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停?”倘若他还可以停。
“不……”虫花花紧咬着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痛苦。
何尚托起她的脊背,温柔地将她拥入胸膛,含住她嫣红的唇瓣,在这一刻,无人可以取代她的美,娇艳欲滴,楚楚动人。
这是一份名副其实的成|人礼,他会小心翼翼地珍藏。
可忽然之间……
“男上(尚)、女下(夏)?不会吧?……”何尚戛然而止,错愕地抬起眸。
“怎了?……”虫花花看向此刻的姿势,害羞地捂起脸:“死鬼,讲出来作甚……”
何尚被她柔软的声线拉入旖旎的幻境,确实无暇愣怔……可他与姐姐的名字为何选用“上、下”?……但愿是他胡思乱想,否则,爹娘也太……荒谬了点。
虫花花将一文钱塞入何尚手中。
“作甚?”
“师姐说一定要付钱。第一次都得给。”
“……”何尚嘴角一抽:“那我给你吗?”
“当然要给。”虫花花从何尚衣衫里抽出一张银票:“我要这张一百两的。舍得给不?”
“都拿去好了。”
“喔,甚好甚好,御媚派后几个月的伙食费有着落了,嘿嘿……”虫花花握着几张银票,看见银票比看见何尚还高兴。
何尚嘴角再抽,怎么听着跟什么不干净的交易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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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傻笑什么呢?”雷腾云听她一路咯咯笑。
“我也不知咋的,心情特畅快,是不是弟弟在想我?”
“也许你弟为了庆祝成年,逛青楼找乐子去了。”
何夏给他一拳:“少胡扯,何尚才不会去那种脏地方。”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雷腾云讪笑。
何夏斜眼瞪他,雷腾云肯定常去!
黄河之水滚滚流淌,黑夜中更是一派磅礴气势。
雷腾云俯瞰滔滔水流,问题是,黑灯瞎火哪找鱼去?
“何夏,你把我推下去得了。我再自己游回来。”
“……”何夏呛咳一声:“我说你有没有点诚意啊,那还能叫放生么?!”
雷腾云拧了拧眉,正在一筹莫展时——
“卖鱼竿,卖鱼饵,卖板凳喽——”小商贩走街串巷,回家路上也不忘吼两嗓子,万一碰上几个黑夜垂钓的缺心眼儿,还能小赚一笔。
何夏看向雷腾云,雷腾云眉头拧得更紧,生平最烦静止不动的无聊项目。
何夏嘟起嘴,可怜巴巴地抖了抖:“你……”
“闭嘴。”雷腾云扬声制止,招呼小商贩上前,将一锭银子拍在商贩手中,商贩刚欲开口,雷腾云指向河岸,命道:“你,坐在这钓鱼,钓上一条加一两。”
“……”商贩傻眼,原来他才是那个很幸运的缺心眼儿?
“大爷放心,小的钓鱼技术没话说,您瞧好吧!哈哈哈。”
“……”何夏垮下肩膀,她严重怀疑,一旦雷腾云缺了银子,生活无法自理。
雷腾云往何夏脚边踢过一个板凳,能坐着绝对不站着。
何夏抱起小板凳坐到他身旁:“就你这挥霍法,咱们能活着走出凤凰城么?”
雷腾云微微一怔,他确实未在意银两的花销状况,具体身边还剩多少银两他也没数。
“我还能饿着你怎的?”
何夏双手一摊:“银票交给我保管,快交出来。”
“还未嫁给我就想当管家婆了?”雷腾云斜唇一笑。
“你给不给。”
雷腾云掏出怀中银票,拍在何夏手心:“给给给,我都是你的。”
“呸,谁要你这败家子!”何夏点了点银票,看着挺厚一叠,其实已不够千两。
“还剩九百五十两,你注意了啊!”
雷腾云蹙起眉,他记得离开帮派时,管账说是取了七八千两,怎花得这么快?
“你买宅院了?”他一脸迷茫。
何夏又给他腮帮子一拳:“住客栈一人睡二十几间房的是我啊?拿五百两撕着玩的是我啊?包下酒楼让百姓白吃白喝的是我啊?你给我滚一边反省去!”
“……”一拳打醒迷糊人,想起来了……这一路花销及预付的酒楼费用,还有些银票在丫鬟香蓉手中,他好似说送人家了。哎哟,他的确成了穷鬼。
“媳妇。”
“别叫我!除非你改掉大手大脚的恶习!”
“我改。”
“……”何夏注视他漫不经心的神态,死性不改是真的。
提到撕银票,何夏想起那一日所发生的事,倘若并非雷腾云出手抵挡,她的脸算是玩完了。
雷腾云倚在树干前望天,何夏拉过他的手,轻吹了吹:“手还疼么?”
“这点伤算什么。”雷腾云看不得她歉疚的模样,故意粗声粗气回话。
何夏托起他的手,侧脸蹭了蹭,含蓄道:“可怜的手啊,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砍下来送给你?”雷腾云显然不解风情。
何夏没好气地甩开,当然是连带手的主人一起照顾,笨家伙。
雷腾云活动活动手腕,忽然想起最后一站——敦煌。有亲戚。
“甭愁眉苦脸的,这几百两能坚持到敦煌就行。”
何夏眸中大惊:“你啥意思,有去无回?当街要饭?……”
雷腾云嗤之以鼻:“敦煌首富是我舅呃,回头连本带息还他便可。”
晕菜,怪不得他臭不要脸到这份上,富甲满天下啊。
“我就问你,你凭自己的一双手挣过一文钱没?”
“废话,我用这双手打断别人无数只手。若非扩充地盘谋取暴利,无端端伤人作甚?”他理解有误,回答得理直气壮。
“……”何夏腿一软歪坐地上:“你别当坏人了行不行,就当为我,积点德吧,呜呜。”
雷腾云不解地望着她,赚钱养家也哭?
“钓上几条了。”
“回大爷的话,一十八条!”商贩响亮回应。
一两银子一条,何夏立刻走出伤痛,对着雷腾云一通猛捶:“一条就够,你是咋答应我的!”
雷腾云缓慢地眨着眼:“别急啊,我来解决,给一两就行。”
何夏见他态度诚恳,掏出一两银子丢给他,警告道,“好好跟人家解释,不许打人。”
雷腾云应了声,攥着一两银子走到商贩身旁,带着一股杀气,缓缓蹲下。
何夏听不清两人嘀咕啥,不过雷腾云很听话,确实没出手。
不一会儿,商贩高高兴兴将鱼桶交给雷腾云,再朝何夏点头哈腰致谢,捧着一两银子,欢蹦乱跳地离开。
何夏拍拍胸口,看吧看吧,他做到了,不使用暴力也可以解决问题!
“还戳在那作甚,过来。”
何夏笑盈盈跑上前:“口才不错吖,不对不对,只能说世上还是通情达理的好人多。”
雷腾云撇头一哼,他将那句可在酒楼免费就餐的吉祥话谜底告知此人,还允许他带家眷前往,一桌上等全素宴定价六十八两。这世间谁傻?
何夏蹲在木桶旁挑了挑,抓起一只个头最小的鲤鱼,双手掐鱼鳃,面朝河水,任由鱼尾乱甩,闭眼默念心愿,松手,“咚”……鲤鱼直挺挺扎回河中。
何夏双掌一击做收势,心满意足地笑起:“好了,你也放一条吧。功德无量啊……”
“正好十八条,够你扔十八回。”
“啥叫扔,那叫放生!”何夏瞪眼,这就跟过年请年画一样,买的不能说买。
雷腾云不予理会,鲤鱼原本游得挺好,如今鱼嘴也被铁钩弄豁了,再扔回去,功德个头。
“困了。”
“哦,那回吧。”何夏提起鱼桶。
雷腾云挑眉看她,何夏眨眨眼:“好歹是花银子买的,回去给你做糖醋鲤鱼。”
“……”
返回的路上,雷腾云大步流星走在前方,何夏则提着木桶疾步跟随。
“走慢点吖,等等我。”
雷腾云驻足回眸,他早已习惯走在大队人马最前沿,一时难改。
何夏擦了擦汗,水加鱼还真不轻。
“扔了。”
“不行,你提会儿。”何夏抬高双臂。
雷腾云下意识看向四周,他并非不想提,只是与身份不符:“我手上有伤。”
“你这人咋这样啊,让我一人提这般重的东西你好意思么?”
雷腾云砸吧砸吧嘴,弯身将她抱起,这样总行了吧。
何夏眯眼一笑,顺势将木桶夹两人之间。
鲤鱼疯狂摆尾,溅了雷腾云一身腥水。
“扔了,行不行?!”雷腾云脸色已然变差。
“……”何夏双手遮住桶口,低头沉默,扁嘴抵触。
雷腾云夺了夺提手,何夏则死命抓着不放:“我住在海边那会儿,浑身都是鱼腥味儿,难道你也要把我扔了?”
“强词夺理,你又不是鱼。”雷腾云松开手。
何夏捂脸:“我娘说,我是一条最可爱的美人鱼,嘿嘿嘿嘿……”
“……”雷腾云打个激灵,西北风岂能抵挡她所赋予的寒冷。
“为何住海边。”
“嗯……那是天与地相连的地方。”何夏也曾问过爹娘:“娘说,天好比爹,地是娘自己,天与地相差甚远,却又密不可分。”
雷腾云放慢脚步,猛然看向何夏,黑眸掠过恐吓之意:“我是你的天吗?”
“是……”雷雨天。
“你爹名中有‘云’字,我名中也有‘云’字,注定你得嫁给我。”
“呸,我爹是绚丽的火烧云,你是黑兮兮的乌云。”
“嗯?!”
“……”低头,沉默是金。
“看你娘对你爹多专情,学着点。”
“……那是因为爹对娘更好。”
“有我对你好?”雷腾云不服地拧起眉。
“求你了,你还是让我闭嘴吧。”
“……”臭丫头,不知足。
曙光初现,雷腾云与何夏困顿地走入知府大门。
何夏赖在雷腾云身旁,迷迷糊糊前行,但一道惊声尖叫唤回她的神智。
“有人在喊,你听见没?”
“少管闲事。”雷腾云拉着她疾走。
何夏一步三回头,寻找惨叫的来源。
“啊!救命啊——”
何夏心头一紧,甩开雷腾云向东面奔去。
雷腾云喟叹一声,只得跟上。
何夏拍打着院落木门:“开门开门,里面的人咋了?!”
雷腾云则一跃身跳上院墙,注视院中身无寸缕的年轻女子,愣怔一瞬。
“雷腾云,咋回事啊?”
“院子只有一个光着身子乱跑的疯女人。”雷腾云跳回地面。
何夏蹙起眉,刚欲开口,雷腾云耳鼓一动,听院子传出脚步声,抱起何夏躲进树丛。
院子躁动停滞,女子不知是晕过去还是怎了。
何夏屏住呼吸,一双眼睛盯住院门,当院门轻声打开时……
何夏瞪大眼珠,只见一名衣冠不整的年轻男子,急忙锁上院门,落荒而逃。
“他是谁?”
雷腾云眸色阴沉:“知府的儿子。”
“那里面的女子是谁?”
“不知晓。”
“甭骗我,你是不是扯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何夏压低嗓门警告他。
雷腾云喜欢被她了解的感觉,碰了她唇瓣一下,立马招供:“知府夫人。”
“?!”……何夏呆滞。
雷腾云拉起她就走,家丑更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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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回到卧室,何夏坐在床边眨巴眼,知府的儿子跟知府的媳妇……那不就是不伦之恋吗?
“想何事呢小夏。”
香蓉在一旁绣花,雷腾云命她看着何夏。甚至不允许何夏走出房门半步。
“我看到不该看的……”何夏搓了搓手臂,一阵恶寒。
“能说给我听么?”香蓉放下针线活,坐到床边。
何夏立马与她分享小道消息,嘀嘀咕咕说得特详细。
听罢,香蓉撩起波澜不惊的眸:“嗨,我还以为何事呢。”
“啊?这事还不够惊天动地么?”
“你有所不知,知府夫人陆莹莹,乃凤凰城内小有名气的才女,人长得又水灵,说媒的踩烂陆家门槛,但陆莹莹眼光高迟迟未嫁,直到去年,知府老爷原配过世,陆莹莹嫁给知府,一进府便坐上原配之位,怎料不到一个月又疯了,外面的人都在传,准是原配夫人怨念不散,找上陆莹莹索命来了。”
“哦……这与知府儿子有啥关系?”
“天底下哪个男子不色?又有哪个女子耐得住寂寞,知府年过半百,陆莹莹与知府儿子有私情也是不足为奇之事。”
“这世道好乱……”
“是你太单纯。”
“那……香蓉姐嫁给那种糟老头,也寂寞么?”
香蓉笑容微敛:“寂寞又能怎样,我本就是贱命一条。”
何夏蹭了蹭鼻子:“没事,日后我陪你聊天,嘿嘿。”
香蓉嫣然一笑:“你哪有空理我,雷少爷离不开你呢。”
何夏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道:“我有时不想离开他,有时又特想逃跑,你说这算啥感情?”
“嗯……爱恨交织?”
何夏翘起大拇指:“对,我对他就是一半讨厌一半喜欢。”她喝了口茶,又想起方才那桩事:“咱们接着聊,可是陆莹莹疯了,还懂啥寂寞?知府儿子钻进陆莹莹院子很有问题。”
“不得而知。总之大宅大院乱得很,老爷抢占丫鬟,儿媳爬上公公床,弟媳与大伯子通.J诸如此类吧,就为了那点事儿,见怪不怪了。”香蓉神色平静,她这几年也算看清了男女之乱,惊慌的一面早过了。
“……”何夏拧成包子脸:“那点事儿……指圆房?”
香蓉噗嗤一笑:“莫非你还是姑娘?”
何夏连连点头:“我是啊,我当然是!”
香蓉错愕地眨着眼:“你与雷少爷并未?……”
“他敢!他敢碰我一个手指头!……我就哭。”何夏最近很少受到雷腾云的马蚤扰,顶多亲她两下,多谢李大姐李神医拔刀相助。
香蓉越想越不对劲:“少爷血气方刚,莫非有何难言之隐?”
何夏捂嘴一乐:“嗯,相当难言,但是我不能告诉香蓉姐,否则非让他宰了。”
香蓉越发好奇,原来雷腾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