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两人才从胶着的状态分开,“清儿。”楚思暮幸福的喊着阮清的名字,“真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延续下去。”
阮清的脸上却有些忧伤,她将头伏在楚思暮的怀里,良久没有说话。
“别想那么多,你放心,一切有我呢。”楚思暮知道她心里的郁结,她在这条不归路上是越行越远了,除了一直守护着她,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阮清听了脸上不禁有些羞惭,她一个堂堂的女人,居然还要被一个男人所庇佑着,不行,她一定要变的强大,否则,不仅连身边的人保护不了,更夺不回她的云儿,长长叹了一口气,拥住楚思暮。
离女帝大婚还有五日的时候,澜月又来找了阮清,阮清手心里都是汗,心里早已经明白她的心意。澜月久久没有说话,阮清思索了一下,毅然开口,“莫非摄政王有需要下官效力的地方?不管何事,只要下官能做到的,哪怕肝脑涂地也绝不二话。”
澜月良久才艰涩的开口“十日后就是女帝大婚的日子了,我希望你那晚能在大典之前将火健营三万兵马调至京城。”
阮清心里一震“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可是我没有入城金牌,如何进的城门。”
澜月从怀里摸出一枚金色的防令,上刻九龙戏珠。“这就是令牌。”
阮清接过令牌,觉得心砰砰跳了起来。
“你放心,不只你的队伍。”难道还有谁要帮摄政王么?阮清疑惑的看着澜月,可她并没有 再说下去,只临走时,深深看了一眼阮清“别让我失望。”
阮清怀揣着这枚金牌,心情狐疑的回到大营里,副督统吴长春并不在营里,阮清久久的看着火健营的令箭,何去何从,早有定断,只是那朋友之间的情谊终是要断了,心里仿佛压了一块大石般难过。
阮清回府时,一进清雅阁,赫然看见玲珑妩媚的笑着,坐在自己屋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阮清皱皱眉头。
“大人,人家都等你一个晚上了。”玲珑娇滴滴的贴了上来。纱质的衣裳下,洁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今晚他没有用那浓烈的香,却用了一种仿佛麝香的味道的香粉。
阮清有些头疼推开他,望向他如春水般闪亮的双眸“玲珑,你听我说。我收留你非我本意,虽说你是歌姬出身,我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若还有亲人可以投奔的话,我可以放你自由给你盘缠让你过上正常的日子。”
玲珑心里迅速涌上一种复杂的感觉,这个人难道是木头么?但面上仍然媚笑着“可是大人,我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可以投奔了,再说,既然摄政王将奴家送给了大人,那么玲珑就是大人的人了,玲珑除了大人这里,哪里也不去。”然后又迅速的缠上阮清,扑到她的怀里。
阮清连忙站起来,面上不光有些窘迫,还有些恼怒“玲珑公子,请你自重一点。”
玲珑悄笑着“大人,奴家给你唱支曲子好么?”然后也不管阮清同意不同意便唱了起来,说实话,玲珑的嗓子真好,唱起曲来就象一只脆百灵,可阮清哪有什么心情听他唱曲,心里只想把这个大麻烦撵走。
“清儿,你这里好热闹,我能进来么?”阮清一看来人,大喜过望,“萧儿,快来。”她急忙上前,拉住玉萧的手,将他拉进房里。
玲珑停下了唱曲,有些怨愤的看着此时闯见来破坏他好事的这个男子,他就是阮清的夫侍之一么?果然生的是俊俏非凡,玲珑眼见阮清和玉萧在他面前亲昵的模样,藏在衣衫下的一只手指甲狠狠嵌入手心里,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道“这位就是玉萧哥哥么?弟弟初来乍到的不懂规矩,还望哥哥多多担待些。”
玉萧温柔的说“哪里,应该我多多照顾你才是。”说完,看向阮清,阮清让他坐在自己一侧,笑着说“玲珑说要唱首曲子给我听,我想不如你来吹上一曲与他相合,如何?”
玉萧才要答应,只见玲珑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不用了,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下此再唱给大人听吧,先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急急出了阮清的卧室。
待他走的远了,阮清才算松了一口气,笑着冲玉萧说“还是我的萧儿好,知道妻主有难,抓紧赶来救我。”
玉萧斜了她一眼,微笑说“有人投怀送抱你还不乐意么?”
阮清似笑非笑“夹竹桃花开的艳,可惜有毒,我怎么能自投罗网呢?”
“照你这么说,如果是没有毒的花就可以投了?”玉萧笑道
阮清一把扯过他,将眼睛对着他的眼睛,悄笑着“你希望我是花儿都留情么?你要希望,那我可就去了?”作式站起要走,却被玉萧情急下急忙拉住“你敢去,我……”,他有些羞躁,这样调情的话是他过去万万说不出口的,今天只说了一半,脸已然红透。
夜风里,一个人站在清雅阁外的树影里,看着窗里的灯火熄灭,心里恨意浓浓,他哪一点不如他了?自己比他更美貌,比他更懂的女人的需要,凭什么那个人可以独享她的宠爱?不,他绝不甘心,就算不为了任务,他也不能容忍有人这么忽视自己,更不能容忍有人可以比自己更得宠,他不甘心,他一定要将这个女人的心给抢过来。
第 56 章
大婚前的右丞相府,“公子,您好歹也吃点东西吧,您要不吃东西,明日的大典您怎么能撑下来呢?”一个梳着双缳的丫头轻声的劝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子非。屋子里堆满了宫里赏赐的东西。正中央立着一个真人大小的衣架,一套大红宫装喜服上一对展翅飞翔的孔雀尾翎绣的是璀璨夺目,还有一顶金丝攒的君冠,一颗硕大的东珠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彩。
此时,张春珠走了进来,看了看床上的子非,鼻子里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让你嫁进宫里去,也是看的起你,装什么死尸?”
子非悲愤的转过头,不去看她。
“你给我听着,少给我装什么清高,要不是简弟偷偷的和那个贱民私奔了,你觉得这等好事能轮到你头上,明天你最好乖乖的给我们听话,要是弄砸了,让你那个贱人爹和你一块陪葬。”
“春珠,大呼小叫什么?”右丞相张含之有些不耐烦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是怎么回事?”看见桌上一动未动的饭菜,生气的问。
“大人,公子不肯吃饭。”丫鬟低声回道。
“子非,别闹别扭了,让你嫁给女帝也是你的福分,难道,你也要象你哥哥那样找个贱民么?”张含之强压怒气,好言说道。
“娘,您说过的,我的婚事让我自己做主,您不该骗我。”子非扭过头,盯着母亲的眼睛,幽怨的说。
张含之心烦的将头转向别处“要不是你哥哥私奔了,娘怎么也不会让你进宫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还是听你姐姐的话,认命了吧。”
张含之冲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抖抖瑟瑟的将饭端到子非面前,“公子您还是吃点吧。”
子非怨愤的猛的一推,将饭菜倾了一地。
“你这个不听话的贱种,还给脸不要脸了。”张春珠大怒,上前就给了子非一个耳光。
“不要打脸,打出了印记,明天还怎么大典?你这丫头,怎么按不住脾气。”张含之大惊,一把扯住女儿再次挥下去的手。
“他要实在不吃就算了,可明天的大婚,哪怕用抬的,也要给我弄上轿去。”冷冷撂下这句话,张含之手一背摔门而去。
张春珠则狠狠瞪了子非一眼,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也甩手而去。
直到二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子非的眼泪才缓缓流了下来。自己的生父是丞相府里最不受宠的一个,更可怜的是前几年还得了一种怪病,现在整个人只能躺在床上了,什么都不能自理了,如果自己和姐姐母亲硬顶,那么以后更可怜还是父亲,他擦擦眼泪,从床上慢慢爬起来,缓缓坐在桌前,看着堆在一角的各种华贵衣料,嘴上浮出一丝苦笑。这就是自己的命了。在整个府里,自己和母亲最宠爱的大哥张简是长的最象的,本来怎么也轮不上自己去参加庆春会,可偏偏头一天,哥哥和府里教习武艺的教头私奔跑了,母亲急的不得了才让自己替他去舞狮,万万没有想到就选了意君,自己也想象哥哥那样逃走,可惜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这就是命吧。思及此,他紧紧闭上了双眼,“阮清——。”心里痛楚的呼喊着心上之人的名字。
阮清这日根本就没有回府,提前三日,她便驻扎在了军营里,只待大典一开始,便带兵进京城。
“大人,这事不大妥啊,我总觉得好象要出什么事儿似的。”吴长春在阮清身后念叨,说也好笑,她既不是摄政王的人也不是阮丞相那边的人,阮清来了几个月都没看出她到底属于哪一派,可她平时又处的极圆滑,两边的人她都不得罪,总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今儿正兀自嘟囔“军防处现做事奇怪的很,大典我们更应在城外防守,哪有让我们入城的道理?”
阮清淡淡的说“老吴,既然这是帝王的旨意,我们还是不要违抗的要好,也许是京里人手不够呢?”
吴长春诺诺“属下不敢,只是自己有些奇怪罢了。”
阮清淡淡的说“再去各营巡视一下,看都准备的怎么了样,随时待命。”
吴长春退下后,阮清看看站在她身后的小玉儿和才提拔上来的江流,微笑说“今天晚上,看来会有很多人兴奋的睡不着觉了。”
小玉儿笑着说“这毕竟是咱如月国最大的庆典,有些兴奋与期待也是正常的。”
江流的面上却闪过一些复杂的神色,淡淡的说“起风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变天呢。”
阮清也看向星空“应该不会吧,怎么着,女帝大婚老天爷也会给个好天吧,总不至于会下雨吧。”
一句玩笑却成了真,下半夜的时候,天空居然飘起了细小的雨丝,宫里专负责大婚事宜的女官们心里都有些担心,阮雪此时却淡然的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下雨是正常的节气,说不定明儿就停了呢。”
虽然这么说,可她心里却盼着雨一直不要停,仿佛雨不停,就有些希望似的,可心里还是清楚就算雨不停,女帝的大婚也是势必要进行的, 她静静看着飘进窗来的雨丝,心里一阵绞通,那个神情明媚,笑如春花的小姑娘明日就要大婚了,终于还是要大婚了,而自己做为庆典官还要亲眼目睹她的婚礼,这是何等讽刺的一件事,可是,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这也是她努力了很久才得到结果,自己除了陪在她身边,帮她达成她的心愿,又能做些什么呢?
“紫衣,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完成你的大业便好,我什么都能忍受。”阮雪低低的对自己说。
却没有注意,殿外走进一个人,静静的屏退了其他的女官,悄悄来到她的身后。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一道清脆的女声从她背后响起。
阮雪身体一僵,“没什么,在想明日大典的事。”她缓缓回过头,看着面前比自己略矮一点的金紫衣。
金紫衣站在她旁边,语气平淡的说“怎么,我大婚让你很不开心么?”
阮雪淡淡的说“怎么会呢?微臣替陛下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有其他的情绪。”
金紫衣眼光轻轻一扫“这样最好,我不希望明天的大典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阮雪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才道“陛下,夜深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会有很多程序。”
金紫衣淡淡的说“好,我去了你也早些歇着吧。”再看了阮雪一眼,转身离去。
阮雪闭上眼,听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自己耳边。
第57章
“叩拜祖先,跪——”庄重的乐曲声中,典礼官阮雪一声唱喝。
女帝居中,正君居右,其他两位侧君稍后,冲祖庙里的大殿中央挂着的祖先画像缓缓跪了下去。
“拜——”在阮雪模糊的视线里,女帝金紫衣和她的夫君们缓缓低下了头。
女帝大婚的第一道程序就是先拜祖先,然后回皇宫行大婚大礼。
阮雪极力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知道自己此刻是绝不能流泪的,因为文武百官都在看着大殿上的自己。
眼见着女帝微笑着将摆在碧玉盘里的凤玺交到骆枫手里,完成了最后一道程序,阮雪的心底终于涌上来阵阵绝望。
金銮殿上,百官齐贺,声乐齐奏。
城外,见到京城上空绽放的绚丽烟花,阮清猛一拍马“出发。”
皇宫外,一队队黑衣人悄悄摸进宫门,杀了守宫门人,冲了进来。
殿内,欢歌笑语不断,殿外,羽林军和前来偷袭的人两路人马厮杀了起来,殿内是浓郁的酒香,殿外鲜血染红了御花圆的芍药花。
终于,一个满面是血的小宫奴冲进了大殿,“陛下,不好了,有人袭击皇宫。“
大殿内百官一阵慌乱,纷纷从位上站起。
“安静,说--怎么回事。”金紫衣出奇的平静
“有几百个黑衣人冲进了皇宫,现下羽林军正抵抗着她们,可估计也撑不了多久,请陛下速速迁往后殿。”小宫奴焦急的说。
“哈哈哈,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朕不走,朕到要看看,到底是谁想把朕拉下帝坐。”金紫衣仰天大笑,旋即面上一凛,“怎么,这回都把我逼到绝境了,你还不现身么?”
只见百官中缓缓走出一人“陛下,如果你肯禅位于我,自然不需要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正是金夜舞。
金紫衣冷冷笑着说“姨母,你就这么想坐这把龙椅么?这把龙椅有什么好的?坐上后就身肩着江山社稷,百姓黎民,你确信你可以扛的起它么?”
金夜舞狂笑“怎么,我扛不起,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到扛的起了?”
金紫衣怒斥道“金夜舞,你怎么对的起先皇,她是那么信任你,才将朕托付于你,你居然生起反叛之意。”
金夜舞冷笑道“这皇位本就应传给我,是你母亲卑鄙的夺了去,我今天只不过拿走属于我的东西罢了。你看这大殿之上,又有多少人是支持你的?哈哈,你自己看看吧。”
果然,她的话刚说完,就有将近三分之二的官员站在了她的身后,齐呼“请吾皇退位——”
“你们?”金紫衣愤怒的瞪着那些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气的手都哆嗦了。
“大胆金夜舞,你谋逆篡位罪该万死,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否则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阮雪冲到金紫衣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阮大人,时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还是追随老妇的好,学学你妹妹,她可比你聪明多了。”金夜舞大笑。
“你胡说。我妹妹才不会和你同流合污。”阮雪怒斥她。
“为何不会,是谁将她的爱姬送回天锤国的,是你们,可不是我。”金夜舞笑道“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她可是个儿女情长的人。”
阮静心此刻站在大殿之上,却不发一言,只冷冷看着金夜舞。
“阮相,你此刻不站过来也没关系,等你小女儿来时,你再决定到底跟谁。”金夜舞冷冷一笑。
“你这逆贼,居然敢逆天行事,老天定不容你。”说这话的正是翰林院学士许娟,她手指金夜舞,气的脸色发白。
只见金夜舞勃然大怒,一脚上前正踹中许娟的右肋上,金夜舞是个习武之人,劲道可想而知,只见这一脚只踢的许娟飞了出去,“哇”的一口血喷在殿前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金紫衣大喝一声“金夜舞,你大胆,来人哪。”一群全副武装的护卫突然从殿上的高空降了下来,“给我抓住这反贼。”
金夜舞“哈哈”狂笑,也叫了一声“出来。”只见从殿外也冲进一群身着黑衣的隐者,只见个个身手不象本国人。“上”一声令下,她们朝女帝冲去。
只见两对人马撕打成一片,而大臣们也没能幸免,拥护女帝的大臣在隐者的刀剑下一时伤亡好几个。
阮雪一边护在金紫衣的身前,一边焦急的说“陛下,您还是退到后殿去吧,这里太危险。”
金紫衣凛然的说“那怎么行,朕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做缩头乌龟?阮雪你先护送凤君他们离开。”
阮雪脸上神色复杂“陛下,这种时候还担心千岁他们。”她强压心头伤心,抬头道“知道了。”
“你,真是傻瓜。”金紫衣难得露出小女儿的神态,“那是因为我只想和你生死与共,不想伤及无辜。”
阮雪一愣“陛下?”脸上马上浮出惊喜的神情,“臣明白了,臣马上护送千岁他们离开。你等我回来。”
而另一方面,阮清带着人马进城后从另一条道路直扑皇城,却在进城之时,发现还有一队人马从另一个方向飞速奔来。阮清心道不好,命队伍火速前进,她明白现在谁先进入皇城,谁就握有胜算,紧赶慢赶,阮清带着火健营三万人马抢在另一队之前进了皇宫,留下三千人守住宫门,带着兵士们冲进了皇宫,刚进第一层宫门就赫然看见倒在地上的死尸,阮清心内发急,要知道她的母亲和姐姐都在宫里,不知道现在局势如何,进第二层宫门的时候,只见许多的黑衣人已然围在金銮殿外,将仅存的几个羽林军卫士逼进了一个角落里。
阮清做了个杀的手势,几百人冲进了黑衣人里,和黑衣人厮杀在了一起。阮清急急带着其他的人向大殿内奔去。
冲进大殿之时,殿内的胜负显然已定,金紫衣右臂显然受了伤,血顺着红色的喜服滴到了地上,阮雪脸色苍白的倒在她的怀里,右腹有一个深深的伤口,血染红了淡青色的礼服。金夜舞手持一柄利剑,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怎么,金紫衣,你还是不肯觉悟么?那么就让我送你去见你母皇吧。”挥剑就向她刺去。
随着阮清一声大喝“住手。”已然受伤的阮雪突然猛的将金紫衣推开,而自己却正撞上金夜舞刺来的那一剑,剑仞顺着她的胸口一通到底,阮雪?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