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们了,坐下歇歇吧。”
宛平延摇了摇头道:“我出去一趟,买些吃的。”
姜离皱了皱眉,道:“买什么,给孩子们买的?”
宛平延挠头:“我、我自己吃。”
“你哪次买回来不是给他们吃?小孩子长身体,不能吃太多甜的。”姜离道。
“我真的是自己吃。”宛平延就不承认,一溜烟跑到门口冲姜离道:“我、我走了。”
“别跑!喂!”姜离追到门口,却见宛平延却已经跑到了铺子外面,隔着老远冲姜离挥了挥手。
姜离无奈叉腰:“这人真是……”
“扑哧。”身后的人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姜离转头去看余易安,哼道:“你笑什么。”
余易安走到姜离身侧,与他并肩而立,笑道:“姜公子,很喜欢小孩子?”
“你怎么同霞姨讲一样的话……”姜离愣了愣,转头看向屋外,慢悠悠道:“其实,我现在不喜欢了。”
余易安转头看向他。
姜离双眸看着天际,轻声道:“我曾经……弄丢过一个,所以现在不喜欢了。”
余易安心口骤然疼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双唇在姜离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屋外突然纷纷扬扬开始下起小雪,天地间的洁白打断了姜离的回忆,他眸子闪了闪,不再去管余易安,只身走到屋外,伸手去接那一片片雪花。
“下雪了。”姜离道:“雍京城的第一场雪,余公子,你——”
姜离的声音突然卡在了喉咙里,他转头看见,余易安不知何时随他一同走了出来,站在他的身后,一双明亮黝黑的眸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姜公子。”余易安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不要太勉强自己。”
姜离愣了愣,轻笑一声:“你想多了,我哪里有勉强。”
“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这么感觉了。”余易安道,一个个字像是擂鼓,撞击在姜离的胸口:“你像是在负重前行,但走的越来越慢,越来越累。”
姜离浑身猛地一震,他后退一步,与余易安拉开些距离,声音带上了疏离与戒备:“你懂什么。”
余易安看了看他,忽的笑了。
“我是不懂。”余易安说:“可若是一个人始终背负着过去,如何得见未来?我的确不知姜公子经历过什么,我只不过觉得姜公子与我有缘,希望你好好的罢了。”
姜离看了看他,看起来有些呆滞。
余易安又凑了过来,指着外头的铺子让他看:“姜公子,你瞧,你现在住在雍京城最好的地段,霞姨做的桂花酥,整条街道都喜欢,你还有个懂事的徒弟,有几个围着你闹的小孩,还有那个笨呼呼的傻大个。”
余易安转头看向姜离:“发现了吗,姜公子,你很幸福。”
姜离愣愣地听着,直到余易安温润的声音,从远处一直传到他内心的深海——
我很……幸福?
姜离眼前有些恍惚。
他抬头四望。
他看到霞姨的蒸笼里飘遥而出的氤氲雾气,看到远处屋内,趴在一起睡觉的三个小不点,看到这满天的雪花,纷纷扬扬。
是了,雍京城的雪,没有北都的寒,更没有瞿都的烈,这里的雪,温润轻柔,就连落在睫毛上的雪花,也是小小一片,像是来自天际的轻吻。
姜离睫毛轻颤,鬼使神差地,却是余易安伸手拂去了那片雪花。
滚烫的指尖划过侧脸,姜离心口微动,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很确定,这个男人从声音,长相,打扮,话语,性格,都与边子濯不一样。
但很奇怪的是,他却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些熟悉的感觉……
但余易安没有给他太多思索的机会,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微微拂过,那点残留的温度很快便消散了。
“……你说得对。”姜离的声音细细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现在,很幸福。”
余易安眼睛弯了弯,道:“那就足够了。”
姜离瞅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刚刚对你有些……我只是没想到,余公子这么会安慰人。”
余易安耸了耸肩:“是嘛?”
姜离点头道:“是的,其实反过来想想,如果你不提,我根本不会发现……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
“也不是当局者迷。”余易安捏着下巴,道:“姜公子看起来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有故事的人都会在乎过去。”
余易安看了看姜离瘦削的侧脸,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随即决然地转过头去:“我只是觉得,既然那些过去让你难受,不如就通通忘掉。”
姜离听罢,垂了垂眸子:“嗯……忘掉啊……若能忘记,我早就忘了。”
姜离微微抬起头,声音带着些无奈的叹息:“我还是……”
“小离!桂花酥好了。”远处,霞姨冲站在雪地里的两人唤了一声:“哎呀,你们怎么站在雪里,当心着着了凉。”
“知道了知道了。”姜离霎时间如梦初醒,他连忙拾掇好自己的表情,随即抬头冲余易安眨眨眼,朝霞姨跑了过去。
余易安站在原地,看着姜离飞奔而去的背影,袖子中的五指紧紧攥在了一起。
他还是……
还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姜离方才想说什么。
一种隐秘的期待感油然而生,却在念头刚一泛起的时候,被余易安自己厌恶般地掐灭,碾碎。
阿离他,怎么还会想着自己——
阿离他不应该再想着自己了。
“余公子。”姜离冲余易安招手:“刚出笼的,快来尝尝。”
余易安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来。
“来了。”
第107章 拧巴拧巴
一连几日,余易安都没有再出现。
姜离偶尔在院子里干活的时候,会想起他,想起他那日说的那些安慰的话,笑一笑,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毕竟有些时候,陌生人的温暖总是最能打动人心。
近来几日,宛平延似乎找了什么新的乐子,整日一到清早就跑出家门,虽说每日回来还是要给冉修带糖葫芦,但似乎不怎么往冉修的屋子去了,也不怎么再与冉修腻在一起。
姜离有些奇怪,在教冉修练剑时随口问了问,不想冉修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师父,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冉修有些委屈:“是他突然有一天就不理我了。”
姜离眨了眨眼,一边帮着冉修指导动作,一边劝道:“平延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知道的。虽然我本就讨厌他,但一想到他老躲着我,我就更生气了。”冉修嘟囔道:“既然要给我买糖葫芦,每次偷偷放在桌上是什么意思!”
“唔……”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