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拔超过一千米的山上爬山。
我确实不喜欢夏天,但是夏末不算,因为那种即将迎来秋天的日子给人一种期待,我总觉得那是不属于夏天的另一种季节形式的存在。
我带上了我的小鲸鱼水杯,我哥从他的某一件品牌衣服上抽出一个装饰用的软带充当我水杯的带子,那我就可以把它挎在身上,想喝的时候随时拿起来喝一口。
走的前一天我在商店里看到一些贴纸,于是便买了一版给我的水杯贴上了一些金色的图案。它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有我的特殊标记一样闪闪发光,我对此很是满意。
去的前一天又下了雨,却在第二天迅速放晴。
光线不是那种非常晴朗的日光,而是那种带着微微惨暮的白光。山林空气很清新,头顶不时传来清脆灵动的鸟叫声,身处其间能体会到像是嘴里含了十粒薄荷糖那样的清凉。从嗓子眼里充斥到肺里的清爽,过度饱满新鲜的氧气让人说话都有些恍惚。
我和我哥两个人一鼓作气爬到了山顶,然后两个人都躺在山顶的石头上休息。
山间清爽的风吹过我们的额头,我突然想到了在阿利斯监狱的图书馆天台上吹风的情景,但是现在和那时候心境完全不一样。
我坐起来看着远处苍翠欲滴无边无际的森林,感觉自己的脚也变成了树木生根了一样。
我哥出两块面包,给我递了一块,他看着我边啃边说:
“来这里,那些电视里都要喊一下的。”
我朝他挑了挑眉,但又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站起来,朝远处的山大声喊:
“林屿清和林远珩永远在一起——”
那回声像是摇坠在空中的风铃,那声音扩送到很远的地方。我哥坐在地上侧头笑着看着我,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也朝着远山喊:
“林屿清,我——老——婆!”
我看了他一眼:
“真俗。”
“俗的好,我就喜欢俗的。”
我哥笑眯眯地看着我,那眼神滚烫得像那末伏的天气一样。我们站在山顶的岩石上,在山风的吹拂里拥吻了很久。
回去我们坐在公交车上靠着对方,坐在前边的是一个味道很难形容、手里托着一蛇皮袋子名牌首饰和行装样品流浪汉,看起来对零元购十分骁勇善战。看着他形单影只的样子,我有点缺德地想笑。
我看着我哥的眼睛,本来想说一些什么,我哥却突然凑近我说:
“小屿,睫毛真长。”
这家伙真是浑啊,每次都打断我的一些正经话。我摒除杂念努力回想我刚刚想的是什么,然后居然真的想起来了。
我看了看窗外,还没有到要下的站,便跟我哥说:
“我觉得我好像有点认同柏拉图了。”
“什么?”
“就是那个哲学家,他说过的理想国。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就是在我自己的理想国里。”
我哥笑了,“你确定?大街上到处都是各种抽品打架犯罪抢劫强奸的事情,这可不是在国内。”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
“我们?我们不是经常做吗?这好像不是柏拉图,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次数少了?”
我忍住抽他一嘴巴的冲动,整个身子转到窗那边,我哥笑着把我扳回来:
“知道错了,我懂你的意思,小屿。要是日子能够一直这样,我觉得那确实很好。”
“林远珩,你爱不爱我?”
“全世界最喜欢你了,我爱你,小屿。”
“哦。”
……
我沉浸在跟我哥的battle中扳回一城的快乐中,但是下一个时刻我就发现我因为在心里嘲笑那个陌生人而得到了报应——
下车的时候我发现他把我口袋里的零钱给顺走了。
我瞬间觉得自己才是该被笑的那个,一时间无话可说。
果然,人还是得做个好人啊。
是我又转念一想,如果我没有提前嘲笑他,那岂不是完完全全被欺负了?
这该死的世界,真他妈操蛋。
第45章 献给
我偶尔会想起我监狱里的那些朋友,他们竟然是我人生长河中的沧海一粟。在进阿利斯监狱前,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们会是这样的存在,我以为要看他们的脸看一辈子了。
不过这也确实符合生活的调性,上一秒悲苦欲绝,下一秒又极乐无穷。
再下一秒,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老K有没有被放出来,但是我觉得他无论是否出狱,都是个极其有自主意识的人。他这样的人,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不会丧失自我。
我哥一直在准备回国的事情,包括签证和各种海关要处理的文件。本来事情没有那么难办,可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事情变得有些复杂。我哥嘱托了有关系的朋友,于是在这个空档的时间里,我们就可以做一些闲散的事情。
这实在是很难得的时间,因为我哥以前的时候一直都很忙,而我一直不务正业,也就无从珍惜我们一起在的分分秒秒。如今能有这样的时间,无异于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奖赏性质的馈赠。
有一天,我午睡起来后到厨房里去倒水喝,突然感觉耳朵上有点奇怪,伸手去摸,就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发现是个耳钉。
我哥从背后环住我,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哥说是他去阿利斯赎回来的。
我伸手去摸那个金属质感的耳钉,我能摸到它清晰的小鲸鱼轮廓。我哥凑过来吻我,我用手隔开我和他的嘴:
“白日宣淫,你真的习惯了。”
“小屿……”
我哥沉沉地看着我,我毫不示弱地回看他,他突然猝不及防地伸手把我抱到厨房的台子上,给我吓了一跳。他仰头看我:
“老婆,给吗?”
“不、给。”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求我呀。”
这种氛围感很有意思,就像那种自以为是的主角在支配什么一样。我哥把手伸进我衣服里,然后用一种很渣男的磁性的声音慢慢对我说:
“老婆,求你,给我。”
我正思索着要说些什么来质问一下他,可是这思考时间一过长,我哥好像就自动把这当成了我的默认。他凑过来吻我的耳垂,然后和我缠吻。
厨房的板子可真硬,虽然过程不错,而且我哥一直护着我的腰和背,但我感觉我还是受了内外伤。
这家伙真是有够道貌岸然的,嘴里说着不让我受伤,却每次身体力行地折腾我,每次都不挑个好地方。狗东西。
关于做这件事情,我自认为和我哥习惯挺好的。介于我从小就有轻微洁癖,不允许做之前不洗澡以及做后不马上洗澡。所以每回我哥就像一个勤劳踏实的清洁工一样睡前睡后都要清理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