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戴整齐,齐牧才跑去拉窗帘,外面的景色让他张大了眼睛,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齐牧放眼望去,看到的是一个雪白的世界,一个白雪皑皑如童话般的世界,美得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这并不是齐牧第一次看到雪,但这却是齐牧到目前为止看到的最大的一场雪,前几年总是下一场小雪便没有下文了,让齐牧失望了好久。
齐牧呼出的气息在窗户形成一团白雾,让外面的一切变得模糊。他伸手拉开了窗子,寒风扑面而来,刮得他的脸生疼,可他并不介意。直到远处传来阵阵的鞭炮声,他才反应过来。穿着棉拖鞋‘噔!噔!’的跑去叫他老妈。
“子木!快起来!今天是大年三十诶!你还想赖床。”齐牧跳上齐子木的床,用脚踢了踢没有一点动静的某人。
“宝贝!我就起来了,就起来!”某女说是这么说,可还是没有起来的迹象。
齐牧这回倒是没有再吵她,乖乖的进厨房做早餐。
等到齐牧吃完自己的那份早餐,某女还是赖在床上。正准备再去叫人,不想门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门外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宵轩,这几年这小子变壮实了不少,可还是幼稚得可以。
“齐牧!外面积了好厚的雪,我们去打雪战吧!”一看见来开门的齐牧,宵轩就拉着人,转身就准备出发了。
“你等一下!我去跟我妈说一声。”不得不说宵轩的这个提议齐牧非常的赞同。
到下午齐牧才回家,一进门就看见齐子木盯着电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上去很不正常。
“怎么了,有人打电话来吗?”齐牧边脱着脚上的鞋子,边问道。
齐子木听到儿子的话,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什么!你中饭吃了吗?”
“恩!在宵轩他们家吃的。”齐牧觉得今天她老妈绝对有问题。可是要是她不说他也不能把她怎样,便也没有多问。
下午四点,齐牧第五次推了推,又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的齐子木。“冰箱里的东西好像不多了,我们一起去一趟超市吧!还得准备团圆饭!”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可每年的团圆饭他们都看得很重。
“不用了宝贝!今晚我们去你外公外婆家里吃饭。”
这就是原因了吧!齐牧想着,这几年每年春节都是他跟齐子木俩个人一起过的,齐牧也没有去探究,为什么他老妈好象除了他,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哦!”齐牧淡淡的应了一句,就没有了别的话语。
齐子木把自己的儿子,抱到了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久久没有言语。
齐牧也不推她,就那样安静的让她抱着。
夜幕降临时,齐子木开车载着齐牧来到了她以前的家,是的!是以前的!从断绝关系那天起这里就不再是她的家了。
“走!下车,我们去见你外公外婆,应该还有你舅舅。”这会儿齐子木似乎是想开了什么,声音上扬,带着几分欢喜。
面前的别墅看上去很豪华,比自己的家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齐牧在心里琢磨着。却也没有一丝羡慕的意思,毕竟他们的家是最好的,齐牧一直这么认为。
有人来引他们进去,齐牧乖乖的被齐子木牵着,小小的手,被他老妈温暖的柔软的手握着,出了一层细汗。
进门之后,齐牧被那富丽堂皇灯光刺痛了眼,微微眯了好久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显然齐家应该是一个大家族,客厅里孩子们穿着新衣聚集在一起玩耍,偏厅里佣人们正在忙着准备团圆饭,只有齐牧独自一个人无聊的坐在客厅的角落里。
刚刚,他见到了他那些所谓的亲戚,他跟在自己老妈的身后问候了每一个长辈,每个人都看似友好的给了他压岁钱,可是从他们的眼睛里齐牧看出了一种名为厌恶的情绪。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隐情呢!”齐牧用手托着腮帮子思考着。
吃团圆饭时,齐牧觉得很不自在,往年的团圆饭他都是跟齐子木两个人嘻嘻哈哈说说笑笑的闹完的,可现在气氛却说不出的沉重。
终于熬到吃完了,齐子木却被他那个所谓的外婆不知道拉那里去了,没有办法齐牧只能坐在客厅里等着。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齐子木的人影,可齐牧现在想上厕所了,怎么办?
齐牧把客厅打量了一圈,希望可以找个人带他去厕所解决一下问题。结果看了一圈也没有一个人理他,最后他也只能自力更生了。
齐牧在一楼的过道里走着,他记得刚刚有一个小孩想上厕所,佣人就是把他往这个方向带的。
昏黄的灯光,让那长长的过道,显得尤为的寂寥,带着丝丝的诡异的气氛。
齐牧开始还是慢慢的走着,最后干脆跑了起来,蹬!蹬!的脚步声在过道里回荡着,这时齐牧突然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他缓缓的放慢了步伐,那声音很熟悉,不用猜也知道那是齐子木的声音。
“我不会抛下齐牧的,他是我儿子。”
“他是你儿子吗?怎么多年你带着这个小拖油瓶!被他拖累得还不够吗?”
“当年你们不让我说清就把我赶了出去,如今却说他是我的儿子吗?是的!他是我的儿子,我一个人的,我不觉得他拖累了我,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当年那是为了齐家的面子……那你的人生大事呢!你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吗?”
“这是我的事!跟你们无关!以后也绝对不会麻烦到你们,去你们的面子吧!”
……
齐牧站在外面听着里面两人的争吵,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齐子木走了出来,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看到齐牧站在门外,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宝贝,我们回家吧!你妈我想吃你做的蛋糕了,你给老妈做吗?”
“恩!”齐牧安心的窝在他老妈的怀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也许什么都不用去探究,只要她在身边就好了,齐牧淡淡的想着。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齐牧还是下厨给他老妈坐了蛋糕。齐子木则坐在餐桌上,看着他一步步的做,眼中是一种可以称之为自豪的神色,其他的所有的情绪此刻都被她抛在了脑后。“还是我家宝贝对老妈最好!我想吃巧克力,你多放些。”
齐牧听着某女的话语,无奈的摇了摇头。神经粗还是有好处的——受打击一下只就能恢复过来。齐牧如实想着。
午夜十二点,万家灯火通明,齐牧和齐子木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看着窗外的烟火,久久的没有人说话。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你的蛋糕里面怎么有黄桃。”
“你又没说你要!”
“你分明没问我要不要,快给我一块。”
“我就不给!我自己才三块。”
……
就这样熙熙攘攘一年又过去了,也没有人再提起那晚,那些包含着秘密的话语。
屋子里的灯光与窗外的白雪相映着,透着说不出的暖意。不知何时雪花又簌簌的落了下来,将整个世界淹没在纯白的世界中,带给人们无尽的欢乐。
“明年一定会更好的。”入睡前齐牧模糊的想着,唇角轻轻的上扬着
六 初恋
二零零六年九月,齐牧和宵轩升入初中,这年他们十二岁。
齐牧非常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子,初秋的季节,天气依然还有几分炎热,但是,相较于夏天那便是要好上许多。
虽然才上初中,但齐牧他们班却有几个早熟的男生,身高一步步的往上蹭,这里面的代表人物就是我们的宵轩同学。
而我们的齐牧身高自始至终都排在中等这个位子,只不过这几年脸上的轮廓渐渐的清晰起来,显出几分俊美的姿色,引得班上的女生蠢蠢欲动。
这天上体育课,齐牧一个人坐在树阴下帮宵轩看(第一声)着脱下来的衣服,水瓶。其实齐牧是很想上场打球的,可惜别人嫌弃他太矮了,所以要打球他也只能回家一个人练练了,说实话他觉得他自己打得还不赖,不幸的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齐牧正在为他的身高默哀,一个女生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抬头看着那个明显羞红了脸的人儿。
这个人其实齐牧认识,叫做林夕,很美的名字。而且齐牧觉得她给别人的感觉很好,长的漂亮心地又善良,成绩又好,虽然比自己差了一点。
好吧!齐牧承认自己对她是有点动心,上辈子虽说齐牧是活到了三十岁,可到死他都没有谈过恋爱,(同志们为某个可怜的人默哀一下吧!)所以这辈子怎么说都应该补回来,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可还年轻,但齐牧还是觉得敌不动我也不动。
“那个!~这个给你!请你好好考虑一下,后天再给我答案。”林夕撇开头把一封信递了过去,说完整张脸胀得通红。
齐牧没看明白,久久没有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最后林夕干脆把信塞进齐牧的手里,转身就跑了。
看着林夕跑向远处的姐妹堆里,头还是低低的埋着,引得一堆朋友哈哈大笑,齐牧多少猜到了信里的内容。
看完信以后,齐牧陷入了另一个沉思,那就是到底答不答应呢?
他是觉得有点心动,可是他所谓的心动其实就只是觉得对方是个好女孩子,充其量也就是有点喜欢。那到底接不接受呢?
说实话这几年过下来,齐牧觉得自己是越过越小了,上一辈子的记忆模糊得不能再模糊,本来上辈子就是个瞎子,脑海中什么都没有,来这里后,拼命的看着那些斑斓的色彩,所以现在想起来的其实都是来这里后的一切,上辈子的东西除了那些他努力吸收的知识外,大多都已经不记得了。
“喂!你干什么呢?”宵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打断了某牧的思考。
看到来人齐牧马上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口袋里。“没干什么啊!”齐牧回答得有些心虚。
“没什么!”宵轩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齐牧,“没什么?那你刚才藏什么!”说到最后声音透着一股洞悉一切的质问。
齐牧不得不承认在自己越变越小的同时,身边的这个家伙却越来越沉稳了。也许这就是家庭教育的不同吧!看看人家家里教得多严,再看看自己家里那爱管不管的老妈,这种变化是可想而知的。
“真的没有什么。下课了,我们走吧!”齐牧在听到下课铃声的时候,长长的出了口气,催促着某轩走出了操场。
宵轩隐隐觉得对方似乎隐瞒了什么,可也不好再问下去。于是便追上齐牧的步伐,用手钩着对方的肩膀,一起向教学楼走去。
齐牧很想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但是,结果却令他很挫败,明明当初自己要比对方还早学跆拳道,现在却因为身高的原因怎么也比不过人家。
所以说身高是现阶段。齐牧心中不可磨灭的痛。
第二天上午,初一年级就出了一条小道消息——(二)班的才女林夕和(一)班的天才齐牧俩个人谈恋爱了。
在流传的无数版本中,最得大家认可的便是下面这条:
据说是天才齐牧某天下午到老师办工室拿数学作业,结果门一推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清纯美女——同是数学课代表的林夕同学。只是这简单的一眼齐牧就爱上了我们的林夕同学,私低下对其进行猛追,终于在近日两人修成了正果,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其实这个版本说得也不是全错,只是推门进去之后,是我们的林夕美女对我们的齐牧同学一见钟情了,而且他们两个能否修成正果,八字还没一撇呢?可见流言就是万恶的根源啊!
虽然流言的流传速度是可怕的,但我们的齐牧同学却还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他只是隐约觉得今天很多同学对他笑得很暧昧。
中午午休,宵轩把他叫到了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齐牧原本是很不想去的,怎么说那个地方是人家小情侣的约会圣地,这一去打扰了人家多不好,更何况他们还是两个大男生。
可他和某轩目前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齐牧落败只是乖乖的被人拉着走了。
“你真的和二班的林夕谈了吗?”一到达目的地,宵轩就开口了。狭长的凤眼微微的斜着齐牧,暗含着隐隐的心痛和担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心上人抛弃了呢?
“你怎么知道。”其实齐牧想说的是:你怎么知道林夕给我写情书,可惜他这一出口却是相当于承认了他和林夕是真的谈了。
得到肯定答案宵轩是痛心疾首啊!接着便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他一心想着要这样拯救自己那,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死党。
良久后,宵轩似乎终于想好了一般,长长的出了口气。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要开讲了,齐牧便好整以暇的把目光投向了他。
“你知道最近那俄国的君皇的事情吗?”宵轩决定用有力的证据来说服自己正走在迷途上的死党。
“厄!……知道啊!”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把话题转到最近最热的新闻话题上。齐牧愣愣的回答,他没觉得他们刚说的话题与那新闻有关啊!
听到对方的回答,宵轩眼中的同情又加深了几分。“那你还和林夕谈!你看俄国君皇的那个侧妃多毒,竟然下药想弄死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是很毒!可是我觉得俄国那君上更冷漠更狠毒,竟然把那侧妃连同她为自己生的孩子一起弄到深海里喂鱼。”齐牧边说边回想着那在电视里时常可以看到的绝色美男,忍不住啧啧出声。“可这跟我和林夕谈不谈有什么关系?”
看齐牧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宵轩凝重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得齐牧直想笑。“你还记得二年级的时候你跟我说得那话吗?当初你可是说得理直气壮,现在怎么自己着了道呢!”听这语气大有很铁不成钢的意思!
“我说过什么?”齐牧觉得自己显然跟对方不是一个次元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这回宵轩觉得齐牧根本就是没救了。“你不是说不能搞早恋吗?而且你还说女人是老虎,你看俄国那个侧妃多毒多狠,你怎么还能跟女人勾搭上呢?”说完上前抓住齐牧的肩膀狠狠的摇了摇,大有把他摇醒的意思。(某孜:可怜的孩子!被某牧祸害得不轻!)
齐牧听完后整个人石化了,半天没搞清楚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然后齐牧蹲在树下对着手指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他正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向某人坦白从宽,可是他也没料到当年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某人竟然到现在都记得,还产生了心理阴影。这可怎么办!
最后某牧决定暂时先不告诉他,以后再慢慢点拨他,而且现在他可是处于弱势,打死也不能说。不幸的是等到某牧点拨宵轩时,一切都已经晚了,让我们为某轩默哀一下吧!——阿门!
“我没有跟林夕勾搭上啊!”齐牧带着同情的神色解释着。
“真的?”某人当然不信。
“真的。我只是收到了她的情书,又还没有答应她。”
“那你是准备答应咯!”宵轩低头恶狠狠的问着,带着威胁的意味。
“没有啊!我才不会早恋呢?”这句话一出某牧心虚的低下了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事也就这样解决了,但偏偏天不从人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下午放学,齐牧原本想跟宵轩一起回家的,可才走出没几步就被老班叫住了。“齐牧!你来一下办公室。”
无奈,齐牧只能挥手告别了某轩,转身跟着老班进了办公室。
齐牧他们班的这个班主任,怎么说呢!——教学水平一流,平时对学生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女人太能唠叨了,让人惟恐避之不及!
齐牧在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也没见老班有什么动静,只是低头批改着作业,未了放下本子抬头打量起了齐牧。
被她这么一看齐牧就觉得大事不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齐牧决定主动出击。“张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学生发问,张老师也不在沉默。“齐牧啊!你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学习方面天分很高,老师一直都很看好你。”
齐牧一听着开场白,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却也忍不住在心里得意的想着:好歹他也是一个硕士毕业生,怎么可能比别人差。
只听老班继续说道:“老师认为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不用让人操心才是,可是……”听到这里齐牧意识到马上就要进入重点了,忙收敛起了心神。“可是如今你竟然搞早恋,你让老师说你什么才好。”
齐牧觉得今天也太冤了,身为当事人,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早恋了呢!而且就目前的情况看大家一致认定他是早恋了,他连恋都没开始,就在一天之内被两个人训了,他能不冤吗?
“老师,其实……”齐牧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可惜对方没想给他机会。“不用解释了,你自己回家好好想想,千万不要犯傻,目前学习是最重要的。”
走出办公室,天色已经很晚了,夕阳把万物都染成了红色,天边几朵白云被染得格外的好看,齐牧站在四楼的围栏边,打量着夕阳笼罩下显得格外美好静穆的学校。露出了一个笑容,最后却叹了一声下了楼。
晚上七点,齐子木才回家。
“宝贝!晚餐准备好了吗?”才进门某女就嚷着要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