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级后,男人得封诰命,领国家补助,一样可以光耀门眉。 再比如男学一开始运作或许资金吃紧,只吸纳有钱人家的子弟进学,将来宽裕了便设奖学金助学金,再免费派发饭食之类的,吸引穷困人家将儿子送来‘蹭’吃喝。当男人有了基本的文化知识之后,眼界自然就开阔起来。”
张梓萱若有所思道:“可是国法规定男人生而为奴,这一条似乎很难触动。姐姐说废除死契奴隶的事情,与男学又有什么干系呢?男人眼界开阔了,就不好管束了,圣上和那些守旧派未必会允许这样的隐患存在,定会百般阻挠。摄政王提过类似的革新,也因此搁浅了啊。”
“摄政王已经试出了阻力有多大,我们踩在前人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徐徐推进,已经少了许多困难。”李霄雪的眼眸中燃烧着希望的火焰,侃侃而谈道,“我认为圣上害怕的是男人有文化后脱离了女人的掌控,守旧派也不愿见到比自己聪明的男人。但是男人的才智不能浪费,否则大周的进步永远是一条腿走路,快不到那里去。”
“这种道理我能明白,可是上年纪的文人墨客未必愿意听,也不想接受呢。”
“想要利用男人的才智,那么自上而下就要建立一种科学完善的女性保护体系。男人生而为奴其实也是过去的保护体系中的一种极端方式,可随着时代的发展,许多男人意识到了自己的可怜地位,有了抗争的念头,光是从国法和社会习俗上约束会让他们产生更大的抵触走向极端。不如给他们一些甜头,慢慢弱化他们的反抗意图,再从精神教育上控制,让他们的才智用在正途,为国家安泰和发展做贡献。堵不如疏,这样的道理,上位者应该都懂的。”
张梓萱崇拜道:“啊,你这套论调说的实在高明,稍加润色,估计就能打动那些守旧派。毕竟自男帝执政以后,大周各地不断涌现出才华不凡的男人。守旧派早就坐不住了,她们也想找到一劳永逸后患无忧的法子,解决男权觉醒的问题。”
李霄雪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的家乡曾经奉行男尊上千年,到我离开的时候所谓男女平等也还没有真正达到。我不过是效仿我们那里男人的阴险手段,改良之后与你探讨。说实话,我也是女人,自然不愿意见男人没了约束再次压倒女人。但是我觉得极端的男尊和极端的女尊都不可取,其中平衡制约是要于是俱进,不能总固守陈规。”
“姐姐说到我心里去了。我认为目前大周律法沉疴太多,束缚了社会发展。最本质的是对男人的欺压太厉害,长此下去男人的怨念无法释放,早晚会酿成灾祸。但愿守旧派也能接受这样的观点,圣上英明可以不再阻挠这种由上至下有节奏有控制的缓慢革新。”张梓萱最喜欢与李霄雪探讨政局和社会发展问题,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畅聊过后,张梓萱起身告辞:“姐姐,夜深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也要注意身体早点歇下吧。”
李霄雪幽幽道:“寒尘还在受苦,我如何能睡的着?”
“我听说姐姐最近一直向人讨教轻功的事情,莫非你想练成高手,偷偷摸摸溜去紫禁城与寒尘相会,救他脱离苦海?”张梓萱半开玩笑半告诫道,“姐姐,皇宫大内高手如云,咱们目前掌握的武力都只能在边缘徘徊,无法渗透进去,倘若你贸然涉险,圣上生了猜忌疑心,往后就会举步维艰。”
“我明白。梓萱你放心,我习武更多的是为了产后康复,保持身材。”
“啊,保持身材?”张梓萱思想就算再前卫也显然还是不能理解李霄雪的意思,疑惑道,“女人生育之后,身材变得臃肿是正常现象啊。”
李霄雪的脸上浮起红晕,并不掩饰真实想法:“我相信寒尘能够回到我身边,那时候我们耳鬓厮磨,我总不能比以前难看了,让他嫌弃啊。”
张梓萱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李霄雪偶尔流露出的小女人姿态,但是在听到这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认真纠正道:“姐姐,这种话千万别再对别人说。在大周只有男人为女人保持美貌和苗条,男人哪敢嫌弃女人的身材?你的想法太惊世骇俗了……话说回来,那个潘三,不会在你眼中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吧。”
李霄雪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那是,潘三高大俊朗,至少比你买给我的那两个小屁孩看着舒服多了。”
张梓萱被李霄雪的另类审美彻底击败,仓惶逃出房内。
77听者有心
寒尘蜷缩在空荡荡的房间一角,身上盖着一块肮脏的薄毯子。其实天气并不是很冷,比起之前那个几乎连衣物都没有的冬天,房间里算是温暖许多。可是他觉得很冷,伤痛纠结,虚弱无力,是深深啃噬进骨肉里拔不出来的那种难熬的滋味。
今天,他就要见到他的主人了。那之后他就可以去死了么?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牵挂。不是因为还没有搞清楚那些真相隐秘,是因为害怕。
对,他害怕,害怕他在乎的人被他拖累。
他曾经犯过这样的错误,到现在,他还是逃避不开如此的结局。
皇帝知道他在乎的人是他的主人,他掩饰不了,他压抑不住那样的情感表露出来。他败了,他的软肋被皇帝揪住。只有他死了,才能解脱么?
可是他死了,谁来保护他的主人呢?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
一道光从外边照射进来,驱散了室内的阴暗。
逆光之中,他朝思暮想的主人渐渐靠近。
“寒尘,是你么?”她的声音里似乎缺了什么,是少了温柔,多了陌生与疏离么?
隐藏在附近的影卫们并没有靠的很近,寒尘想她也知道有人监视,最聪明的做法自然是不要表现出对他过多的关心在意。于是他接受了她的冷淡,他也装作是并不多么激动的样子,慢慢跪成标准的奴隶见主人的姿势。
“主人,正是下奴。”
他的回答声音很虚弱,夹杂着细碎的咳嗽。他身上虽然穿着还算完整的衣物,可他的脸苍白如纸,他的眼神暗淡无光,他甚至没有抬头,一切只是循规蹈矩。
李霄雪克制着自己的真实情感,问道:“圣上打算长期租你留在宫内,你愿意么?”
“下奴可以不愿意么?”寒尘没想到他的主人一开口竟是这样的问题。听起来她与皇帝之间已经有了什么交易。
“你想活着就只能选择愿意。”李霄雪让自己维持着冷静,不再向前走,与他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自己能够在忍不住想要扑过去抱住他哭泣之前能有足够的缓冲余地。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不可以冲动,不可以表露出对寒尘的在意关心。她让自己牢牢记住,她是个合格的主人,她与他早就断了情。
这种心理暗示一开始的时候很痛苦,不过只要能救他的命,能不拖累旁人,她就愿意去尝试,愿意麻痹自己,藏住被炽烈情感燃烧的真心。他那么聪明,他那么坚强,哪怕不能第一时间看穿她的掩饰,也不会太伤心难过吧?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才能够继续装的下去。
“那么下奴愿意。”寒尘回答完这句又陷入了沉默。
李霄雪盯着他明显消瘦的微微颤抖的身体,用自己都觉得残酷的冷淡语调,仿佛例行公事一样对他说:“寒尘,你曾经救我性命,我答应过你只要你不同意就不会将你租给旁人。但是这次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能违抗圣命。何况圣上许诺了我许多好处,我已经生了女儿纳了侧夫,还买了侍人,生意上渐渐步入正轨,将来恐怕也不缺你这样的奴仆。你在宫内好自为之,不用再想我了。”
寒尘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鲜红的血色从唇角溢出。他仍然没有抬头,没有勇气看她的表情。他拼命说服自己,她的话都是假的,她不过是为了麻痹那些监视他的影卫。她或许会在某一时刻给他足够多的暗示。
然而她没有靠近他,没有丢下什么物品,只是继续用那样平淡的语气说道:“我女儿的生辰是八月二十七,按照我们家乡的风俗,这一天午时,我名下所有奴仆都需要面西而跪,磕三个响头为我女儿祈福。你虽被外租他人,不过最好还是能记得这件事情,免得我女儿折寿。”
“下奴记下了。”
寒尘回答这句话的声音飘忽而绝望。李霄雪有些出乎意料的奇怪,按道理她已经是明显暗示他了,他应该会算日子,这女儿是谁的不言而喻。为什么他听了这些,反而如此沮丧呢。
皇帝允许他们相会的时间不长,周遭严密的监视让李霄雪也不敢做出格的举动。她转过身,不忍再看他虚弱的样子,叮嘱道:“寒尘,我不许你死,我可不想平白损失财物。”
寒尘再也忍不住,跪爬两步,伸出手,想要拽住她的衣角,想要阻止她即将离去的身影。不过他马上注意到,自己那伤痕累累的手在明晃晃的日光下显得那么粗糙丑陋,在触及她洁白的衣角之前,他猛然间又停下了愚蠢的举动。
他的主人站在阳光洒下的地方,那样温柔俊美,那样庄严纯净。他如此肮脏卑贱,怎能玷污她?
世人皆知,女人七月怀胎最多八个月就能生产,她的女儿是八月的生辰,她说的明明白白,所以孩子是在他离开后才有的。这样的残酷事实击碎了他所有的幻想。孩子不是他的,她做到了当初答应他的那些,她真的没有为他生下那个孩子。
他的主人,已经不在乎她了。
他的主人,已经为别人生了孩子,已经不再寂寞孤单,已经有了稳定的事业。
他的主人,不需要他了。
他是多余的。
寒尘伏跪在地,不知道跪了多久,不知道他的主人何时离开的。直到敞开的房门外光线越来越暗,变成了一片漆黑。
皇帝和刘御医出现的时候,寒尘还维持着之前的卑微跪姿,悄无声息,安静的像一个无知无觉的木偶。
刘御医首先察觉到异样,冲上前握住寒尘的脉门。还好他仍有微弱的生命迹象。他睁着空洞的双眼,他的唇角血迹未干,他对于旁人的碰触没有任何反应。
刘御医将他放倒,伸展开他的四肢,仔仔细细检查,没有发现他受外伤的迹象,所有的不妥应该是因为他的心病。
“陛下,微臣无能,这贱奴的心病恐怕又加重了。”刘御医额头冒着冷汗,哆哆嗦嗦说道,“这贱奴看起来是还没有死,不过可能也活不了多久……”
皇帝怒道:“蠢材!朕要你做什么?你说满足了他的心愿,他就会渐渐好起来。为什么适得其反?影卫出来!李霄雪来了都说了什么?为什么这贱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影卫战战兢兢将李霄雪说过的话都复述了一遍,没有一个字的遗漏,她们也确信李霄雪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没有机会与寒尘进行其他隐秘的交流。她们那么多双眼睛从各个方向观望,李霄雪始终都是站在寒尘身前三步之外。她除非真是会仙法的,或者武功高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否则绝无可能在影卫的监视下动手脚。
事情已经发生,皇帝也明白与这些人生气于事无补,只得吩咐御医救治寒尘,甩袖离开,再次宣李霄雪入宫。
李霄雪从皇宫回来的路上,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寒尘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可是症结在哪里她又把握不准。她没有直接回到住所,而是直奔张梓萱办公的地方。她迫不及待需要与知己搞清楚心中疑惑。
李霄雪将见到寒尘的整个过程事无巨细都告诉了张梓萱,她还得意的将自己巧妙设计的对话点出来。谁料张梓萱正是听闻这个之后,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姐姐,有件事情是我不对,没能提前向你说明。大周女子古时是十月怀胎,不过最近百年,女子孕期越来越短,普遍七八个月就能顺产,孩子也活泼健康。像你这种情况,九个多月还不见临盆的动静,医师都觉得奇怪,以为是死胎,我怕影响你的情绪让你担忧就一直瞒着,也不让医师在你面前提。没曾想你的女儿生下来顺顺当当,也是没有任何病症问题,医师都啧啧称奇……传说,超出常规孕期的健康孩子将来都是大富大贵之人,百年前帝妻也是怀胎十月才产下女儿。”
李霄雪只觉得天旋地转,软倒在张梓萱怀中,喃喃道:“所以我是自作聪明,反而让他误会了?”
“他若也是爱你的,听了那种消息,难免会伤心绝望。”张梓萱叹了一口气,劝慰道,“不过你一直说他坚强聪颖,见识广博,说不定他能想到这个问题。你不用太担心。”
“我要进宫,我怕他……”
张梓萱用力抓住李霄雪的手臂,阻拦道:“姐姐不要,你冷静一点!你这样神情恍惚地闯进宫中有什么用么?平白让人知道了你的软肋。”
“那我该怎么办?他若是误会了,他若是不想活了……我是真的害怕失去他。我要向圣上摊牌,我用所有我知道的说服圣上,以此为交换,换寒尘回到我身边,不可以么?”
张梓萱面色凝重道:“姐姐,在谈生意的时候,你越是有所求,越不能表露出来。圣上聪慧狠辣城府极深,绝不做亏本的买卖。姐姐若是真想与圣上做交易,一定要三思啊。”
李霄雪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脑子飞转,梳理自己能够依仗的一切优势条件,稍有眉目之后,郑重说道:“梓萱,谢谢你。这一次我定要与圣上仔细商量寒尘的事情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蛮干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白白牺牲。我计划先了解圣上最渴望的事情,比如那个出了问题的法宝,再比如圣上的困惑之类的,我寻机为圣上分忧解难,然后再小心掩饰我自己的真实图谋,一步步取得圣上信任。我的所作所为都对大周没有危害,圣上若以大局为重,定不会与我这种小人物计较。”
张梓萱积极建议道:“姐姐,我倒是支持你私下里向圣上表明身份来历。这样或许更容易博得圣上的重视和赏识。”
李霄雪摇头:“伴君如伴虎,我之前与寒尘的关系已经让圣上怀疑,倘若这种时候亮明身份,被圣上误会成那个桀骜不驯的高人,怕是更添麻烦。我还是躲在你身后出谋划策更安全,天塌下来,你替我顶着。”
张梓萱笑道:“姐姐啊,你有的时候还真是少了大周女子的气概,活脱脱一副没担当的小人模样。我算是吃了大亏了,被你连哄带骗推到台前为你挡风遮雨,我啊,冤枉啊。”
李霄雪不以为然道:“在我们中国,女人适当的时候退缩在后面是理所当然的啊。千年男尊,给了女人偷懒的理由。换个角度思考,大周的男人习惯了被女人支配,遇到大事都让女人做主,女人扛着,少有像寒尘那样敢作敢为有主见的。所以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让他没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我至少要告诉他,我为他生了女儿。我愿意等着他回到我身边。”
两人正欲仔细研究再次进宫面圣的计划,忽然听外边有人通报,说圣上紧急召见李霄雪。
李霄雪心想自己才刚从宫中出来,不知为何皇帝又要见她?一丝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莫非是寒尘出事了?
78软禁宫中 ...
皇帝再次宣召李霄雪,话一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这让旁人明显能够注意到她堂堂九五之尊,居然会在乎一个低贱的死契奴隶的性命。而那个李霄雪不过是个凡妇草民,凭什么一天之内被宣入宫两次?可是金口玉言,说出来再反悔,更容易让人多想。于是皇帝开始考虑接下来的策略,她面对李霄雪的态度,和如何打消掉那些有心人的无端猜测的问题。
看着龙椅之下规规矩矩伏拜在地的李霄雪,皇帝压下焦虑,貌似平淡地说道:“朕之前光想着租赁你的死契奴隶那档子事,忘了另一个问题。记得你曾经说过精通机关,也对上古神器有所了解。朕的一件法宝最近不灵光了,你可有胆量为朕看一看?”
皇帝终于提起这个问题了。
之前皇帝没有提,李霄雪也不敢乱问,毕竟她最关心的还是寒尘的事情。不过此番皇帝主动邀请她为法宝诊断,她怎能错失解开心中疑惑的良机?
“草民若是能够看出法宝的问题,可有什么赏赐么?”李霄雪很市侩地问了一句。
皇帝轻蔑道:“朕的法宝价值连城,寻常人这辈子都没机会看到。你莫要太贪心,否则朕随便寻个理由……算了,与你说这些狠话也没用。”
李霄雪接茬道:“草民是生意人,圣上是明君,不能与民夺利吧?草民斗胆提个要求,如果圣上真的想让草民帮忙修理那件法宝,就应该提供相应的工作环境。至少安全保障,满足一日三餐,还有辛苦费,材料成本什么的,总不能是草民自己搭上吧。”
“你可真是会算计,这些你尽管放心。那件法宝至关重要,你是绝对不能带出宫去。所以你如果答应为朕修理法宝,那就必须留在宫内。朕自会安排严密防护和监视,你莫要生了私心杂念就是。”
“草民谨遵圣命。”
皇帝谈好了所谓正事,又似不经意间提了一句:“朕本来是想办件好事,准许你当面询问那贱奴愿不愿意被租给朕,谁知你离开后,那贱奴突然病了。御医检查说是心病,他现在如行尸走肉一般,对外界毫无反应,不言不语的。你可知这是什么原因?”
“草民不知。”李霄雪忍着揪心痛楚,故意表现出凉薄的样子推卸责任道,“草民根本都没碰他,谁知道他犯什么毛病?对了,圣上,万一那贱奴死了,您会赔草民一些银子吧?毕竟那贱奴也是草民花钱买的,上了一笔税银还养活了一段时间……”
皇帝气的七窍生烟,心里都为寒尘不值,怎么会有这样无良的主人呢?而且秋怜也曾经喜欢过这种没担当的女人,为什么呢?因着烦躁,皇帝也不愿细想,霸道地吩咐:“朕不管,人是你的人,又因为见了你才生了这种怪病,你必须将人治好了。否则朕租这种没用的奴隶岂不是亏本上当了?”
皇帝说这些话也并非是一时气愤全不过脑子。刘御医说心病还要心药医,如果让李霄雪和寒尘在一起,又不脱离她的视线,说不定寒尘的病情能有所缓解。再者皇帝本来打算就是将李霄雪暂时软禁在宫中,破解法宝的谜团,权当是废物利用了。
李霄雪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稍稍刺激了一下,就让皇帝硬将寒尘塞给了她。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寒尘,你一定要坚持住,我来救你了。
张状元的门客李霄雪因精通机关之术被皇帝邀入宫中,这种小事情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张梓萱只是将李霄雪常用的物品送入宫内,并且转告说她的孩子夫郎都有人照顾不用她操心之类的常规言辞。
一切看似平静。李霄雪被软禁在了皇宫一角偏僻的院子内,护卫严密把守,也不必操心自己的吃喝。院子里房间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最关键是有寒尘。
哪怕没吃没喝没人管,只要寒尘在身边,李霄雪就已经知足了。
李霄雪望了一眼被铁链拴在院子里缩成一团的寒尘,再看看房间内桌子上摆着的小偶人,心中纷乱。
原来那所谓的法宝,竟然是这个小偶人?她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圣上微服出宫与她见面的时候,正是用这个小偶人逗弄她的女儿,还让女儿的手握住了小偶人的一端。圣上紧张的原因就是这个法宝么?这法宝究竟有什么功效?
圣上没有给更多的提示,只说这法宝能够让皇族嫡系产生某种感应。如今法宝失效了,或许是其中机关出了问题,如果李霄雪能够修好法宝,则重重有赏。
这种巴掌大的玩意,外表与一般的偶人没有太大区别,奥妙一定在内部藏着。可是科技落后的古代,没有先进的检测仪器,光用眼睛看能有什么收获么?难不成用刀子将偶人拆开弄坏了再研究里面的构造么?
李霄雪胆子再大也不敢提那种要求,万一拆开了,里面是个芯片什么的,再装不回去,皇帝那么在意的法宝彻底成了废品,她哪里还有命在?
寒尘明明是睁着眼睛,四周却是漆黑一片,耳朵里嗡嗡鸣响,什么都听不清楚。他知道自己瞎了,怕是也快要聋了,整个身体因为心灵的支柱崩塌,再也撑不住了。
脖子上被重新拴了锁链,有人拖拽着他去到另外的地方。他茫然地跟着,爬不动了就索性由着那些人像拖死物一样拽着向前。
然后他被拴在一个露天的地方,秋风瑟瑟落叶纷纷,肌肤寒凉。他仍然看不见听不清,还好能感觉到穿着衣服。他就要死了么?死之前,能有一身衣物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怜悯了吧?
忽然有人靠近了他,粗暴地拉扯开他缩成一团的身体,撕去了他单薄的衣物。他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别人面前,他羞愧得无法言语。那些人用冷水为他清洗,洗干净了又强迫他吞咽食物。
寒尘的心底升起巨大的恐惧,他不得不怀疑皇帝还是不肯放过他,这明显是要安排他配种。
“李小姐,人已经洗干净了,您真要用这个呆傻的贱奴暖床?”被安排来这个院子负责日常事务的贾管事疑惑重重,好心建议道,“听说李小姐是为圣上办差,因事关机密才暂时委屈住在宫中。不过若是长夜寂寞需要男人服侍,小的愿意为您申请一下,或许能得上面批准安排品貌端正的侍人。您家里的男眷只要安分的也可以接来,何必用这种下贱奴畜充数?”
“这本来就是我的死契奴隶,当初我用惯了暖床的。好长时间没见着了,又有了新鲜感。今晚先将就用他,倘若腻歪了再麻烦管事的帮忙。”李霄雪无奈地用大周女人的方式交涉问题。
虽说不是三九严寒的天气,但是让寒尘被拴在院子里过夜怎么行?所以她必须想办法将他留在房内,留在她的床上好好休养才行。
贾管事本来也是客气一句,李霄雪无权无势的,看起来不像是有银子的大方主儿,若真是请示上头调配男人或者接她的家眷来,少不得一顿折腾。贾管事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李小姐识趣愿意将就,那么她也就成个人情少说两句。反正像寒尘这种丑陋的贱奴,宫中护卫监工们平素也不会感兴趣的,李小姐愿意用就用吧。
这些对话,寒尘听不到。他只感觉被人拖拽着进入相对温暖的房内。
没过多久,他被人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对,应该是床,被褥的柔滑感觉很清晰。他来不及多想,一双细腻的手掌就开始温柔的抚摸他毫无遮拦的肌肤。
他本能地一阵战栗,试图挣扎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