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又缩了回来,自己这双手空落落地登门,若叫村里人瞧见了,还不定怎么添油加醋编排他呢,虽说他倒不在意旁个人怎么想,但毕竟重生前的名声已经够差劲了,万一不好听的话,传到叶湑耳朵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傅秉渊抬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兀自摇了摇头,驱散脑袋里的妄念,长长地吐了口气,还...还是先去镇子上置办迎叶湑过门的聘礼吧。
刚拐到大道上来,他瞧着大山叔赶着牛板车杵着跟块木头似的,等在村口,他快走几步,招了招手,迎上前去,敞亮地唤了声“大山叔...”
“哎...来了”傅大山应了句,将牛板车上的柴火堆往旁边垛了垛,余出个一人的地方。
“大山叔,麻烦您了”傅秉渊束起衣摆,侧身翻上了板车,牛板车上堆满了砍好的柴火,空余的地方并不多,他身形宽阔,只能盘腿坐着,手撑着两边的车板子才能坐稳。
“你同我见外作甚,都是一个村的,你扶着点,这路可不好走哩。”傅大山嘱咐了两句,跟着上了牛车,长鞭一挥,大黄牛「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身后尾巴不耐烦地朝两边甩了甩,「哞」得一声闷着头往镇子上去。
约摸着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城门口,傅大山忙着去送货,约定好晚些碰头的时间,二人在城门口分开。
来的有些迟,这会儿怕是只有东市还能热闹些,担心误了下聘礼的吉时,傅秉渊顾不得喘口气,忙不迭往东市去。
刚拐进东市,街头小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傅秉渊先是从鱼摊上称了两条肥实鲜美的鲮鱼,往生禽的摊铺走时,正碰上前来摆摊儿的猎户,背篓里装的是今个儿一早刚从山林子里猎到的大雁。
他自知没有猎雁的本事,但想着不能委屈了叶湑,旁个人有的聘礼,他家叶湑也得有,遂当机立断买了下来。
再往东走两步,卖家禽的摊子多了起来,傅秉渊一水地瞧过去,笼子里的鸭鹅,不是太瘦小,就是毛糙糙的,整个蔫儿吧唧,瞧着就不景气,这要做聘礼,哪里是能拿得出手的。
临到街市的末尾,才见一精瘦黢黑的老汉背着自编的笼子,躲在阴凉处有一搭没一搭的吆喝着,傅秉渊凑前一瞧,笼中的鸭鹅大白脖子高高仰着,毛发油亮,体态肥硕,「嘎嘎」叫起来,精神头十足。
他围着转了一圈,越看越是满意,“老头儿,您这东西咋卖?”
老汉撩起盖在面上的草帽,打眼瞥了瞥,“十文钱一只,都是自家养的,瓷实着呢,你若是要的多,八文钱也卖。”说罢,便打开笼子。
“老头儿,给我挑几只最膘肥体壮的,我这给我媳妇下聘礼呢,可不能小气了。”傅秉渊嘱咐道。
“好嘞。”老汉应得爽快,下手也利落,捏住脖子提溜起来,一把就塞进了早先备好的笼子里。
傅秉渊付了钱,临走时,瞧着笼中两只刚下的小鹅崽子,白绒绒,嫩生生的,小脑袋凑在一起摆弄着,像极了温糯糯的叶湑,他心里一软,当即就向老汉讨要了过来。
提着欢生的小鹅崽子,傅秉渊脑袋里想的都是这一双小东西围着叶湑「嘎嘎」转悠的热闹场面,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想见他的心也愈发迫切。
他加快脚步,将余下的东西置办好。
傅大山在城门口久等,等不来傅秉渊,本打算进城找找去,远远见一身形高大结实的汉子,风风火火地往这边来,仔细一瞧,这肩上扛的,手里提的,都挂得满当当的,看这架势,不像买聘礼的,倒像是上货来了。
他连忙上前搭把手,帮着傅秉渊将东西卸到牛车上,两对鸭鹅,六斤猪肉,两条鲮鱼,再加上零零碎碎的茶叶,酒和干果布匹,垛了满满一车,傅大山一面帮着栓绳子,一面心里暗忖幸好来时把一车柴火送去东家那里,否则可装不下这老些东西。
“大山叔,您帮我相看相看,这聘礼全乎不?”卸完东西,傅秉渊一身轻松,抬袖抹了把面颊上的汗,喘着粗气道。
“哎呦,够了够了,可是不少。”傅大山连连说道,心想这傅小子果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瞧着光是置办这些聘礼,就能花去寻常农户好几个月的开销,也就是傅老二家底子厚,能经得起折腾。
傅秉渊不知傅大山所想,他满心眼里盛的都是叶湑,只盼着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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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上板车,一路驱赶着牛车,到村口时,时辰还不算太晚。
因着载的东西太多,傅秉渊借了傅大山的牛车,直直地往叶湑家去,一路上碰见好些下地回来的农户,见他赶着一板车的东西往村西走,都跟着一道儿凑热闹。
这谁能想到,前两天还放话出去,说要退婚的人,今个儿居然要去下聘礼了!
哪知,刚走出去没多久,几个半大小子「呼哧呼哧」地跑来报信,嚷嚷着叶湑同人打起来了。
傅秉渊脸色一变,不等人把话说完,将牛车托付给傅大山,自己翻身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往叶家跑去。
不成想,待他火急火燎地赶到时,记忆里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叶湑,竟只身骑在一人的肩头上,一拳接一拳的,直往脸上招呼。
傅秉渊没由来地感觉脸上一阵酸痛,他家夫郎,就..就还挺猛。
第2章
◎我是来给我的人撑腰的◎
“这湑哥儿也太凶悍了。”
“哎呦,可不是呢,平时看着温温弱弱的,没想到,下手可真黑。”
“啧啧,瞧那架势,叶文这下子有的苦头吃了。”
“都给我滚一边去!”傅秉渊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哧呼哧把气喘匀,指着围在破旧逼仄的院子外看光景的村民叱骂道。这帮碎嘴子,不上前帮忙将人拉开也就罢了,还在这对他家叶湑指指点点,这他哪能容得下!
平地炸起一声怒吼,围观的农户乍然吓得一激灵,纷纷扭头循声望去,一路驰突过来的傅秉渊此时鬓发被风吹的凌乱肆意,额前冒起的热汗顺着深邃的眉骨滑落至宽厚的胸膛上,他颀伟魁岸,光是站在那,什么话也不说,便给人窒息般的压迫感。
农户们不自觉地分向两边,让开门口一条路,围挤在院里的人闻声也四散开来。
叶湑原本骑在叶文的肩头,双腿死死夹着他张牙舞爪的胳膊,左一拳右一拳,直击面门,打得正起劲,冷不丁被这声怒吼惊得身子一僵,眼里杀气尚未褪去,就只见傅秉渊几步跨进了院门,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风。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傅秉渊伸手将叶湑拉到自己身后,只身挡在他面前。
瞧着他衣衫凛乱,眼角微红,脸颊处被指甲划出了几道血口子,渗出丝丝血珠,傅秉渊顿觉心脏似是被一双手紧紧地攥住,他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