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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妹……不是鬼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宋芸儿给弄迷糊了,索性撒赖。

“白小妹其实不是殷老头杀的,而是被殷德掐死的——殷老头只不过捂她的嘴导致她昏迷,但没死,后来殷德为了保险又掐白小妹的脖子,才最终将白小妹给掐死了。殷德才是真正的凶手,所以白小妹找他报仇。”

宋芸儿打了个寒战,四下望望:“你怎么知道?”

白千总也皱了皱眉,搞不懂杨秋池话里的意思。

“我知道是因为我注意观察!靠观察。”杨秋池微笑,“那天我检查尸体,发现她们两姐妹脖子上的掐痕大小很相似,说明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而且,这掐痕长而宽,用的力量又很足,把两人的喉骨都掐碎了,一般说来,只有年轻人才有这可能,加上后来殷德的种种反常表现,使我怀疑是他干的。”

“对啊!我也觉得殷德很反常,”宋芸儿整个一事后诸葛亮,“他看见小妹姐姐眼睛睁开,竟然吓得坐到地上,连手被钉子扎破了都不知道。还有啊,他看见白素梅姐姐死而复生,一点不欢喜,反而紧张成什么似的。肯定是做贼心虚!”

杨秋池一翘大拇指:“聪明,芸儿观察得很细,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宋芸儿得意地笑了笑。

白千总问道:“杨公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女儿白小妹被殷老贼掐的时候没死,而后来被殷德掐死的?”宋芸儿和宋知县等人也都期待地看着杨秋池。

杨秋池说道:“方才殷老头不是说了吗,当时白小妹呼喊,殷老头用手捂住了白小妹的嘴,这一点可以从白小妹面部青紫,鼻口内牙龈出血得到印证。我之所以肯定当时白小妹没有死,只是昏死过去,是因为后来殷德掐她的时侯,这掐痕有明显的生活反应。”

“生活反应?”宋知县等人齐声问道,他们都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杨秋池笑了笑,说道:“简单的说,生活反映就是,如果人还是活的,当受外界刺激时,身体会引起相应的反应。比如皮下出血就是典型的生前伤的体征。”

“生前伤?”宋知县没听过这个名词,“啥叫生前伤?”

“生前伤和死后伤,就是这个伤害究竟是在死者生前就有的还是死后才形成的。”杨秋池很耐心地给他们解释,其实,这些概念在宋慈的《洗冤录》中就有了,只不过宋知县他们不是专门忤作,对这些没有研究。

“就拿这个案件来说吧,白小妹致命伤是脖子上这个掐痕,如果白小妹脖子上的掐痕是生前伤,说明当时她还没有死,殷德掐她,那就是故意杀人;如果这掐痕是死后伤,那他掐的就是一具尸体,充其量只是故意杀人未遂。”

宋知县又有点糊涂了:“未遂?”

这个名词可不好三言两语解释准确:“未遂就是达不到目的。”不准确,不过大部分就是指的这个意思,“如果殷德掐的时候,白小妹已经死了,那他就不能对白小妹的死亡承担刑事责任。而应当由捂白小妹嘴导致其死亡的殷老头承担故意杀人刑事责任。”

“刑,刑事责任?”这下子把宋知县搞得更加糊涂。

天啦,这些词都是现代刑法用语,当然这些古代人是搞不懂的了,可不用现代词汇,古代词汇杨秋池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看来不能再说下去,再说的话他们会以为自己发神经的。

杨秋池摆了摆手:“一句话,白小妹脖子上的掐痕如果是生前伤,那凶手就是殷德,如果是死后伤,凶手就是他爹殷老头!”

“哦,贤,贤侄说得很有道理。”宋知县若有所悟,想了想,又问道,“那如何才,才知道是生前伤,还,还是死后伤呢?”

“小侄仔细观察过白小妹脖子上这个掐痕,有皮下出血,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生活反应,如果她当时已经死了,一般是不会有皮下出血的。因此,白小妹脖子上的掐痕是生前伤,杀人犯应当是殷德。而殷老头只是将白小妹捂晕,他只对强*J行为负责,捂晕的行为属于强*J罪中的使用暴力范围,不单独构成犯罪,所以,殷老头对白小妹的死亡不承担刑事责任。”

杨秋池滔滔不绝分析完,看见宋知县等人张大嘴看着他,才意识到自己又把一大堆现代刑法中刑事因果关系理论说了出来,难怪他们犯傻。不过,如何用古代的刑事理论解说清楚这些问题,杨秋池没有研究过。

宋芸儿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哥,你说白小妹姐姐脖子上的掐痕有皮下……皮下什么来着?”

“皮下出血。”

“哦,对,皮下出血,就说明是生前伤了吗?”

杨秋池暗想,判断生前伤可没这么简单,除了肉眼观察之外,最可靠的是用组织学显微镜观察,看看有没有组织炎症反应;还可以采用组织化学特殊染色的方法,检测损伤周围组织中各种酶的活性变化等等。不过,这些方法一个都没法说,说了他们也搞不懂。

杨秋池点点头:“基本上可以确定。”

宋芸儿看了一眼殷德的尸体:“哥,你绕了半天,还是没说清楚,为什么掐死白小妹姐姐的凶手是殷德?”

第八十七章 因果循环

杨秋池道:“方才的分析就是要得出一个结论,白小妹是殷德为了灭口而掐死的,所以,那天在殓房,他看见白小妹睁开眼,才会吓得坐在地上。白小妹就是用睁开眼的方法,杀死了殷德。”

睁眼杀人?这算哪门子功夫?不仅仅是宋芸儿,这话连宋知县、白千总都一头雾水。

“殷德坐烂了椅子,被椅子上的生锈的钉子刺穿了手掌。这枚铁钉在潮湿阴冷的殓房里早已锈迹斑斑,殷德刺穿手掌后,没有及时进行伤口清洗,也没有及时用药防止感染,结果得了破伤风。”

“破伤风?”宋芸儿等人听不懂。

“就是‘伤痉’”,杨秋池解释道,“伤痉”是古代中医对破伤风的称呼,这样说他们就明白了。杨秋池蹲下身仔细观察殷德尸体的面部表情:“前几天,我发现殷德老是打哈欠……”

宋芸儿插话道:“对对对,我也很奇怪他怎么整天跟没睡醒似的,还乱发脾气。那天在我家,他还冲你吼呢!”

杨秋池笑道:“他的这些行为都是破伤风感染后的表现。”一指殷德扭曲变形的脸部,“破伤风感染后最典型的特征,就是面部出现特有的‘苦笑’。”

白千总若有所思地说道:“对了,难怪我们守在洞口的时侯,他冲我苦笑,我当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原来是生病了。”

“嗯,这个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他死的时候面部肌肉抽搐,反弓身子,这都是破伤风病发的表征。”杨秋池指着殷德被他自己抓得稀烂的喉部抓痕,说道:“他抓挠喉部,就是因为破伤风引起喉部肌肉痉挛,导致呼吸道堵塞最终窒息而死亡。殷德掐死了白小妹,白小妹的尸首睁开眼吓到殷德,使殷德被殓房生锈的铁钉扎伤手掌,最终因破伤风感染死了,这不是白小妹亲自报的仇吗?这就叫因果报应!”

白夫人搂着白素梅轻声抽泣起来,白千总在殷德身上踢了一脚:“这狗贼,死有余辜!咱们小妹在天有灵,大仇得报!”

转身盯着一直躺在草丛中发抖的殷老头,“现在就剩你了!”上前就要动手,被宋知县拦住:“千总息怒,我们还,还是把他押回去,自有刑,刑律处置他,何劳千总亲,亲自动手呢?”

白千总的神志比方才清醒许多,没有那么冲动,向殷老头啐了一口:“你这老滛棍,等着千刀万剐吧!”

宋知县看了看西落的太阳,说道:“把殷老爷……殷老头押上,抬,抬了尸首,咱们这,这就回去吧。”

“等一等!”一直跌坐在殷老头身边的殷老夫人说道,“知县大人,能否让老身和我们老爷说几句话?”

这殷老夫人也真可怜,儿子掐死了儿媳妇的妹妹,现在也惨死在这里。夫君是个老滛贼,强*J儿媳妇的妹妹,连自己的管家都是强*J犯,她现在想和她夫君说两句话,也是估计到,殷老头这一次是难逃一死,想趁这机会交代点事情吧。

宋知县点点头,转身后退了几步,其他人也跟着走开一些,好让他们说话。

殷老夫人跪起身来,轻轻替殷老头整理了一下被白千总撕烂的衣袍,理了理他散乱的头发,轻声说道:“老爷,咱们成亲这么多年了,妾身一直什么事情都依着你,你要多少小姑娘,老身都给你去找,家里的大小丫环,你差不多都拉上了床。就连亲家带来的丫环,你都要下手。”殷老夫人叹了口气,“你别怪我,那天我阻止你,是我生怕亲家知道了,咱这脸面不好看。”

殷老夫人遥望西边渐渐沉下去的夕阳:“是我害了你,如果早先我不是什么都顺从你,管一管的话,也不至到今天这地步……这都是命啊!”

殷老头颤抖着说道:“夫人,都是我的不对,我……我……”

“晚了,什么都晚了……”殷老夫人收回目光,又长长叹了口气,“我们殷家……都完了……”

殷老夫人两只枯瘦的手在高高的草丛中摸索着,突然停了下来,俯过身去,在殷老爷子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殷老爷子听完,如同夜猫子一般发出了一声悲鸣,瞪大了眼睛,嘶叫道:“不~!我不要死~!”一脸惊恐,倒爬着往后退。

殷老夫人直起腰,双手从草丛中猛地抽出了一把单刀,高高举起,寒光闪现,一刀劈了下去,殷老爷子只发出了半声惨叫,细细的脖子已经被砍断一大半,只剩一点皮肉相连,干瘪的脑袋摔向后背,气管断裂,叫声嘎然而止,只剩下血泡的咕噜咕噜声,颈部的鲜血如同山泉一般往天空喷溅,朵朵血花在晚风中散落。

白千总等人都惊呆了,一起往上扑。

“别过来!”殷老夫人将单刀架在自己脖颈上,凄凉地笑了笑,“亲家,我们对不起你……”单刀猛地一抹,鲜血迸溅,瘦弱的身子慢慢向后倒了下去。

“老夫人!”白千总叫道,众人几步来到殷老夫人身边,只见她颈部血流如注,紧闭双眼,嘴角还带着那丝凄凉的微笑。

殷老夫人在殷老头的罪行被揭穿之后,自觉再无颜苟活于世,便已萌生了死志,趁众人都没注意的时侯,将方才那青衣人掉在草丛中的那把单刀拿到了身边,这茅草很高,掩住了那柄单刀,她一个妇道人家,与这案件也没有什么关系,众人也就没有更多的注意她。没想到这老夫人如此刚烈,先杀了夫君,然后自杀了。

此刻,夕阳已经沉下了天边的山峦,余辉染红了天边的云彩。

“兄弟!你没事吗?哥哥来了!”远处传来马渡的喊声。

杨秋池等人转头看去,只见马渡带着几十个锦衣卫,气喘吁吁从远处奔来。

“大哥你来了,小弟没事。”杨秋池报拳施礼。

马渡跑了杨秋池面前,先弯下腰喘了几口粗气,才真起身,抓住杨秋池双手,上下查看:“好好,你没事就好,老哥我担心死了,得到消息,立马赶来,可这山路真他妈太难走了,把老子给差点累死。”

“多谢大哥!”

马渡摆摆手:“对了,这帮贼子是些什么人?”

“建文帝余党!”

马渡一听建文帝这三个字,两眼放光:“啊!兄弟你可真厉害,这两天都抓了好几拨建文帝的人了!这次又是什么货色?”

“小弟也不知道,就等着大哥来查看呢。”

第八十八章 恩断义绝

一旁的白千总咳嗽了一声,看着马渡和杨秋池。

马渡一愣,好像刚刚才发现白千总似的,看他穿着武官官袍,粘满了血污,却不认识。白千总来了之后,他们两还一直没打过照面。疑惑地问杨秋池:“这位是……”

“对了,大哥,小弟给你引见一下。”一指白千总,“这位是应天府白千总白大人。”一指马渡,“这位是锦衣卫总旗马渡马大人。”

“哦!久仰久仰!”马渡拱手施礼,按道理,马渡是七品官,白千总是六品官,马渡应该以下官礼节参见,但这马渡是锦衣卫,那是皇上的人,对一般的官员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拱拱手客套两句就完了。

白千总是武官,本来也不是很注意礼节问题,加上也知道锦衣卫的德性,也没在意,还了一礼。

马渡又向宋知县拱了拱手,连话都懒得说,扭头问杨秋池:“兄弟,那些建文帝的人呢?”

杨秋池往远处乱石堆一指:“在那呢,三个生擒的,七个被击毙的。”

“走!看看去”马渡拉着杨秋池往那边走。白千总等人见他们锦衣卫查案子,不好在旁,便在原地等他们忙。

马渡仔细观察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认识。”

“还有一个死了的,看样子是他们的头,大哥你去看看。”杨秋池说道。

一听到是这一帮的头,马渡来了兴趣,两人来到洪老大的尸首旁,马渡蹲下仔细观瞧,洪老大脸上有血污和脑浆,马渡拿起洪老大的手,用袖子擦了擦洪老大的脸,然后仔细辨认,突然兴奋地大喊道:“快!快给老子把海捕图像拿来!”

一个身上背着大圆筒的锦衣卫跑了过来,取下圆筒,拿出那一堆海捕图像。马渡一个个对照着看,突然停了下来,抽出其中的一张,仔细对比,杨秋池一看,这图像与洪老大十分相似。

“哈哈!兄弟,你可真是福将!”马渡仰天大笑,半晌方歇,然后神神秘秘问杨秋池,“你可知道死的这人是谁?”

杨秋池暗想,看你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建文帝身边的什么大人物,不然你会高兴成这德行吗,摇了摇头。

“兄弟你又立大功了!哈哈哈,这死了的老头,就是当年建文帝时的大内侍卫总管,外号神刀洪的洪鹰!当年保护着建文帝一起逃走了,也是建文帝的死党!”马渡拍了拍杨秋池的肩膀,“兄弟,你帮老哥这一连抓了两个建文帝身边的重要人物,咱们兄弟这次的荣华富贵,山都挡不住了,哈哈哈哈!”

“恭喜大哥!”杨秋池报拳道。

“什么恭喜我,是恭喜我们两个!哈哈”马渡笑道,我明天一早,就押解王钺、谢寡妇、贺老财主等人进京!对了,还有这洪鹰和其他建文余党的尸体,进京领赏去!到时候,老哥一定保举你,兄弟,你就等着封个大官,光宗耀祖吧!哈哈哈!”

杨秋池站起身一躬到地:“多谢大哥提拔!”

“咱们兄弟不用客气,以后老哥我用得着你的地方还多着呢。还要靠兄弟你帮忙才行啊!哈哈。”

“大哥过歉了!”杨秋池施礼道,想起刚才马渡的话,问道:“对了,大哥方才说的贺老财主是贺家村那个贺老太爷吗?”

“正是!我带着兄弟们赶到贺家村,这贺老太爷搂着个新纳的小妾大中午的在亲热呢,老子将他们一锅端了!对了,那小妾还挺水灵的。”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问杨秋池:“兄弟,要不要给你留着?真的挺俊俏的哦。反正她是新纳的小妾,与这案子关系不大。我留下她给兄弟就是了,不会有麻烦的。”

杨秋池笑着摇摇头:“大哥忘了?小弟已经纳有一房妾室,再说了,小弟对别人用过的东西,总的说来,兴趣不是很大。”

“嗨~!兴趣这玩艺时候长了就有了嘛……”

“大哥要是喜欢,何不自己留下呢?”杨秋池打趣道。

马渡挠了挠头:“你嫂子厉害着呢,瞒着她偷偷尝一嘴还成,要是带回家去,那可就要翻天了。”

杨秋池笑了:“那还是让他陪着贺老太爷进京吧。”

马渡叹了口气:“兄弟不喜欢,只好这样了。——真的挺水灵的哦。”

杨秋池问:“后来呢?贺老头承认了吗?”

“那是当然,老子将他们一举成擒之后,马上审讯,才打了两鞭子,贺老财主就乖乖承认了,原来这老小子一直暗地里资助建文帝。”

杨秋池道:“正是,下午的时候这什么大内侍卫总管洪鹰还没死的时候也说了,贺老头一直暗地里资助建文余党。”

“这就对上号了。”马渡高兴地说道。

“喂!哥,你们弄好没有?我们肚子都快饿扁了!”远处传来宋芸儿的声音。

“好了!”杨秋池应了一声。众人抬着押着,瘸着拐着回到了广德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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