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街上游荡,拿不定主意,像费黎那样当作一切都不曾发生是最好的,但他莫名讨厌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既憋屈又有点委屈。为什么要允许,又为什么当没发生,费黎到底当他是什么?
这路段繁华,到了晚上人越是多。喧腾吵闹,混杂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儿。Jade去他常去的饭店,打包了两份套餐。想必费黎也跟他一样,一整天只喝了点粥。
饭是要吃的,家也得回,该面对的人还得面对,接下来恐怕还要和费黎独处不短的一段时间。一个屋檐下,要是再擦枪走火……Jade咂咂嘴,话说回来,他干嘛非得允许费黎赖在他这里不可。
第一次站在自家门外还会犹豫,Jade呼出一口气,想好措辞才开门。
“你饿不饿……你要走?”
费黎已经换下自己的衬衫,穿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正装套装,头发也溜光锃亮地梳了上去。
“嗯,突然有点急事,我得亲自去处理。”
“去呗,反正通缉已经撤销,你也恢复自由了。费总这样的大忙人,难不成我还会留你。”Jade越过他,把饭盒扔在茶几上。
费黎看出他不太高兴,虽不知为何,但事出紧急,他不得不立马离开:“你没带手机,我等你回来和你说一声。”
“嗯,走吧。这段时间你吃我的住我的、包括救你的花销、雇佣卢谦良的费用,晚点我整理好账单,也麻烦费总支付一下。”
费黎:“……”
催促他的电话响起来,费黎看了一眼,挂掉了。
Jade脱外套:“这你的衣服。”
“你穿着,我下次再过来拿。”
“你当是逛窑子呢,想来就来?”Jade取出一个饭盒塞到费黎手里,“买多了,你顺便带出去扔了吧。”说着他把费黎推出去,将房间门在费黎眼前拍上。
费黎站在门外,捧着热乎乎的饭盒,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楼下司机和保镖早就等着了。
保镖看见费黎手上拿了个饭盒,下意识伸手要接,被费黎瞪了一眼,问他想干什么。保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讪讪地缩回了手。
司机见费黎在车上吃饭,放慢速度。费黎头也不抬:“年总还等着,开快点。”
“费总,年总约你在悦龙阁见……”悦龙阁是个私房菜馆,见面肯定是还要吃饭的,而且吃的也肯定不是盒饭。
费黎自然听出司机的提醒,不悦道:“不用你多嘴。”
到了地方,年俊峰看见姗姗来迟的费黎有些不快:“怎么这么慢,你从哪儿过来……你这身上都什么味儿?”
费黎笑:“红烧肉的味儿。年叔,你这么急着找我过来,什么事非要当面说?”
年俊峰遣走服务人员,关上门窗,面色严肃靠近费黎耳边:“何承厚死了。”
费黎瞳孔一缩:“死了?哪里来的消息,可靠吗?”
“消息来源自然准确,”年俊峰也有点惊讶,“别说这事你不知道。”
? 如?您?访?问?的?网????発???????不?是?í????ū???€?n???????Ⅱ?????????м?则?为????寨?站?点
“我不知道。现在应该多的是人想捂这个消息,没透到我这里也正常。”
年俊峰蹙眉看了他半晌:“意思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从没让人要何承厚的命。”费黎问,“凶手呢?”
“据说也畏罪自杀了。”
费黎沉吟。
年俊峰仍有所怀疑:“真不是你?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我不杀人。”费黎语气淡淡,眉毛逐渐拧成一团,“我一直觉得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太顺利,现在看来,有人在暗中‘帮’了我们一把。”
“未必是帮我们,只是现阶段目标一致……”年俊峰很快有了结论,“看来还有人在暗处瞄上了主席的位置。”
费黎磨了磨牙:“看来光是干掉何承厚和瞿莲还不够,这躲在暗处的人比这两人势力更强劲,你觉得会是谁?”
“是谁不重要。”年俊峰一张深沉的脸,“你怕了?”
“不。”费黎笑起来,“能把南北两位副主席拉下台,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年俊峰这些年一直看着费黎,看他从一个狐假虎威的小混混到今天这个台面上还算唬得住人的费总,他很了解他。往常每当危险来临,他就会焦躁不安,性格也会变得格外阴郁暴躁,今天这精神状态实在是有异。
年俊峰狐疑一阵,突然暴怒,用力捏住费黎手腕:“你又去找裴仕玉了是不是?”
费黎拉开年俊峰的手,笑意消减,神色严肃地岔开话题:“年叔,时间紧迫,我们要做的事很多,首先就是要尽快让何承厚的死讯曝光,要不然这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费黎离开第二天,珠宝公司有人来Jade这里收走廖兴给他的阿波罗金饰套装,没过几天,那金饰竟又重新打包送到他这里。廖兴打来电话,说是费黎买下了,让送给他。
看来费黎的确是没事了,财产冻结也解除了,重新变得财大气粗起来。
除此之外,这些天总有人送东西过来,包括不限于珠宝首饰、高定服装、精品餐具……吃的用的不一而足,还有鲜花。没多少日子,就把Jade这间原本就不宽裕的房间,挤得更窄。
气得他给费黎打电话,想让别再送,他这庙太小装不下暴发户这些贡品。但无奈那电话总是没人接,只叫他留言。他又给费黎公司打电话,现在助理对他倒是很客气,不过费黎一直也没有在公司。
Jade把手机一摔,心情烦躁。
这混蛋到底在干什么,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是死是活也不吭声,该不会真被杀手给抓走了吧。
他扫了一眼桌子、椅子、灶台和柜顶……塞满屋子无处不在的鲜花,心想费黎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死。
他身边都是保镖,自己也很狡猾惜命,就算被悬赏也没那么容易被干掉。祸害活千年,说的就是他那种人。
无聊之际,他又把手机捡回来看Stella的排班。翻来翻去,廖兴竟然还在给他放假,这人也很反常,平时恨不得让他24小时不间断接客来着。
电话拨过去:“廖总,这两天Stella生意怎么样啊?”
“挺好的啊,变装晚会过后维持的人气一直都在呢。Jade你不用操心,自己好好休息。”
Jade伸了个懒腰:“我睡觉睡得背痛,今晚给我排个班吧,我也想喝酒了。”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再也不喝酒了嘛。我后来仔细想了,喝酒伤身,总把营业额压在你头上,我也很过意不去,这段时间你也歇一歇。”
“到底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
Jade提高声音:“费黎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廖兴气焰顿时矮了下去:“也没说什么,就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