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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女尊)第2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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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下两行清泪。

皇帝看到了他晶莹剔透的泪,心内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针狠狠刺了一下,无端端也跟着伤感,忍不住开口问道:“秋侍君,你为何哭泣?难道是朕让你受了委屈不成?”

琴音戛然而止。

秋怜匆忙跪拜,来不及擦去脸上泪痕,毕恭毕敬行礼问安道:“臣侍不知圣上驾到,请圣上恕罪。”

“朕怎会怪罪你呢?朕是恰好路过此地,被你的琴声吸引,又怕打扰你才没有出声,却不晓得你为何独自垂泪?”

秋怜惶恐解释道:“臣侍卑微,思念亲友故而临水弹琴,以期平复心绪。未料惊扰圣上,还请圣上恕罪。”

“别怕,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罪?”皇帝微笑着将他扶起,一把揽入怀中,搂着他就在亭子里坐下,柔声道,“若说是有罪,那就是你为何欺瞒朕?”

秋怜虽然是大方的性情,却也不曾被母亲以外的女人如此亲密的搂在怀中。他只能拼命告诫自己,这个女人是他的妻主。可她也是执掌天下生杀大权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怎能不怕?乍一听皇帝说他欺瞒,他本就心内有鬼,难免怀疑前些天私传信函给李霄雪的事情被发现,他颤抖的更是厉害,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朕的美人啊,胆子真小。朕说的是为何那日朕让所有新选入宫的侍君展现才艺,你却借口病弱早早离席。那些个侍君都争相抢着博朕一顾,唯有你从开始到离去除了例行问安,一语不发?”皇帝追究道,“你为何躲着朕?为何这么怕朕?”

“臣侍姿容普通,年岁又大,若非因着母亲大人的关系,怎会入选?臣侍无才无艺,自不敢献丑。”秋怜半真半假地回答。

他其实是故意躲着皇帝,不想让皇帝注意到他。他的心里还是忘不掉李霄雪,他宁愿在深宫中思念着她,也不愿再被别的女人搂在怀中。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侍君,怎会寂寞?根本无需他陪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只用谨言慎行,不引起皇帝注意,就能过锦衣玉食的安生日子。他实在不想惹是生非,他只求低调安稳而已。

“你的琴艺明明很好,为何还妄自菲薄?是不是那日胡贵君找你说话,威胁你躲着朕?”皇帝冷笑道,“胡贵君虽然是长皇子的生父,其母又是朝中肱骨,可他也不能如此霸道行事。朕想要宠爱哪个男人,还轮不到他干涉。”

秋怜赶紧解释道:“没有,那日胡贵君传召臣侍,只是教导宫内规矩。”

“你别怕,有朕做主,没人敢欺负你。秋侍君……朕是你的妻主,朕会护着你。”

秋怜的柔弱惊恐更激发了皇帝的保护欲,她说了一通甜言蜜语,终于哄得秋怜不再发抖,这才又问道:“秋侍君,你刚才弹奏的似乎是新曲,朕没有听过,曲名是什么,跟谁学的?”

“这曲子是锦绣山庄少庄主的朋友,一位姓李的小姐谱的,据说是她家乡的调子。臣侍当初练习了许久,才掌握纯熟。曲名是《爱》。”秋怜如实回答。

“锦绣山庄少庄主的朋友?莫非是张梓萱的门客,李霄雪。她曾经有个死契奴隶叫寒尘的对不对?”

“正是。”秋怜惊讶道,“圣上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皇帝故意不答,反而别有用心道:“那她写的曲谱可否给朕看一看?”

秋怜因是忘不掉李霄雪,她给他的曲谱自然是视如珍宝,选入宫中他别的都可以不带,却用锦盒将曲谱妥善收好,如今就放在床头的柜子里。夜深人静,相思难眠,他就会将曲谱取出来,细细观瞧,一页页轻轻抚摸,仿佛这样做就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她的温暖。

如今皇帝要看曲谱,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愿意交出来。他不能允许别人碰触他心底的秘密,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妻主,是九五至尊。

皇帝的眼中浮起一层少见的自嘲,透出几分不满和酸意:“朕听闻你入宫前与李霄雪有些瓜葛,你喜欢她对不对?你躲着朕,是因为忘不掉她对不对?”

秋怜吓得从皇帝怀中跌跪在地,叩首道:“圣上恕罪,臣侍过去的确对李小姐有好感,可是李小姐并不喜欢臣侍,还劝导开解。臣侍最终想通了,决定参选,承蒙圣上眷顾得以入宫侍奉,心内不该再念着别的女人。不过感情的事,臣侍自己控制不住。臣侍因此自惭形秽,这才躲着圣上,不敢引您注意。”

皇帝并没有发怒,竟是感叹道:“你倒是很勇敢很直率,被朕戳穿了小心思,你立刻就承认了。宫中少有如你这般敢爱敢恨纯真善良的男子。他们就算不喜欢朕,也会装出笑脸百般讨好逢迎,暗地里却勾心斗角拼个你死我活。朕已经看腻了那些嘴脸。秋怜,你很好,朕喜欢。朕只是不知道,那个姓李的草民有什么好的,能让你念念不忘?”

秋怜并不糊涂,斟酌着言辞看似诚恳地回答道:“臣侍自幼与被休弃的爹爹流落在外,自是比不了养在闺阁的男儿。臣侍在锦绣山庄为奴仆的时候,觉得如果能嫁李小姐那样的女人,就是最幸福的。哪怕没有名份都可以,毕竟臣侍也只是孤苦无依的弱质男儿,李小姐又是脾气好懂得怜惜男儿的。或许臣侍没读过什么书,眼界也不高,这才会觉得李小姐比庄内的家丁护院强一些。”

“李霄雪没有功名,也没有家财,哪里比得上张梓萱?你既然能在锦绣山庄与那些公子一起习艺,为何不奔着更好的归宿,反而喜欢上了李霄雪呢?”皇帝不解地问了一句,按照目前掌握的资料,李霄雪并无什么特异之处,文不见会写什么文章也没有功名,武更是谈不上,身材不够高大健壮,长相又偏柔弱,倘若是脾气也没了,哪里有女人气概?这么一想,皇帝倒是少了嫉妒。

秋怜幽幽道:“臣侍那时哪里晓得自己出身,又因爹爹是被休弃的,不敢高攀锦绣山庄少庄主。现在想想臣侍如今能入宫,能有福分侍奉圣上,真是三生有幸,恍若隔世。”

秋怜的话不是直白的奉承,是有对比有条理小心翼翼演绎烘托,一点一滴渗透进皇帝的内心。

皇帝自觉在秋怜心中,自己的形象还是完美高大的,像李霄雪那样区区一个草民,若不是机缘巧合在秋怜落难时遇到了,否则定然是无法得到美人眷顾。阴差阳错的,秋怜纯真懵懂情有可原。

“秋侍君你既然是朕的人了,皇宫就是你的家。你也不必再想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忘了李霄雪吧。”

“臣侍怎么做才能忘掉那她呢?”秋怜这句话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忘了心中所爱。

“据朕所知,李霄雪临盆在即,她新纳的侧夫和两个美貌侍人前后看护照顾周全,她在状元府里有吃有喝,小日子过得其乐融融,怕是早就忘了你。她若是本分的,肯定不敢再与你有何往来,你住在宫中也永远见不到她,时候长了自然就忘了。”皇帝顿了一下,又温柔献殷勤道,“再说有朕在,朕会宠你,会赏赐金银珠宝华美衣物,让你过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幸福日子。”

怎样才是幸福呢?皇帝能够赐给他的,真的是他想要的么?

李小姐要娶别人了么?秋怜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痛的说不出话。他已经是皇帝的侍君,他不该再想着其他女人,为什么他反而羡慕那些将要成为她夫侍的男人呢?

“圣上,圣上……有急事禀告。”一个宫人着急忙慌的走上前,大声喊了一句。

皇帝正在哄美人的兴头上,不由得眉头一皱,扭头喝问道:“什么事情?”

那宫人颤颤巍巍走上前,回禀道:“是大皇子不见了。胡贵君正病着,宫人们都忙着照看他,大皇子却不知为何偷偷跑出宫院,还望圣上准许调拨些人手四处寻找。”

“一个五岁的小男孩能跑到哪里去?”皇帝没好气道,“平时谁照顾大皇子的?让那些人去找就是了。”

报讯的宫人跪在地上恳求道:“圣上,偌大皇宫,只靠三五个人找寻恐怕会有疏漏,何况其他宫院门户森严,胡贵君的手下也不方便打扰惊动。”

皇帝这会儿并不担心儿子走失,反而怀疑胡贵君又在耍什么花样,只为引起她的注意。毕竟最近这段时日,她每晚都传召的是新选入宫的侍君,冷落了旧人。正君有涵养不计较,两位贵君却沉不住气了,三天两头整出一些事端,互相诋毁。倘若是放开口子,让胡贵君打着找皇子的旗号四处乱搜,成何体统?

“朕身边服侍的几个人都很伶俐,先派去帮着寻大皇子吧。”皇帝敷衍了一句,点了几个人名,打发走了报信的宫人。

秋怜却借机恳请道:“圣上,臣侍也想帮忙寻找大皇子殿下。”

“小孩子瞎胡闹,说不定是故意藏着。渴了饿了自己就会回去的,让奴仆下人们找就是了,秋侍君你啊还有重要的任务,就是陪朕。 走,与朕回宫,那曲谱你让旁人送过来给朕看就是。”皇帝自作主张地吩咐。

秋怜心知摆脱皇帝无望,就不再提帮忙找大皇子的事情,由着皇帝搂着他徐徐向寝宫而去。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帝搂着秋怜刚走出没几步,就见湖边几个奴仆杂役那里起了争端。

原来那里正有几个监工督促着死契奴隶清理湖中淤泥。其中一个死契奴隶竟在做事的时候晕倒了,将淤泥洒溅在监工的衣袍上。监工恼羞成怒,挥鞭子狠打。其余几个监工似是看到皇帝就在不远处,怕惊扰圣驾赶紧拦着。那监工脾气暴躁,被打醒的奴隶仿佛是吓坏了,拼命挣扎躲闪,惹得监工火气更大。这才弄出了大动静,将皇帝的目光吸引过来。

秋怜听着那些监工的狠毒叫骂,身体不由自主瑟瑟发抖。

皇帝本来是不想亲自管这种小事,却一抬眼看到被虐打的死契奴隶居然是寒尘,她心中浮起了一层阴霾,竟是拉着秋怜走了过去。

秋怜走近了才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寒尘?他怎么会在宫中?

寒尘好像瘦了许多,赤着伤痕累累的上身,脚腕上锁着沉重镣铐跪伏在地,脖子上还拴着绳索,像牲畜一样被人拖拽踢打,实在太可怜了。

71与君博弈

深更半夜,皇帝快活够了,从龙床上起身。

秋怜来不及系好自己的衣裤,就依着礼数下了床,跪在皇帝脚边听命。

皇帝若有所思道:“秋侍君,你先退下吧。”

秋怜却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圣上,您会饶过寒尘么?之前惊扰圣驾的事情,他是无辜的,他伤病的那么重……”

“不用说了。一个低贱的死契奴隶而已,朕哪里有闲心管他,按宫里规矩处置就是。”

秋怜心知自己人微言轻,便是今晚侍寝哄得皇帝开心,也绝对没资格影响皇帝的决定。权衡再三,他终于是不敢提寒尘的事情,压下满腹疑惑,行礼后抱着自己的衣物退了出去。

按照宫里的规矩,除了正君,其余君侍在为皇帝侍寝后都不得留宿在皇帝寝宫。秋怜不敢耽搁,匆匆离去,只想着尽快找机会将寒尘的事情告知李霄雪才好。

皇帝却并未回到龙床上休息,而是随手披了一件衣物,按动房内机关,下到寝宫之下的密室。

寒尘蜷缩在地,身上新添的伤口还绽着鲜红血迹,整个人昏迷不醒。

皇帝粗暴地踢了他一脚,恶狠狠道:“贱奴,你别装死。朕有话问你。”

寒尘吃痛,渐渐清醒过来。

皇帝将一叠琴谱丢在地上,质问道:“这曲子是你写的么?当年你的琴艺冠绝京城,朕的宠侍争相求曲,朕也有幸见过你写的曲谱唱词,字迹与这份谱子一模一样呢。”

寒尘挣扎着爬起来,颤抖着身体跪伏在地,望着散落满地的纸张怔怔出神。

这首《爱》是他主人的神奇法宝里唱的调子,歌词更是感人至深。他故意只写了曲子,没有写词,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那饱含深情诉说绵绵爱意的词只有她和他知晓,别人想都不要想才好,这是他的私心他的妄念。

曲谱是从秋怜那里拿到的么?不知道秋怜会否如实交待,他与他的主人之间那些不正常的关系呢?

“的确是下奴写的曲子。”

皇帝的唇角浮起冷笑:“白天秋侍君在湖畔弹琴,你应该听见了吧?你故意引起喧闹,想让秋侍君见到你对不对?你想通过秋侍君将你在宫中的消息传出去对不对?告诉朕,你想联络的是什么人?你不老实交代,朕就先抓了秋侍君严刑拷问。”

寒尘之前已经托聋哑老仆送了用暗语写成的字条,他相信秋怜应该将那字条转交给了他的主人。今日他是凑巧在湖畔劳作,听到了秋怜的琴声,他却并不想让秋怜看到他如今这般凄惨模样。他辩解道:“下奴真的是伤病难支晕倒在地,并非故意惹是生非。”

皇帝却不信,一脚踩踏在寒尘本就伤痕累累的手指上狠狠碾压,喝问道:“贱奴,你还敢耍花样?朕不糊涂,你的小伎俩瞒不过朕的。”

寒尘无力将手从皇帝的皮靴之下抽出来,手指上本就有的旧伤因着碾压痛入骨髓,他哀求道:“圣上息怒,下奴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联系。”

“哼,看来不说明白了,你就不肯认呢。”皇帝语气不善道,“秋侍君说这曲谱是李霄雪写的,也是她亲手交给秋侍君。既然这曲谱上的字迹是你的,你也承认了,那么李霄雪知道你精通音律甚至是博览群书文采不凡对不对?一个寻常的粗陋奴隶,怎么能懂这么多?李霄雪就不好奇么?她都知道了什么?她若清楚你的过去,还敢将你窝藏了那么久,无视朝廷的通缉令,其心可诛!”

寒尘冷汗淋漓,没想到一份小小曲谱能让皇帝想到这么多问题。在这种时刻,千万不能让皇帝对他的主人产生猜忌或敌视才行。他飞快梳理思路,借着剧烈咳嗽掩饰,缓了片刻才回答道:“下奴的主人善良无知,当初买下奴,也是不愿见下奴受欺凌。下奴稍稍用些手段哄她,只说曾经也是良家公子后来落魄,她就不再多问。是以平时,她待下奴不似别家主人对死契奴隶那般严苛。”

“这番说辞与你之前交待的好像对不上啊?”

“开始的时候她将下奴当成不安分的奴隶,上一家转卖下奴的时候也提过,劝她将下奴变为死契奴隶。她耳根软就听信了,后来得知下奴的遭遇很同情,又有几分后悔。像她这样没主见没本事的女人,下奴自然不敢倚靠,也不敢说出真实身份。否则若是她害怕了,将下奴举报送官或是赶走,下奴该如何是好?”寒尘说的像模像样,听起来合情合理。

皇帝知道寒尘的真本事,结合之前秋侍君对李霄雪的形容,倒也是将寒尘这番话信了几分:“既然如此,你当真是安心打算在宫中为奴了?”

“下奴自然想过的更舒服一些,可惜圣上不信下奴的话。”

“你说你梦中记起曾经去过你生父坟上祭奠,朕派人按照你的描述去搜寻,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找到。你莫非是故意耍朕?”皇帝冷冷指责道,“你如果不是故意隐瞒了什么,怎会是这种样子?一日找不到羽静皇子的棺椁,你就要继续吃苦受罪,这也是对你的惩罚。”

“下奴当时不过五岁,能记得的事情实在有限。如果圣上准许下奴出宫协助搜寻,或许能触景生情,早日找到羽静皇子的棺椁。”

“这话朕是不敢信的。你想要出宫,你想联络你的同党,你怕一旦找到了朕想要的东西你就会被杀人灭口对不对?如此多的理由,怎能让你老实的告诉朕实情。”

寒尘并不否认皇帝的猜测,这其实就是一场博弈,哪一方先服软退让了,另一方就获得了优势多了胜算。

“下奴已经沦为死契奴隶,一辈子在宫中当牛马使唤也认命了。圣上若是对那所谓可以预知大周运势的法宝真的感兴趣,为何不放胆一试?难道圣上怕下奴借机跑了不成?下奴逃到天边不也还是被捉了回来?何况天子脚下,圣上身边高手如云,下奴武功尽废伤病交加。如果堂堂大周帝王连这点魄力胆识都没有,还要那预测大周运势的法宝有何用?只管躲在宫中享乐就是。”

皇帝受不住寒尘的讥讽,狠狠踢了寒尘几脚,直到他几欲昏厥,这才冷静下来。她明知道寒尘用的是激将法,可是如此拖延下去,何时才能找到她要的东西?寒尘的身体已经熬不住了,万一他死了,羽静皇子的棺椁下落就再无人知道了。

思前想后,皇帝终于是点头道:“朕自然是不怕你耍花样,一个低贱男人逃不出朕的手掌心。而且朕已经知道你的弱点,知道你在乎那个叫李霄雪的女人。倘若你敢乱来,朕就将李霄雪碎尸万段。”

寒尘掩饰着真实的担忧,否认道:“下奴的主人不过是普通百姓,圣上何必与她计较?您想杀她就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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