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去哪儿?”
卫清风道:“香满楼。”
“怎么又去哪儿?”
卫清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脸色开始有些沉重。只道:“嗯。”
到了香满楼,下了车,果然没有人注意到豆丁似的的谢葭,只把她当成是卫清风的小跟班。
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扭着蛇腰迎了上来。笑道:“卫将军!您可来了,想死奴家了!”
卫清风只一脸漠然地点点头,道:“李公子他们都到了吗?”
老板娘嗔道:“都还没到!将军,您一开口就问李公子,提都不提香秀一句,她知道了,可要伤心!”
卫清风道:“先开个包间儿,等李公子他们来。今儿我也不要人伺候了,先歇歇脚,等他们来了再说。”
又有些恼躁似的道:“给找个通气儿好些的间子,你这儿的胭脂味儿越来越杂了!”
老板娘忙道:“是是是,就到香秀的彩霞阁,可好?”
卫清风点点头,道:“可以。”
说着,就领着卫清风一行人上了楼。
卫清风拉着谢葭,无奈地道:“先别生气!”
谢葭阴阳怪气地道:“看来将军果真是老主顾了,又有老相好!”
卫清风二话不说搂着谢葭先亲了再说,道:“那些庸脂俗粉怎么和你比!”
谢葭费力地推开他胡子拉碴的脸:“您怎么能拿妾身和那些人比!”
卫清风半拖半拽的把她拖到屏风后,她这才发现这面屏风有些异样……刚刚一进门,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面屏风,后来瞧了一眼,只觉得上面绣得花团锦簇,好似非常热闹的样子,却也没有特殊之处。到了后面,才发现,这屏风,朦朦胧胧,似乎看得清外面的一些动静。
“将军……”
卫清风按着她坐小榻,又抽了一柄精致的小烟枪给她,低声道:“里面是迷醉膏,烧起来和阿芙蓉膏一样。你就点着,抽一点不要紧。待会儿就躲在这儿,装成是我的男宠……”
“将军!”
卫清风面色凝重,神色凛然:“娇娇,我知道我对你不住。但是没有人会想到将军夫人会躲在这里抽阿芙蓉糕,就算有人见过你我也会告诉他们是因为你和将军夫人长得相似所以才得宠!你什么也不用怕,只消躲在这里。我知道你过目不忘,待会儿,那些人说了什么,我要你清清楚楚都记下来。”
谢葭讶然:“将军,您不是在这儿吗?”
卫清风低下头,轻声道:“每次来,他们都抽阿芙蓉膏……云里雾里,胡言乱语。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萧府的七爷好龙阳之癖,其中李家大郎,就是萧七爷的入幕之宾。我与他们只一同喝过几次酒,偶尔听他们提起一些秘事,但并未深究。如今想来,似有玄机。我一人又想不透,便想让你记着,陪我想想。”
谢葭抓住他的手:“将军!”
卫清风何尝这样惊弓之鸟过!
然而她还欲说什么,门外却已经有人蜂拥而入,高声喊着:“卫九郎!”
这种称呼……
卫清风把赖在自己身上的谢葭放下了,皱着眉道:“怎么才来?”
一个冒失的伸了脖子进来看,谢葭看他生得瘦小清秀,一双桃花精似的眼睛,微微抿着唇一笑,似有千般风华万种风情。她被惊了一惊,只觉得浑身酥麻,竟会有长得这样妖媚的男人……
他调侃道:“人人都道你卫大将军宠爱嫡妻,果然如此,这小子倒是长得和你的金屋阿娇有六分相似!”
谢葭略有些薄怒:他怎么把她的小名也告诉别人了!
卫清风冷冷地道:“夫人的醋,也是你吃的?长得像她,是你的福分!”
谢葭:“……”
卫清风又瞪了她一眼。
谢葭连忙爬起来抱住他的腰,脆声道:“奴才知错了,夫人是那天上的仙女儿,小奴就是地里的泥巴,再不敢和夫人相比……”
一副娇态!还把自己夸成是天上的仙女儿!
卫清风好气又好笑!
李大郎哈哈大笑,道:“原来又是个小娇娇!难怪能得九郎青眼!”
卫清风不悦地道:“李大郎,滚出去。”
李大郎也不恼,嘿嘿笑了一声,道:“九郎,你也不用生气。在外面多风光,你好男风的事儿也只有我们知道,也只有在我们这儿,你才能放下心事不用装模作样。这小娇娇你喜欢,却不对我的胃口。你若是着恼,我不看就是!”
说着,他退了出去。还把另外几个伸长了脖子的人推走了。
少顷,闻到了阿芙蓉膏的味儿,他们对望了一眼,都隐晦地笑了笑。就是嘛,好他们这口的,有几个是不碰阿芙蓉膏的!
屏风后,谢葭却看着那个小烟枪,有些犹豫。
看了卫清风一眼,做了个口型:“将军,您不是要害我吧?”
总不会是把她带到这儿来,骗她说着是迷醉膏,其实是阿芙蓉膏,吃了就会上瘾。然后就用她染了毒瘾这种理由,把她扫地出门……
卫清风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看傻子的眼神。
谢葭终于抽了一口……
和前世的烟草有些相似。她又抽了一口,并无任何不适。前世她也是抽点小烟的。
卫清风看她的状态良好,便让她一脸醉生梦死的德行躺在了玉枕头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胸部。
“!!!!”
他似乎是在确认够不够平,会不会暴露。又扯了扯她的衣服下摆,仔细看了看那个弧度。然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点点头,留下风中凌乱的谢葭,出去了。
外面开始热闹了起来。
谢葭抽着烟,爬了起来。
卫清风在这些人面前依然很倨傲,似乎恃着自己的身份而觉得自己依然高人一等。而其他人显然觉得他是个绣花枕头,明明是个好男风的断袖,家里还要躲着老娘和老婆的纸老虎,和他们没有什么两样。给他一点尊重,也有些揶揄的意思。
谢葭不敢大意,被烟草熏得两眼都眯了起来,却不敢咳嗽,怕暴露了自己女儿家的身份。
卫清风和他们喝酒行令,老练地讨论小美男……
这个包间的负责人,就是那个非常思念卫清风的香秀进来兜了一圈,也被众人赶走了。是李大郎主动开的口,好像是说将军今儿自己带了贴心人,不要她伺候了。
NO.104:偷听
酒至三巡,谢葭都开始有点没耐心了!她花费了大量的脑细胞,来记住上京城里谁家刚十一二岁的公子长得嫩,哪家的公子屁?股比较翘,身段比较马蚤!还有谁谁一定是同道中人!
还有卫清风家里那个泼醋打人作风彪悍的母老虎!
卫清风制止了他们调侃他的正妻,被人说是假正经。
“九郎你再爱重她,她也不是个男人……我觉得,出身高门的女人最没意思。你那娇妻,是正经的公爵嫡女,又颇有才名,哪儿能伺候得你舒舒爽爽的……”
众人深以为是。
不过李大郎道:“不过谢大人的风流雅韵,我倒是倾慕得紧……”
说着,众人又隐晦地笑了起来。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实在是,太不堪入耳了!
卫清风轻描淡写地把这个话题带过了,幸而他们也识趣,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讨论他家里人。做表子还要立个贞节牌坊——假正经呢!
谢葭的姿势已经从躺着伸长脖子,变成趴着伸长脖子,再到翘起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到漫不经心地换迷醉膏……
李大郎的声音突然传来:“近日七爷也不大召唤我了……”
谢葭一听,连忙爬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听。
卫清风有些不耐的声音传来:“你不是说,他离不得你吗!”
李大郎道:“他的正妻本就不是好惹的,听说现在国公爷有意让他再出仕,他想先把这些事儿弄干净,免得坏了他的名声。妨碍了出仕。”
另一人道:“出仕以后,不一样还要同你好的。”
李大郎道:“我看不尽然。他一向怕国公爷,若是国公爷要他出京,我还能跟去不成?我自己也有老娘要伺候呢。”
谢葭终于想起,这个李大郎……原来就是那个京城里广为流传的,老母和媳妇儿打官司打到大理寺去的那个货……原来他好男风!难怪生了儿子也不管!
卫清风不吭声。
另外几人就去安慰那个李大郎。
李大郎听了几句,似是好了一些,然后才道:“不过我也明白,我们这些人,也是只能图一时快活。网 高品质更新 七爷走了。也不是就过不下去了。”
突然有人调侃道:“大郎你真是善解人意。七爷走了,不是还有咱们九郎?你也是个风情万种的人儿,不是正喜欢卫大将军这种大丈夫!”
说着,就都笑了起来。
卫清风生硬地道:“你年纪太大了!”
谢葭:“……”
但是好在没人在意,这个话题很快被揭了过去。
谢葭终于明白卫清风为什么要自己跟在旁边听了。实在是这些人说话。太过口无遮拦,而且云里雾里,似乎每一句话都无意间泄露了什么。但是过了之后却连个尾巴都抓不住。也亏得卫清风有耐心,一直跟他们耗!
谢葭试着分析,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所以最后索性就不再勉强,只专心记忆。打算回去之后再做研究。
夜渐渐深了。
谢葭聚精会神,竟然也不觉得肚子饿。
卫清风说要留下来过夜。果然是真的。这群人根本就是醉生梦死,有阿芙蓉膏抽,有酒喝,后来还点了几个小倌儿进来伺候,简直连饭也可以不用吃,不知今昔是何年。
后来就开始搂着小倌儿胡言乱语,其肆无忌惮的程度连谢葭都觉得吃惊——什么都敢乱说,简直就是不要命!这让在内院都如履薄冰不敢乱说话的谢葭简直觉得匪夷所思!
难怪卫清风愿意放下自己的身段跟他们周旋!
她不禁开始重新考虑对卫清风的评价。这家伙虽然年轻气盛,锐气毕露,也正如谢嵩所忧心的那样闯了祸。但是却也不是个骄傲自大目高于顶的。很多时候。也许他只是考虑得没有谢嵩那样周全。谢嵩的性子被称为软弱——挨了打也不吭声的类型。也许有的时候,攻守真不可以兼备。何况卫清风还这样年轻。
他还是个未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到了后半夜,外面的动静才渐渐消停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各自带小倌儿去干什么龌龊事,而是一个个都被酒性药性所迷。横在了地上。
谢葭凝神听了一会儿,然后偷偷摸摸地摸了出去。
卫清风坐在桌边,刚才似乎是在装醉。他的神情若有所思,又有些尴尬——毕竟刚才那样的场面叫谢葭给见识了!
谢葭心里有气,走到人堆里,找到那个敢调侃谢嵩的李大郎,狠狠踹了一脚。李大郎哼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卫清风更尴尬了,但是防着还有人醒着,便道:“好了,他年纪大了,爷不中意他,你不用吃醋。”
谢葭心里却觉得发苦,她道:“将军,肚子饿。”
卫清风道:“去把你的烟斗拿来。”
谢葭又跑到屏风后面去把那个精致的小烟斗揣上了,这是为了防被人发现里头装的是迷醉膏,而不是阿芙蓉膏。
卫清风搂着她的小蛮腰,道:“这回可饱了?不怨爷小气了?”
谢葭乖巧地依在他怀里,道:“将军最大方!”
卫清风笑了起来,一把把她抱了起来,道:“走,爷带你去快活快活!”
谢葭面红耳赤!他的话未免太过露骨无耻!
说着,卫清风就抱着她出了门。
迎面走来一个酥胸半露的女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卫清风低头看到谢葭的小脚,不动声色地把她放下了——即使是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脚也没有这么小的!
卫清风道:“魅儿,老包间儿。爷要醒酒过夜。”
魅儿忙道:“将军明儿还要上朝,叫人给将军熬一碗醒酒汤吧。”
说着,又用那种隐晦略带不屑的眼神看了谢葭一眼,笑道:“还是莫操劳过度才是。”
谢葭忍不住想,在这些人眼里,卫清风到底是什么人呢?男女通吃的大坏蛋?
她笑了起来,得意洋洋地缠在卫清风身上,跟着卫清风进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包间儿。
魅儿出去了。
谢葭就把卫清风推开了。
卫清风有点拿不住就里……这地方她来过一次,结果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哭闹不休。这次……让她见了这么肮脏龌龊的事儿,她又会怎么想?
谢葭满脸醋意,道:“将军,你的老相好到处都是。是不是连这儿也有个小白脸?”
卫清风无奈地道:“别胡思乱想,都是逢场作戏。”
谢葭不依不饶:“逢场作戏,如果妾身不在今儿是不是就要让那个秀秀来伺候将军了?还是别人?逢场作戏,要做真嘛,那两人卿卿我我不在话下……怕别人还不信,共度良宵也是寻常。将军是要做大事的人,虽然不干不净又龌龊了些,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连那种人将军也可以虚以为蛇了,何况不过是睡个妓子,或是睡个小倌儿……”
她拐弯抹角说了一大串,结果卫清风只回了一句:“什么秀秀,人家叫香秀!”
谢葭瞬间炸毛:“我哪里有将军那么长情记性好!”
卫清风忍住笑,道:“气什么?她是我的人——线人!你说的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我也犯不着去睡什么妓子小倌。真要睡,把李大郎睡了是最省事的!”
“可惜,我嫌他年纪太大!又不干不净!”
谢葭的爪子伸出去又缩回来,最后听到李大郎的事,彻底抓狂,嗷嗷叫了一声就扑了上去,表示要跟他拼命!
卫清风轻易地把她提了起来,只是笑,也不阻止。
闹了大半天,才道:“别闹了,趁现在,脑子还清醒,你来陪我想想事儿……”
谢葭只好把醋劲儿按捺下去了,道:“将军,你去让人拿纸笔来!”
卫清风去让人拿了纸笔来。两人守着灯火坐在灯下。
谢葭奋笔疾书,把脑海中的记忆分门别类地整理了一下,分成几个大类,写在纸上。她主要是注意那个和萧七爷关系匪浅的李大郎的言谈。
第一个阶段,众人还算清醒的时候,只是在互相调侃。多是讨论京里的风流韵事。谢葭把他们先后讨论过的人的名字都写下来了。这样便可由这些名字联想到当时谈话的整个过程。
第二个阶段,这些人已经开始有些抽得脑子发昏了。开始说起了心事。李大郎的心事当然就是萧七郎。但是只是点到即止。
第三个阶段,叫了小倌儿进来,这些人已经彻底疯癫了。李大郎开始拉着小倌儿诉苦,开始说起了自己当年和萧七郎在一起的风流韵事。又说起了自己的其他几个姘头。有个小倌儿也说了,他们这里一个叫竹香的小倌和恩客的风流韵事。
大概写了个类似大纲的东西,她拍拍手,道:“好了将军,只要有这个在,就是再过几天您再来问妾身,妾身也能把所有的事儿都想起个七七八八来!”
卫清风拿着仔细研究了一番,只觉得刚才发生的原本应该是云里雾里的事儿,都迅速在自己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笑了起来,道:“这个法子极好!”()
念春闺104_NO.104:偷听更新完毕!
NO.105:大胆
谢葭趁机道:“将军,妾身聪明吧?”
卫清风不吝赞美,笑道:“聪明极了!”
谢葭又道:“既然妾身这么有用,日后不妨都带上妾身吧。妾身也想给将军分忧!”
卫清风不以为然:“你是怕我在外面青楼楚馆,一个把持不住吧!”
谢葭索性挽着他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肩头,嘟囔道:“将军是我的!除了我,不管男女,谁也不要想碰将军一根手指头!”
好大胆的言辞!她直接挑明了自己对男女关系的态度!并且婉转地提了自己的婚姻态度!
她去看卫清风的反应,可惜他似乎不以为意,也无动于衷,只是翻着手里的纸张,有些敷衍地道:“醋缸子。”
谢葭暗暗撇撇嘴。
后来实在是又累又困,谢葭趴在床上睡着了。
约莫睡了一个时辰不到,又被卫清风闹了起来。
谢葭不满,挣了两下,最终还是被他抱了起来。
卫清风低声道:“这儿是香满楼,你想要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睡到天亮不成?”
谢葭只好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惺忪着双眼,跟着卫清风披星戴月地回了将军府。
走了将军府的后门。然后伺候卫清风去上了朝。
之后也不敢睡,怕错过去给太夫人请安的时辰,只得去洗了个澡,慢条斯理地吃过早饭,并看书提神。
到了时辰,便去给太夫人请安。
太夫人早就起了,神色冷淡——她知道儿子儿媳妇昨晚又没回来过夜!
果然一坐下来,她就道:“你们昨个儿又到哪儿去了?”
谢葭斟酌再三,只得道:“将军带儿去见了一些人。让儿记住那些人都说了什么。”
太夫人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他自己是聋子不成!还是傻子,连事儿都记不住!”
谢葭大气不敢出。
太夫人依然在生气,道:“你回来了。他便有恃无恐了!葭娘,你怎么不记住,你是个妇道人家。你比不得他,不能跟着他出去胡作非为!青楼楚馆这种地方。你也敢去!你以为穿着男装,人家就认不出你是女儿身?上次跪祠堂是为了什么,你这就忘了!”
谢葭吓得马上跪了下去:“娘!”
太夫人似乎痛心疾首,道:“当初就不该答应你们这门婚事!我是真心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惜,你父亲也视你若掌上明珠,可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爱惜自己!非要跟着那个臭小子出去胡作非为!他是个男人,有雄心有抱负。却连母亲的话都听不进去,其实不过是小儿望月,心比天高罢了!你是好端端的公爵夫人,领着皇家俸禄,出入尊贵,可你怎么不懂得自尊自爱,这样作践你自己!”
谢葭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手足无措地道:“娘,您别生气……”
卢妈妈连忙要劝,被太夫人一把推开。
太夫人怒道:“你也跟着他们一起算计我老太婆。难道真以为我已经老眼昏花了不成!你给我滚出去!我教训我的儿媳妇,轮不到你来听!”
卢妈妈只好退下了,临走给了谢葭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谢葭眼泪涟涟地道:“娘,您别生气……”
太夫人叹道:“葭娘啊!你说过再不让娘伤心的!”
谢葭哭道:“娘……”
太夫人恨她不争气!她道:“娘知道。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主意!娘也知道,卫氏男儿不可能能安于室,娘是守不住这个儿子的!可是娘想守住你,想守住清风的儿子啊!你就只顾着眼前痛快,不准清风纳妾,又跟着清风胡闹……葭娘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下半辈子要怎么办!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怎么就不明白!娘指望不上那个混蛋儿子,怎么就连你也指望不上!”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给清风娶个没有见识的愚妇,起码不用耽误了你的终身,娘也没个指望!”
话竟然说到这份上了!
谢葭跪在太夫人跟前儿,扶着她的膝盖,哽咽道:“娘,您是后悔挑了儿做您的儿媳吗……”
卫太夫人道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