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了,少不得要多奉上一些香火钱,然后两个人带着丫头又去了正殿给菩萨磕了头,求了各自心中想求的事。
办完了正事,萧筱便跟王如萱说道:“王姐姐且带着孩子们去逛上一逛吧,我想去后山瞧瞧。”
“去看信王府的二公子?"王如萱也是知道他的事的,当初还同萧筱一起长吁短叹过。
“是啊,许久不见了,既然来了好歹也去见上一面,下一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萧筱感慨了一句,王如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罢了,你去吧。"
萧筱让连翘和石榴也跟着去照看寒儿和沫儿,自己转去了后山,寻著以往的记忆寻到了那处杏花林,这会子杏花倒是没怎么有了,杏树枝头挂着一个个青涩的杏子,却还是不能吃的时候,萧筱抬手摘下一个拿在手里把玩,一边看向那竹篱茅舍,不知道凌皓然在不在里面。
“萧施主。"突然有人从后面唤了一句,萧筱忙忙的转身回头,见凌皓然一身佛衣站在她面前,剃了光头,肩上一个锄头,脸上是一副出家人云淡风轻的笑容。
“了悟师父。”萧筱看见他如今的样子,便知道这人是下了决心要皈依佛门了,以前俗世中的名字怕是再不愿让人提起了,幸好她还记得他的法号,便唤了句,“几年不见,你倒真是变了许多。”
了悟笑着打量了她一番,也是笑着点点头,"施主又何尝不是呢。”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今日的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你,那我自然也就不会再是以前的我了。”萧筱含笑说道。
“说得好。"了悟把肩上的荷锄取下来,指了指眼前杏花林中的小亭子,说道:“既然与施主有绿,不如在亭子里稍坐,待我去把荷锄放下,请施主品茶如何?"
萧筱笑着点点头,看着他扛着锄头进了那竹篱茅舍,才信步往那亭子走去,在亭中的石凳上坐定,见这儿的石桌石凳俱都是干净的,便知道他定是常来这里的,只是不知道如今他清闲下来,是不是还会想起他是为何入了这南山寺,又可还会念起那一位窈窕佳人?把那青涩的性子拿在手间,看了看兀自笑了,想来应该是不记得了,以前的事还记得那么多做什么?要是全都记在脑子里不肯忘的话,那他也就白念了这么多年的佛号了。
须臾,了悟取了茶饼来,这亭中的石桌下竟然存着个小泥炉子,他点了火,在炉子上烤茶,“想必你是常来这里坐坐的,这儿的景色确实不错。"
"施主觉得杏花盛开时景色不好吗?”了悟看着她笑道。
萧筱也笑了,“现在也不错,‘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花褪残红青杏小’,既是衰亡,却也是新生,残红褪尽,青杏初生,这本是很自然的事情,但听来却让人感到几分悲凉,但是转瞬燕子飞舞,绿木绕田园,却又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柳絮飞落同初句一样,伤春惜春。‘多情却被无情恼',这句......呵呵,佳人洒下一片笑声,杳然而去;行人凝望秋千,空自多情。”说着他笑了起来,眼睛里却是平静如水,“这无情岂知不是因为多情?情深才会离开,才会有了无情。”
“了悟师父说得是,这世上之事当真难说的很。"萧筱淡淡的笑了笑,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他是否当真不记得东方云了,刚才想着他应该是忘了的,却怎么也觉得这心头不舒服,总是想要弄探一探的,听了话便确认了,他,还是放不下呀,但是这些年的佛号却是没白念,起码再说起此事,他的心态平和了不少。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了悟已经将茶饼翻动着烤好,待茶饼呈呈‘虾蟆背'状时趁热将烤好的茶包好,免得散失香气,待茶饼冷却后再研成细末,煎茶先烧水,以干枯的杏树枝子为燃料,“这水乃是这后山上的泉水,甘甜清澈,很适合用来烹茶。"
萧筱抵着唇点点头,她从未喝过这样煎出来的茶,现在也很少人这么煎茶了。
“煎茶有三沸,当烧到水有气泡时,微有声,即为一沸,除去浮在表面的水膜,否对‘饮之叫其味不正',继续烧到水缘气泡如涌泉连珠,即二沸时,先在釜中舀出一瓢水,再用竹夹在沸水中边搅边投入碾好的茶末,如此烧到釜中的茶汤气泡如‘腾波鼓浪’,即三沸时,加上二沸时舀出的那瓢水,使沸腾暂时停止,以育其华。
"他一边说一边做,茶煎好话也收了尾,最后那句‘以育其华’,听得萧筱心神一震,还没来得及反思,就见他微笑着把一个紫砂茶杯递到自己跟前,萧筱接过尝了一口,她知道这茶是要趁热饮用的。
“如何?”
“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萧筱笑看明亮清澈的茶汤,碧云般的热气??而上,吹也吹不散呢,“我想着七碗茶诗里的茶也不过如此了吧?"虽然她不是个会品茶的人,但是坐在这样清幽的杏花林中,微风吹动,看着他亲自动手煎茶,这本身就是一种意境,她就算再粗俗,也不愿去打破这种意境。
了悟含笑点头,也端起茶杯来喝茶,“说得好,这茶确实有奇异之处,这饮茶时舀出的第一碗茶汤为最好,成为隽永,依次递减,第七碗第八碗,不吃也罢。”
“一生为墨客,几世作茶仙。"萧筱笑道,“你如今过得却是神仙般的日子了,可是我们这些俗人比不上的。”
“睡起有茶饴有饭,行着流水坐看云。"了悟叹了口气感慨道,“这种日子是我以前想也没敢想过的,如今,大彻大悟后,反而最是轻松自在。”
萧筱又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笑道:“我也想像你这般大彻大悟,无奈,就是俗人一个。”
了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你虽身在红尘之中,但是你也有你的幸福,若是我也能拥有那样的幸福,我必然不会羡慕如今这样的日子,可惜......我今生注定就是个闲云野鹤,山野闲人。”
他的话里带了些孤寂在,萧筱便不弄多问,亦不想招惹起他的伤心事,想了想便说道:“今日我是特地来辞别的,今日咱们烹茶论诗,以后想见却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了悟一愣,“你要离开京城?”
“嗯,我同慕岩商量好了,待他从战场上回来,他便向皇上递辞呈,要回云城去。”萧筱笑着回道。
“官也罢民也罢,只要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便是幸福的,七月,你,算是幸福的了。“他难得的省去了那句施主,唤了她的名字,诚挚的看着她说道。
萧筱笑了,“你说得对,我也很珍惜我现在的幸箱,那么你呢?可曾真正放下了?想开了?"看着他有些郁结的表情,她不忍再问,站起身道:“我出来了这么长时间,孩子们怕是要闹了,我要回去了。”
第二百零六章 送铺子
萧筱要走,了悟起身相送,当她经过他身边时,他笑着说道:“到现在还能时常听到凌奕轩念起你,这阵子他都没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闻言萧筱愣了愣,这些年凌奕轩该是常来陪他的吧,“他快回来,等他来了,让他来瞧你。”
了悟点点头,“都说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我何其有幸,竟然得到两个。”
这话......是认自己为他的知己吗?萧筱笑了,“我也为能够认识你而庆幸,有缘咱们再见。”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可是耳边却依稀的听见他的呢喃声,“会再见的。”
离了后山,转到客房里,只有石榴一个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看到她进来忙笑道:“夫人,你可回来了,让奴婢好等。”
“三奶奶她们呢?”萧筱走到桌边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可是刚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喝了那茶,这些茶便是再也喝不下去了,又想到凌皓然引自己为知己的话,忍不住笑了,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自己与他就格外的没缘,虽然刚开始也有那么几句客套,但是没说几句话就感觉像是认识了好久一样,后来听说了他与东方云的事,自己也是忍不住跟着操心,再后来遇到他,那时东方云已经没了,他一副癫狂的样子,谁也不理,却跟她说了几句,一直到刚才,萧筱发现自己与他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很轻松、很愉悦,这跟和凌奕轩甚至是慕岩在一起的时候都不一样,但是自己同他却是应了那句诗: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无关风雨月,以知己相交,少了很多世俗客套,互相觉得相处得来那就这样相处下去,一点儿了负担也不用有的。
石榴听了她问忙笑着凑了上来,“三奶奶遇到了熟人,去了前面的客房说话,哥儿姐儿也都跟了去了,三奶奶让奴婢留下等着您回来,怕您见不着人着急。”
“哦,是什么熟人啊?”
“夫人也认得的,是之前也曾登过咱们家门的礼部尚书的夫人和两位姑娘,也是今儿个来上香的,见了三奶奶便拉着她说话,三奶奶推脱不掉,就跟着她去了她们那客房要说话。”石榴叽叽喳喳的说道。
那位礼部尚书的夫人萧筱还是记得的,因为她长的跟媒婆有些相像,身体发福的厉害,还爱穿大红色,难为她这样热的天还出来上香,那位礼部尚书听慕岩说也是有些胖的,不知道这家的姑娘少爷是不是也随了他们夫妻俩?
“夫人可要现在过去?”石榴见她不说话忙问道。
“不去,跟她又不相熟,有什么可说的呀,走,我带你逛去,咱们可不在这儿等着。”萧筱丢了个白眼,她才懒得跟那些夫人们凑在一处呢,左一句谁家的夫人今儿穿了件什么料子的衣裳,右一句昨儿带了个什么首饰,真是无趣的很,当然也不是尽都是这样的,她们也常常会说起这京城各家大宅门里的八卦事,比如张尚书家的闺女看上了一个穷书生,跟人私奔了,李侍郎家的二公子娶得是个无盐女等等,今儿个不知道这礼部尚书家的夫人有什么新鲜事说没有,等王姐姐回来定要问一问她。
两人虽说是出去逛,可是也没敢走远,怕王如萱她们回来再找不到人,好在没过多长时间她们就回来了,萧筱走过去把两个孩子一边一个抱在怀里,隐隐得有些吃力,不由得埋怨道:“这两个孩子是越来越胖了,我都要抱不动了。"
众人闻言都捂着嘴偷笑,王如萱也笑道:“他们还小,胖一点也没什么,等长大了再这么胖下去可就不好了。”
萧筱笑著点了点头,把睡着的沫儿给连翘抱着,自己抱了一点也不老实扭著身子左看右看的寒哥儿,一边往外走一边跟王如萱说话,“三姐姐,那礼部侍郎家的姑娘可也是那么胖的不成?"
“你不提我还想着跟你说呢,那两个姑娘可都是花儿一般的人,身形也苗条,一点也不像嫡出的。"王如萱也八卦的很,同萧筱一样,女人就是爱打听这些事,有可能是因为无聊,也有可能是想知道些什么。
萧筱悄声笑道:“那可就真是有些奇怪了,看来这礼部尚书和他的夫人说不定都是当上这礼部尚书之后少了烦心,心宽自然体胖啊!”
王如萱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便道:“这位马夫人还提起你来呢,在我面前狠狠的把你夸了一顿。”
“还是为了这事?”
“可不,如今这事传得正盛呢,有说好听的,也有说难听的,她倒也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嘴里说的全都是些溢美之词。”想起那马氏一副羡慕的样子她就有些好笑,凭她谁家得了富贵、位极人臣,自个做好自个的官就是了,羡慕有什么用,光羡慕皇上就能知道她家的忠心,明儿个给赐封爵位了?其实说起来,现在白家虽然听着看着是挺风光的,她家老爷刚升了正三品,待二哥回来怕是又要封爵,可是这私底下的事也不是他们都能看到的,权力太大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啊,没听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嘛。
“王姐姐。”萧筱突然想起在马车里听连翘说起来的那事,便问道:“听说三弟给皇上递了折子要为我讨个公道?”
听她提起这事,王如萱笑了,“可不是,我也是昨儿个晚上才知道的,想着今天跟你说了,偏你来了就去了后山,我也给混忘了,慕浅说你是个通透的,就是他什么也不说你也能猜出他的用意来,但是我觉得还是知会你一声的好,慕浅的意思是咱们家里如今看着显赫,但是皇上怕是早已起了嫌隙之心,当初他夺位时的功臣十个里也去了七八个了,还没动二哥说不准就是为了他能带兵打仗,这次又是打了胜仗回来,皇上面上高兴,心里不一定怎么猜忌呢,他拿你的事去说,就是想让皇上明白,咱们白家是效忠于他的,倾尽家财也只为了能保住整个国家的利益,皇上那边收到后只是口头上表扬了你几句,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唉!圣意难测啊!”
萧筱闻言点了点头,这些她是早就已经猜出来了,白慕浅也不是个苯人,自然也是能早早的看出来的,略沉吟了一下,她说道:“王姐姐,今儿话说到这里了,我也就把我跟慕岩的打算说给你听,也好让你和慕浅心里有个数,待他回来,不管皇上怎么封赏,我们都不要,他还要递了辞呈,我们打算回云城去。”
“回云城去?”王如萱虽然早就瞧出了点端倪来,但是听她这么直接的说起来,还是有些惊讶,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说得狠了,忙劝道:"七月,我刚刚说的话不能算数的,谁知道皇上到底起没起那个心思,你们怎么能放下京城里的一切回云城去呢,二哥是个将才,让他归隐怕是不易。”
“这是我们俩早就商量好了的,就在爹没之前我们就已经有这种打算,如今不过是要抓紧罢了。”萧筱也有些伤寒,“他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放下,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了,但是我相信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王如萱听了便不再说话,萧筱倒是笑道:“王姐姐,你也别伤感,就算是我们回了云城,也是能常来京城的,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再见,还有,爹留下的那些产业,我们走了便也没法照看,要麻烦你们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一家人。”王如萱忙道,她实在是有些舍不得的,上一次她离京时没有跟自己告别,不然自己怕也是舍不得看着她走,这一次这么早早的就说了,她就更是伤感了。
闻言萧筱很是不好意思,“其实这些铺子都是爹留下的,三弟和慕岩从小一处长大,跟一母同胞似的,咱们俩又这样好,那几间铺子就是给了你们也没什么打紧,只是那好歹是爹留给孩子们的,王姐姐,我同慕岩商量过了,我们就留下两间,其他的三间都给你们。"
这事把王如萱惊住了,“这怎么行呢,这可是爹的遗愿,那几间铺子是给......”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萧筱认真的看着她,“王姐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再说我们不在京里,那铺子要是不给你们,早晚也是让大房占了去,与其便宜了他们还不如给你们呢,只要两间铺子做个念想就好。”
“这话我可不敢接,你要说就跟慕浅说去,若是他知道我收了你们的铺子,肯定要跟我闹起来没完的,他那个人你知道,这世上最看里的就是跟二哥的兄弟情义,我瞧著甚至连四妹妹都要往后排的。"
“白慕岩何尝又不是如此。"萧筱笑着添了句,“这事我跟你说了,你心里有个数就成了,一切等慕岩回来让他去说去。”
王如萱点点头,“无论这事成与不成,铺子是二房还是我们三房的,我都会给你看着铺子的,你放心,我就是跟梁氏拼了,也不会让她再打几间铺子的主意。"
第二百零七章 满门荣宠
白慕岩回京又是在半个月后,大军回京的消息传出来后,大家都纷纷的涌到前往皇宫必经的街道旁候着,萧筱带着连翘挤在人群中,其实她完全可以在府里等着的,但是偏就是等不得,一听到他要回来的消息,就一刻也等不得了,哪怕在街边上看看他都好,不知道他瘦了没有,黑了没有,伤好全了没有?
“来了......来了......"
萧筱正想着就听见旁边有人惊呼道,忙抬头去看,并没有看见大军,看来大军是驻扎在城外不得进城的,进来的只有十几个人,一律的黑马,其中一个骑着白马的人便特别的显眼,萧筱着过去,是凌奕轩那厮,骑在马上很是招摇,不时的还惦记着跟百姓们打招呼,站在萧筱旁边的年轻姑娘看得他那张俊脸脸都红了。
跟在他身后的使是白慕岩,萧筱痴痴的看着,是瘦了,也黑了些,左脸上那是......是刀疤,萧筱忍不住捂着嘴哽咽着,连翘忙劝了两句,她也看到了将軍脸上的那疤,唉,那疤那么大,当时一定很疼吧?
白慕岩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视,像是在再找什么,当看到萧筱时笑了,就知道她应该不会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等着的,于是策马向前,萧筱正拿着怕子拭泪,就感觉两边的人都闪了开来,她抬起头,却见白慕岩坐在马上朝她伸出手,声音渐嘶哑而深情,“七月......"
萧筱感觉自己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把右手搭在他伸出的手上,借着他的力道上了马,坐在他身前,萧筱往后倚在他胸前,两人继续跟在行进的队伍往前走,众人都笑起来,有人羡慕有人嫉妒,闲言碎语在耳边响起,但是谁又会去在乎那个呢。
“夫人,将军......”连翘也红了眼,跟著马往前跑。
走在最前面的凌奕轩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看见萧筱也上了马,便勒马停住等着他们,待他们走近了,深深的看了萧筱一眼,才笑道:“还是你好啊,有人来接,我这个孤家寡人是没人要喽。”
萧筱闻言抿唇一笑,“谁说没人要,我刚才还在人群里看到了你们德清王府的小厮呢,怕是王妃并世子妃都等不及了,催着人来瞧呢。”白慕岩闻言也是笑,把她拥在怀里,一手牵着缰绳,一手紧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