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自己一个拥有她的机会,也给了她一个可以挣脱黑暗的机会。
“这……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老师对于云的印象你也知道,只怕宁愿世子之位空悬,也不会想要云来代替你的。若是……若是实在不行,我便和檀香认作异性兄妹吧!只要说她是在仙儿的案子上救了我的,父皇看在她对我的救命之恩,或许会同意这门亲事。”
蓝庭筠说完,雪白的牙齿轻轻咬住粉嫩的唇瓣,眼里黯然的神色溢于言表。要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想要放下的!那份情,来的不是时候。即使是他也想过要放弃太子之位,却也难以换来那种可以守护在檀香身边的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雨儿……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放手,就永远再没了机会;可他也知道,只要有一线机会,他就要檀香开心、幸福。
“筠!”
楚寻握了一下蓝庭筠的手,多年来胜似兄弟的感情,让楚寻更加了解蓝庭筠眼中的黯然和心痛。
☆、金顶小轿,她是谁?
蓝庭筠和婉柔、雷铮匆匆的赶回京城,已经是几天以后了,蓝庭筠将婉柔送到了皇宫门口,本来打算先回去修整一下,明天早朝的时候正式拜见父皇的。可就在蓝庭筠拉着马将要转身的时候,侧面一顶四人小轿抬了过来,轿子是墨绿色的,四周坠着暗红色的流苏,看上去很朴实的一顶轿子。可意外的,那轿子的顶端的装饰却是金顶的。
按理说,这样金顶的轿子象征着品级,应该只有“忠正王”、“忠勇王”、“忠义王”三位异姓王爷才可以坐的。可眼前这顶轿子是以前没有见过,会是谁的?
蓝庭筠站在皇宫门口,见那轿子到了近前,微微将身子侧了一下,牵马向边上动了动,打算让过那顶轿子,这顶轿子不管是哪位王爷的,蓝庭筠即使身为太子殿下,也是要让的。
而那顶轿子正要和蓝庭筠擦肩而过的时候,从轿子里伸出一只纤纤的素手,将轿帘轻轻的挑起一角,里面的人似乎向外面看了一下。
女人!!!那只掀起轿帘的手纤细白皙,十指尖尖如葱心一般,分明是女子的手。可哪里的女人可以坐这样的轿子?居然可以和三位王爷有同样的官阶!
“是太子殿下吗?”
那轿子中传来了淡如清风,却透着灵性的声音,让人一听之下便从耳畔到脑海都像是一股涓涓溪流流过,而那溪流又像是带着一种甘甜,可以让你感到喉间到心间都被那丝丝的清甜洗涤的干干净净。
“在下蓝庭筠。”
那声音太过好听,让蓝庭筠不觉得的开始想象起那轿子中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温婉的?恬静的?高贵的?但最终都似乎只有一个答案,是绝美的。
听到蓝庭筠的回答,那顶轿子停了下来。只是里面的女子一直默不作声,似乎在微微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话题。
她不出声只是一会儿而已,可蓝庭筠竟然感觉等的时间好久!
为什么自己一报上名字她就不出声了?这样的一顶轿子,应该身份也是不低的,可是自己却没有听过她的声音!她到底是谁?!!
又过了些时候,估计不长的一点点时间,那个可以清甜至人心灵深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却是说了一声:“起轿!”
蓝庭筠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轿子应该是她让停下的,最开始说话的也是她,怎么突然又走了?
只是碍于身份,蓝庭筠没有继续追问,仍旧微微侧身,将那金顶的小轿让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蓝庭筠似乎听到轿子里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只是那叹息也像是清泉一般可以驻人心田。
蓝庭筠又盯着那渐行渐远的绿色轿子直到隐于皇宫的重重宫殿之中,才回过神来,上马直奔自己的太子府而去。
*****千千丁香结*****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皇上只是照例问了一些大臣的事情,并没有单独问蓝庭筠关于东陵的话题,看来太子微服出京的事情皇上也不曾宣扬出去,而且蓝庭筠之前性子淡薄,并不经常上朝参政的,所以这次离开一段时间也没有引起那些大臣的过分注意,只是在散朝之后,皇上才示意蓝庭筠独自留下。
“儿臣见过父皇。”
等到大臣们都先行退了下去,蓝庭筠再次跪拜施礼,给蓝桐国的皇帝——他的父皇景宪帝请安。
景宪帝四十五六的年纪,却是只有三十出头的一副年轻俊美模样;身材也是高挑修长的,却与蓝庭筠的温润儒雅不尽相同,而是十分硬朗威武,想当年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亦是马上、步下皆利落的一员战将。
“嗯,起来吧。筠儿在东陵可玩儿的开心?父皇若是不召你回来,是不是也想和寻儿一样,在那里逍遥快活了?”
景宪帝话虽然说的像是怪罪,可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宠爱,眉眼间亦是慈父的笑容,没有半分的苛责。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和楚寻在东陵四处体察了一下民情,破了两件案子,倒是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蓝庭筠起身后仍然低垂着眼睑,语气则是极为恭敬的,甚至和景宪帝的慈爱相比,要多了一分的生疏。
对于父皇的慈爱,他心中是知道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大到大,蓝庭筠对于这位慈爱的父皇总是亲近不起来,而对于他对自己的种种安排,包括习趣练武,却总是要尽量做到最好,即使心里不愿意,即使再苦再累,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哦!还遇到了案子?没有伤到吧!有时间要给父皇和你母后好好的讲讲了,你可知道父皇这次召你回来是干什么?”
“……”
蓝庭筠没有回答,其实心里已经知道了大半,却怎么都不愿意说出来,哪怕拖的一分就是一分才好。
“呵呵,想来你也不知道,是雨儿回来了。”景宪帝说完从黄金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蓝庭筠近处,仔细的打量了自己这个儿子一下,才继续说道:“十年了,父皇差点将她都忘了。想想真是愧对了楚明啊!”
蓝庭筠的头垂的更低了,若不是当年自己贪玩儿,就不会害之比自己大两天的皇姐青梅落水;若不是因为自己是太子的身份,那些人也不会只顾着自己的安慰,而错过了救起青梅的时机,让那样一条稚嫩鲜活的生命就那样夭折了;而若不是自己心中愧疚难当,也不会心魔日重,噩梦缠身;雨稀也不会要执意出嫁替青梅超度,来换替自己赎罪解心魔。
可说来也怪,自从雨稀去了“禅静庵”之后,自己真的没有再做噩梦了,也是因为没了梦魇,他才慢慢的将她忘了吧!
一切都因自己而起,都因自己的太子身份而起,他明白父皇的意思:愧对忠正王楚明的是自己,愧对雨稀的也是自己。
可也就是这样的太子之位,他也刚刚放弃了虽然不曾属于自己,却还是从心底想要期盼的那份真情。
☆、你的情,便是雨儿
“唉,雨稀那孩子啊!朕亲自下旨让她回来,她都不肯,执意要在禅静庵中清修一生的,最后还是你母后向朕出了主意,御赐了一顶金顶小轿硬抬她回来的。”听了景宪帝的话,蓝庭筠忽地抬起头来。
金顶小轿!将她硬抬回来!是她!!原来那昨天的轿中之人是雨稀!难怪要听她一声轻叹了,她也不愿意回来?还是因为在皇宫门口就看到了自己?
“雨儿现在住在你母后的‘婉仪宫’里,这也是你母后的主意,她说忠正王府现在都是男人了,一个女孩子住进去不合适,朕留你下来就是要你和朕一同过去看看她的。”
景宪帝说完,示意后面的侍卫和内侍备上了龙辇,准备带着蓝庭筠过去。
“父皇,筠还有事情禀告。”
蓝庭筠又想起了楚寻和雷铮的事情,昨天雷铮回到京城就直接回了“忠勇王”王府,今天“忠勇王”雷默也没有上早朝,估计是因为雷铮私下和黎越国的郡主定情,惹恼了火爆脾气的雷王爷吧!
雷铮那里不必自己去说,最迟也就是两三天,那位直性子的“忠勇王”关起门,将雷铮修理够了,气也消了,就会亲自带着儿子过来领罪,之后便是求皇上圣旨成全,然后派人去黎越国求亲,这桩喜事便可以成了。
而楚寻还没回来,虽然不知道“忠正王”现在的意思,可仔细想想,塔塔毕竟还是一个郡主,可檀香就只是一个失忆的孤女而已,只怕他们回来之后的难事更多,所以打算先帮楚寻在父皇这里说几句好话。
“筠儿说吧!”
“儿臣这次在东陵县遇到的一件案子十分古怪离奇,凶手是个不男不女的杀手,武功又高,而期间儿臣有遇到过险情,幸好有一位侠女相助,才脱险平安的,而她也救过婉柔,所以儿臣便私自做主,认她做了异性兄妹,其间没有想的周全,可话已出口不能收回,还请父皇治罪。”
蓝庭筠说完便又低下了头,心中却是思绪万千,这义妹的身份一出口,自己连那份最后的期盼都没有了。
“侠女?呵呵,父皇猜想她倒是一位美人儿吧!筠儿是动心了吗?”
意外的,景宪帝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将这样像是调侃的话说了出来,让蓝庭筠心里一动,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皇。
从景宪帝那深邃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慈爱,也有威严和探究。那自己该不该是实话?
“是。孩儿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位姑娘。”
略一思量之后,蓝庭筠鼓起了勇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并不期望会有什么奇迹,只是觉得,若是此刻不说,只怕今生都再没有机会来说了。如果可能,他也更想将这句话对着檀香再说一遍。
“年少自轻狂,少年自风流。你只是喜欢,难道就没想到责任吗?身为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责任不只在于国家,亦在于自身。你一言,一行,一念之间,都已不能随心所欲了。走吧,和父皇去看看雨儿。”
蓝庭筠看着父皇从自己身边走过,看着父皇的背影,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事,他是要自己明白,有些事情再期盼,也是没有的。
“父皇,儿臣只是想说,楚寻已与她两情相悦,儿臣只是希望父皇能够成全他们。”
既然说道责任,那就责任吧!蓝庭筠只求成全一对是一对了。至于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只要那个叹息的人一句话,或是自由,或是束缚,都由不得自己了。
“楚寻?胡闹。到底是他让你来说的,还是你自己想这么说的?你们在京城里闹够了,本来以为他收了性子,走的远了就不闹了,你去了一趟,居然要帮他带外面的女子回来了?”
这下景宪帝似乎有些气了,要知道,只要你是皇子或是世子,只要你可以和皇室有些关系的,若是年轻,那你的婚姻就是政治的,你若是老了,那就拿你的命来尽忠,总之一切都不是你自己的了。
而楚寻、雷铮、包括蓝庭筠自己都知道这样的结果,所以雷铮这次回来,抱着被修理的决心,楚寻估计根本就没敢回来,是打算看看情况,静观其变的。只有自己,现在等着被安排,还要傻傻的成全别人。
“儿臣只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若不是我,就是寻。”
蓝庭筠直视着自己父亲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在帮楚寻,而是在帮檀香,帮一个他想要守护的女人。
“你的情?!!”景宪帝慢慢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眼神中那种叫做坚定的东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走吧,你的情就是雨儿。”
“是。”沉声的应着,蓝庭筠的心瞬间就疼了起来,终于得到这样的答案了,还是心痛。可就连这样的情也不是自己想要选择的,十年前不是自己要她出家苦修的,而十年后居然要为了她的情来回报。
*****千千丁香结*****
“婉仪宫”是皇后娘娘的寝宫,而这位皇后娘娘也就是蓝庭筠的母亲也算是多年来盛宠不衰的。
她本来是个自己的姐姐“雅妃”一同进宫的,被封为“娴妃”,而当初两位绝世的美人,又是一对姊妹花,都深得当年的太后喜欢,所以暂时没有封后,就立下规矩,哪一个先诞下皇室龙子,哪一个便是皇后。
而巧的是,当年“雅妃”和“娴妃”同时有了身孕,两人的分娩时间也相差无几,只是,“雅妃”虽然先分娩,但生的却是位公主,而“娴妃”随后便生下了蓝庭筠。
按道理是“雅妃”先生下了皇室血脉,只不过是个公主,“娴妃”生的才是龙子,所以景宪帝便立了蓝庭筠为太子,而“娴妃”也母凭子贵坐上了皇后的宝座。
而后虽然“雅妃”又生下了四皇子蓝庭澈,可也只能依旧是名妃子,再加上后来大公主青梅意外溺水夭折,“雅妃”为了静心搬去了“香清宫”,之后再有女子入宫,也不如这位皇后娘娘得宠了。
☆、初见雨儿
蓝庭筠跟着景宪帝来到“婉仪宫”门口,早已经有内侍高声的通传进去,等到蓝庭筠跟着景宪帝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迎接出来,红红绿绿的宫女内侍跪了一地,只有中间一位端庄美丽的妇人还站着,和两位少女扶着她,见到景宪帝过来赶紧上前几步,俯身盈盈下摆。“臣妾见过皇上!”
“婉柔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雨儿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左手边的少女是婉柔,而右手边搀扶她的少女一直低垂着头,身上衣服也很素雅,只是一件月白色的罗裙,没任何的佩饰,蓝庭筠心情不好,所以只认为是个近身的宫女,只是等她一张口,那如清泉般甘甜的声音涌了出来,蓝庭筠才向那少女看了过去。
知道她是雨儿,可蓝庭筠记忆中连十年前她的样子都模糊了。现在看过去,她低垂着脸,只能看到光洁的额头,和一个小巧的鼻尖,似乎睫毛很长,因为即使她的头垂的那样低,还可以看到那小扇子一般的羽睫轻轻颤着。
“都平身吧!朕是特意带筠儿过来的。”
景宪帝说完,皇后娘娘就已经向蓝庭筠走了过来,而一直随在她身边搀扶的婉柔也一起跟着到了近前,但雨儿却松开了手,只是在原地站直了身子,眼睛依然低垂着。
这样一拉开距离,蓝庭筠的视线便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她,而她也站直了身子,露出了本来低垂的脸。
十八岁的少女,本来皮肤就是光洁如玉的,而她的脸上又多了一抹祥和之气,好像浑身都在散发着清雅的气息;鼻子很小巧;朱唇粉嫩水盈的,却轻轻抿着;看不到眼神,但可以看到狭长微微上翘的凤眸,单是看眼型就很漂亮。
美人?何止是美!若是一个人高雅恬静,便有了丝丝的仙气,而她此时就像是飘在雪白的云端的一只小仙,不失少女的清灵,又带着如仙的气质。
蓝庭筠知道她应该是个美人的,因为她是楚寻的妹妹,楚寻的母亲当年是蓝桐国的第一美人,所以楚寻那张妖孽的俊脸便是遗传自那位天人一般的母亲。
而显然雨儿除了有着惊人的美貌之外,还多了分若仙的清灵,不知道是因为十年的庵中苦修,得了神佛的真传,还是像极了那位脱俗超凡,趣采惊人的父亲。
“筠儿,婉柔昨天一回来,便将你们在东陵的事情都讲了,当真是凶险万分啊!这次你父皇匆匆召你回来就对了,你不知道母后这几日有多想念你们。”
皇后娘娘拉住了蓝庭筠的手,眼里的慈爱是真心的,蓝庭筠也忙收回了视线,像母亲施礼。随即又看了婉柔一眼,不知道她说了这些事情中,有多少是关于檀香的,又有多少是关于自己的。而婉柔自己遇险的事情,只怕她就要隐去不说吧。
“也没有多少凶险,我和寻在一起,还有铮护着,只怕要伤到我们的人也不多。”
蓝庭筠这话倒是真的,他们三个的武功不算是当世之最,可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只怕可以下手的人就没有机会了。
“楚寻那样的性子……哎呀,倒是把雨儿忘了,说起楚寻才想起她呢。”
皇后娘娘不是不喜欢楚寻,相反的,倒是喜欢的很。因为楚寻从来都是玩味中带着睿智,虽然偶尔会有些点子,可也正好和蓝庭筠这样温润儒雅,与世无争的性子互补了。
不过,说起雨儿,倒是和自己这个儿子像的很了,自从昨天回来,一共说了也没几句话,都是问了才答的。
雨儿听了皇后娘娘叫她,才迈步向这边走了过来,头依旧是微微垂着的,不是害羞的模样,反而倒像是世间万物她皆不放在心上的感觉。莲步轻移,那本来素雅无花的一条裙子随着步履轻轻拂动,倒像是风中百合一般高雅;走到离众人还有两步的地方又停了下来,而不动的她又像是静立的一株水仙,散发着淡淡的雅香。
而这样的雨儿在世人眼里都应该是绝美的,甚至是人间仙子一般的动人,可蓝庭筠猛的就从心里生出两个字来“无趣”!是啊,真的无趣。
想那檀香第一次见是什么模样来着?床/上,裹着一床被子,香肩半露;而后,见她慌乱的从帐子中滚了出来,小模样有一瞬间的慌乱吧,或许只是因为摔了,有些惊吓。再之后,檀香拉过自己的手,为什么拉的?因为她心思灵巧,处变不惊吧!那样的慌乱的船上,她还记得拉住自己的。
再想想,当时那船翻了真的有自己很大的责任。再之后呢……
总之,蓝庭筠此时脑海里冒出的都是那个灵动的人儿,却不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一位仙子。
“筠儿,怎么了?十年没见雨儿,是不是惊为天人?昨天她回来,母后也着实为了她的美貌吃惊了一下呢。想想宫中多少位美人?就连我身边的婉柔也是少有的绝色了,和雨儿在那里一站,素衣素面,就抢尽了风头,让人移不开视线。”
皇后娘娘说完,又不忘轻轻拍拍一直扶着她的婉柔,也有许多安抚的意思,毕竟同样都是年轻貌美的少女,怕婉柔性子娇纵,怪自己这样夸雨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