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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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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你们师傅呢?”

“别提他了,就是他要我们来抢道的,说是劫了道才长胆子。”

我暗想,还有师傅教人劫道的,这人到是值得一瞧。

“孟恩,继续往前赶,到了山顶,左面有一处院落,直接进去就可以。”剑悔熟门熟路的样子。

“剑大侠,马车里是什么人,怎么听起来像个女人!”小个子陆远像是对我的笑声很好奇,估计他是没见过被劫了,还会有人笑得出来。

我笑得不过是他的话,跟在书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山不高,按书上讲,这只能算丘陵,然而平常人哪里懂得区别,高出来的就是山,所以,我也管这个叫山。

山上的树木并不十分茂盛,若论隐居,绝对不会选这种地方,起码风景不是很好。

山上的确有个院落,三间茅草房子和一圈木栅栏,松松垮垮地趴在几棵阔叶树下,仲夏的太阳热得焦人,地上的青草也早已软趴趴得歪倒。

一下马车,我就几乎被晒晕,这地方绝对适合太阳浴。

四处打量,不期然,碰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这眼睛我认识——散医生罗远山。

他只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远远地冲他点了点头,幸亏他的药,否则我额头上肯定有块丑陋的疤。

“罗大哥。”剑悔冲上去。

后面三个人则站在我们后面。

“没想到,我这茅庐今天到来了位娇客。”罗远山朗声大笑,我总觉得这个人心机比较深沉,怎么也看不透,像是背地里有很多秘密的人。

“呵……还真没见过这么标志的姑娘。”身后三个人也跟着笑起来。

我反到比较被动,只能微微福个身。

“罗大哥,我们可能要叨扰几天了。”剑悔忙从马车上拿了包袱出来。

“不嫌这里简陋就可以,陆远,你们三个晚上睡药库,我和剑悔,还有这位兄弟住你们屋,印姑娘住我的房间。”

我点头致谢,太阳烤得我头发都快焦了,赶忙找了个借口钻进屋里。

一进屋,立即打了个寒战,没想到屋里这么凉,不禁仔细打量起房间,房间是木质结构,只是外面用草做了修饰,外表看来像山村野居,其实里面别有洞天,光看墙上挂的字画就知道主人是个雅人,书桌上还焚着檀香,木墙上镶着一块块木格子,里面全是书,书桌对面,正对着一块大屏风,屏风上画得是万里草原、牛羊遍地,像盛开的白莲花,眼睛不知不觉的湿润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这种景象。

“姑娘喜欢这幅画?”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

立即惊醒,用力眨了下眼睛,没让眼泪流出来,“没想到这房子这么凉快。”不想接他的话,挑了个话题。

“罗大哥在雪山上凿得冰玉正埋在脚底下呢。”剑悔踩了踩地面。

“姑娘先休息,我们出去了。”估计是见我没多少心思说话,主动回避了。

这男人的观察很细微,特别那双眼睛,喜欢停在别人的脸上看人,一瞬不瞬的,似乎能穿透人的心,看着这种人,总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见门关上了,兀自来到屏风前面,摸着纱质的网面,上面的青草、牛羊,似乎在头脑里变成了活生生的,甚至能听见它们的叫声……原来,这一切还这么熟悉。

二十二

夜晚,暴晒过后的青草涩味像地气一样蒸发出来,熏着本就挚热的山土,我钻进木屋里,点上几株茉莉檀,到是驱了不少邪味,这房间的好处就是檀香多,并且凉快。

木格子上的书基本都是医书,《黄帝内经》共18卷,《伤寒杂病论》,《唐本草》,《千金方》,还有些不知名的,大大小小,摆了满墙。

“没有《本草纲目》……”口如心说。

“《本草纲目》我到没听说过,姑娘也对医药有兴趣?”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吓得我一趔俎差点摔倒,忙抓了木格子平衡惯性。

“没有……只是瞧这里书多过来看看。”

“姑娘刚说什么本草纲目?听起来像是本医书,我从医这么多年到还没见过。”从木格子上抽出几本书,状似不经意地问过来。

我翻然醒悟,李时珍是明朝的,这是宋朝,根本就搭不上边。

“我刚说得是《唐本草》。”死不承认也许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不然,光解释就要大半天。

他也没深问,拿过书,看了我几秒钟,笑了笑,便出去了。

门一关,我才深吐一口气,历史知识缺乏,果然是我的一大要害,以后记得不能再乱说话了。转念又想,才发觉这人极不礼貌,进门前居然不打招呼,更甚的是我还是个女的,刚刚我该生气才对啊。

“阿娇,休息了没?”剑悔敲门。

“没有,门没上闩,进来吧。”

抱着一小竹篮雪梨,笑嘻嘻地推门进来,“罗大哥地窖里还藏了筐雪梨,冰镇的,怕你口渴,拿来给你消暑。”

我失笑,这么一大堆,吃完怕是都冻成冰棍了,“我留下两只,其余你拿去给他们吧。”顺手挑了两只小的放在书桌上。

“好,我先回去,你早点休息。”抱着梨匆匆出去。

给门落上闩,回到书桌边,正坐在松木椅上,对面,正可以看见大屏风,那里有我的思念,还有我爱的人……

烛火跳动,蜡油花子炸出嘶嘶的声音,窗户没有放下,木拦条间吹来几屡清风,摇着烛光,满室晃动,我迷糊起来,耳边渐渐轰鸣,牛角声、铁器撞击声、马嘶鸣声、人的惨叫声……接着,眼前出现一大片草原,草原上,尽是撕杀的人影,我惊慌的寻找着什么,跌跌撞撞、步履不稳,猛然间,一具熟悉的背影在我的眼前放大,我瞠目,他渐渐转身,胸前插着无数支翎箭,“博尔术——”失声大叫,猛然睁开眼睛,却是一场梦,烛火依然摇曳晃动,室内依然安静如初。只有额头上一片汗珠,证明我曾经在梦里见过他。

门口传来一声轻浅的叹息,接着是脚步远走的声音。

拉开门,见一只黄纸包放在地上,捡起来,拆开,却是一包香熏料。淡淡的香味传来,让人心情舒畅。

合上门,上闩,背抵住木门。罗远山,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未免也太心细了吧?

再望望手上的纸包……怎么总有些让人摸不透的人呢?

这小山比较荒凉,周围没什么人家,山小,也没什么野物,自然也就没什么猎户,放眼方圆十几里,农户也就散了几家,要说人,也就十天半个月有几个商旅经过,所以,陆远他们的打劫始终没有成功,有时,我不禁在想,他是不是在锻炼他们的耐性?可这人又极少表白心思,基本上,他说的话,你能听懂其中的含义,那就算你运气,听不懂,只听字面上的也可以,他不作强求。

我最好奇的是他养得一只山鹰,每日傍晚,太阳落到山尖时,它会自动飞到木屋前的草坪上,等待他,直到他走过去喂了食,它才飞离,这让我记起了豆豆,它也总是在夜晚过来看我,在我身边待上一会儿再离开,像是怕我寂寞,过来跟我做伴一样,可惜,今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它?

他蹲在草坪上,手里握着刚刚喂鹰的瓷碗,侧过眼,正好对上我的张望,一时不好转过眼,仍旧看着他,他的脸被夕阳映得红彤彤的,深邃的双眸,看了让人有些感触,这眼神,我明明见过的……甩甩头,怎么可能,他们一点相似处也没有。

“姑娘的熏香还有吗?”走过来,把瓷碗放进水槽里浸着。

“谢谢,还有一些,里面是不是有熏衣草的成分?对舒睡确实有好处。”

他直直地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我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难道,现在这时代还没有熏衣草这叫法?

“姑娘似乎对医药知道得很多。”

“没有,只是凑巧知道些歪门邪道,不足蹬大雅之堂。”看来又说错话了。

“那包香料里,确实有一种异草,生于波斯,前几年,我从商人那买了些种子,没想到,我几年研究的结果,到被你一句话给概括了。”

呼!原来熏衣草在这时代没有!我要怎么解释?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我觉得最好的方法还是什么也不要说,越说越错。

“也是偶然听说而已。”以后少跟这人聊天为妙,不然,总有一天会露出更多马脚。

恰好,山下不远处,传来一阵马嘶鸣声,夺去了我们的注意力。

他以手拦住我的去路,示意我进屋子。

刚想转身,几匹马就已经蹿上了山顶。

那马种我认得,那是蒙古马,心脏碰一下,停止跳动。

“那个女子可是阿儿剌何馨?”马上人扬鞭遥指,叫了一个让我既震惊又激动的名字——阿儿剌何馨,阿儿剌是博尔术的姓氏,居然加到了我的头上。

罗远山挡住我欲走过去的身形,“她姓印。”

我有点震怒,他为什么要拦我?

“我是蒙古大汗的帐前武士官,奉汗王命令,接阿儿剌部大夫人阿儿剌何馨回蒙古接受册封。”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罗远山以袖掩掉。

我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他却无所觉。

“这里没有阿儿剌何馨。”罗远山声音低沉有力,从我的位置看,可见到他脖子上的青筋暴凸。

“你不是阿儿剌何馨?”马鞭指向我。

手突然碰到了一抹冰凉,那是手腕上的铃铛,阿儿剌何馨,阿儿剌何馨!我要怎么选择?

“我……不是!”闭上眼睛,这一生怕是只有这一次能被称为阿儿剌何馨了 吧?

马上人没作声,罗远山也恢复了正常。

“印子娇,大皇后有令,将这包东西送你。”一块黄澄澄的布包递到我面前。

我接了,觉得周遭的一切都不怎么重要了。

马队没有停留,转眼远去,我却一直反应不过来。

布包从手里脱落,散在地上,滑出一支箭头,金灿灿的闪着光亮,箭头上刻着蒙文:阿儿剌部.博尔术.上将军。

冷笑,这就是说,他们已经开始攻金了。

“阿娇,幸亏你没承认。”剑悔坐到我面前,我眼睛里却倒影不出他的样子,“听说,完颜戟是对蒙古的先发大将军,并且,还听说,你的名字被记到了完颜戈的名谱下。”

我茫然得呆望着屏风,为了这些根本不认识的人、不知道的事,我的生活就被破坏成了这样,比起法国荒诞剧,我的应该更荒诞吧?一切都这么可笑又悲哀!突然,我很后悔自己没有承认自己是何馨,为什么我要对他们否认,凭什么?

“阿娇,你去哪?”剑悔跟在我身后,我奋力朝山路上跑,不行,我一定要大声跟他们讲,我是,我就是何馨。

在山路口,猛得被一个人拉住,死死地扣住我的手腕。

“放开!”我用力呼喝,我已经受够了,我的迁就到此为止。

“如果想死,下午只要承认了,你就可以死得很痛快,你没选,就表示你还想活着。”罗远山的眼睛映着月光,闪闪发亮。

“我后悔了不行吗?我现在就去承认,我是何馨,我就是何馨,我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名字!”大力甩着他的手,却甩不掉。

“那你下午为什么不承认?”咄咄逼人的口气。

我的眼泪簌簌的流下,灼着皮肤,“我胆小了,我怕,不行吗?”我想,起码失去了何馨这个名字,还可以再见到他,可是我刚发现,失去了名字,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用着别人的身体,叫别人的娘为娘,受着本该是别人的关心,这一切,都把本来的我给架空了,现在连名字都否认了,自此,我就不再是我了,我很怕,怕这种孤魂一样的感觉。

“好,那你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何馨,我是何馨!”

“你不想再见博尔术了?”罗远山的声音幽远的像从天边传来的。

“想!可却永远都只能是他的影子。”作为现代女人,我想我所受到的压抑,已经足够我爆发了,我需要爱,我需要他,可同样,我也需要光明正大,我需要被平等的对待,我希望我的爱能换来对方同等的对待。

“死不过是件简单的事。”他的眼神深邃的像是在演义他自己的故事。

“对,死很简单,等待也很简单,可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博尔术,爱过的女人是我何馨,不是印子娇,也不是什么任何一个其他姓氏的女人,就是我,他可以有一天不再爱我,他可以杀了我,但我不能连自己的名字都抛弃了,我剩下的就只有这么点东西了。”哭泣是脆弱的表现,可我现在已经控制不了,我的一切已经成了游戏,“我不想等到死的时候才后悔,我不想一辈子躲在他的身后,不管是被他保护,还是为了他的爱……”这是第一次爆出了我作为现代女人的想法,我想被宠爱,想被呵护,可我不想被人控制。也许发挥的时间不对,但这是我第一次有了想回家的冲动,即使死在博尔术面前,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好孤单。

“你肯定?”他的手有点抖动。

“我从来都是先做事,再后悔。这次到是先想清楚了。博尔术爱的是何馨,他能明白我的。”

二十三

也许是这几年受到的压抑太多,无形中一点点击溃了我的神经,像只发了疯的野猫,最后被罗远山一掌打昏过去,才算安静下来。

醒来时,但见满眼的白罗纱,被风吹的轻柔飘逸,这是……

一具背影立在不远处,白衣白靴,白得晃眼。

“醒了?”未转头,但声音有些熟悉。

我没说话,觉得眼前的一切莫名其妙,像劣质电影上切换的镜头,上下场景衔接不上。

他转身过来,蹲到床边,我刹时醒悟。这人我见过,在江南拜访过博尔术,他是……他应该是吧?完颜戟!

“知道我是谁了?”眼神柔和,“你跟子娇一样聪明。”站起身,背过我,“听说你想为博尔术死?你这么爱他?”

我不想回答他,就这么愣愣地坐在那儿。

“子娇,我送印十娘去看你了。”

我知道这句绝对不是对我说得。

“子娇,我答应你的,全做到了,你也答应过我,下辈子……要先遇到我。”背着身,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无比温柔。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白纱飘渺,隐约间看到一片碧绿的湖水,轻轻爬起身,走出纱帐,却发现,自己正置身水中央。

“这里是你娘的墓冢。”幽远的像是隔了空间传来的话。

水中央立了一块汉白玉,高出水面三四米,上面用漂亮的小楷刻了几行字,字体用淡绿色染料浸染过。

“君为湖上风,吾为湖中水,水风相融,相别,均由心动。”

“你肯定希望博尔术赢。”没看我,依旧望着水上的汉白玉,“赢了,又能怎样?”蹲下身,坐到台子上,“让你入祖谱,只是想让你看清世人的真面目。我只想问你,你要去哪儿?”

“草原。”

“不后悔?”

“要是都能事先知道会后悔,哪儿还会有后悔这两个字?”

他呵呵一笑,“我答应过你娘,要把你照顾好,让你富足安乐,本想将你嫁到西夏,我挑选了自认为最好的男人,却不及一个博尔术,女人的选择都这么奇怪。”他笑着看我,“那次见你那么开心,本打算就此作罢,没想,他终究还是抛下了你,你却依然如故。就真那么爱他?”

我伸手指指汉白玉,“跟你爱她是一样的。”

他了悟,“他也能像我这样吗?”

“不知道。”已经快三年没见到他了,他依旧吗?

“明天,我会与他对阵当面,无论谁死,都是男人的命运,你能接受结果的话,我不拦你。”

我看着这个大兵压境,却依然守望在恋人坟边的男人,也许当年他没有想通的事,如今想通了,不是只有攻城破地的伟业,还有儿女私情的缠绵,他得到的已经不再留恋,他失去的,却仍旧念念不忘,企求来世。该不该同情他?我不做思考,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失去了他不该得的,这也算公平。

梦幻般,我踩在了与博尔术同样的土地上。

一堆堆营火噼里啪啦地燃着,我下了马车,趁着营火的光,数着脚步,一步一步朝前迈进,我可以感觉心跳在加快,两旁守夜士兵的抽气声。

布日固德栓在马桩上,虽然已有老态,却依然气势不减,我摸上它的马鬃,它摇动尾巴,头往我肩上蹭,“你还记得我吗?”

它嘶鸣,马蹄蹬地,像是在跟我打招呼,也像在给博尔术报信。

“你们去前帐守着。”是布和的声音。

我慢慢转过身,趁着篝火的光看到他,已经蓄了胡子,看起来很成熟。

他激动却又强忍着声音,“夫人,您回来了?”

“啊,你们……都还好吧。”我抵在布日固德的肚子上,怕自己站不稳。

他还想说话,却见帐帘被掀开,忙点头退了下去。

“馨儿?”声音飘渺轻柔,像是上个世纪听过的。

我不敢抬头看他,只是抓着布日固德的缰绳。

腰上一紧,已经落入了他的怀里,“馨儿,馨儿……”他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却感觉像是在做梦。

二十四

当罗远山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正趴在桌子上描图样,在博尔术身边,我总会变得不嗜生产,无忧无虑。

“你……”朱砂笔还悬在手上,一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是我。”

静默到一定程度,反而更不好开口说话。

“那天,对不起。”他的开场白到是很直接。

“当时,我神经比较紧,我想……碰上谁都会那么做。”放下笔,双手有点无所适从,如果曾在一个人面前歇斯底里过,而冷静后,他又出现在你面前,总觉得会有些丢脸。

帘子掀开,博尔术低头进来,见到罗远山,到没怎么惊讶,只是点了个头,我迎过去接了他解下来的弯刀。

“还没回去?”拍拍身上的灰尘,抬头问罗远山。

“明天走。”

他们两人很熟悉?我抱着弯刀立在一边,到是三个人里最受惊的那个,怎么觉得这个世界除了我,其他人都相互熟识?

“要带她回去吗?”罗远山以头示意了下我的位置。

博尔术没有看我,顿在那好一会儿才回身,“先不用。”

瞅着博尔术半天,希望他能主动给我些提示,关于刚刚他们俩的话题。

“大汗希望你能回来。”他却并没有给我任何提示。

“已经习惯了汉人的生活。”转眼冲着我笑了笑,“这辈子就只打算当个郎中了。”

我想,他们俩大概是打算一直把我晾在这里吧?背过身,站到帐子外面,不管帐子里那两个人是否在意我的举?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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