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刻。 如此跑了好几天,终于选定了一家勉强合格的,程幕天欢喜奉束修,那先生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道:“你家儿子才三岁,入学最小须得七岁。”
程幕天失望告辞,降低标准又寻了几家,先生们却都是同样的口气,嫌他家午哥年岁太小,不予招收。他实在无法,只得回家再与小圆商量:“娘子,午哥太小,学塾不收,不如请个先生来家,教到七岁再入学?”小圆笑道:“这也没甚么不妥,不过少了幼儿园和学前班。”
“幼儿园”和“学前班”对于程幕天来说,虽然是新鲜名词,但还是听得明白,晓得了娘子是同意了,便再次动身,出门寻那德才兼备的教先生,来家给他的宝贝儿子启蒙。
他在外又奔波了四、五日,带回来的却不止是先生,而是一家三口。那先生姓周,人称周夫子,他比程幕天还大两岁,怀里抱着的闺女却才满一岁。小圆习惯了宋人拖家带口地出门打工,唤来采莲,叫她把后头那进院子收拾出来给周夫子一家住,又问周夫子的娘子如何称呼。
周夫子的娘子貌极美,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好似会讲话,她款款福身一礼,笑道:“女子生得贱,哪里有名姓,少夫人就唤我周娘子罢。”
宋人有姓无名的甚多,但子无论贫贱,都是不随夫姓的,难道这位周娘子娘家也姓周?这在讲究同姓为一家的时代,还真是少见,小圆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待得采莲第四进院子收拾完毕,带着周夫子一家去安置,小圆便问程幕天,这位先生是从哪里请来的。
程幕天回答道:“这是生意的一位朋推荐给我的,说周夫子曾在官办的小学里教过,学问极好的,待孩子又耐心。”小圆闻言点头:“瞧着确是一团和气,不知束修几何?”程幕天道:“咱们供食宿,一年另付二十四贯。”小圆就着桌子的算盘拨了拨,道:“年二十四贯,按着现下一贯七百五十文的市值,每日只得五十文,是不是少了些?”程幕天做生意的人,看得长远,道:“先瞧着罢,急甚么,要是教得好,再加也不迟。”
小圆赞他想周到,取过账本,记下了这 一笔,又记起方才周夫子身穿的乃是旧衣,便问道:“他们的行李可多?”程幕天笑道:“方才你不都瞧见了?”小圆仔细回想了一番,惊讶道:“只那两个包袱?”程幕天点了点头,笑道:“晓得你惯爱怜悯人,快些支一半的束修,与他们送去罢。”小圆拿账本子拍了他一下儿,提笔又记了一行字,唤来阿彩,叫她到账房支一贯钱送到周夫子处。
不多时,周夫子带了娘子来,并送来午哥要准备的目单,程幕天接了单子自去研究,小圆看了看他们两口子,周娘子身的薄祅是簇新的,周夫子长袍的袖口,却是磨出了毛边。周娘子见她瞧自己,不好意思笑道:“我家官人就是这脾性,我要与他缝个新衣,他非不肯,却扯了花布来与我和孩子。我横竖在家不用出门见人的,穿新衣有何用,倒是他在外应酬,连件撑场面的衣裳也无……”周夫子打断她的话道:“我一个教先生,能有甚么应酬,这衣裳又没得破洞,何必花些冤枉钱。”
谁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小圆自己夫妻和睦,看了他们两口子,还是心生羡慕,想了一想,开口道:“束修按月给罢,每个月一贯,剩余的钱,年末再付清。”周夫子两口子忙又起身道谢,小圆摆手笑道:“我又不曾多给,谢甚么。”
待得周夫子夫妇告辞,程幕天将单拿过来给小圆瞧,小圆接过来一看,头列着:《童蒙须知》、《小学》、《千字文》、《性理字训》、《百家姓》、《三字经》,她小小惊讶了一番:“六本?这样多?”
程幕天道:“这还多?这六本仅为识字所用,待得千字识全,还有更多的呢。”小圆叹了口气,看来大宋的孩子一点也不比现代人轻松,程幕天笑她道:“这就心疼儿子了?下回你生个闺女,就无须这般辛苦了。”小圆还是叹气,道:“闺女又能轻松几许?一样要认字,还要学女工,说不准还得学织布,厨下之事……”她还没说完,程幕天就开始打击她,扯了扯腰间的红心荷包,笑道:“何必苛责闺女,能比你这个手艺强些,就很好了。”
老拿这个说事儿,有完没完,小圆跳起来把他拖进里屋,推倒在床,恶狠狠道:“这就生个闺女出来,请我姨娘来教她苏绣,学一手好本事,再把她嫁给别个,气死你。”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逃学
把先生请进门,就得听先生的话,小圆再怎么想减去也是反对无效。第二日,程幕天起了个大早,带着程福去赶早市,直奔太庙前的尹家籍铺,这铺子,不单卖,且是集编辑、刻印、出版、发行于一身,既批发,亦做零售。程福向伙计打听了几句,回头向程幕天道:“少爷,同样的,买三本以便能按批发价钱拿,可省下不少的钱哩。我家喜哥比午哥还大一岁,少爷若不嫌弃,叫他去做个童呀。”能省则省,他很有些生意人的风范,程幕天笑道:“使得,但这也只得两本。”程福想了想,程大姐家的八哥还小,程三娘肚子里的还未生出来,何耀弘的两个儿子去了泉州,只有——“少爷,四娘子……”
程幕天只瞪了他一眼,就吓得他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赶忙改口道:“陈姨家的雨娘如何?”程幕天还是瞪他:“雨娘是女娃娃,在家学学女工还成,怎好出来与男孩子们一道读?”程福再想不到旁的人,就嬉皮笑脸道:“她才几岁,远还没到男女不同席的年纪,哄过来凑个本数也好,至于想不想一直学,随她去。要是少爷不同意,那就只能叫二婶家的幺儿虎头来了。”
程二婶家的人,躲还来不及,哪有往自家领的道理,程幕天皱了皱眉,又笑道:“我看你是不拿到批发价不甘心了罢,我在这里等你,你且去薛家跑一趟,问问陈姨娘可愿把雨娘送来读。”
程福欢喜应了一声,拔腿就跑,薛家离这里并不远,他不一会儿便来回报程幕天陈姨娘极愿意把小闺女送到大闺女家读,还拿了钱出来,托他们帮雨娘把买齐。程幕天点了点头,把单递给伙计,叫他照着头的,一样拿三本。伙计扫了一眼单抱来一摞旧a笑道:“我看客人买的都是小儿认字用的,使完后就扔的必买全新的?我们这里有八、九成新的,一页也不曾缺损,价钱却只有新的一半。”
程福见这个更便宜更合算,忙取了一本捧到程幕天面前页页翻给他看。程幕天见那,每页角下都有脏印子,便皱了眉头问那是甚么污迹。伙计倒也老实,照实答道:“大概是旧主人翻时爱沾点唾沫,因此留下了印迹。”程幕天一听,立马叫程福把旧扔得老远叠声喊要买新。
新三文钱一纸,六本花了不少的钱福心疼得直叫唤。程幕天让他去给陈姨娘送,自抱着午哥的那份回家去。
小圆见了崭崭新的欢喜,翻开来看本都印有“临安府经籍铺尹家刊行”,原来这就是尹家铺子自印的。她亲自磨了墨,唤程幕天道:“你这做父翁的,与他在写个名儿,免得和别个的弄混了。”程幕天却不接笔,笑道:“叫他学会了写字,自己写去。你姨娘家的雨娘也要来附读,咱们少不得要管一顿饭,你且安排安排。”
小圆诧异道:“的妹妹来附读,为何是你先晓得的消息?”程幕天干咳了两声,把程福要凑齐三本换得批发价的事告诉她,惹来她的大声笑骂。
既有三人要来读,就不好随便个屋子,小圆同周夫子商议过后,命人把他们住的第四进院子收拾了一间房出来,重新刷墙糊窗纸,打了几张长条矮桌子,几个配套的矮凳子,还给先生也订制了 一张极气派的“讲桌”和一把极舒服的太师椅。
家里连着几日请木匠打椅,有些闹哄哄,小圆向程幕天解释道:“咱们两个儿子年岁隔得近,再过几年,指不定还有亲戚家的孩子来附学,因此一次多打几套备着,横竖这些木头东西又搁不坏。”
程天趁人不注意。贴到她耳边道:“咱们亲戚都是请得起先生地人家。谁会来附学。你要不多生几个。可就浪费了我地好桌椅了。”避孕计划才实施几个月。就忍不住了么。小圆白了他一眼:“三娘子请得起先生么。桌椅是给她家孩子准备地。”
过了好几日,程家私立小学堂终于准备妥当。这日。小圆早早儿地把午哥从被子里拖出来。哄他吃过早饭。叫阿云阿彩替他和喜哥抱着。送他们去学。余大嫂望着那两个小小地背影。笑道:“这书童着实小了些。不但不能服侍主人。倒要舍出一个丫头去服侍他。”小圆含笑道:“甚么书童。与午哥寻个伴读罢了。他是良人呢。”
过了一时。陈姨娘亲自把雨娘送了来。 直道与他们 添了麻烦。
小圆叫余大嫂把雨娘送过去。向陈姨娘笑道:“我自个儿地亲妹妹。有甚么好麻烦地。只不知她爱吃些甚么菜和点心。告诉我。好叫人备去。”陈姨娘取了一张会子出来。递给她道:“你吃甚么,她吃甚么。莫要依着她地性子。这钱你拿着。若是不够使。再告诉我。”小圆推辞道:“这是作甚么。妹妹在我家吃饭。还要收钱?说出去惹人笑话。”陈姨娘执意把会子塞进她手里。道:“我家大嫂二嫂求了我好几日了。说想把儿子们送到你这里来附学。我给她们报了个高价。才把她们吓住了。这钱你要是不收。传到我们家去。保不齐她们还要来烦我。”
小圆晓得她们妯娌平日里还是亲厚的,闻言很是过意不去,道:“他们要来附学,我不是舍不得钱,确是怕麻烦,姨娘你是晓得我的。”夫家再好,陈姨娘还是把闺女放在首位的,笑道:“你有甚么好过意不去的,对你们程家,薛家就是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你能念在我们的母女情帮衬他们一把,已是大仁义了。”
小圆暗自感概,还是亲娘最贴心,她抱来辰哥,教他叫人,又留陈姨娘在这里吃饭,道:“我们午哥下午是要去健身强体馆练拳的,还要劳烦薛大叔多费心。”陈姨娘笑道:“你才是大东家,他敢怠慢?既是下午都不学,那吃罢午饭,我就领雨娘回家去学针线。”
“雨娘才四岁,就开始学女工?”小圆惊讶了一番,又记起程幕天时不时拿她那蹩脚的手艺来讽刺人,便取了个未完工的手帕子来向陈姨娘请教。
陈姨娘身为娘,都认为自家大闺女不是做针线活的料,一面费力地教,一面琢磨如何劝她放弃。突然阿云慌慌张张地进来,急道:“少夫人,午哥不见了。”小圆头也抬,好笑道:“总归是在家里,能跑到哪里去,使人找找便是。”阿云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地唤人手,每进院子里去寻,又叫人知会园子里的秦嫂,假山石子里仔细找一找。
陈姨娘趁机停了教授针,笑道:“宅子大也有宅子大的不便,找个娃娃都难,像我们家小,随便站在哪里望一眼就找到了。”小圆埋头与那团线苦战,道:“这个却是姨说错了,我们家不是宅子太大,而是人口太少,本来就空着一进院子,后来三娘子出嫁,继母分家,五进院子倒空了三进。我时常觉着家里空落落的,倒想搬个小些的宅子去住。”陈姨娘抱起辰哥拍着,道:“现下先生一家不是占了进院子,等到你两个儿子长大,这宅子怕还不够住呢。”
母女二人东西拉地聊了一时,待得小圆烦透了那针与线丢开手时,午哥还未寻着,她这才开始着起急来,使人到学堂仔细问了问,原来午哥着着学,说要去小解,又不要阿云服侍,自己朝茅厕方向跑了,待到阿云跟过去时,哪里还有人影子,不晓得躲到哪里去了。
余大嫂急得差点晕过去:“午哥那小,怎地使得了茅厕,该不会是掉进去了。”阿云慌得大哭:“我不晓得他是要使小马桶的,我该死……”小圆心急如焚,顾不得责骂她,率先朝茅厕奔去。
待得程幕天接到消息匆赶回来时,家里的大小茅厕已都使人掏过了,并未发现午哥的踪迹,他又气又好笑:“我儿子小是小,可又不蠢,若真是掉进了茅厕,岂有不叫唤的,你们真真是昏了头,不去正经地方找,倒去掏粪坑。”
他骂带责一通,扭头看见小圆两眼红红,这才悟过来,娘子是关心则乱,忙走过去安慰她道:“咱们家守门的小厮极尽责的,他定还在家里,跑不远。”小圆强撑了这些时,终于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起来:“从前堂到后院,还有园子里,池子里,都翻遍了,连夹道里都找过了,还是不见他影子,不会真叫他混出门去了罢,外头拐子那样多……”
子这样伤心,程幕天不好推开她,红着脸犹豫了半晌,抬手与她拍了拍背,十分沉着地唤人来吩咐:“去问守下人院子的婆子,可曾见过午哥。”小圆猛地抬起头来:“下人们住的院子,与咱们的就隔个夹道,我怎地把那边给忘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钱夫人碰壁
少夫人在下人们住的院子找到午哥的时候,他正悠哉游绣院子里掰糖吃。,。,阿竹不知外头找这位小祖宗已是把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惊讶道:“午哥说他是课间歇息,溜达过来给喜哥捎块糖过去的。”
捎块糖能捎带这样久?她一向粗枝大叶,小圆反倒不知说她甚么好,只得叮嘱这院子里的人,往后都要提点神,不许由着孩子们乱跑。
程幕天气午哥惹娘子着急,高举了巴掌欲打,小圆却拦住他,郑重其事地问午哥道:“为甚么逃学?”午哥理直气壮地答道:“你们又没有问我愿不愿意读,我为甚么要去。”小圆愣了一愣,转向程幕天苦笑:“原来竟是我们的错,忘了与他商量。”程幕天见儿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讨价还价,更生气起来,一巴掌扇到他的小**,骂道:“父翁之命,你还敢不听?”
小圆虽不赞同这一巴掌,却也不想在孩子面前与他唱反调,便只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襟,蹲下身子正经向午哥道歉:“爹娘没事先征求你的意见,是我们的错。”午哥悄悄抹了把眼角的泪,咧嘴笑道:“我不怪你们。”这狂妄之言惹得程幕天又想举巴掌,小圆横了他一眼,继续轻言细语道:“午哥,咱们家连丫头小厮都能识几个字,你要是走出去连店铺的招牌都不认得,岂不是惹人笑话?”
午哥眼一亮,抱住她的腿,惊喜问道:“娘 ,我真的只用认字?先生怎地说还要破题写文?”小圆向程幕天笑道:“原来是让先生吓着了。”说完安慰午哥道:“写文章是以后的事,你现在只用把字认全。”程幕天叫儿子读,自然是想让他参加科考有出息的了小圆的话就很是不满,道:“迟早是要写的,你莫要娇惯他。”
小圆无奈地看:“二郎,他三岁都还未满,能认几个字已是很了不得,何苦逼着他,反叫他失了读的兴致?”程幕天余怒未消,哪里听得进她这个话,抓起桌的丢到午哥怀里得他身子一沉,“滚去读,今儿不认全一百个字,不许吃晚饭。”午哥哭丧着脸望小圆:“娘,我下午还要去练拳。”小圆要保持同程幕天的统一战线,便板了脸道:“这事儿是爹娘不对在先你若不想学,大可走回来告诉娘,为何要偷偷躲起来害得大伙儿一通着急?你爹罚得一点儿没错不去,小心午饭也没得吃。”
程幕天亲眼看着午哥走第四进院子,这才转身回屋,忿忿道:“我怎么养了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儿子。”小圆给他倒了杯茶问道:“二郎,你不会真的一心想让午哥考科举罢?”程幕天很是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难道放任他和甘十二一样?”
小圆微微有异,虽说程家族里为官者甚多,但午哥是长子,首要任务该是继承家业罢,这般逼着他为八股文做准备是为哪般?
程幕天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也曾想考科举来着,要不是瘸了条腿准现在……”原来是自己没有实现的梦,想在儿子身圆打断他的话道:“亏得你没去考甚么科举,考来一个带右字的官又有何用多粥少,等差遣的人排老长的队,到头来还得和我三哥一样,自己花钱买。”她还有些话不敢讲出口,这风雨飘摇的大宋,谁晓得还能撑几年,趁早多藏些金子,备几条后路最实惠,还去管那无甚用处的八股文与科举作甚么。
程幕天显然是不赞同她观点,歇了一会子,起身朝第四进院子去,说是要亲自督促儿子认字。
吃午时。午哥匆匆扒了两口就跑。称还有大半地字没有认出来。要急着去完成任务。免得吃不晚饭。小圆看了狠心逼儿子地程幕天一眼。没有作声。
采莲在旁道:“少夫人。为午哥早逃学。陈姨娘把雨娘也提前带回去了。既是下午还开课。我使人去接她来?”小圆点了点头。叫她顺路去蛋糕铺子取几盒子蛋糕和饼干回来。预备下午孩子们学累了吃点心。
吃罢午饭。小圆两口子正欲歇午觉。阿云一脸恼怒地跑进来通报。说钱夫人牵着程四娘。抱着仲郎。赖在前堂不走。程幕天将刚解开地腰带重新 系。走出来骂她道:“怎地就放她进来了?”小圆翻出“懒梳妆”来戴。遮住已凌乱地发髻。跟出来嗔道:“爹一过世。你就连场面功夫也不做了。不说那是继母。就看在亲弟弟亲妹妹地份。也不能叫他们在外头站着呀。”
程幕天地一张脸黑似锅底。甩了甩袖子。一马当先往堂去。也不叫人茶。开口就叫他们自哪里来。还朝哪里去。钱夫人没想到他问也 不问一声就赶人。竟愣在了那里。程幕天地几个姊妹都怕他。从未见过他好脸色地程四娘更是不例外。忙拉了拉钱夫人地袖子。小声道:“娘。咱们回去罢。”钱夫人回过神来。一掌拍掉她地手。骂道:“回甚么回。赔钱货。就留在这里罢。”
程四娘也是曾被她捧在掌心里地孩子。自有了仲郎。待遇才急转直下。小小年纪地她。隐约明白症结所在。但却不敢吱声。眼泪在眶里直打转。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就是这无声地眼泪也让钱夫人看着心烦。又拍了她一掌。厉声道:“来前怎么教你地?哑巴了?”
程四娘怕再挨打,忙朝前走了几步,半垂着头向程幕天道:“哥哥,爹没有给娘留养活我的钱……也没留我的嫁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