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的事物却是如何使用?”金九少笑道:“莫急,替你抹肥皂水的人儿即刻就到。 ”
话音未落,门口又现三名女子,程幕天又是一惊,丢掉手里的半块水晶皂儿,熟门熟路沉进水里,紧紧贴住池底。甘十二蹲在水里一瞧,她们身上服色虽比先前捧盒儿的那两个整齐些,但显见也是良家女子,便回首安慰程幕天道:“哥哥,怕还是卖小事物的,她们生活不易,我再买些,你且忍忍。”
他也是粗枝大叶,那三名女子手里连个盒子也不曾捧,哪里来的事物卖,只见她们走到池边福了一福,径直取了花瓣朝水里撒。甘十二一不留神,叫一把花瓣儿撒了满头满脸,一颗心怦怦直跳,忙问金九少这是作甚,金九少却要卖关子,翘着腿稳坐在池边就是不答。
第一百二十七章 香水行(中)
幕天心道,这恐怕就是金九少所说的搓背人了,可恼,冷眼瞧了一瞧,却见那三名女子衣着整齐,面上并无妖艳之色,甚至连粉也不曾扑,全是素着的一张脸,怎么看也不像是给男人搓背的那等人。
金九少十分好心,不待他开口相问,主动答解惑:“她们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并非伎女粉头,同方才捧盒子的两个一样,也是从乡下逃荒进城来的,你且当可怜她们填不饱肚子,叫她们替你搓搓背,活活筋骨,好送几个钱与她们。”
程幕天素来无怜悯之心的,哪里肯听,仍旧趴在水里一动不动,倒是甘十二听说她们穷苦,将已踏上池边的一条腿又收了回去。金九少很是中意此间乐趣,端端正正坐在水中台阶上,任由一个名唤春花的替他抹肥皂水,又同她闲话,问她家中人口几何,父母可还在。
甘十二见他极正经的模样,并不曾借机动手动脚,身后替他搓背的女子也是面容沉静,规规矩矩,便小声同程幕天商议:“哥哥,真只是搓背哩,咱们也上去?”程幕天正在琢磨如何脱身,将头连连直摇。
甘十二却想着,她们是逃难来的,不替人搓背就赚不到钱,我只当可怜穷人了。他如此想着,就丢下程幕天,爬上水边台阶,学着金九少坐好,唤了那个叫夏菊的来帮他抹肥皂水。
剩下的一个叫叶,见她两个姐姐都有了活儿做,只她垂着手,就发急起来,软语求水中的程幕天道:“这位小官人,可怜我们些儿,替你搓了这个背饭才有着落。”程幕天听了这话,计上心头,问她道:“你搓一回得几个钱?”秋叶答道:“客人给一百五十钱,掌柜的抽去一百三,我可得二十文。”
程幕天向金九少与甘十二道:“怪不得方才小二不大愿意我包场,原来赚钱的门路在这里。”说完又转与秋叶商量:“我给你两百文,你且去叫小二替我把衣裳送进来何?”
这位客人不我替他搓背,省下的时间可再赶下一场,还能白落七十文此好事哪里去寻?秋叶暗自盘算一番,觉着很划得来,笑道:“小二面前还要劳烦小官人遮掩一二说我已替你搓过背了。”程幕天答道:“那是自然。”秋叶便去唤小二拿衣裳、记账。
甘十二笑道:“哥哥,这是正经搓背,又不是暗门子,你怎地还怕?”他背上的那只小手突然顿了一顿惜他并未觉察,仍旧只顾着笑话程幕天。
金九少那边。春花替搓背地手。搓呀搓。竟搓到了身下去。甘十二只瞧见了他们面儿上地一本正经下地细节却是让趴在池子里地程幕天看得一清二楚。羞了个面红耳赤。待得小二取过衣裳来命春花夏菊背过身。使浴巾擦干身子飞速穿上衣裳向外逃去。小二见金九少和甘十二还在池子里泡着。就未问他要钱守门地放他去了。
程幕天出了香水行地门。一路狂奔家。正欲进房好好平复下心境。突然听得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自金九少那栋楼传来。吓得他跌坐在门口地椅子上。小圆自外头进来。解释道:“季六娘正生孩子呢。我方才叫大姐使人唤金九少去。她却不许。还好你们回来了。”程幕天还记得金九少身下那双春花地手。却不愿在娘子面前讲别地男人洗澡地事体。便含混道:“只我一人回来了。他们还在洗呢。”
小圆见他满面潮红。大汗漓。忙扶他躺到榻上。绞热巾子来与他擦脸。问道:“你不是才洗了澡。怎地又是一身汗?”程幕天喘着气答道:“跑回来地。”小圆奇道:“你没带钱么。为何不雇个轿子?”
“着急忘了。”程幕天顺手朝身上一摸。“哎呀”一声:“换下来地衣裳忘记拿了。钱袋子想必也在那里头。”小圆安慰他道:“无妨。金九少和甘十二不是还在那里么。定会给你带回来地。”又问:“只是你急个甚么。这才洗地澡。白洗了。”
程幕天地脸色愈发红起来。捏了捏她地手。道:“娘子。我还没洗呢。叫丫头们放一盆水。你给我搓背可好?”小圆惊讶道:“你去了这半天。为 何没洗?”程幕天老实答道:“她们要给我搓背。我不愿意。”因他一向不爱让陌生人近身。小圆就没往别处想。还以为这个“她们”是“他们”。便只讲了些太害羞等语来笑话他。转身去唤丫头们烧水。
待得水热。采莲领着两个粗使婆子将水提上来。倒进铜做地浴桶中。小圆伸手试过水温。便遣她们下楼。亲自搬了个干净地小长凳放进桶中。服侍程幕天洗澡。
程幕天除了衣衫,坐到小长凳上,由得小圆替自己解头巾,洗头发搓背,笑道:“咱们都是冷水浴,只有你与众不同,非要把水烧热了再洗,跟外国人似的。”小圆细细替他梳着头,问道:“那甚么香水行,也有外国人洗的热水池子?”程幕天道:“岂止有外国人洗的,还有女人浴池呢。”小圆笑道:“那我也要去洗,过久了舒服日子,这小盆子我亦是用不惯了。”
程幕天也不管背着身子她瞧不见,把脸一沉,道:“这不合规矩,那些池子,只有穷人家抛头露面的女人才去洗。”小圆在他光溜溜的背上拍了一把,嗔道:“我就活该窝在这里洗小盆?不如改日你也这样帮我搓搓背。”程幕天听了后头这句,不怒反喜,正要答个“好”字,突然外头又一声惨叫传进来,他忙捂住耳朵,问道:“怎地叫成这样?”小圆叹了口气,道:“季六娘肚子大了,不好下三层楼去上茅厕,便在屋里搁了个马桶,同住的第七个妾嫌熏着了她,嘴里就不干不净起来,季六娘岂是个肯由着人骂的,两人争闹一气,也不知是谁先推的谁,反正最后季六娘倒了地,动了胎气,立时就发动起来,她这胎还未足月份,不知是凶是吉,大姐急得直跳脚,又不肯去寻金九少来家。”
程幕天不以为然道:“他来家也帮不上忙,再说不过一个妾,生了儿子也是庶出。”他这样的观念根深蒂固,小圆也不同他分辨,帮他搓完背洗完澡,又取过干净衣裳服侍他换上。
噔噔噔一阵楼梯响,阿云在外隔着门禀道:“少夫人,有个‘张小娘’香水行来人,说金少爷和甘少爷洗了澡搓了背却不给钱,被他们扣下了,要咱们拿两千五百文钱去赎人。”
程幕天一愣,忙推门出来问:“他们没带钱?我的钱袋子不是落在那里了,他们怎地不先取来用?”阿云摇头说不知,小圆跟出来道:“两千五百文,又不是两千五百贯,想必是他们真没钱给,不是香水行敲诈,且先拿钱去把人赎回来再说。”
阿云应了一声,身下楼去向程大姐要钱,因她家并未带小厮来,便使了程福带着钱去接人。
小 圆未去过香水行,不晓行情,程幕天却是直犯嘀咕:两千五百文虽然不算多,但包场一吊钱,市值七百五十文,加上肥皂水、鲜花瓣、水晶皂儿和搓背的钱,总共也不过一千三百文,为何多出了一千二百文?
且说程福去水行赎了人,拿回程幕天的衣裳,捏了一捏,怒问小二:“我们少爷说他钱袋子落在了这衣裳里,怎地却没得?”小二把金九少和甘十二指了指,笑道:“你们这三位少爷,想是在路上遇见了‘覓贴儿’,身上的钱袋子被人剪了呢。”
程福翻开衣裳,果见腰带上系着底子破了洞的钱袋子,正是程幕天之物,再看金九少和甘十二的神情,便晓得这是真的了,忙安慰他们道:“这‘觅贴儿’乃是专在街巷人群中剪人衣囊环佩的,少爷们平日出门,都有家仆前呼后拥,哪里晓备这个。”
金九少家中有钱,倒甚在意,甘十二的几个钱却是一双手做玩意辛苦挣来的,心疼道:“好容易攒的一张会子,被偷了竟未发觉,定是那巷中撞我们的几个小子剪去了。”他叹了一番,还要去寻那些“覓贴儿”算账,程福和小二都劝,说那些人居无定所,官府都是找不到的,他这才罢了,向程福借了几个钱,雇了个轿子回去见程三娘,把香水行奉送的几个果子与她吃。
金九少回到家,也是被季六娘的惨唬得不轻,抖着腿扶着墙到程大姐房里,问道:“不是说还有个把月才生的,怎地就发动起来?”程大姐捶着桌子恨道:“还不是你那第七个妾捣的鬼,作甚么不好要去推她,这才提前见了红。 ”金九少前两个儿子都早夭,极是稀罕季六娘肚里的这个,闻言也恨起来,先去使人唤了人牙子,把闯祸的第七个妾提脚卖掉,再才回到房中与程大姐坐等消息。
第一百二十八章 香水行(下)
六娘那里还未见详细,院门口却又来了香水行的人少替个名唤春花的搓背女下了定金,他们送人来取全款。小丫头子报完信儿,程大姐眉头 一竖,骂金九少道:“都甚么时候了,还有心思买妾来家?”金九少也是被季六娘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喊叫得心烦意乱,就随意挥了挥手,命小丫头去把春花退掉。
香水行的人满怀希望来收钱,却听说他不要了,就不肯退定金,春花做姨娘的心愿落了空,也不甘罢休,一群人堵在院门口叫嚷起来。
钱夫人的房间就在楼上,被他们吵到头疼,不满问道:“少夫人呢,怎地不管管?”
亲戚家的事,少夫人怎好管,小铜钱没敢讲出口,只道:“听说少夫人娘家三哥任满归乡,她与少爷带着午哥同去吃酒了。”钱夫人来了兴致,自榻上撑起半边身子,问道:“可是市舶司的那个?”她听得小铜钱作了肯定回答,心情突然就好起来,想要管一管家理一理事,便指了窗口问下头是何人吵闹。
小铜钱哪会不晓得她打得是甚么主意,暗替小圆捏了把汗,答道:“那是金少爷在一个香水行定了个搓背女子,不知怎地又不要了,香水行不肯退定金,所以吵起来。”
钱夫人心中一,又问:“我记得二郎是同金九少一起去的香水行,他可有唤人来搓背,你且去问问。”小铜钱得了吩咐,下楼去将这话问香水行的人。送人来的正是那时接待金九少一行的小二,一听她这口气,就晓得另有生意做喜笑颜开答道:“怎么没得,替程少爷搓背的叫秋叶,因她服侍得好少爷还多赏了她五十文呢。”
小铜钱转身上楼回话,钱夫惊喜到有些不敢置信复问道:“真多给了五十文?”她不用人服侍,自个儿从榻上爬起来,精神奕奕地开箱子,取嫁妆钱,将了几张会子出来小铜钱下去问夏菊的价。
小铜钱着钱下楼,那机灵的小二已是命随来的人把春花送了回去,自己则专在门口候着,一见她来就笑道:“这位姐姐,我已是派人去接夏菊了,即刻就到。”小铜钱愣了愣自佩服,迎来送往的小二就是会瞧人心思,她满心替小圆着急,却无奈钱夫人才是她正头主子,只得照她的吩咐问价钱。
小二看了看她身上的打扮虽是丫,又住在贫民区,衣裳的料子却是好的上也插的是玉钗,不是琉璃簪来外头风传的程金两家乃装穷是真的了,他估摸着此番能多赚几个钱把原先的台词稍稍改了改,作了发愁的模样道:“既是程少爷喜欢,我们掌柜最好**之美的,只不过夏菊乃是良人,且还是清白身,贵府若要买去,恐怕得多费些钱。”
小铜钱急着知会阿彩何府报信,不愿同他多嚼舌,正好夏菊也被人送到了,就问得他价钱是三千文,连还也不还一下,随手丢去几张三贯的会子,让他先等在那里为没把价再开高些而后悔,自己则去最后一栋楼转了转,才来带了秋叶上第一栋楼见钱夫人。
钱夫人将秋叶细细打量。已是入秋。上头只穿了件夏日地衫子。冻得有些发抖。下边仅一条摞了补丁地裤子。并未系裙。就是钱夫人未见过乡下来地人不晓得这是村姑打扮。也能看出她过得不好。便亲切问她道:“在香水行可吃得饱饭?”
这里是楼房。陈设器皿却处处着富贵。秋叶就不敢抬头。把手指头扭在身前低声道:“每日倒是能挣百来文。只是家里兄弟多。三天里只能吃一顿饱饭。”
钱夫人笑了:“我与你寻个能吃饱饭地地方。可好?”秋叶却十分机警。道:“我要是只想吃饱饭。早就同我两个姐姐一样了。”钱夫人不知她姐姐那样是怎样。但想起小铜钱说这个女孩儿是清白地。就明白了一二。道:“那是见不得人地事体。怎比得正经做人妾室?”
秋叶抿了抿嘴。挪了挪脚。却未作声。钱夫人见她这般模样。继续循循善诱道:“我以往也替我家儿子寻过妾室。可一个也入不了他地眼。我这做娘地心里急呀。好容易听说他有个中意地。这才急急忙忙把你寻了来。”
秋叶来前是被人叮嘱过地。晓得讲地是程幕天。也晓得那所谓地“中意”是个误会。但她没见识过妾室地生活。只知道两个姐姐成日在耳边唠叨。说要是哪天被个老爷少爷收了房。便是撞大运了。她没想到。这份运气。姐姐们还未遇到。倒让她先撞见了。不免就有几分得意。她却是个有些主意地。轻声道:“我在香地有钱少爷不少。哪个不是嘴上说地热闹。哄过了就算地。作不得数。”
终于寻到个聪明人,季六娘就是太蠢,才坏了她的事,钱夫人将欢喜藏在心里,面儿上作出自信神色,笃定道:“就是娶正妻,也要听父母的,你有我与你撑腰,怕甚么。”
秋叶见她给了准话,就再不讲那甚么矜持言语,爬下磕了几个头,求道:“夫人既要用我,还给我个正经名分呀。”
钱夫人正有此意,自然欣然点头,她这回吸取了教训,生怕夜长梦多,不等小圆回来,立时叫小铜钱到钱家借了个小厮,命他上官府换了个正经纳妾文书,又花钱请媒婆作了中人,把秋叶的名分定了下来。
小铜钱带着秋叶去铺床时,小圆还未回来,整栋楼只有几个婆子看着,她畅通无阻地上了二楼,心里直发急,但纳妾文书都已按过了手印,她也没法子,只能将最里面的屋子收拾出来,现买了个木床与秋叶睡。
秋叶很是有眼_,见小铜钱要动手展铺盖,忙上前抢了过来,笑道:“哪儿能让姐姐动手,我自个儿来。”她手脚麻利铺完床,又自怀里摸出几个铁钱来谢她,道:“姐姐替我张罗,我却连个热茶都捧不出来,真是过意不去。”小铜钱见了她掌心里的几块老茧,挤兑她的话就有些讲不出口,也不接她的钱,叹了口气道:“你好自为知罢。”
她安顿好秋叶,慢慢从楼上来朝前头走,路过中间那栋楼,只见金家的几个妾合力抬着老大一桶血水朝茅厕走,她心里咯噔一下,忙跑回去向钱夫人道:“夫人,怎地这会子没听见季姨娘叫喊了?”钱夫人亦是一惊,想遣她去问,又有些忌讳,便把下头的粗使婆子唤了一个来,叫她去金家探详细。
过了会那婆子慌慌张张跑回来道:“夫人,金娘生了个儿子,但却产后血崩,这会儿怕是已经不行了。”钱夫人猛地站起身来,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季六娘乃是被辛夫人一纸书信召到临安来的,季家还赔了大笔嫁妆,如今没了女儿,不知会不会上钱家刁难。
小铜钱见她脸色发白,忙安慰她道:“人,季姨娘已是别人家的妾,死活不与你相干的。”钱夫人把心口按了按,到底还是不放心,便扶了她的手,走到金家去,称要看看才生的外孙子。
才爬到二楼,就听见一欢声笑语,原来金夫人、金九少和程大姐,还有六个妾,全聚在房里看小少爷。金夫人见钱夫人亲自前来,忙迎到门口笑道:“亲家母,快来瞧瞧我这大胖孙子,虽只九个月就生出来,却比许多足月的小儿都结实呢。”
钱夫人叫小铜钱把临时备的几样~出来,做足了场面功夫,方问:“我表侄女呢?”金夫人面上一僵,这才想起季六娘乃是她亲戚,不免埋怨起程大姐做事不稳当,道:“都是大姐在料理,且叫她领你瞧去。”
当初季六娘勾搭赛山人败坏风时,叫她去死的声音哪个的最大,这会儿却忙着把自个儿撇干净,程大姐暗恨,却不敢忤逆婆母,站起来向钱夫人道:“她是早产,动了元气,正养着呢,再说产房有血光,继母还是等她满月了再去瞧。”
她讲得条条是理,钱夫人驳不回去,只得又扶了小铜钱回去,开箱子翻柜子,把千年的老参寻了几株出来给后头送去。
且说小圆在娘家接到阿彩的信儿,立时就想赶回去,却被李五娘死命拖住,称,她两口子不劝转何耀弘便不许他们走。
原来何耀弘还想继续买市舶司的差遣,管着泉州海运好为妹子撑腰,李五娘却想把他留在家里,好寻机会生个嫡子。二人本还是和气商议的,但因李五娘无意讲了一句“不把嫁妆钱你,看你拿甚么买差遣”,何耀弘就发起脾气来,说他在任上也敛了不少钱,并不是只靠娘子的软骨头。李五娘惹他生气并不是本意,连连向他赔礼,但一来何耀弘在气头上听不进去,二来她坚持要他留在临安不退步,于是二人战争升级,由口角变作了争吵,害得小圆两口子脱不开身。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多事之秋
小圆可怜娘家三嫂,便苦劝何耀弘要么留在临安等生了要么就带着李五娘一同去;程幕天的目标更明确,何耀弘必须还去市舶司,为程家生意行便利倒是其次,主要是能替他娘子撑腰;何耀弘泉州留有温柔乡,自然不愿携妻带儿;李五娘则是咬定,不带她去泉州就不出买市舶司差遣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