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闹着要退亲可怎生是好?”
何老二丢开丫头地手。 扭头道:“母亲说地是。妹妹要是嫁不出去可就糟了。不过咱们就在临安府住着。春闱能花几个钱?改日我去央了程二郎带我做生意。赚些钱来与母亲便是了。”
姜夫人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做生意同调戏丫头一样容易?莫败光了家产倒是真地。还不如叫你大哥去。”
何老二讨了个没趣。又去寻耀弘说话。可耀弘正在生闷气。理也不理他。何老大与姜夫人又讲起了悄悄话。还不时扫老二一眼。周姨娘闹了一会儿。见无人理她。又自顾自爬起来。抓了块月饼揣进怀里。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但替三哥赶考出钱。她心里还是极愿意地。于是小圆微笑着看完这出闹剧。站起来道:“夜也深了。我这便回去了。叫三哥送我罢。”
姜夫人掩不住脸上地笑意。忙催了何耀弘去换衣裳。“还是你四妹乖巧。多带几个人去。莫把钱弄丢了。”
何耀弘把小圆送上轿子,转身就要回去,小圆忙叫住他道:“三哥,你不陪我走走?”
何耀弘停了脚步,却沉默不语,小圆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等着去抬钱的小子,马上明白过来:“这些愣头小子,三哥这么大个人,能丢了不成?采菊,与他们每人五十文,明日再到我府上来。”
那几个小子得了钱,谢过赏一哄而散,何耀弘走到轿旁,闷声道:“四妹,三哥真是无用,累你又要费钱。”
小圆催了轿夫慢慢走着,安慰他道:“三哥,我也是为着自己的私心,想花些钱财换你能安静读书,那样你来年进士及第,妹妹我也好跟着沾光。”
何耀弘欲要再说,声已哽咽,他怕小圆听出来,只得一路无语送她到陈宅门口。
陈姨娘已是接了出来,望着远去的何耀弘奇道:“你三哥怎么话也不讲一句?”
小圆悄悄抹了眼角的一滴泪,笑道:“三哥嗓子哑了,怕我听出来。”
陈姨娘早命人在园子备好了香案和酒席,同小圆一起净手焚香。小圆见陈姨娘口中念念有词,仔细一听,原来是在对月许愿,望女儿康健,婚事圆满;她便照着样子念起来,不过把“女儿”换作了“母亲”二字。
陈姨娘听到她的祝愿,唬了一跳,捂了她的嘴道:“四娘,你该祈愿‘貌似嫦娥,面如皓月’,姨娘已是被卖过一遭,岂能再提婚事。”
小圆拨开她的手,故意将脸摸了一摸,“你女儿已是花容月貌,何须再求?”
陈姨娘笑出声来,拉着她入席,道:“姨娘这辈子能看着你平平安安,以后同姑爷和和睦睦,也就心满意足了。”
席上的菜色都是陈姨娘精心准备,花炊鹌子、五珍脍、大金橘、小橄榄,十个下酒盏,八道劝酒果子,俱用白瓷小碟装着;外加两大盘子各式月饼,全是陈姨娘亲手做成。
小圆尝了口月饼,连声道好吃,又取了块递给陈姨娘,说:“姨娘你也不过三十岁出头,如今又是自由身,怎么不能提婚事?按说我不是儿子,不该提这话,可等我明年出了门子,姨娘你一个女人家,怎么好支撑门户?”
陈姨娘掰着月饼沉默不语,小圆便知她是听了进去,也就不再提,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羊皮灯,拉起陈姨娘,戴了盖头走到河边放灯,此时河面上已布满了“一点红”,远远望去煞是好看,二人第一次无拘无束过中秋,自是十分尽兴,夜深丫头催了好几回方才回房去睡。
第七章 蛋糕西施
小圆这边的楼房还未盖到一半,程慕天那边就将愁字写上了眉梢,他皱着眉头坐在书桌前苦思冥想,章夫人突然散伙,小圆家失了收入来源,听说正在盖楼,不知钱够不够,他有心送去金银,又怕惹了程府不满,反倒给小圆添烦恼。程福自幼跟在程慕天身边,最是了解程慕天的心思,当即端了茶送进来,道:“少爷,如今朝廷修桥又修路,要的石头和木料大都是咱们家供的,想必余下来的也不少,依小的愚见,这些东西白放着反倒霉坏了,何不给亲朋好友都送些去?”程慕天的眉头舒展开来,连声夸了程福几句,当即吩咐他运一车去何府,顺路再给小圆家的老宅地送去几车。
程福派了几个小子先拉一车去何府,送给小圆的几车他不敢马虎,亲自押了车到老宅地来见阿绣。
阿绣正愁着盖房的钱不够使,见了满满几大车木料并石头,喜得冲程福谢了又谢。程福红了脸侧过身,连连摆手:“这是我家少爷的心意,绣姐姐莫要谢我。”
阿绣一听却瞪了眼,道:“你比我还长几岁,如何叫我姐姐?”
程福被她唬了一跳,吭哧着再讲不出话来,阿绣得意一笑,带了几个小子去卸车,程福怕石头砸着她,忙又跟了去帮忙。
晚间阿绣回来,与小圆讲了程慕天送建材的事,小圆不屑道:“偏他好面子讲规矩,连送几根木头还要找出个名目来。”她口中讲着瞧不起他的话,手里却拿了前些日子刚绣好的鸳鸯帕子来,央阿绣替她传过去。
小圆望着她抿嘴一笑,替她出主意道:“你不如去寻那个程福呀。”
“对呀,他是程少爷跟前的人,做这件事最合适,不过何须我去寻他,他过几日自会到宅地去,说好要给咱们再拉几车材料来呢。”阿绣丝毫未留意小圆狭促的表情,大大咧咧答道。
自从小圆给程慕天送过帕子。阿绣就时常带回程家地消息。昨日送了楠木。今日包了工人地饭食。但她口中提得最多地。还是程福。讲他日日来宅地。日日都犯傻。小圆心里跟明镜儿似地。却恨阿绣这粗性子地丫头不开窍。明明人家是有情意。她却当作了趣闻来讲。
因临安遭了火灾。买人比雇人便宜了许多。陈姨娘就与小圆商量。要遣了家中雇工。另买些人来使。能缩减家中开支是好事。况且待楼房盖好。小圆还想自开个铺子。正是缺人手。因此满口答应。第二日就叫了人牙子来家。
人牙子带了十来个小姑娘来。她们身上穿地衣裳全是破旧不堪。有地甚至是光着脚板。八月地天已经有些凉了。小圆忙叫人去取几双鞋来与她们。人牙子递上花名册。“四娘子会过日子。自燃了那场大火。多少人家都过不下去了。这时候买人最是便宜。”过不下去了么。小圆竟被这话惊起。彷佛看到自己在府里时地光景。她眼眶一湿。按册子一一问过年龄籍贯。最后全都留下看几天品性。与人牙子约好半月后再来瞧。
阿绣成日在老宅地上忙。小圆便把采菊和采莲调上来伺候。又命采莲负责调教新买来丫头。
采莲忙活了几日,来回小圆:“四娘留下的新丫头共计一十五人,因来的时日短,品性还未得知,只按容貌分了上中下三等,其中上等两人,中等十人,下等三人。”
小圆见她口齿清晰,讲得头头是道,拿起她递过来的册子翻了翻,人名、年龄、籍贯也是记得清清楚楚?
采莲领了分派丫头的差事,干得热火朝天,待人牙子再次上门,她遣回两个蠢笨的,另挑了看相机灵的送去学规矩;把已调教好的丫头选了那两个容貌上等的送到小圆房中,又把两个做事勤恳容貌却一般的送到陈姨娘屋里。
她分派给小圆的那两个丫头年方十五,已出落得楚楚动人,只是整日里除了逗鸟喂鱼,就是嗑瓜子闲聊。接连好几日,小圆都觉得这两人用着不趁手,便唤了采莲来问缘由,采莲却死活不肯开口,非叫她去问陈姨娘。
小圆只得带了满腹疑惑去找陈姨娘换人,不料陈姨娘却称,这两个丫头容貌不错,等她出阁时正好跟去做个通房。
小圆自然是坚决反对,陈姨娘劝了她半日:“你生为官宦人家的女儿,出嫁却不带几个通房丫头去,岂不被人耻笑?”
小圆抗争了半日,最终敌不过陈姨娘的唠叨落荒而逃,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早些寻个理由把那两个丫头打发掉。
待楼房盖好,阿绣作主租出大半,却有间临街的房因里大外小无人要,这样的套间正好里头做间厨房外头设个小柜台,小圆便有心开个蛋糕铺子,她虽在厨事上一窍不通,却胜在家中有几个好厨娘,便命人照着烤鸭子的炉子打了一个来,指挥平日手艺最好的四个厨娘加鸡蛋发了面,放到炉里去烤。这些厨娘都是做了几十年的老手,加上发面的时间,不到两个时辰就把热气腾腾的蛋糕端到了小圆面前。
小圆拿刀把那蛋糕切成小块,翻来覆去瞧了好几遍,什么瑕疵也寻不出来,她又是高兴又是有些失落:“你们真是第一次烤蛋糕?以前……我第一次做这个时,不是烤焦了就是没烤熟。”
端蛋糕来的厨娘笑道:“四娘是千金玉体,哪里能做这个?我们往常也做蛋糕,不过是蒸的罢了;四娘真真是巧心思,这烤出来的确是比蒸来的香。”
小圆听她说香,愈发开心起来,把蛋糕分给她们尝了尝,各人都说好吃。
待她们吃完,小圆命采莲拿了赏钱来与她们,又道:“你们回去都琢磨琢磨,三日后咱们来个蛋糕擂台赛,谁做出的品种多,味道好,就是咱们蛋糕铺子的新主厨。”
这四个厨娘本都以为四娘唤她们来不过是为解馋,哪里想到会有这样大的奖赏在前头等她们,于是个个回去后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誓要在擂台赛上拔头筹。
待到擂台赛,小圆站在桌前依次看过去,只见那些蛋糕大多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作了些许改良,有的撒了把红豆,有的加了几粒葡萄干,还有厨娘为博出彩,从波斯商人处高价购来椰枣妆点,但有块蛋糕与众不同,却是呈了||乳|白色。
采莲见小圆盯着那块||乳|白色的蛋糕,忙命厨娘切成块,捧到她面前。
小圆拿起一块尝了尝,欣喜问道:“这是奶油?哪里来的?”
那厨娘回道:“我们有个熟人在专为外国人开的馆子里帮厨,这东西便是从那里拿来的。”
小圆十分兴奋,当即宣布她为蛋糕铺子的主厨,接着回房铺了纸,将记忆里吃过的各式面包、蛋糕密密麻麻记了十几张,唤了阿绣来准备蛋糕铺子开张。
阿绣忙了好几日,炉子柜台各种材料都已准备好,只等择了吉日就开张,这日她来回报完此事,又站在门口抱怨道:“四娘,采莲给你房里挑的都是些什么狐媚子?”
小圆一把将她拉进房内,“小声些,那是姨娘挑的。”
阿绣掏出两个香囊,道:“她们托我递这个给程少爷呢,真是不知廉耻。”
小圆接过香囊看了看,只见针脚细密,上头的鸳鸯栩栩如生,比她绣的那方帕子强了许多倍。
她把香囊丢回阿绣怀里,郑重其事道:“你快与程少爷送去,莫耽误了别人。”
阿绣半日才反应过来,举了香囊到小圆面前,问道:“四娘,你傻了?竟要给她们机会?”
小圆道:“你只管把香囊送去看看程少爷的反应。”她心想,若他真个收下,我立马就让姨娘去退亲。
她顿了顿,又道:“虽你们都说我待人宽厚,但我却不想被人欺到头上来,这巧手的两个丫头,生得如花似玉,就与你做个蛋糕西施罢。”
阿绣连声称好,等铺子一开张就领了那两个丫头去,又怕她们心术不正往蛋糕里掺些什么,因此不叫她们进铺子,只在门口设了个广告牌子,让她俩站在那里作活招牌。
陈姨娘得知自己替小圆挑的陪嫁丫头站在店前作了西施,很是着急了一阵子,直到程福将程慕天丢掉的香囊送过来,她才恍然大悟,自此将替小圆挑通房的事丢下不提。
第八章 阿绣的亲事
程慕天听说小圆的蛋糕铺子开张,料想这样稀奇的东西必是卖给大户人家,忙遣程福拉了一车盛蛋糕的象牙盒子去送贺仪。程福来到铺子门口,一眼看见那两个蛋糕西施,吓得他直抹头上的冷汗,“亏得那香囊少爷看也没看就丢了,不然站在这门口的就是我们少爷了。”阿绣见他把自家四娘讲得如此凶神恶煞,自然不依,与他理论了半日却不是程福的敌手,便一状告到小圆面前。
小圆听阿绣诉完苦,把头埋在胳膊里笑了个够,才装出副气愤莫名的样来:“这个程福,胆子也忒大了些,居然敢欺负我的丫头,我定要写信去同他家主子理论理论。”
阿绣见小圆动了真格,又踌躇起来:“四娘,我也不过是抱怨抱怨,若是程少爷得知此事,定要罚他了。”
小圆忍住笑,板着脸训她道:“你平时顶爽利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啰嗦起来?”说完她推开阿绣取了信纸,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又亲手用蜡油封了口, 让采莲交给外头听差的小厮给程家送了去。
程慕天看完小圆送来的信,又是笑又是皱眉:“要许配丫头,把人送了来便是,偏她花样多。”
正巧程福送了新买的笔墨进来,程慕天就叫住他问:“程福,你打小跟我,如今也该替你寻房媳妇了,我看三娘房里的翠竹就不错,不如……”
程福一听慌了神,又不敢打断程慕天的话,只得趴到地上嘣嘣嘣磕起头来。
程慕天反被他吓了一跳,道:“你竟这样中意何四娘的那个丫头?”
程福急道:“少爷你知道?那还来逗我!你定是与那何四娘学的!”
“大胆!何四娘也是你能说得的?”程慕天瞪眼喝道,脸却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程福见程慕天并没有反对他与阿绣的意思,便笑嘻嘻地又磕了个头,央他替自己去提亲。
程慕天自小性子内向。也就同程福能讲上两句话。所以玩笑归玩笑。第二天就让人备了一份很是过得去地聘礼。雇了个媒婆去提亲。
丫头配小子。向来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像这样郑重其事使了穿黄背子地媒婆挑了聘礼来地。算是头一份。陈家地大小丫头婆子们都围了来看热闹。把阿绣地屋子堵得水泄不通。
阿绣本人此刻却在陈姨娘房里。站在下首听叮嘱。
陈姨娘叫人拿了盘首饰交给阿绣。道:“你可要知道。四娘这般与你做脸。是为了让你到程家不受欺负。你到了程家。不仅要与众人和睦相处。更要替四娘多留一份心。让她以后嫁过去少受些委屈……”
陈姨娘足足唠叨了半个时辰。这才放她到小圆房里去。
小圆取了她地卖身契交给她。道:“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身了。但程家是断不会放程福地。因此你最好不要声张。对外就称还是我地丫头。等你们日后有了孩子。我定会想法与他们一个良人身份。”说完又许了她几天假。回家看爹娘。
待程福定了迎娶的日子,小圆替阿绣置办了被褥箱笼,又请裁缝来做四季新衣,引得一院子未嫁的丫头艳羡不已;到了成亲那日,又接了阿绣的两个妹妹来陪她,请了一队吹鼓手,热热闹闹把她送上了花轿。
程家都当阿绣的卖身契还在小圆手中,无人知晓她已是自由身,管家娘子孟嫂就照着惯例,任她作了个管事,专管程慕天院里的丫头们。
程慕天有两个姊妹,姐姐已出阁,妹妹年方十一,家中长久没有女主人,满院子的丫头一向无法无天,加之阿绣又是个直性子,一来二往很是吃了些暗亏。
陈姨娘得知阿绣在程家的处境,着实为她急了一番,特意使人将她叫回来,关上门把昔日在府里时的绝学传授给她。
阿绣得了陈姨娘的真传,再回程府时就顺手得多,明里上上下下送上一份小礼,哄得她们开开心心;暗地里却仗着程福的红人身份,先后挤走好几个相貌胜过小圆的大丫头。
她花了些功夫整顿好丫头们,又想起陈姨娘的教诲,便到蛋糕铺子取了最新式的糕点,拿程家先前送的象牙盒子盛了,亲自送到程三娘房里。
程三娘平日最喜甜食,见了蛋糕十分欢喜,笑嘻嘻地留阿绣用过了茶点才放她回去。阿绣见三娘和气,心中松了口气,不料程家大姐回娘家见了那几盒糕点,嗤笑道:“这是哪门子的做派,拿我们自己的盒子装了不值钱的点心又送回来,真不知二郎是如何想的,竟不要如贞反去娶她!”
她当晚回去越想越替夫家的表妹抱不平,第二天一早就使人给程慕天送了个水灵灵的丫头来。
阿绣见了那丫头顿时傻了眼,这可是姑奶奶送来的人,轻易排挤不得;但这丫头长得跟棵水葱似的,放在程少爷院里岂不是给四娘日后添祸害?
她又想去寻陈姨娘讨主意,可自从程慕天院里少了几个丫头,孟嫂就警惕起来,轻易不再让阿绣出门。她左想右想不得法,只得回住处找程福。
程福正在换衣裳准备跟程慕天出门,听了阿绣的话,笑道:“多大点子事,且放一万个心,任二郎纳谁做妾做通房,也不会要她。”
阿绣追问是何缘故,程福却不肯再说。
她在房内坐不踏实,只得匆匆写了封信,追出去交给程福,让他捎给小圆。
小圆收到信,叹道:“再急又能如何,难道要我现在就去赶了那个丫头出程府不成?”
陈姨娘听了这话,笑道:“那倒用不着,程二郎的一姊一妹都是他父亲的姨娘所生,那两位主儿后来都被程老爷给卖掉了,你可知为什么?”
小圆与程慕天相识已久,此事也有耳闻,因此也不怎么惊讶,答道:“有了孩子还被卖掉,虽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
陈姨娘压低了声音,道:“这其中有隐情你并不知道,我听夫人无意中提过,都说程二郎的母亲——程老爷的正房夫人,是被房中的的几个妾室害死的呢。程夫人死后,程老爷心里明白是几个妾室作的怪,但却不知具体是哪几个,于是索性把所有的姨娘通房都卖给了人牙子。”
小圆暗自心惊,“难怪程老爷如今只剩得一个租来的妾。”她想起内向寡言的程慕天,叹道:“程二郎也着实可怜,日日面对仇人的两个女儿,虽是亲姊妹,又哪里能有话讲?”
陈姨娘拍了拍她的手,道:“程二郎与她们不同心,必不会看上她们送来的丫头,你且放宽心。他家那位三娘子年纪还小,也不足为虑,你以后嫁过去,只需防着已出阁的大姐便是。”
小圆轻轻点头,用心记下不提。
第九章 陈姨娘的心事
小圆谨遵南宋风俗,蛋糕铺子走的是精品路线,东西做的精细不说,连盛蛋糕的盒子,不是金的玉的就是象牙的,引得临安城的娘子们都以吃过小圆家的蛋糕为荣。她生意场上得意,却觉得身边伺候的人越来越不趁手,那新提拔上来的采菊,三番两次叫她都不在,一问都是在陈姨娘房中。
这日她又唤采菊进来伺候,可进来的却还是采莲。
“采菊还在陈姨娘屋里?”小圆不经意皱了皱眉,问道。
采莲回道:“她早回来了,在她房里呢。”
“既然回来了,为何不来伺候?”小圆站起身来,欲往陈姨娘房里去。
采莲却到她身前跪下拦住去路,道:“四娘还是莫去,我听说采菊已是把她家的表叔介绍给陈姨娘了。”
小圆有些糊涂,又仔细问了几句方才明白——采菊中秋时听见小圆劝陈姨娘再嫁的话,便动起了心思,恰巧最近她家有个远房表叔穷得过不下去来投亲,她就大着胆子去见了陈姨娘。
采莲见小圆听后面色复杂,以为她在气采菊,便道:“四娘,采菊也是一时糊涂,你饶了她这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