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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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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呜呜。

待返回屋中,弟弟早已入睡,何夏点燃一盏油灯,铺开一张宣纸,颤颤巍巍提起毛笔,那哀怨的神情,那悲戚的眼神,就跟写遗书似的:

——弟,姐要陪雷X云离开几日,(中间那字不会写)最多半个月,也许一个月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太久。甭担心,雷X云武功好、手下又多,姐死不了……

何夏吸了吸鼻子,才怪。

她看向弟弟的睡颜,嘴角抽搐,随后将大疙瘩小墨点的道别信以及雷腾云给她的五百两银票压在茶壶下方。

何夏一边提防弟弟醒来一边偷摸收拾行囊,爹娘不在身边,弟弟不在身边,只有那个不是人的玩意日日夜夜盯着她!她能活着跑回来么?……

待收拾好简单的细软,天空刚刚擦亮。何夏背上包袱,挎上随身小布包,蹑手蹑脚走出卧房,擦干眼泪,挺胸抬头,大步流星送死去!——

与此同时,雷腾云已站在寺院门口等她,他手握一把剑,其他啥都未带。

何夏抹了抹眼泪:“不去了,是么?……”

雷腾云见她泪眼汪汪,想必走路也快不到哪去,于是,一弯身将她托到手臂上,将一块糖塞进她嘴里,随后直径向山脚走去。

何夏含着糖块啜泣,名副其实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待走出一段之后,她忍不住转身趴在他肩头,张望那座越来越小的少林寺钟楼……爹娘,弟,一定要等我回来啊,我爱你们。

“敦煌远么?呜呜……”

“沙漠。”

“呜呜……”

雷腾云将携带何夏沿黄河流域一路向西,路径晋阳城,凤凰城,黄河之都,踏上丝绸之路,最终抵达目的地——敦煌西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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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二十一章 ...

曙光乍现之时,他们已到达少林寺西面小镇,雷腾云站在马厩前选马。

“你会骑马不?”

“会。”

“骑得如何?”

“还不错。”何夏心不在焉地回话。东张西望,默记路线。她是路痴,这点太重要了。

雷腾云应了声,命马贩从马厩中只牵出一匹黑马。

他付了银子,一跃身上马,而后捞起何夏坐上马背。

何夏不明所以:“我会骑马。”

“所以才买一匹。”

“……”问得清清楚楚就是为了防止她逃跑?……太阴险了!

雷腾云策马扬鞭,原本静谧的街道间,马鸣萧萧。

路途虽颠簸,但何夏啃着大肉包子,一点不影响食欲。

“双手举过头顶。”

何夏未明白他啥意思,下意识抬高双手,待手放下来时……包子没了。

“……”何夏瞪他一眼,又从纸袋中掏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

雷腾云探过她肩头,何夏吓一跳,猛地侧脸,嘴唇还不幸地撞上他的腮帮子。雷腾云用眼神示意她“速度喂”,何夏揉了揉嘴唇,不悦道:“你干啥啊,方才买的时候你又没说要吃!”

“这事还用我提醒?”他趁何夏张牙舞爪发飙时叼走包子,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何夏见两手又空空,索性将脑瓜伸进纸袋中吃掉最后一个包子,看你还怎么抢!

“瞧你那抠样儿。”

“就抠,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出门咋的?烦我就让我回去啊……”

雷腾云浑身上下只有一点可取之处,那便是从不打骂妇孺。关于这点要感谢雷腾云的母亲,雷母自小对儿子耳提面命——妻子照料夫君生活起居乃天经地义之事,而夫君作为回报,绝不可羞辱谩骂妻子。至于容忍限度,自行掌握尺度。

“你走了谁伺候我?”

何夏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我就不明白了,你咋就能如此不要脸呢?别人脸上长得是肉,你脸上长得是树皮?!”

雷腾云微怒地挑起眉:“我才不懂你为何这般暴躁,我哪句话讲错了?”

“哎呀呀,我又没同意嫁给你,你凭啥绑架我,凭啥叫我伺候你,凭啥凭啥?”何夏揪住他脖领子猛摇晃。

雷腾云给了她一记“你说了不算”的不屑眼神。倘若是男子对他这般叫嚣,早就被他一掌拍成稀巴烂了。

何夏垮下肩膀:“你让我回去吧,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照顾你……”

雷腾云不予理会,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世间没有不会伺候男人的女子;更不存在,没能力养家糊口的男人,好坏倒是单说。

他睨了她后脑勺一眼:“脑袋挺圆。”

何夏嘟着嘴摸了摸:“我发现秃头也不错,风再大也不会吹乱发型……”

“谁给你剃的?”

刺伤刺伤!……“我娘。”何夏委屈地抖抖唇,再次勾起她伤心的往事,当初若不是她一时贪玩假扮弟弟,也不会碰上这个挨千刀的!

“我想娘了,娘可疼我了……”何夏叹口气。

“开口闭口都是你娘,未断奶啊你?”雷腾云嗤笑道。

“是我未断奶还是你未断奶?!……”何夏愤愤地指向自己胸口。

即将出镇,马速刚刚放慢,她的声音又有点大,引来守卫们一道道惊异的目光。

“……”雷腾云干咳一声:“喂,过了你。”

何夏怔了怔:“蹭”的一下红了脸,对哦,这种事不能乱喊。

小城门上张贴着一张通缉令,却没有通缉人物画像,白纸黑字写了几个字——天煞魔雷腾云,杀害东镇傻二狗,手法残忍,勒令缉拿。

何夏大致看懂,不由吞了吞口水,雷腾云真把那个地痞给弄死了?

“姓氏名谁,家住何处,往返还是路过?”侍卫按部就班盘查。

“雷腾云。”

何夏当场傻眼,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报出真名来了?

此话一出,侍卫手中的毛笔“啪嗒”落地。而另一名侍卫壮胆子上前:“请问是哪三个字?”

雷腾云指向通缉令上的名讳,而后平静地垂下手指。

四周骤然万籁俱寂,呼吸紊乱。

何夏下意识眯眼抱头,吓得小腿肚子转筋。完蛋完蛋,官府要抓人了,就说是好汉做事好汉当吧,但也得分事吧?这蠢蛋!呜呜……

“重名重姓!放,放放放行!——”

侍卫长一声令下,小镇大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开启,随后夹道排开,谁敢惹天煞魔啊?官府原本就是走走形式,当差无非是混口饭吃,饭碗可以不要,小命必须留着。

于是乎,雷腾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驾马离开小镇,只听身后轰隆隆一声巨响,大门火速阖起。呜呼哀哉,本镇终于顺利地“请”走杀人狂魔,值得庆祝一下。

何夏疑惑地看向身后,居然还有向他们挥手道别的,但笑容相当僵硬。

她又抬起眼皮:“咋回事?……”

“恶名昭彰。”雷腾云显然乐在其中。

“……”何夏垂下眼皮想了想,联系到那日消失的地痞流氓,原来是死了。联系到百姓们鸡飞狗跳的反应,原来是让他的名号给吓的……她没骨气地颤声道:“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伺候你是我分内的事……”

雷腾云则坦然接受,扬鞭驰骋而去。

※ ※

五日之后,晋阳城。

城内禁止骑马,何夏牵着马缰绳,如小丫鬟般跟随雷腾云。虽已过了黄昏,但晋阳城内灯火璀璨,车水马龙,依旧一派繁华景象。

为再次避免热心的百姓赠予剩饭干馒头,雷腾云与何夏亦换上游侠装,何夏还是一袭男装扮相,没头发只能戴斗笠遮挡。

“小哥,进来吃杯水酒嘛,嘻嘻……”

青楼女子们站在道旁揽客,衣裙五颜六色,各个花枝乱颤。

何夏下意识拉住雷腾云衣角,唯恐窑姐们强行把她拖进门吃花酒。

雷腾云正在寻觅像样点的大客栈,因为前几日一直赶路,人困马乏相当疲倦。

“拉拉手走……”何夏伸出手。一般走到人头攒动的乱地方,都是娘领着她。因为他们一家人常年隐居,一旦进入城镇,特别是繁华的大城池,她便心慌意乱,不但被曾挤丢过几次,甚至有一次险些被飞驰的马蹄踹死。幸好爹轻功够好及时救了她。而自那件事之后,她便患上“人潮恐惧症”。

“你先换女装。”雷腾云嫌弃地甩开。两个大男人手拉手前行像话吗?

“……”何夏一手紧握马缰,又偷偷将马缰绳塞进雷腾云手心里,这也算间接领着了。

雷腾云斜了她一眼,扯过她的手腕拉到身旁,这才感到她正在微微颤抖,雷腾云沉了沉气,将她托起身,反正她矮小清瘦,自当抱侄子了。何夏立刻搂住他肩膀,如释重负地吐口气,嗯啊!这下就安全了。

“没有我,你可怎么生存?”雷腾云一哼。

“呸,没有你,我活得才逍遥。”她又生龙活虎了。

雷腾云做了个脱手的假动作,何夏顿感欲摔,迅速勾住他脖颈,刹那间改口:“是是是,没有你我连吃喝都成问题!”

“你倒真说实话。”

雷腾云搜光她所有的盘缠。理由很简单:企图逃跑么?有种走回少林,不是很远,不吃不喝步行半个月。

何夏生怕他把自己丢出八丈远,老实巴交地不说话。

雷腾云选定一家较为豪华的客栈,客栈位于达官显贵所居住的街道,清静幽雅。按老规矩,何夏上前充大头:“老板,请问还有几间空房?”

掌柜子见她瘦小枯干衣着朴素,难免低看:“还几间?我看您一间都住不起。何况咱买卖兴隆着呢。”

“倘若空房少,那就不住了。”何夏转身向门槛走去,雷腾云臭毛病多,人多的客栈不住。

“唉?您回来回来,要几间都有,您别着急走啊……”掌柜子也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主,明明价位贵住客少,还要死撑。

何夏指向二楼:“窗户必须面向正南,房间不能有棱有角,屋内不得有一丝灰尘。”

掌柜子见客人刁蛮,本想轰走,可何夏又道:“以那间房为中心,东西两侧十间房都要,住三日。”她掏出雷腾云刚给的十两,朝掌柜眨眨眼:“有困难么?”

掌柜子望着白花花的银子,绿豆眼变成元宝眼,他走出柜台,亲自服侍深藏不露的败家子:“没,没困难,贵客里面请,旅途劳顿,小的这就命人预备糕点茶水去——”

何夏揉了揉心口,那多银子浪费在空房上,心疼啊。

店小二重新打扫指定客房,又经何夏验收之后,雷腾云这才步入客栈。掌柜子亦步亦趋嘘寒问暖,伙计们前簇后拥,挪桌搬椅为他腾出一条宽敞的通道。客房里,好酒好菜逐一上桌,洗澡水一盆一盆倒入木桶,加上生意惨淡点,客栈上上下下全跑来伺候雷腾云一人。据何夏分析,即便是皇爹驾到,也不如此吧?

“你不摆谱能憋死咋的?”何夏忍不住发牢马蚤。

雷腾云抿口茶,不解道:“一楼那几个来回走动的是什么。”

“是人是人!就你住得起贵地方啊?烧包有的是!”何夏真受不了他那挑剔样儿,抱起一身干净衣服怒步而出。

“谁允许你乱跑了?”

“我去洗澡吖,免得弄脏您一尘不染的地板……”何夏的声音飘远,对他铺张浪费的可耻行为相当不满。她决定了,前半夜睡一间,后半夜睡一间,二十间空房都得住一下!

何夏嘟嘟囔囔地来到公用澡堂,不由一怔,澡堂装潢古朴典雅,堂内花香四溢,水中漂浮粉色花瓣,泡澡池旁预备了藤椅,精致的藤桌上摆放凉茶糕点等。别说,这世间真没有花钱的不是,连个澡堂都这般豪华舒适。

她仰头算了算,自从入住少林,她有一个月未痛痛快快洗过澡,今日……何夏咧嘴一笑,甩掉衣裤鞋袜,“噗通”一声跳入澡池,水温合适,香气宜人,她四仰八叉躺在水中,满足地眯眯眼,舒坦哇……等她有了银子,一定要带爹娘和弟弟也来享受享受。

同一时间,少林寺

恃贠方丈手持一封信函,待完毕,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少年。少年眉宇清秀,透着一股灵性。

“少侠乃是雪山派掌门的外侄子,虫花花?”

少年起身行礼:“正是晚辈,雪山派与少林情深义厚,恳请方丈收下晚辈。”

恃贠方丈捋捋白须,他与雪山派掌门乃故交。这封信确实由掌门亲笔所写,信中提到外侄虫花花自小体弱多病,雪山派地处高寒之地,体弱者不适宜在门派修炼。望,以休养生息为基准的少林派,教导外侄几种强身健体的武功。

“既然雪山派掌门有此意愿,老衲自当应允。但,习武练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你可吃得了苦?”恃贠方丈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颇感担忧。

少年浅浅一笑:“实不相瞒,晚辈自小习武强身,三脚猫的功夫也会几招,不怕吃苦。”

恃贠方丈微点头:“既然你有此决心,老衲也无需多言,随悟嗔去吧。”

“谢方丈收留,晚辈定会勤加练习。”虫花花态度谦卑,眼睛却悄然扬起一抹狡黠。

待离开方丈院,虫花花大摇大摆跟在悟嗔身后,雷腾云啊雷腾云,你以为躲进少林寺,本尊就抓不到你了?哼……

“悟嗔大师,在下生性羞涩,可否单住一间房?”

悟嗔面有难色:“方丈并未安排,贫僧无权做主。”

虫花花吹了吹指尖:“那您还不去问问,我是雪山派掌门的侄子,给点特权也不为过嘛。”

“……”悟嗔为人憨厚,眨眨眼,真就返回方丈院询问。

不一会儿

悟嗔笑盈盈返回:“少侠可与另一位俗家弟子同住。”

虫花花挑起眉:“何人?好相处么?”

“何尚师弟,为人斯文有礼,学识渊博,与少侠年纪相仿。”

虫花花砸吧砸吧嘴,寄人篱下似乎也不好提太多要求,大不了把同住一屋的碍眼家伙气走。

说曹操曹操到,悟嗔迎面走近:“小尚,贫僧正要找你。”

何尚刚从山下返回,沿路打探何夏去向,却一无所获,难免愁云紧锁。

“又寻兄长去了?”悟嗔关切道。

何尚落寞地应声,一觉醒来,惊见道别信一封,先是匆忙找到方丈。据方丈证实,雷腾云确实已与他辞行,也承认欲与何夏同行,恃贠方丈受何云炙之托照看一双子嗣,自然不以应允。雷腾云表面上答应得爽快,却还是带走了何夏。

那日,恃贠方丈见何尚忧心忡忡,坦言相告:雷腾云在江湖中乃呼风唤雨之人,安全可保。且,何夏乃女子之真相,他们娘亲奈嘉宝,已在临行前告知于他。恃贠方丈慈悲为怀,睁一眼闭一眼装糊涂很久了。

话所如此,何尚依旧寝食难安,何夏与一般女子不同,言语没轻没重,做事大大咧咧,雷腾云身为魔头之首,真能对姐姐容忍相待吗?

“喂!想什么呢?”虫花花重力拍上何尚肩膀,悟嗔师兄都走没影儿了,小伙儿还发呆呢。

何尚睨了少年一眼,直径飘走。

“喂!咱们以后是室友啦,等等我。”虫花花三两步追上,当别人心情差之时,她心情就特别的好。

何尚推门而入,坐在椅边,思忖不语,完全无视虫花花的存在。

虫花花堂而皇之跟进卧房,环视简陋的房间,嫌弃地拧起眉。

雷腾云为了解毒,竟然容忍这般不堪的住房,他转性了?

第二十一章 ...

虫花花便是西狱山御媚派掌门盅慈花,“虫花花”是她的||乳|名,雪山派掌门是她家亲戚也为真,只是鲜少有人知晓罢了。毕竟雪山派乃名门正派,偶尔出现几个恶名亲戚实属无奈。

她摊开双掌,使用蛊梵毒掌打伤雷腾云并非逼他武功尽失,而是娶她啊娶啊,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还得逼着施毒者亲自找上少林,乃至求着他解毒不可!哇呀呀——他不从,我从;我从,他不要!娘啊,您在天有灵,教教闺女该如何将这个别扭的男人拐到手啊?!

“小秃秃,你知晓雷腾云在哪不?”

何尚蹙着眉,倏地提起剑:“我还要找他呢!”

“唉唉,你这是要作甚?”虫花花挡住何尚。

“练功。”

语毕,何尚再次飘走。

“……”虫花花搓了搓下巴,看这小秃子长得斯斯文文,脾气还挺臭!不尊重她的人……虫花花眯起眼,只有三个字——蹂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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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二十二章 ...

何夏洗完澡香喷喷,穿衣服的时候,只见一对中年妇人走入,其中一名妇人唉声叹气,另一位则在旁劝慰。

“跑就跑了,晋阳城这般大,再找一个。”

“你说得轻巧,这种事谁愿意上赶着去啊?呃?……”妇人无意间看向何夏!……光溜溜的秃头。

何夏见妇人直勾勾地瞪着自己,询问道:“大娘您看啥?”

两妇人使个眼色,神情略带喜悦,而后,双双上前,一左一右将何夏夹在其中。

“姑娘,你并非本地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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