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 唐卓仿佛又回到了在广华寺的那个晚上, 一样的夜色, 一样近的距离。只是这样的情景即便再重演又能如何? 几天后一样要被她拒之千里。
正自伤情, 耳朵一热, 心下一跳, 宝宝踮起腳尖, 贴着他的耳根小声道: “她们过来了。”
月色下, 宝宝两眼闪着兴奋的光芒, 晶莹澄亮, 唐卓情不自禁伸手搂住她, 轻道: “那就不要动。”
宝宝乖乖不动, 等呼叫声远了, 拍手笑道: “帅哥哥, 她们好笨! 我们过去吓吓她们。”推开他就要跑去追那两个丫环。
“別去, 帅哥哥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唐卓再伸手环住她的腰。
宝宝高兴道: “好啊, 什么地方?" 忽地啊的一声, 又推开唐卓, 仰头道: “大哥說, 不可以让別人抱。”
唐卓叹了口气, 他的话你就记得那么牢?
扶住她的肩, 谆谆诱导: “你大哥說的別人是外人, 表哥不是外人, 所以表哥可以抱你, 懂了吗?”
宝宝歪着头看了看他: “你是表哥? 所以可以抱?”
“对, 我是表哥, 可以抱。八宝真聪明。”唐卓竖起拇指。
宝宝乐呵呵抱住他: “大哥也說我聪明。”
唐卓打橫抱起她, 施展轻功, 飞上不远处的一座屋顶。放她坐在瓦片上, 再环住她肩头。
“帅哥哥跟大哥一样厉害, 都懂得飞。”宝宝拍手叫道, 又指着远处的篝火: “不过昨天跟大哥看不到那个。”
篝火处是军营, 今晚想必是练玉冲带着新到的士兵在操练, 所以火光特別亮堂。
唐卓心底顿升一丝愁绪, 再过些天, 八宝记忆恢复了, 仗打完了, 从此便也各自东西, 相见或许已无期。
“帅哥哥, 你身上好香。" 宝宝搂住他的脖子, 鼻子在他颈上蹭了蹭。
唐卓也在她颈间嗅了一下, 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八宝也好香。”
宝宝怕痒, 身体向后躲开。唐卓两手忙环住她向怀里一带。宝宝仰头天真一笑, 嘴角微翘, 梨涡隐现。
唐卓蓦然一阵冲动, 俯下头, 贴上唇。又软又甜, 似乎还带着一股奶香, 想必是这两天喝得奶多。沉醉中突地一激灵, 抬眸看到宝宝正睜大了眼, 状甚迷茫。
抬手往脸上拍了响亮的一巴掌, 八宝现在只是一个小女娃, 怎能对她做出这等, 这等龌龊事。
宝宝更迷茫了: “帅哥哥, 怎么了?”
唐卓干笑: “有蚊子, 我这是在拍蚊子。" 想起她在霁雱山看见她二位师父在行那事时, 也曾给了她自己一巴, 如今想来莫非她那时也起了这等念头......
“帅哥哥骗人, 冬天哪有蚊子?" 宝宝瞪大了眼。
八宝倒也不笨, 唐卓嘿嘿笑了笑: “那个, 那个是......”
“我知道了, 你也让坏人跑了。”宝宝湊到他耳边小声道: “大哥昨晚拿出棍子, 被我看到了, 大哥就打自己的脸, 大哥說因为他让坏人跑了。”
唐卓哭笑不得, 說这人无趣当真是无趣, 怎能跟一个小孩老是說坏人呢? 八宝跟了他, 断不能变得有趣了。若是我......便会这样說, 被蚊子叮到了, 所以长出棍子了, 蚊子又叮到脸上了, 所以打脸上了。
"帅哥哥, 快看, 有坏人!" 宝宝指向园中某处。
唐卓顺着她的手一瞧, 假山附近一个矮小的黑衣蒙面人正鬼祟地东张西望。
“八宝, 帅哥哥带你去抓坏人。”唐卓扶她站起, “不过不能出声, 不然坏人就跑了。”宝宝兴奋点头。
黑衣人一路躲躲闪闪, 去的方向竟是方常如的药舍。
唐卓观他身形似有几分眼熟, 再看他身法, 轻功比之宝宝竟还糟糕许多。
只见那黑衣人小心翼翼躲在药舍转角处, 取出一支管子, 向着门前的几位侍卫吹了吹。不多时, 侍卫全部倒地, 黑衣人推门进入药舍。
宝宝紧张地抓住唐卓的手, 唇动了动, 想问什么。
唐卓捂住她的嘴, 传音道: “乖, 别出声! 我们跟去看看。”抱着她绕到药舍后窗, 向内窥望。
房内灯光明亮, 靠墙一个木架摆满了瓶瓶罐罐, 当中一张桌子零散放着一些草药和石钵。
黑衣人向中间的桌子只看了一眼, 便去查看木架。
唐卓瞧那黑衣人, 身形竟与宇文凤相似, 再留神看她露在面巾外的眉眼, 确是宇文凤, 想起她这些天对宝宝的态度不善, 心下一惊, 莫非她要破坏药材? 暗暗扣了枝梅花针, 只待她一有异动, 便要出手。
宇文凤却只看不动, 上下巡视了木架一番, 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转身又再看桌上。
门却在此时无声无息地开了, 铁拳站在门口。
宇文凤惊惶转身, 跑向窗户, 铁拳伸手一拦: “公主可是要找七日噬心散的解药?”
宇文凤惶色更甚, 退了一步: “什么七日噬心散?”
“七日噬心散, 顾名思义, 服下七日后便要受那噬心之痛, 公主回来已有四天, 剩下这三天, 如果找不到解药, 公主可是打算要让全军士兵中了那迷筋散以换取解药?”
铁拳每说一句, 宇文凤便退一步, 退至墙角, 萎顿于地, 握拳捶向墙壁, 咆哮大哭: “是他逼我的, 逼我嫁给那九王爷, 逼我服了七日噬心散, 逼我要在你们的水源中下迷筋散, 为什么要逼我? 他是我二哥啊, 以前那个疼我爱我的二哥啊!”
铁拳蹲下, 握住她的拳头: “公主……”宇文凤却扑到他怀中抽泣不停, 铁拳僵了僵, 话吞了回去, 等她哭声渐歇, 放开她, 退了几步, 道: “公主不必担心, 方神医有解药。解了那七日噬心散后, 公主便可回京。”
宇文凤站起, 低头道: “太子他们可知……可知此事?”
“这事只有我跟方神医知道。”铁拳凝望她, 眼带怜悯: “你放心, 我不会告诉太子。”
宇文凤倏地抬头, 呆望着他, 忽又低下头, 绞着衣角道: “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声音细如蚊鸣。
铁拳沉默, 一会才开口道: “公主请回房吧, 等一下我让方神医拿解药给你。”
宇文凤幽幽道: “我知道,如今……如今我这样……已配不上你。”
“你想多了。” 铁拳别转了脸。
宇文凤看着他的侧脸, 叹了口气: “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喜欢她, 你又何苦呢?”
铁拳面无表情: “属下不知公主说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还不承認!” 宇文凤的语气忽然尖锐。
唐卓心道, 對啊, 連我都知道是誰了, 还不承認! 低頭看了看宝宝,正咬着手指頭, 疑惑地扑閃着大眼,嘆了口氣, 怎麼一個個都是傻子, 愛上了这個傻八宝呢?
宇文凤再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那条宝贝帕子不就是她的么? ‘共道牡丹时,相随买花去。’ 在洛阳那时, 可有陪她买花去?”
铁拳没有出声。
宇文凤瞪了他半晌, 摔袖走出房间。铁拳站着不动。
唐卓正想离开, 却见铁拳从怀中取出一条紫色手帕痴望, 看得出神, 没留意宇炫走进房, 来到他身边。
宇炫见到他手中的帕子, 眼神闪了一下, 而后静静望着, 不动亦不出声。
唐卓好奇, 八宝的帕子有那样好看么? 连宇炫这木头人也看成这样?
铁拳收起帕子, 才惊觉宇炫在身边, 揖身道: “三殿下找属下有事?”
宇炫木无表情, 嘶声道: “四弟找你。”。
铁拳匆匆出门而去。
宇炫负手静站了一会, 突然喃喃道: “共道牡丹时,相随买花去。” 长长叹了一声, 也走出房间。
唐卓在窗外听得怔住, 宇炫念这句诗的声音, 全然沒有平时的嘶哑难听, 相反还相当悅耳, 且听着有点耳熟, 似在哪听过。
忽听得宝宝叫道: “大哥!”, 转身一看, 吓了一跳, 卫紫衣正站在他身后, 两眼炯炯发光。
时间就好像又回到了三人站在皇帝的御书房顶的那晚, 宝宝的头一样地靠在他胸口, 卫紫衣一样的目光炯炯。
唐卓这一刻却更加的心虛, 心虛得手动快过脑动, 等他清醒过来, 身前已空空如也, 宝宝已被他自己送到了卫紫衣手上。
愣愣地看着宝宝向他挥手再见, 愣愣地看着卫紫衣转身离开, 再仰头愣看天空, 觉得自己就像那浮云, 追逐着月光, 疾风吹到, 浮云顷刻间散得无影无踪。
半晌后, 摸摸鼻子, 叹了句傻子, 转身回房歇息。
卫紫衣闷声不响地抱着宝宝回到房间, 宝宝似感应到他的怒气, 怯怯道: “帅哥哥說他是表哥, 可以抱。”
卫紫衣哑然失笑, 宝宝现在只是个孩子, 自己怎么跟她计较起来了? 将她放在椅子上, 柔声道: “他虽然是表哥, 但表哥也不可以抱, 懂了吗?”
宝宝不明白为什麼表哥不可以抱, 但还是点了点头。
卫紫衣道: “宝宝, 我叫姐姐帮你洗澡, 洗完再睡觉。”
"不要, 我要大哥洗。"宝宝扯住他的衣袖, 一晃再晃。
卫紫衣蹲下身, 斟酌着要怎么措词說服她, 拿起她的手亲了亲: “宝宝, 你是女孩子, 大哥是男的, 女孩子不可以让男孩子脫衣服, 所以让姐姐帮你洗, 好吗?”
宝宝勉強点头。
等他再回房时, 宝宝已坐在床上, 见他进来, 蹬足扑到他怀里, 鼻子蹭了蹭: “大哥好香。”
"宝宝也好香。”卫紫衣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宝宝嘻嘻笑道: “帅哥哥也这样說。”
卫紫衣试探道: “他也亲你了吗?”
宝宝指了指唇: “亲这里了。”卫紫衣怒火盈胸。
宝宝再道: “然后帅哥哥打自己的脸, 說在拍蚊子。然后就看到那个坏人了, 坏人去了那个屋子, 水哥哥就进去了, 坏人又走了, 铜人又来了。”
卫紫衣被她这一番"去了来了"弄得晕头转向, 怒气平熄了不少。想起刚才到那个药舍时, 只来得及听见宇炫在吟诗, 声音却与平时不同, 觉得实在奇怪, 便详细再问宝宝之前发生的事。
宝宝虽以童语道来, 卫紫衣大概听明白了, 宇文凤的事, 沒兴趣去想, 鉄拳对宝宝的情之前也已知晓, 只是奇怪以宇炫木讷的性情为何会对帕子感兴趣。
正寻思着, 唇上一片糯软。
宝宝嘴唇贴上来, 学着唐卓亲她那样, 吸吮着卫紫衣的唇。
卫紫衣自然而然回应着, 渐渐忘了宝宝已不是平时的宝宝, 正当他忘我地沉醉着, 宝宝疑惑道: “大哥不是說男孩不可以脫女孩衣服吗?”
卫紫衣浑身的热火瞬间冷却, 帮她穿上衣服, 看到宝宝仍自瞪大了眼, 等他解释, 便道: “洗澡的时候不可以, 但在床上的时候可以。”
宝宝不甚明白, 却沒有再问, 揉了揉眼, 拉他躺到床上, 窝在他怀里, 很快睡着了。
卫紫衣叹了口气, 这样的夜晚还要再过几天呢?
第70章 被掳
五天, 边关的战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北兴国由步步进逼转为节节败退。
五天, 宝宝的童真世界没有半丝变化, 每天半夜醒来都会咕哝一句“大哥又去打坏人了?” 。
五天, 卫紫衣的眼窝越陷越深。
终于到了第六天, 欧阳静心疼地看着卫紫衣的黑眼圈, 悄悄地拉了方常如到一边问: “解药究竟要何时才有?” 向后指了指卫紫衣, “我妹婿的那个……情况不妙啊。”
方常如捋了捋须, 晃了晃头: “照顾小孩自然是辛苦些, 但是童趣难得啊, 候爷这些天不也乐在其中么?”
“但是, 但是那个憋得久了对身体不好啊。”欧阳静十分担忧, 虽说那晚叫方常如帮卫紫衣把脉, 那个~~功能健全, 但这样憋下去迟早会憋出病来。
“哦, 你是说那个!”方常如幡然醒悟, 目光投到缠着卫紫衣要抱抱的宝宝身上, 两眼泛光, 道: “令妹只是记忆倒退, 身体的机能却毫无影响, 你叫你妹婿尽可正常行事。”
欧阳静迟疑道: “虽说如此, 但她要是叫将起来……” 岂不是很难堪吗?
方常如视线又投到宝宝和卫紫衣身上: “他二人情意相投, 要是叫将起来, 那也是燕鹰相随, 其乐无穷。” 凑近身, 眼带响往: “候爷不觉得小郡主要是半夜叫起‘大哥又打坏人了’, 那情景应会……着实有趣!”
欧阳静瞠目看他, 这人……是来看病还是来瞧热闹的?
方常如被他瞪得心虚, 嘿嘿笑道: “那个, 解药下午……” 话末说完, 手已被人抓紧, 卫紫衣颤声问: “下午就有解药?”
方常如更加心虚, 嘿嘿再道: “有, 有, 下午就有。” 手却攥紧了衣襟里的那瓶解药。
下午就有解药! 消息传遍后, 下午大家不约而同齐聚在宝宝房外, 连宇炫也来了, 一贯的面无表情, 目光却难掩好奇之色。
方常如取出药瓶晃了晃, 门外的人一涌而进。
宝玉张大了眼看着方常如手掌心上那颗黑乎乎、圆溜溜的药丸, 皱眉。
方常如笑眯眯道: “郡主, 这是我秘制的糖, 很甜的, 你试试!”
“骗人, 糖不是黑的, 药才是黑的。” 宝宝指着他的鼻子道。
方常如摸了下鼻子, 凉嗖嗖地, 照顾小孩确实不易啊, 同情地看了眼卫紫衣。
卫紫衣接过他手上的药丸, 递到宝宝嘴边, 哄道: “宝宝乖, 这个虽然是药, 但它是甜的, 跟你平时吃的药不一样。”
宝宝扁了扁嘴: “大哥也骗人, 这样的药是苦的, 正露丸就是苦的。”
卫紫衣再哄: “药虽然是苦的, 但对你的身体有益, 乖, 把它吃了。”
宝宝歪头看他: “嫲嫲说有病才吃药, 我都没病, 为什么要吃药?”
卫紫衣没招了, 只好以她这几天晚上最感兴趣的一件事作诱誀, 传音对她道: “你把它吃了, 大哥晚上带你一起去打坏人, 但是……”
宝宝欢呼大叫: “太好了, 晚上一起去打坏人。”
方常如会意地拍拍卫紫衣的肩膀, 道: “太好了, 晚上可以一起去打坏人了。” 房内其余人意会地一起看向卫紫衣。
卫紫衣的脸红如滴血, 十分后悔未将最后没来得及出口的那句“但是你不可以告诉别人”放在前面讲。
宝宝接过他手上的药丸一吞下肚, 欧阳静赶紧喂她喝了口水。宝宝皱起脸: “苦!” 唐卓迅即递过一粒糖。
宝宝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下嚼完糖, 咂了咂嘴, 舔了舔唇: “好吃!” 最后揉着眼伸手向卫紫衣: “大哥, 睡觉!”
众人眼光狐疑地射向方常如。
方常如边踱向门口边道: “这个, 忘了说了, 吃了这药会想睡, 睡醒记忆才会恢复。” 没说睡醒是什么时候, 一遛烟就跑了出去。
晚饭前, 一个个到宝宝房外探了探头, 没动静。饭后再来探头, 还是没动静。唐卓和高渐飞于是又在院子外摆起棋谱, 欧阳静等人再作观棋人。
房内, 卫紫衣躺在宝宝身边抚着她黑亮的发丝, 一瞬不离地盯着她的睡颜, 想象她醒来甜蜜地叫声大哥, 然后给他一个甜蜜的吻, 再然后……
浮想联翩间, 笑容不知不觉渲泄了这些天强忍住的渴望, 让刚醒来的宝宝不知不觉毛骨有点悚然: “大哥, 你怎么了?”
“宝宝, 你醒了!” 卫紫衣惊喜之下, 声量大了点, 院子外内力最深厚的唐卓第一个听见了, 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带领大家蹲在了窗户外面。
“宝宝, 你现在几岁?” 卫紫衣试探着问。
宝宝伸手摸摸他额头, 大哥这是咋了, 一副怪笑还加一个怪问题?
“宝宝?” 卫紫衣一脸急切。
宝宝看看他, 眨了眨眼: “二十五。”
卫紫衣二话不说, 抱起她跳下床, 便要向门口冲去。
“大哥, 你这是要去哪? 要出去也得先换衣服吧?” 宝宝指了指身上的睡衣。
卫紫衣停了下来, 看她神色间已没了之前几天的童稚模样, 又抱她回到床上, 问道: “宝宝, 你记得你睡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宝宝揉了揉太阳|岤, 这一觉睡得还真沉, 意识有点模糊, 想了好一会, 才道: “我记得我们跟着三皇子去潼门关, 见到了八股和哥哥, 然后……好象睡了很久。” 打量了下房间, “这是哪里?”
卫紫衣捧过她的脸狠狠地亲了再亲, 宝宝被他亲得发懵, 伸手挡住他热情的攻势:“大哥, 我睡觉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你想知道?”卫紫衣笑了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宝宝见他笑得暧昧, 愈加好奇。
“等我打发了外面的那群人再告诉你。” 卫紫衣忽然附在她耳边说道。
外面有人? 宝宝一愣。
卫紫衣轻脚走到窗户前, 猛然开窗, 唐卓等人吓了一大跳, 齐齐向后跃出老远。
卫紫衣仰头看看黑漆漆的天空, 道: “夜色不错, 几位这是出来赏月还是观风?”
唐卓打个哈哈, 指了指院中的梅树: “听说这里梅花开得不错, 过来闻闻香。” 拉着高渐飞和铁拳转身走出院门。
方常如也拉着笑容满面的欧阳静走向院门, 忽又回头道: “卫教主, 夜黑风高, 最适合一起去打坏人。” 哈哈笑了数声, 扬长而去。
卫紫衣关上窗户, 回头看到宝宝站在他身后, 红着脸问: “大哥, 他们为什么在外面偷听?”
卫紫衣看到她终于变回正常的宝宝, 心中溢满喜悦, 抱起她转了几个圈, 停下后, 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你真想知道?”
宝宝被他转得头晕, 在他下巴咬了一口: “快说!”
“知道了可别后悔。” 卫紫衣抱着她坐在椅子上, 详详细细讲了她所谓的“睡觉”期间发生的每件事, 她讲的每句话。
宝宝这才明白方常如临走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脸一下子再蹭红, 捶向卫紫衣胸膛, 娇嗔: “你这编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哄骗小孩子?”
“谁叫你自小就这么好奇, 什么事都要究根问底。” 卫紫衣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 附耳道: “宝宝, 我这些天都是一个人去打坏人, 今晚可轮到你跟我一起去了。”
宝宝想到这些天整日价把“打坏人”挂在嘴边, 实在有够丢人, 撒气跳下?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