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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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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又不敢回想:他确确实实,是很喜欢过燕拂衣。

不单是那种从他身上看到故人影子的喜欢,也不单是因为血脉相连的本能的喜欢。

他很欣赏那个年轻的守夜人,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若不是处于最为对立的立场,他也会很想将那样一个人收归麾下,让他成为自己最好的臣属。

从那时相阳秋就从不怀疑,如果给燕拂衣机会,他未来的成就,一定比任何人都强大。

可那棵还在茁壮成长的幼苗,被他用血腥狠辣的霜刃,从根处斩断了。

相阳秋一时很惶惑起来,他想,燕拂衣自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万一……万一他知道呢?万一从最开始,他就知道是自己血缘上的父亲,要毁灭他孜孜以求保护的世界,在他身上施加那些惨无人道的伤害,给予他这世间最恐怖的噩梦呢?

他会怎么想?

在看到自己的面孔,听着自己的每一句威胁,又感受着自己亲手施加的折磨的时候,那双逐渐变得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究竟都装了什么?

魔尊发出一声低沉可怖的怒吼,他一拳砸在地上,深深的沟壑从拳头与地面相接处飞快蔓延,远处又响起什么倒塌的声音,可相阳秋一点都不在意。

他在一夜之间,似乎失去了所有曾为之要毁天灭地的意义。

在做了所有那些可怕的事情之后,他还亲手……毁掉了燕然的魂魄。

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即使天地仁慈,留下一点最微小不过的侥幸,相阳秋也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再出现在燕然面前。

他对他们的孩子做了那些事,他对一个作为娘的女人最珍惜的宝贝,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燕然再也不会原谅他,再也不会等他了。

相阳秋感觉喉咙里都出现了血腥气,他看着自己的手——区区被打裂的地面,根本不可能给那双素白干净的手上留下什么痕迹,既没有血,也没沾上一点尘土。

可他看见无数狰狞腐臭的东西从手上滋生出来,像挥舞着腥臭的触|手、呲出带有黏腻涎液的牙。????????????佈?業?ì??????w?é?n?2?0?2????????????

那东西要将他吞掉。

相阳秋猛地一甩手,他素来喜爱洁净,从不能忍受自己的袍角沾染一丝污泥。

可甩不掉,他无论如何都甩不掉。

猩红的血雾升腾而起,像一只稠密的茧,将幻境的主人包裹其间。

从那之中的深处,隐约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

相阳秋浑身都在颤抖,他额上深处绵密的汗珠,鲜血不断从唇角流淌出来,滴落在污浊不堪的地上。

原来——被他留在这里的时候,他的孩子,承受的竟然这样痛。

原来那些曾被他不顾一切的乌毒刑罚,竟会给人带去这么深刻的疼痛,这么紧束的绝望。

……这些折磨,原本就该由他来承担才对。

相阳秋不能不想起,最后那天之前,他就是在这个地方,拦下了要带走燕拂衣的相钧。

那时,燕拂衣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他没什么生息地被相钧抱在怀里,湿淋淋的黑发遮住半张脸,身上到处是可怖的伤痕,血色浸透了衣衫,却隐没在漆黑的颜色之下,几乎看不出来。

但从衣角处滴落的淡红色的血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将小小的一块地面,浸成更斑驳而难以辨认的颜色。

那一天,相钧第一次胆敢反抗他,他说:“他是我唯一爱的人。”

相阳秋想:他也配?

他也配谈爱,也配在他面前,抱着因为他冒名顶替而受了那么多苦的人,道貌岸然,信誓旦旦,虚伪至极地说什么“爱”?

那也算是爱吗?

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也拥有他的血脉,却独独继承了他身为魔的虚伪恶毒,却简直比他还要无耻的孩子。

他与他,他们这样生长于污泥的魔头,也配谈论“爱”吗?

相阳秋猛然抬头,眼中血纹弥补,他突然驱散血雾,抬起右手。

只是微微勾起五指,手成爪状,像是从虚空里一抓。

空气中就凭空裂出一个大洞,随着一阵玻璃碎裂一般的声音,一道青色的身影被从洞的另一头抓进来,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扼住脖子,高高举在空中。

幸讷离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却不敢伸手掰开阻遏气道的利爪,他竭力放松身体,就好像早就想到这么一天似的,嘴角竟还含着一丝笑。

“他在哪儿?”

相阳秋不与他废话一个字,声音森寒,浓重的威压像要把这个手下从内而外碾成肉泥。

“那个冒牌货,逃去哪儿了?”

一道剑刃反射日光般的白光闪过。

一身素衣的道长也出现在乌毒牢中,他站在一地污血里,却袍角都不沾尘,左臂中搭着一柄洁白的拂尘,玉面低眉,目若寒星。

“魔尊阁下,”谢陵阳很客气地说,“不知贵族内务要耽搁护法多久,仙魔两界大局初定,我们还有许多要事商谈。”

“你来得倒快。”

魔尊的声音里似有诡云翻涌,一点都没有松手的意思:“幸讷离,回答本尊。”

“不然本尊在他面前掐断你的脖子,也一定很好看。”

竹子精挤出来一个很难看的笑。

“尊上饶命啊。”他的声音因为被掐住了脖子,而夹带着有点滑稽的嘶嘶声,“少尊怎么说也、也同样是您的骨血……”

魔尊眯起眼,红光在其中危险地闪烁。

幸讷离狼狈地咳出一口血,脸色迅速地灰败起来。

就很没有天理,某人自己留下的种,自己认错了人,到头来居然要怪在他这个外妖头上,亏他还是个魔尊。

自己也是,让你多管闲事,让你恻隐之心,就该在最开始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上去,管那小白眼狼是死是活。

“他真有您的血脉,”好在幸讷离从不与自己的小命过不去,马上老老实实交代,“不然,您不会在最初感应到共鸣。”

魔尊认回失落在外的儿子,自然不可能单凭一件身外之物——即使那信物对他造成多大的心理冲击,他也不会不考虑其遗失的可能性。

相阳秋毫无怀疑地接受相钧,当然是因为,确实在他身上感应到属于自身的血脉。

但……但他再怎么翻找那些漫长的回忆,也绝找不出一个瞬间,能让燕然之外的女人,生下属于他的孩子。

“贫道没有别的意思,”谢陵阳忍不住插了句嘴:“阁下若先将他掐死,恐怕很难从死人嘴里问出什么话。”

相阳秋的思维猛然回收,他挣脱出那一片沼泽似的黑暗记忆,朝自己手中看去。

一身青绿的家伙果然满脸通红——幸讷离以妖身修魔,又入的医道,和魔尊熟悉的那些皮糙肉厚的魔族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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