疼痛,好象有一股东西钻出身体,整个身体像是空了,眼前也出现一系列幻景,草原、镜头、马、草、乱七八糟的脚,然后是车厢,接着是昼白的聚光灯,后来是好几只白口罩,最前面的那个人摇头……白色的床单渐渐挡住我的视线,忽然,床单被人猛得拉开,一张熟悉的脸带着疯狂,在我面前放大,放大,不停地哭。眼泪掉进我的眼睛里,却感觉不到湿,我大声想叫“妈妈”,却叫不出口,只能看着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旁边伸出来两双手,是我的朋友莲子和大园,她们脸上也尽是泪水,我用尽力气喊叫,却没人能听见,很久很久,他们渐渐离去,徒留我一个人躺着,眼睛又被盖上白布,我使劲叫,使劲喊,却仍旧没人理我,妈——我还活着,还活着啊——
苍茫的一片白色慢慢转成淡绿,一堆脚站在我眼前,一只苍老的手抚了一把我的额头,接着几双粗糙的大手搬开我身上的东西,我睁开眼——头顶一大片碧蓝碧蓝的天,感觉自己已经融化进去了。
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真?
“哇——”婴儿的啼哭声震动着我的耳膜。
我的眼睛渐渐产生焦距,眼前一片光亮,还带着血渍的婴儿在他的大手里挣扎着,我的眼泪刷得出来,接着陷入黑暗。原来,一切是这样的!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三天的早晨,婴儿正在耳边啼哭着,任谁哄也没用,响亮的哭声可以证明他很健康,当然也证明他很饿。
博尔术到没在意孩子哭得多凶,一径地看着我,我猜想他已经达到了疯傻的状态,要不我睁开眼时他怎么会一副呆呆的样子?
“馨……儿!”
我撑起嘴唇干笑,得来的却是满嘴的疼痛,嘴唇都快裂开了。忽然想到之前的幻景,“博尔术……我……回不去了……”想起妈妈那张带泪的脸,我的心快碎了,“我回不去了,再也看不到她了,再也看不到了……呜——”
他抱了我的脖子,让我的眼泪渗进他的衣服里,这一次,我知道我真得只有他了。
孩子到不哭了,满屋子都是我的哭声,他反而睁着眼睛静静地躺着,虽然他的眼睛也未必能辩识得了东西。
“嗯……嗯——”他发出些奇怪的声音,连调子都谈不上。
母性被唤起,掩盖了不少悲伤,带着泪从博尔术身上抬头,看着一脸皱皮的小家伙,猛然间觉得感动得想哭。“这家伙好象瞒丑的,啊?”询问身旁的博尔术,脸上还挂着眼泪,“像你比较多一点。”
博尔术见我心情转好,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些笑容,他没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他知道了什么,但他不问,也许他只知道我能在他身边就好,仿佛只要这样就好。
孩子唧唧歪歪地又哭起来,我伸手想去抱,却觉得全身乏力,有些头晕眼花,博尔术伸手抱了过来,放进我的怀里。
我没生过孩子,也没见过新生婴儿长什么样,以前,只有一次,幼时玩伴生了孩子,我们几个朋友本想去看看,结果一群人被哄进客厅,据说我们会带进细菌,结果等了一个月才见到,而那时,孩子已经长得白白胖胖,完全脱离了皱脸婴儿一族。
如今,我可是真正见到了新生婴儿,而且,他属于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个够。不过,这小子也太爱哭了,哭起来能震得耳朵发疼。
“博尔术——”
他观察我的眉眼,似乎在探察我的情绪是不是已经恢复了,“嗯?”
“我就生了一个吗?”
他笑,“一个!”
“那些产婆不是说那么大的肚子起码也要生两个?”
博尔术摸摸孩子的小手,“他有十斤重!”
看看怀里的孩子,似乎也不大,但这只是没比较而已,我听说我当年出生时才不过六斤就让我妈死去火来,看来这小子是很厉害,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分量,“你确定他是我生的?”
点头。
“那我怎么还能活下来?”
产婆端了一碗热汤进来,“呵呵,夫人您命真大,当时都见红了,要不是您相公在一旁帮忙,怕是……呵呵,反正您肯定是个有福气的人。”
我看看博尔术,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不过这家伙又多了项技能——接生!
孩子在怀里大哭,耳膜产生共振,可以想象以后会有多少麻烦的事,难怪总听有些妈妈说想把孩子再塞回肚子里,才不过几分钟,我就产生了这种欲望。
三十六.
何烈小朋友的哭声真得是……
“喂,吃饱了还哭?”被他闹了一天加一夜,实在没力气再去哄了,手指头戳一下他的小脸蛋。天使与恶魔的区别,如今看来不过就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不哭时是天使,哭时是恶魔。
“夫人?您的牛奶。”碧玉递过一只大碗。
“不喝了。”他哭得这么厉害,怎么喝得下去。
“哇——”小家伙好象觉得哭是种乐趣吧?
“好吧,好吧,我唱歌好了。”他喜欢我用手摸他的额头,或者听我的声音,这很让我感动,不过前提是如果不一直这么做的话。
唱什么呢?能唱的差不多这三个月都快唱完了。
记得毕业时跟姐妹们吼了大半夜的KTV,哭哭笑笑,疯疯癫癫的,那一夜像是场梦,女人也是有友谊的,我一直这么坚信。有一首歌,我们一起唱过很多遍,如今想起来,想哭又想笑: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的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恋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
不回头的走下去。
如今唱起来还是会流泪,那是个狂欢加狂哭的一夜,想想六、七个人抱着两只
麦克风一起吼这首歌,一边笑,一边流泪,那情形有点癫狂。
“夫人?”碧玉递了帕子过来。
我才发现自己又哭了,不知道是思念还是回忆。
小家伙正睁着眼睛看我,小手攥着我的食指往嘴里送,貌似很享受。
“怎么?好不好听?阿妈连压箱底的歌都拿出来了,这支歌可是我跟你的干妈
们原打算在各自婚礼上唱的。”我们几个原打算谁先结婚就在她的婚礼上唱的,现在怕是永远也不可能了吧?在遥远的过去,我只能独自唱给自己听。还记得看过书上这么写过,声音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它会永远在浩瀚的宇宙中传递,直到某一天,传递给你所想的人,以前觉得是瞎掰,现在到觉得有些道理,希望我的声音能穿越时空,传递给我的妈妈和朋友,我的世界已经完全在这里,回不去,也舍不得回去了。
“夫人,小主人像是饿了。”
我低头看看那个正试图把我手指头吞进去的小家伙,“你饿得还真快,连午饭的时间都没到。”如果草原上有午饭这么一说得话。
外面一阵嘈杂,牛马声四起,我已经住到了阿勒台,博尔术也早已不知飞到哪里打仗去了,对于战争,我早已经失去了感觉,既然我不是和平女神,既然我拼命也挽回不了历史,我能做得就只是窝在那里带孩子,说我审时度势我接受,说我胆小如鼠、毫无用处我也无所谓,要不谁来试试,就知道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亡国奴!我不是,我始终不能跳脱现代人的身份,看着一群老祖宗们打打杀杀,你能做什么?难不成站出来说那个谁谁谁你别打了,反正又不会赢,我想百分百会把我当神经,然后一剑让我见识什么叫身首异处。既然不能翻云覆雨,我就看戏好了,况且谁也没把我当棵葱来看就是了,虽然这话说来不中听,可确实是实话。
“夫人!大皇后来了。”帐子外的侍卫声音低低的,估计是怕又惹哭了“小恶魔”。
孛儿帖来了?干什么?
“夫人?”碧玉递来毛围毯——我的发明,当然,这在我那时代不过就是把围巾当披肩而已,居然让阿勒台的一群贵族女人竟相效仿,可见算是我的发明了。
灰色的皮毛,配上略显白的外衣,觉得还算能见人,要是搁在那个时代早被人举牌子抗议了,穿皮草是种残忍,每次走皮草秀,都没什么人想去,没办法,怕死嘛!动物都快被杀光了,居然还敢穿着皮草满大街走,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孛儿帖还没下马,隔了老远,我们相互对望,不管我有多不想看她的眼,都不能瞥开,输人不输阵,起码的气势还是要有的。
“哇——”身后的帐子里传出某种哭叫。
我无奈地调整视线,望了望天空,叹息——
“碧玉,你把他抱出来吧。”不然这小子搞不好能把狼招来。
包了两层毛毯,没办法,草原上一年有半年是冬天,现在虽是春季,却依然跟冬天没两样,不给他包暖和点,万一受凉,我还真不信那两个大夫。
他的小鼻头因外面的冷空气瞬间变得通红,不过却挡不住他的好奇心,要不是才三个月大,没什么能力做高难度动作,搞不好已经纵身跳下来了,就现在这样,还咕嘟咕嘟在毯子里蹬腿,踩得我勒骨有些疼。
“夫人,我来抱吧。”碧玉见我的鼻子皱起,忙想接过去,我摇头,放她那里她吃亏更大,在我这里起码小家伙还留点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