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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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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几日,吉祥每天都在估计,布庄到底每天能收入多少银子?是不是已经卖断货了?舅舅是不是已经去了江宁城拿新的绸缎了?

但是,几日后赵存旭回来,结果却让吉祥大跌眼镜。

赵存旭刚进堂屋坐下才喝了口茶,吉祥便连蹦带跳地来了,赵存旭心情本来不佳,但见到吉祥蹦蹦跳跳的样子,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心想,我这外甥女儿再怎么聪明能干,也终究只是个七岁大的孩子啊。吉祥上前问道:“舅舅怎么今日就回来了?铺子里不忙吗?”赵存旭摇头道:“不忙,兴许是才开张的缘故,极少有人进来看布料呢,所以便让赵乐守着,我先回来办些事儿。”

说话间赵老爷与赵夫人也来了,赵老爷问了些关于铺子的情况,赵存旭将先前对吉祥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然后道:“这铺子多亏了大家才开了起来,虽然目前生意还不大好,但想来将来是不会差的,且这铺子的本钱我一钱银子也没出,只是出个人看着而已,我不敢独自占了这铺子,所以我想跟大家商量一下,把这铺子均分作四股,爹娘一股,贞娘与高先生一股,吉祥一股,我拿一股,大家觉得如何?”

赵老爷道:“我又没出什么力,你们分作三股便成了,不用考虑我那一股。”赵存旭却道:“开铺子的银子都是爹与吉祥出的,若爹不要那一股,儿子也不敢要。”赵老爷听他这么说,只得笑呵呵地应了。吉祥诧异道:“我也有啊?”赵存旭笑道:“你不是说让舅舅给你挣嫁妆么,这可不就是嫁妆?”吉祥顿时想起她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来,羞得满脸通红。

高岚与贞娘说什么也不肯要铺子的股,但赵存旭却道:“这铺子多亏了高先生才能开得起来,所以他理应分得一股。就算是高先生不想要,也请替吉祥收下,这闺女既出了银子又出了主意,功劳最大。”赵存旭搬出吉祥的名号,贞娘便不好再拒绝,只得收下了。

赵存旭在家里只吃了午饭便匆匆地又赶去了县城,吉祥却一直在思索铺子开了这几日却没有生意的事情,按常理来说,开张那天的效果这般轰动,生意应该不会差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二八经商(四)

吉祥想去城里看看铺子的经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却又不好直说,只对贞娘说想去城里玩耍,求贞娘准她去。。吉祥极少出门,也极少在她跟前提什么要求,所以贞娘即便有些为难也应了,只是一定让邱媛陪她同去。邱媛于是得以从厨房里忙里偷闲一天,陪着吉祥与小春坐了张源的牛车去城里。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吉祥不愿意自己做了当局者看不清形势,于是便权当自己是买家,远远地下了牛车,与邱媛小春一起东逛西逛地朝布店逛去。赵氏布庄的金字招牌远远地便闪闪发光,显得极为打眼,朱红色的门框在整个街面儿上都是最为引人注目的,没理由无法招揽客人啊?而且那款式虽然现代了一些,但用材与用色也都是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观的,理应不会招人反感才对啊?

吉祥一面不断地自我反省着,一面朝铺子逛去,有两三个妇人挽着手迎面而来,其中一个妇人回头看了一眼赵氏布庄,又回头对另两个妇人道:“那人真吓人。”另一个妇人应道:“就是,就是,原本听说这街开了家挺气派的布庄,还说想来看看,娘呀,被那掌柜的吓了一大跳。”“……”

吉祥心说,自家的舅舅是个挺帅的大帅哥呀,怎么会吓人?于是快步朝铺子走去。

赵存旭正站在柜台后与二楼的赵乐登记绸缎的库存数量,一脸茂密的胡子,头发有些凌乱,脸色也略微消瘦憔悴,乍一看见,是挺吓人的。凡是每日见惯了的至亲的人,即使偶尔有一天妆容不对,身边的人也通常难以觉察,更何况赵存旭这幅模样是回来后便有的,吉祥在家里看惯了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反而觉得自家舅舅有一种沧桑的成熟美,如今听了别人客观的评价,才知道是自己的审美观出现了偏差。

赵存旭见邱媛带着吉祥与小春进来,忙伸手拨弄了一下头发,对吉祥笑道:“特地过来看舅舅?”吉祥摇头道:“不是啦,是顺便过来瞧瞧的。”吉祥在心里琢磨着怎样跟舅舅说他的形象问题,直说吧,怕他伤心,而且他也无法改变什么,这幅妆容本就是为了避免麻烦而留的,如今若为了店铺的生意改回去,又怕惹来更大的麻烦,倘若不改吧,又实在是影响店铺的生意。吉祥一面摩挲着光滑冰凉的绸缎,一面苦苦地思索着,终于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佳的说辞。

“舅舅,你猜为何这几日铺子的生意不好?”吉祥回头笑眯眯地问道。

赵存旭极为在意此事,忙追问道:“为何?”吉祥笑道:“买绸缎的客人大多都是女子,不是官家小姐便是豪门贵妇,舅舅这里却是两个年轻男子守店,客人又怎么好意思进来?”其实这话也有些依据,其他布庄就算有男掌柜,也都是老头级别的,的确没有年轻男子守店。

赵存旭听后恍然大悟,一拍巴掌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这几日倒是有不少客人在门口朝里看,可就是不进来,原来是这样,不过眼下又哪里去找一个合适的人来看店呢?”吉祥心里其实倒是有个人选,但她不能说,难道要她说:我干娘挺合适的,在我还没满一岁时替我娘卖绣品,一两银子的东西愣是卖了三两……

吉祥见赵存旭皱着眉为难的样子,忙劝慰道:“舅舅不要着急,这铺子眼下是咱们自己的,绸缎又是赊的,几日没生意也不会亏本,看铺子的人慢慢找总会有的。”赵存旭苦笑着点了点头,心道,自己几时这般没用了,居然要年仅七岁的外甥女儿来开导宽慰。

吉祥此行达到了目的,于是也不再逗留,与邱媛和小春转身往回走。走到门口时,邱媛回头看着赵存旭,红着脸小声道:“你瘦多了,要注意身体,别太累。”赵存旭愣了愣后对她点了点头微笑道:“我晓得。”邱媛见他对自己笑,于是心满意足地转身同吉祥离开了。

回到家中,吉祥便把赵氏布庄的状况跟贞娘讲了,又说眼下缺一个能说会道的女掌柜的,贞娘想了想之后道:“你干娘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她那张嘴能把一样东西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只是不知她肯不肯出来抛头露面。”吉祥笑道:“娘,我们也许久没有去探望过干娘了,不如去看望干娘顺便也问问她的意思?”贞娘也正有此意,于是母女俩说好了明日便去李家镇看望李寡妇。

李家镇离平县本就有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再加上庄子在李家镇的反方向上,所以尽管吉祥与贞娘一大早便出门,到达李家镇时也是临近晌午了。李寡妇家的院墙依旧是那般高矮,只是墙上的青瓦已经有些发灰了,原本的白墙如今早就没了白色,变得黑黄斑驳,老旧不堪。门头上挂着两个白灯笼,随风摇摆,给人一种凄凉颓废的感觉。

吉祥觉着奇怪,刚想问贞娘这白灯笼有什么讲究,抬眼却见贞娘脸上笑容隐去,露出担忧的表情来。贞娘见吉祥疑惑,低头解释道:“你干娘家挂出白灯笼,莫不是谁去了?”去了,就是死了的意思,吉祥听得心里一惊,忙不迭地拍打门上的兽头铜环,直喊“干娘,干娘”。不一会儿,门吱嘎一声朝里开了,门缝里李寡妇露出一张憔悴的脸,见到吉祥与贞娘,忙将门打开,迎了她们进去。

院子里从前贞娘与吉祥住过的那间屋子外也挂着两个白灯笼,吉祥一看这情形便知道是凤仙屋里出了事,忙着急地问道:“干娘,怎么回事,好好的干嘛挂白灯笼。”李寡妇叹气道:“你姨娘……不是,你妹子的娘前些日子去了。”贞娘虽不喜凤仙,但二人到底是在一个屋檐下住过的,而且又遭受到同样的厄运,对她的境遇也颇为同情,闻言红了眼眶道:“姐姐怎地也不通知我们呢?”

李寡妇苦笑道:“我本是要去找你们的,但是听闻你便要在那几日里成亲了,我又何必拿这个与你不相干的人去触你的霉头呢。”贞娘道:“难怪小妹成亲那日不见姐姐前来,原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李寡妇见贞娘是真的难过,便啐了一口道:“你也甭替她伤心了,她倒是罪有因得的,我干女儿那扫把星的命格也都是她找算命先生做的假,害得你们母女俩有家归不得。”说到这里,李寡妇口气又软了下来,叹道:“只是可怜了小婉这孩子,没来由的受这些苦。”

贞娘也叹气,又问道:“葬了没?”李寡妇道:“葬了,李想不肯出棺材银子,只好薄薄地入殓了。生前万般算计,临去方晓得都是空,咽气时让我替她求你原谅呢。”贞娘点头道:“也没什么不可原谅的,她出身寒微,想为自个儿挣得更好的地位与生活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可怜所托非人,兴许我还得感激她,若不是当初她逼我出来,只怕如今我还不如她呢。 ”李寡妇转头上下看了贞娘一眼,笑道:“看来你是遇着良人了,说话都与从前不同了呢,姐姐真替你高兴。”贞娘羞红了脸,忙岔开话题道:“小婉现在何处?”

李寡妇听贞娘提起小婉,脸色又沉重了下去,指了指凤仙那屋里道:“李想那畜生也真做得出来,凤仙去后我便想着小婉怎么说也是他李家的种,不明不白的呆在我这儿也不是个事儿,于是给他送回去,心想李想没了儿子有个闺女也起码有个念想儿吧,谁知没两天小婉就跑回来了,说是她爹爹要卖了她。我可怜她,便让她认了我做娘,留在我这里,但李想那厮隔几天便来闹一回,定要把小婉卖了,可怜的,吓得小婉如今躲在屋里见谁都怕。”

吉祥有些心疼,虽然这妹妹她也只见过一回,但终究血脉连心,自己在赵家是个宝,妹妹却连草也算不上,命运对人何其不公。“干娘,我可以去看看小婉吗?”吉祥问。李寡妇点头道:“你去看看她吧,兴许你是小孩子,她说不定不怕。”贞娘自与李寡妇去了另一间屋子说话,吉祥便推开了凤仙住的这间屋子的门。

小婉瑟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听见开门声便浑身发抖,眼泪流了一脸却哭不出声音,只不停地抽噎,吉祥唤道:“小婉,不要怕,我是吉祥。”小婉却依旧缩在角落里不动也不应声儿,而且抖得更加厉害了,一双凤眼瞪圆了,如发怒的小兽一般,死死地盯着吉祥,仿佛只要吉祥动一下,她便要扑上来和吉祥拼命似的。吉祥觉得有些奇怪,这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啊,倒有些像见到仇人般的,不过,自己几时得罪过她吗?“小婉,我是你姐姐啊,你还认得我吗?”吉祥继续循循善诱,但李小婉始终瞪着她不说话,吉祥被她瞪得有些毛骨悚然,便打起了退堂鼓,转身跑回了李寡妇屋子里。

贞娘道:“怎样?小婉还好吧?”吉祥摇了摇头道:“不好,她好像不认得我了。”李寡妇道:“她只认得我,其他人她都怕。”贞娘叹了口气,对吉祥道:“今后你若是出息了,便好好待她吧,这是你爹造下的孽。”吉祥点了点头,又问道:“干娘肯去县城里做掌柜吗?”

李寡妇笑道:“怎么不肯,亏得你们有好事儿还记得我,眼下家中多了一口人吃饭,靠着收些地租是不够的了,过些年还要筹备小婉的嫁妆,我得多挣些钱才好。”贞娘道:“若姐姐得空,今日便跟我一同去城里如何?”李寡妇道:“今日不行,小婉这样儿没法离人,待我明日收拾好屋子,带了她同去。”

贞娘应了,与吉祥在李寡妇家里草草地吃过午饭,然后便又搭了马车回去,顺道儿去城里知会了赵存旭一声,告诉他已经找到合适的人守这铺子了,赵存旭对李寡妇当初收留贞娘的义举极为感激,觉得她是个泼辣爽利的人,想来做生意也是没问题的,于是便放下心来。

吉祥与贞娘日暮时分回到家中,刚坐下喝了口茶,小春便笑得眉飞色舞地进了堂屋,一见吉祥便献宝似地笑道:“小小姐,有个好消息,你可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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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经商(五)

小春已经十三岁了,长得虽不如吉祥标致,但一双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也是齿白唇红的小美女了,只是眉梢微微有些上翘,显得有些泼辣,尤其是最近一两年,一遇上狗子便要互相呛上几句,狗子本是极为忠厚老实的性子,却也能被她激出火性来,可见小春有多厉害。.

吉祥笑道:“好消息自然要听,你且说说。”小春咯咯一笑道:“小小姐还记得郭县令不?就是讹咱们家老爷银子的那个主事,调去了江宁城的那个。”吉祥点头道:“记得啊,他怎么了?”怎么能不记得呢,那贪官讹了赵家两千两银子呢。

小春笑道:“他倒没怎么,只是他家的儿子今日一早被送到张员外的庄子里静养来了,听二狗子说那小子被人打得跟猪头似的,我便和毛狗子一起去爬了张员外家的院墙,二狗子说得果然不错,郭家那小子脸肿得都不像人了。”吉祥听得一头雾水,疑惑道:“我跟郭涛的儿子又没仇,他挨打了算什么好消息?”

小春嘿嘿一笑道:“小小姐性子比我还急,我还没说完呢,你不知道郭家那小子为什么挨打。他呀,仗着有个六品官儿的爹,在江宁城调戏良家女子,结果一不小心便调戏到了郡守大人家的千金,被人家打得跟猪头似的,还连带着让郭县令被降了职,说是教子不严。”吉祥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小春道:“郭县令的娘子送那小子来张员外家的时候跟张员外说的,我和毛狗子在墙外听得一清二楚,郭县令的娘子还说,千万别让他回江宁城去,那小姐说了,见他一次打一次呢。”

吉祥笑了起来,这郡守家的千金看来是个厉害的主儿呢,念头一转又对小春道:“这样说来,郭涛的儿子定是个好色之徒,你自己小心些,见了他绕道走。”小春点头道:“我晓得的。”

第二日吃过早饭,吉祥与贞娘又去了趟县城,待她们赶到铺子里时,李寡妇已经在向两位小姐兜售店里的绸缎了。“像您这样的身段儿,这样的皮肤,也只有咱们家的绸缎配得上,您瞅瞅,这匹缎子多衬您啊。这要是做成流水长裙,保管美得跟天仙似的。”“您的气质贵不可言,适合这种缎子,这可是整个江宁郡最精细的缎子,配您最适合不过了……”

吉祥在心里偷笑,这干娘还真有些门道,也懂得对漂亮的人就狠赞她的美貌,对不漂亮的人便狠赞她的气质,看她嘴上生花,把那两位相貌普通的小姐夸得晕乎乎的,嘴都笑得快合不拢了,最后一人买了两匹极为昂贵的缎子,喜滋滋地走了。

吉祥与贞娘待客人走后才上前与李寡妇说话,贞娘笑道:“姐姐好厉害,才刚来便给哥哥做成了一笔生意。”李寡妇得意地道:“这已经是第三笔生意了,你可别小瞧了我。”贞娘惊讶之余也高兴了起来,见小婉没跟在李寡妇身边,又问道:“小婉呢?姐姐不是要带她来吗?”李寡妇笑道:“在楼上呢,我怕人来人往吓着她。”

赵存旭听见贞娘的声音,从阁楼上下来,欢喜地道:“李姐姐好生了得,那口才我是自愧不如了,你是没见着,一早开门时来的那妇人,挑剔得不得了,却愣是被李姐姐三两句说得兴高采烈的,买了不少缎子走了,照今儿这样子,只怕过几日又要去江宁城走一趟了。以后啊,这前面儿的事情便都交给李姐姐了,我呢,就是账房了,记账管管库存,去江宁城跑跑货。”

李寡妇也不是客气谦让的人,听赵存旭夸她,欣赏受用,得意地道:“我爹在世时就骂我牙尖嘴利的,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这前面儿的事儿交给我,东家尽管放心,包管让客人空手而来,满手而归。”

赵存旭笑道:“李姐姐可是赵氏布庄的功臣了,若是不嫌弃,三楼的空房你且先住着,过几日找到合适的院子再租赁下来,如何?”李寡妇点头道:“不打紧的,住这里也挺好,小婉那孩子离不了人,远了没办法照看她。”

赵存旭道:“这个李姐姐不用担心,过几日赶集时便给你雇个丫鬟,替你照顾孩子、煮饭洗衣。”李寡妇点头直道甚好,于是便安心地在此住下,每日里尽心的替赵氏布庄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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