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你给我感觉,你内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姜离道:“隐忍,压抑,你藏了许多东西……你劝我放下执念,而你却将执念压在心底,像是要就那么纠缠下去,不死不休。”
“为什么劝我?为什么安慰我?”姜离一字一句说着,已经走到了余易安的面前:“为什么你压抑着你自己的内心,都要对我扯出那些笑来?”
余易安已经被他逼到墙角,他垂眸看着姜离,双唇颤抖。
姜离看着他,两人对视半晌,突然,姜离伸手拽住了余易安的领子,将他的脸拉的更下来了点,以至于两人鼻尖几乎贴在了一起。
“未必是,你喜欢我么?”
余易安眼睛微微睁大,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讶后,逐渐被惶恐占据:“姜……”
“你知道吗?”姜离的眼中开始泛起红意:“你刚刚搂我腰的动作,真够自然呵。”
余易安咬了咬牙,挣扎道:“姜公子,你先放开我。”
“你还在装……”
“姜公子!”
“够了!边子濯!!”
第110章 长夜将明
此话一出,两人的身子顿时一僵。
余易安被抓着领子,有些艰难地躬着身子。姜离则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像一个警惕的小兽,只要余易安一动,就要张嘴咬碎他的脖子。
“姜公子。”
余易安的声音很轻很轻:“你把我当成谁了?”
姜离眉毛猛地一竖,小兽登时露出獠牙:“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有意思吗?”
余易安的声音依旧平静:“你说我内心压抑,可这与我对你温柔对你笑,有冲突吗?”
“好……好……”姜离恶狠狠地盯着他,猛吸一口气,冲门外大声喝道:“元昭!”
房门外,蹲在墙角的元昭伸手捂住嘴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元昭!给我滚进来!”
“姜公子。”余易安一把抓住姜离的手腕阻止他:“我不管你今天是怎么想的,但我这长相,这声音,都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吧?”
“放开我!”姜离被他抓住手腕动弹不得,蹙眉瞪着余易安道:“边子濯,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敢认我?你敢再怂些么?”
“我是余易安。”边子濯沉声。
他握紧姜离的手开始轻微地颤抖。
是了,执念,都是执念。
他想见姜离,想待在姜离身边。但他又必须要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能离他太近,也不想离他太远。
他本想默默看着姜离,但他情不自禁要与姜离接触,他想听姜离对自己说话,想看姜离对自己笑,想在最后留在天雍的日子里,离姜离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他踩到了自己划定的红线。
那日在桂花酥铺子上,雪地里,当他的指尖不由自主抚过姜离的侧脸——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了。
所以他不再去找姜离,哪怕在赏伯南找过来,与他说要准备收网的时候,他也只是在屋内静坐良久,然后差元昭,去买多一点桂花酥,多一点,再多一点。
至少,在姜离面前,他不能暴露。
边子濯伤害过姜离,姜离恨边子濯。所以他不能是边子濯,他只能是余易安。
他必须是余易安。
“你仔细看我的脸……我是余易安。”边子濯攥着姜离的手愈发颤抖,他垂着眸子,连看都不敢看姜离的眼睛:“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姜离看着面前的人,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认错了。
毕竟,边子濯少年便是天之骄子,就算后面被囚困在瞿都,被迫装的浪荡纨绔,但他骨子里的骄傲从未消失过,如何会像现在这般,患得患失。
刹那间,心口疼了一疼。
姜离抿了抿唇,随即一把甩开边子濯的手,转身便往外走去。
他以为边子濯会追上来,可边子濯却像是个石像般矗立在原地,看他一步步走了出去。
直到他走出主屋,走过院子,走到大门。
他都没有听到边子濯的脚步声。
是了,什么边子濯,什么元昭。跟他现在,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叫我放下过往么?好啊。
姜离咬了咬牙,无情地将记忆与风甩在了身后,大步走远。
姜离埋头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了身后什么人的脚步声。
“啊啊……”
是元昭。
元昭仍旧顶着那张易容后的脸,一步步追到了姜离的身后。
姜离停下步子,冷眼看着他。
“元昭。你仍旧打算在我面前装哑巴么?”
“啊……”
元昭不说话,用手语比划着什么。
姜离一下子冒了火,怒喝道:“元昭!你们真是混蛋,还想骗我!”
“啊啊。”元昭快哭出来了,手上不停地比划着一句话。
明日。春节。长安街。
“我看不懂。”姜离恶狠狠地,一把将他推开:“让开!”
元昭被推的摔倒在地,重新爬起来堵在姜离的去路上,手上不停地比划。
明日。春节。长安街。
姜离继续无视,一脚将元昭踢翻。
元昭再度爬起来,这次他追到姜离身前,流着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抽噎着比划——
明日。春节。长安街。
“我说了。”姜离不去看他,一字一句地:“我看不懂。”
姜离说完,不再去理会元昭,提气施展轻功,没有再给元昭能追上自己的机会。
身后传来些熟悉的声音,元昭似乎又哭了。
这是他第二次见元昭哭的这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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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敲了敲门,走进了赏伯南的屋子,直身立在赏伯南背后。
“公子。”
正伏案看着文书的赏伯南应了一声,道:“准备的如何了?”
裴元道:“回公子,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曹汀山现身,不过……”
赏伯南扭头看向他:“不过什么?”
“属下不知,为何公子笃定曹汀山一定就会去长安街的灯会呢?”
赏伯南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曹汀山费那么大力气利用鸿景帝造反一事不蹊跷么?”
“公子的意思是……”
“他如果真的想造反称帝,就应该在姜回雁在位,边子濯还没什么气候的时候动手,可他偏偏帮助边子濯坐上了那个位置,为什么?”
“因为要借助边子濯先铲除姜回雁?”
“你傻啊,边子濯可比姜回雁难对付得很。”赏伯南道:“你要知道,鸿景帝可一直在他手上呢,从姜离的描述,他可是被曹汀山锁在榻上的。”
裴元听罢,猛地睁大了眼睛:“这。”
“你现在这表情,跟边子濯刚知道时有的一拼。”赏伯南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