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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孙儿怎会忍心丢下你一个人呢?”

张泛仁俯首在她耳边道: “臭丫头, 再敢耍花招, 就有你受的。 ”

宝宝恨得牙庠庠, 正待怒骂, 高渐飞赶来道: “小兄弟,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

“人多气浊, 出来透透气。”

高渐飞适才见张泛仁健步如飞, 竟隐隐有几分轻功的架势, 一路上便开始着意观察, 也始终见不到他露出半点会武功的痕迹, 只是这一留心, 却让他有点怀疑张泛仁对宝宝未必真如嘴上讲的那般疼惜, 皆因张泛仁经常会暗里用几近狠毒的眼神盯视宝宝。

宝宝天性活泼, 单调的旅途差点没把她闷坏, 所幸高渐飞跟她一样也是个话匣子, 于是两人天南地北, 无所不谈, 竟是分外投机。原来高渐飞自小就生活于深山中, 几个月前瞒住家人偷偷跑了出来, 所以他讲的多数是在深山中的打猎趣事, 以及路上所见的风土人情。宝宝则讲以前看到的一些古典, 像西游记、红楼梦、镜花缘等等。听得高渐飞如痴如醉, 最后连张泛仁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倾听。

这日途经一片树林, 宝宝正讲到中的唐敖和多九公到了君子国的所见所闻, 前方突地传来一声大喝: “呔!”, 车子猛地停下。

高渐飞掀起车帘问道: “发生何事?”

车夫抖着肩膀哆嗦: “有人……打劫。”

宝宝一听打劫两眼发亮, 起身躲在车夫后面张望, 只见前面黑压压一群人, 约莫几十人, 当前一人发话了: “此树是我栽, 此路是我开……”

宝宝好笑, 怎么打劫一定要讲这一段话呢? 不由接口道: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说完还咯咯笑了。

那人一愣, 没见过被人打劫还这么开心的, 把大刀往地上一顿: “车里的人统统给我下来。” 等大家都下来了, 他又大喝一声: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除宝宝、张泛仁和高渐飞外, 其他人都抖着手交出身边财物。

那人走到高渐飞面前喝道: “把钱财统统交出来。” 高渐飞两手一摊: “我身上没钱。” 脱下外褂, “只有这件衣服值几个钱。” 那人大怒, 抡起拳头就要轰过去, 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来得好快, 倏忽间, 已到跟前, 当前一骑勒马止步, 从马上跳下一人, 只见他英气中透着几分儒雅, 俊美中带着几分贵气, 一身紫色衣袍质地良好, 一看就是个有钱的贵公子。强盗们眼睛一亮, 好大一只羊牯, 等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一个油水较足的。

宝宝两眼定在紫衣人身上, 心头狂跳, 正待呼唤, 斜刺里一只手伸来, 迅即点了她的哑|岤。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个紫衣人吸引住了, 唯有高渐飞看到了那只快捷无比点住宝宝|岤道的手, 也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正是那个表面看起来非常慈爱的爷爷, 原先的怀疑因此得到了证实, 果然祖孙情深只是做做样子的, 目光再触及宝宝夺眶而出的泪水和张泛仁凶狠的眼神时, 一股侠义正气澟然而生: 这祖孙的名份恐怕也是假的, 小兄弟说不定是被强掳上路的, 等一下瞧准时机, 说什么也得救了小兄弟再走。他一路与宝宝投机异常, 早将宝宝视为知己, 士为知己者死, 这个道理他自小就懂的, 于是盯紧了张泛仁, 全身绷紧, 就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强盗头子大刀一顿将打劫前必讲的说词再上演一遍, 紫衣人却不与他废话, 瞟了眼在旁簌簌发抖的几人, 身形一晃, 弹指之间, 已点倒了几个强盗。

而这边, 张泛仁也动了, 目标是宝宝, 高渐飞却在他动的剎那先一步抄起宝宝, 负到背上, 扬足就奔, 动作快絶, 居然是个轻功好手。张泛仁万分讶异, 怔得一怔, 高渐飞己飞出老远, 正待奋起急追, 可惜他身形刚一晃动就被紫衣人锐利的眼睛捕捉到了, 张泛仁惊慌之下, 忙朝相反方向逃奔而去。

第二十二章

天色阴霾, 秋风骤起, 下起了自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 宝宝此时的心情一如这愁煞人的秋风秋雨, 淅淅漓漓, 又连绵如织, 眼见着大哥终于赶来了, 眼见着又可以回到大哥安全温暖的怀抱肆意撒娇, 却让这傻小子一驮就驮出老远, 只苦于口不能言, 始知道哑巴吃黄莲是何滋味了。

高渐飞撒开飞毛腿, 一心一意地往前奔, 忘了方向, 也忘了帮宝宝解|岤, 等奔得累了, 才停步放下宝宝, 已是跑了近半个时辰了。

宝宝一落地便指着自己的喉咙, 示意他帮她解|岤, 却见高渐飞只望着她发呆, 一动不动。 这傻子, 发什么呆? 宝宝气急, 拉起他的手, 指向自己的咽喉。高渐飞醒悟, 急急抖开她的手, 快速解了她的哑|岤。

宝宝劈口就道: “快点再背我回去。”

高渐飞大惊: “为什么?”

宝宝急道: “别问了, 快背我回去。” 说完绕到他背后就要趴上去。高渐飞像被电击似的, 忙不迭地避开好几步。

宝宝嗔道: “你这是干么? 快点, 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高渐飞讷讷道: “我不能再背你了。”

宝宝简直快急疯了: “为什么?”

高渐飞扭捏了许久, 才道: “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 他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摸摸脸, 人皮面具还在, 再看看身上, 宝宝脸蛋飞红, 一场雨下来, 衣衫尽湿, 曲线毕露, 傻子也看得出她是女的。

高渐飞侧脸向着宝宝, 眼望向雨中颤抖的树叶, 好半响才道: “那个……秦姑娘, 那个穿紫衣的公子武功好得很, 你爷爷不会有事的, 不过你爷爷真的是你爷爷吗?”

宝宝听他问得有趣, 禁不住笑了: “他不是我爷爷, 是坏蛋。那紫衣人是来救我的, 你快带我回去, 不然就来不及了。” 见他还是不动, 便道: “那我自己走回去, 但我现下半点武功也使不出来, 这一路要是被坏人杀死、野兽叼走, 那都是拜你所赐, 是你见死不救。” 知他侠义心肠定不忍心让她独走。

果然, 高渐飞低下了头, 再三衡量“男女授受不亲”与“见死不救”哪样更严重些, 最后决定“男女授受不亲”事后还可以负责, 但“见死不救”却无论如何也补救不了, 终于蹲下了身: “上来吧!”

高渐飞十七年来统共就跟两个女性有过肌肤接触, 一个是他娘亲, 另一个则是宝宝了。

宝宝手一搭上他肩膀, 高渐飞肩上一热, 面上也一热。宝宝另一手横在当胸以防太亲密的接触, 再把腿往上一窜, 高渐飞的腿也一颤, 差点没能直起。

宝宝在他耳边说得一句: “谢谢你! 不过能不能快点……” 热热的气息喷进耳朵里, 如兰香气再飘过鼻端, 高渐飞脑袋“嗡”一下, 底下的话没听全, 再恍惚闪过娘亲教过的一句话: “男女授受不亲, 礼也; 嫂溺, 援之以手者, 权也。” 对, 援之以手者, 权也, 那男女授受不亲也不打紧了。这样一想, 理直气壮了些, 步伐加快, 往来路奔回。

奔至一个三岔口, 懵了, 忘了哪条是来路。他忘了, 宝宝更忘了。最后宝宝掷铜板决定 - 往右边那条。结果高渐飞努力心无旁骜、一心一意地赶路, 直赶到一座山神庙前, 方才明白选错了路, 却已回头不得, 因为天黑了, 肚子饿了, 力气也没了。

山神庙年久失修, 瑟瑟秋风嗖嗖直入, 宝宝又淋了一身雨, 于是喷嚏不断。高渐飞忙去生了堆火。

两人坐下烤火, 宝宝面对火堆, 高渐飞背对宝宝。

宝宝纳闷: 这傻子到底是怎么了? 憋不住便问他: “喂, 你是怎么回事? 从刚才到现在跟你讲话都不看我, 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很没礼貌啊?”

高渐飞道: “非礼勿视。” 声音细如蚊鸣, 差点就被火堆的噼啪声盖过了。

啥? 非礼勿视? 宝宝啼笑皆非, 看看身上的衣服, 虽然曲线毕露, 但隔了几层衣服, 也并没有突点。这他要到了唐代, 还不得把眼睛挖了, 索性当个瞎子。正想对他进行思想教育, 高渐飞起身道: “我去找一些吃的。”

未几, 拎进一根树枝, 上面叉着一只拔了毛的山鸡, 坐在了宝宝对面, 却又低眉敛目, 目不斜视瞧着手上的烤味。

宝宝玩心一起, 逗他道: “喂, 我身上衣服己经干了。” 是快干了。

高渐飞始悄悄抬眼, 只望了一眼, 脸一红, 又低下了头。

宝宝咯咯直笑, 这人可真好玩。

肉香四溢, 宝宝咽了咽口水: “可以吃了吗?”

高渐飞撕下一只鸡腿递了给她, 不意碰到了她的手, 手一颤, 又忙不迭地缩回了手。

宝宝恶作剧地道: “男女授受不亲, 你碰到了我的手, 是不是应该砍了自己的手?”

高渐飞腼腆道: “我不是女人。”

倒也不傻。宝宝眼珠一转, 又道: “我是女人, 那应该是我砍了?” 解下金匕首, 作势要往自己手腕砍下, 高渐飞慌得一把夺过。

宝宝犯难道: “男女授受不亲, 你碰到了我的手, 却又不让我斩下它, 那要怎办呢?”

高渐飞低下头, 好一阵才小声道: “我会负责的。”

宝宝憋笑道: “怎么负责?”

高渐飞脸上发烧, 嗫嚅道: “待我回山禀明师父和娘亲, 再上门提亲。”

提亲? 宝宝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 你还当真啊? 这就要提亲?”

高渐飞被她笑得楞在当场。

宝宝看他那楞样, 有心再逗他, 抚了下脸蛋, 悲声道: “只是我这样貌配你不起啊。”

高渐飞正色道: “夫面之不饰,愚者谓之丑;心之不修,贤者谓之恶。样貌如何并不重要, 心之修善才是要紧。何况……” 有点害羞地低下头, “你也不丑。”

宝宝有些感动了, 她知道萧傲云和唐卓都喜欢她, 但若当初是以现在这副样子跟他们见面, 只怕他们看也不会看她一眼, 可这傻子却不嫌弃, 还一心一意想娶她。

宝宝收起玩心, 认真道: “在我们家乡, 男女握手是很平常的事, 所以你不用负责。”

高渐飞小声道: “但是, 我们还不止握手。”

宝宝笑道: “那也没什么。”

高渐飞万分诧异: “没什么? 你家乡在哪?”

宝宝挥了挥手: “别问了, 肚子好饿。” 三两下一只鸡腿已落肚, 油腻腻的手再伸向高渐飞, “还有吗?”

毫无修饰的吃相膲得高渐飞目瞠口呆, 她的行为举止跟娘亲相差何其远。

宝宝自行拿过他手上的烤鸡, 撕下一小块, 又还给他。

吃完, 宝宝倚在墙边咬住手指望着门外如漆夜色、飘摇风雨, 愁绪上涌: 大哥早走远了吧? 不知有没发现张泛仁那坏蛋?

高渐飞走过来脱下自己外褂给她, 又退至另一边墙坐下。

宝宝好笑, 望向他: “你离火堆老远, 不怕冷吗?”

高渐飞别过脸: “不怕。”

宝宝摇头: 真迂腐。折腾一天, 累得紧, 很快便睡着了。第二天醒来, 头痛欲裂, 浑身发烫, 知是受了风寒, 发烧了。勉力站起叫道: “高渐飞……” 鼻音浊重, 脚一软, 就要跌下, 高渐飞忙一把扶住, 蹙眉道: “恐怕是受寒了, 瞧大夫去吧。”

宝宝有气无力道: “不用了, 我就是大夫, 还是看看附近有没城镇吧, 找间客栈, 再去抓药。”

高渐飞背起她急匆匆出了庙。

宝宝趴在他背上, 脑子昏昏沉沉, 却仍不忘逗他一句: “不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

高渐飞顿了一顿, 才像蚊子飞过般小声道: “我, 我一定会娶你的。”

宝宝鼻塞耳鸣,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没听见。

途中遇一樵夫, 问明最近的城镇乃是蕉城, 离此不远。

到得蕉城, 寻了间客栈, 宝宝写了张药方让高渐飞去抓药, 不忘问句: “钱够不够?” 高渐飞犹豫了一下: “够。”

宝宝放心地睡下, 模糊间, 有人喂她喝药, 眼也懒得睁开, 张嘴便喝了, 溅出几滴药汁, 高渐飞伸手帮她抺去, 只觉她脸上冷冰冰的, 有些奇怪, 正要帮她掖好被角, 宝宝右手伸出捉住他手腕: “大哥, 别走!”

高渐飞乍听见这个称呼, 一丝甜意浮上心头, 手由她握着, 另一手帮她盖好被子, 然后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感觉她的手烫得吓人, 心想要如何退烧呢, 想起小时发烧时娘亲都用面巾浸水敷在额头上来退烧, 便出去打了盆水, 取过面巾浸湿了, 覆在她额上。

再看她领口束得老高, 心想需得松松才好透气, 颤手帮她松了几个扣子, 露出颈间一截白玉凝脂般的肌肤, 心神一荡, 脸上不禁有些发烧。目光再移至她脸上, 奇怪的感觉更甚, 脸上与颈间的肤色相差实在太远, 心中一动: 莫非是面具? 待伸手揭去她的面具, 刚触及她的脸又犹豫了: 宝儿不愿以真面目示人难道是有隐衷? 揭人隐私可非君子所为。手缩回却又转念一想: 隔了层面具又如何退烧呢? 再三思量下, 终于还是咬牙揭下她面具。

一揭之后, 窗外的风声、雨声、人语声, 万声俱逝, 只有自己的怦怦心跳清清晰晰地传到耳际, 床上的宝宝恰在这时甜笑着, 发出一声呓语: “大哥真好!” 高渐飞的心再怦一下巨响, 在胸膛中震荡不止, 良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道: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盻兮。” 依稀记得娘亲教自己这段诗经时, 师父恰在一旁, 笑称只要看着娘亲就能明白诗中含意, 当时自己年糼不能明白, 到大了, 娘亲容色渐褪, 只有今日方才确确实实领悟到了这段话是如此的传神。而如此佳人自己何其有幸遇到了, 又何其有幸地得到佳人殷切地唤声“大哥”, 然则自己功未成、名未就, 可堪匹配? 一时却又雄心勃发: 此番到京城可得有番作为, 方不辜负了如此佳人。

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宝宝每日昏昏沉沉, 吃了睡, 睡了吃, 到了第五天, 才清醒了些, 便要坐起, 高渐飞忙拿过枕头竖在她背后, 轻轻扶她靠在枕上, 宝宝心想: 这人倒是体贴。摸到身上的衣服, 大吃一惊: “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高渐飞脸胀得通红: “不是我, 是店里的老板娘。”

宝宝松了口气。

高渐飞却又眼望地下, 绞着手指道: “那个, 对不起, 因为要帮你退烧, 所以我, 我拿下了你的面具。”

宝宝看他那样子, 笑道: “算了, 戴着也不舒服。”

高渐飞拘谨地坐在椅上, 讷讷地, 不知说什么好。

宝宝见他样子有趣, 正要取笑几句, 却见他脸上突呈一片赤红, 连平时黑白分明的眼珠也红得吓人, 又眉峰紧蹙, 双拳握实, 似隐着极大痛苦, 不由大惊: “你跟人打架受伤了?”

“没, 没有。”

宝宝瞪他一眼: “别忘了我是大夫, 骗不了我。” 拍拍床沿, “过来, 我帮你看看。”

高渐飞犹豫着, 宝宝再瞪一眼: “快点!”

高渐飞慢吞吞走去, 屁股半边挨在床上, 脸更红了, 宝宝心道: 看来伤得不轻。号了下脉, 问道: “哪里受伤了?”

高渐飞期期艾艾, 半晌才道: “背上。”

“把衣服脱了, 我看看。”

“什么?” 高渐飞跳了起来。

宝宝又将他扯落坐下: “又不是女人, 害什么羞?”

高渐飞万分无奈地转身除掉上面衣衫, 背上一个血红掌印触目惊心。宝宝惊叫: “火阳掌! 你怎么会遇上冰火二雄的?”

高渐飞垂首道: “前天听人讲这一带有个恶霸叫赖大同鱼肉百姓, 无恶不作, 敛了不少不义之财。我便想替百姓出口恶气, 顺便, 顺便取了他的不义之财还给百姓, 哪知他府上竟蔵着两个高手, 大意之下便中了招。”

宝宝叹道: “百姓, 百姓, 整天将百姓挂在嘴边, 你怎么不去当官?” 又问他道: “你练的可是纯阴内功?” 见他摇头, 心凉了半截: 那可难办了, 看来只能先用金针镇住毒性, 再用药物疏导, 其余的只能等见到大哥再请他想办法了。于是让他盘坐床上, 取出随身金针往他背上扎了下去, 手指触到他背上肌肤, 感觉到他全身震了震, 这呆子, 宝宝喝道: “别动, 否则扎错地方, 轻则血液阻滞, 重则全身瘫痪。”

高渐飞心中一澟, 忙收敛心神。

一场治疗下来, 宝宝气喘吁吁, 香汗淋漓。

高渐飞怜惜道: “宝儿, 你歇歇吧。”

“不行, 我得去帮你抓药。你躺着别动, 起码得休息几天。”

高渐飞却道: “但是四天后有人要劫灾银, 我得去阻止。”

宝宝蹙眉道: “什么灾银?”

“那晚听冰火二雄说四天后朝廷的赈灾银会经过这一带, 要去劫了它。”

宝宝摇头: “你这样儿怎么去阻止, 先休养几天再说吧。” 喘嘘嘘地套上鞋, 取出高渐飞衣袋中的银子, “我去抓药。”

高渐飞又要叫她别去, 宝宝不理他, 径自出门去了。

高渐飞望着她的倩影, 心中涌起柔情千丈。

宝宝抓了药, 正要回客栈, 却在这时瞥见街角转出一道蓝色身影, 喜出望外, 迎上去大叫一声: “唐八股!”

唐卓同样喜出望外, 猛然拥住她: “八宝!”

宝宝尴尬地挣开他的怀抱, 嗔道: “什么八宝, 难听死了。”

唐卓又握住她双手, 细细打量她, 由上而下, 再从下而上。

宝宝被他膲得脸飞红云, 欲挣开他手, 唐卓却不放, 柔声道: “瘦了, 脸色也不好, 吃了不少苦吧。”

宝宝想大哥想得紧, 没細听他讲什么, 只管问: “你知道我大哥在哪吗?”

唐卓一听, 松开她手, 闷声道: “不知道, 那天你被张泛仁掳走后, 大家在山上寻了几天, 猜想张泛仁可能下山了, 大家便也分道扬镳。”

宝宝失望神色表露无余。

唐卓话头一转: “张泛仁那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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