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的谎话说的太过于虚假了。 ”
“阿暖不会威胁到你的位置。”面对他的讥讽,司慕涵却只是淡淡地道,“你若是不信,朕也没没办法,时候不早了,若是凤后不愿意去,朕也不勉强。”
说罢,便起步离开。
“陛下方才说,甚至一个孩子也可以给臣侍,那今晚臣侍便在朝和殿中等着陛下!”水墨笑忽然道,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司慕涵却笑道:“凤后便这般的着急让朕上你的床?”
她这话没有生气,也没有讥讽的味道,反而有一丝欣赏。
若是除去了他深沉心机与野心,却也并非真的是一个恶毒的男子,至少他想要什么便说了出来,也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
司慕涵忽然间想起了另一个男子——官锦。
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总是觉得官锦对她有多求,可是她却始终看不出他所求的是什么。
一方安身之地?
这应该是他如今最想要的,也是他明确表达出来的,但是她却总觉得并非仅仅如此。
是想报恩?
可是若是报恩,他当初将西戎皇子与宁王暗中勾结一事告知她便已经算是报恩了,为何要自作主张地将凤后水墨笑给扯进来?
若只是为了报恩,他根本便不需要做这般做。
司慕涵甚至曾经怀疑过官锦喜欢上她,所以方才会这般尽心尽力,她也曾经在官锦的眼中看见过爱恋的神色,但是却总是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她不是没有看过男子爱恋的目光,也知道每一个人表达的神态都是不同。
羽之、阿暖和醉儿,他们看她的目光都是不同,也都是带着爱恋,但是他们的目光会让她觉得心暖,而官锦的,却总是觉得别扭。
或许她是误会了官锦这种目光,那只不过是一个男子对女子普通的欣赏罢了。
也许她看人的眼光还不够锐利,方才无法真正看透一个人。
正是因为这般多的不确定,司慕涵方才用着一种趋于冷漠的态度面对官锦,她很清楚,一个男子让人这般的难看透并非一件好事。
便是水墨笑这般心机深沉的男子,她都可以把握一二。
只能说官锦或许比水墨笑更加的不简单。
“你——”水墨笑便是在心机深沉却依然是一个男子,而且又一向心高气傲,本来他方才的那句话也不过是一句反讽的话罢了,却不想等来了司慕涵这般的回应。
“朕说过,君无戏言,凤后若是真的想让朕留宿朝和殿便拿出些诚意来给朕瞧瞧。”司慕涵说完,便继续起步离开。
水墨笑咬着牙双手紧握,此时他依然分不清这一次他究竟是胜者还是又一次落败。
司慕涵这人一定是他的克星!
不过愤怒是愤怒,他却还是跟了上去。
出了交泰殿后,便迎上了司慕涵似笑非笑的面容。
他的心却没来由地颤了一下,只是很快便消失了,他也恢复了寻常的平静,还有很深的防备之心,难保她不会因为方才之事对他心怀怨念,会在宫宴之上落他的脸面!
司慕涵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上了轿辇,闭上了眼睛,沉淀着思绪,因为待会儿她还要应对宁王或许会发起的反击。
下午时分,章善来报,沈茹也会出席。
司慕涵本是想让沈茹出席的,只是沈茹若是不来,那这宫宴的效果却未必能够达到预期的。
然而沈茹一来,她会做些什么便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司慕涵可以预见,今晚之后,皇贵太君对她的态度可能又会差了许多。
一路上,水墨笑的目光却是没有离开过司慕涵,便是只是看见了她的背部,却还是这般地盯着她看,像是想用目光穿透她的身体看清她的心一般。
水华一直跟在主子身后,也发现了主子的异常,只是心中却担忧着,怕是主子是真的对陛下动了心,否则方才不会这般的激动的。
可是主子这般的人真的也会对女子动心吗?
那正夫的担忧是否也会发生?
水华想起方才自己将凤后的日常生活告知了水家正夫派来的人,不禁心生寒意,若是被主子知晓了他这般做了,定然不会轻饶他的,只是他没得选择,只能这般做!
悦音殿内早已经坐满了人。
宫侍扬声禀报陛下和凤后驾到之后,众人除了皇贵太君之外都起身下跪行礼。
永熙帝携凤后水氏进了悦音殿,便挥手让众人免礼,随后便向皇贵太君行了礼。
皇贵太君依着规矩受了礼,却没有开口让他们平身。
永熙帝和凤后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见皇贵太君依然不开口便自行站起,入了座。
只是此时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皇贵太君此时的心情不算是很好,或许说极为的冷漠,而永熙帝也似乎极力压抑着不满和愤怒。
永熙帝与皇贵太君不和的传闻再一次得到了印证。
宁王携着西戎皇子坐在右边客座上的首位,而她对面坐着的便是今晚宫宴的主角之一薛氏如今的族长,也是薛家的家主,而她的身后,却坐着四位华服少年。
水墨笑扫了一眼那几个年轻的男子,心中却是冷笑,薛家这等姿色的男子居然都胆敢拿出来,他也不必担心薛家会威胁到水家了!
宁王一边低头温柔地与西戎皇子说着话,同时暗中注意着永熙帝和皇贵太君的脸色,依照方才的反应两人却正是的如传言中的不和,正是宁王却还是心存疑虑,他们之间的父女情便真的这般的不堪一击?!
沈茹环视了一周却没有看见自己想见到了的那个人,禁足?!
她捏着手中的酒杯,心底冷笑,羽之,这便是你看上的女子,她不也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便牺牲你?!
总有一日你定会后悔当日为了司慕涵而遗弃于我!
忽然间,沈茹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向她袭来,抬眼一看,却是皇贵太君。
她可以肯定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皇贵太君此时已经杀了她许多次了。
沈茹忽然间心情大好,双手端着酒杯起身,对着皇贵太君,扬声道:“外孙茹儿敬皇贵太君一杯。”
皇贵太君闻言,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
024 沈薛联姻
外孙茹儿?!
悦音殿内的众人听了这话,多大微微一愣。
虽然大皇子是沈茹的继父,她在皇贵太君面前这般自称却也不是不可以的。
也许是沈茹从未这般自称过,所以大家方才会觉得惊讶。
而宁王听了这个称呼,唇边溢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她抬头看向了司慕涵,却见她居然神色平静,嘴边的笑容随即染上了讥讽。
她还以为她这个十六皇女有多么的高尚和孝顺,如今看来不也是一个自私之人罢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这般,她方才可以寻找机会。
皇贵太君的这颗棋子或许不久后就可以用了。
虽然众人对沈茹的自称有些惊讶,但是更让她们惊讶的却是皇贵太君的神色,难道皇贵太君不愿意认沈茹这个外孙,所以方才会变了脸色?
沈茹依然端着酒杯对着皇贵太君,似乎非要让他做出一个回应似的。
“皇贵太君身子不适,不宜喝酒,朕便代他与沈小姐喝了这杯吧。”司慕涵端起了酒杯微笑。
沈茹眯眼笑道:“陛下请!”说罢,一饮而尽,随后又道:“皇贵太君身子有何问题?可请御医看过了?如今天气热,皇贵太君还好生保重身子方才好。”
“沈小姐有心了。”司慕涵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却未松手,那握着酒杯的力度几乎要将那白玉酒杯给捏碎了。
此时她可以肯定,宁王将大皇子一事告知皇贵太君一事,沈茹是知晓了,而也极有可能如她说猜想的那般,是沈茹将此事告知宁王的!
沈茹便真的当她不会杀她吗?!
司慕涵看了一眼皇贵太君,见了他极其难看的脸色,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内疚之色,今日她不过是想让宁王相信她与皇贵太君是真的不和,并非想让沈茹来伤害他,而她也并未想到沈茹居然这般的放肆!
或许,是她低估了沈茹癫狂!
司慕涵此时真的想就这样将沈茹给拉出去砍了,只是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
虽然她知晓大皇子之死与沈茹有关,与沈家有关,但是却没有实际的证据,诚如,她是可以借着这个借口将沈家满门抄斩,但是却并不能让人信服。
不明真相之人还会觉得是她这个新帝容不下沈家,所以方才会找了一个这般莫须有的罪名斩杀了沈家。
司慕涵介意的并非担上一个心胸狭隘的罪名,她担忧的是,西北的几十万将士。
虽然先帝将沈玉清调回京是有意让她淡出西北边境,消弱她对西北几十万将士的统御,或许如今的效果是达到了一些,但是永熙帝却明白,只要沈玉清的名望一直在,那她在守卫西北的将士,乃至大周将士心中便永远是那奋勇杀敌,让外族闻风丧胆的威远大将军。
如今她虽然远离了西北去了西南却依然能够有这般高的名望便是个一个极好的证明!
若是她这般杀了沈玉清和沈茹,便会寒了大周将士的心,从而打击了军中士气。
军队士气一旦受损,那后果便会不堪设想。
所以,要为大皇子报仇,为皇家挽回颜面,她必须另辟蹊径。
面对永熙帝的客套话,沈茹却叹息道:“说起了这个,茹儿还真的内疚不已,母亲临行前曾经嘱咐茹儿要经常进宫给皇贵太君请安,而茹儿却并未完成母亲的嘱咐,实在是不孝。”
皇贵太君端坐着,衣袖下的手却死死地握着,双唇也紧抿着,他几乎是用尽了在宫中生活了几十年所积累下来得到所有的制止力方才忍住了心中的恨意。
沈茹似乎很满意如今的情况,便继续演下去,以往她曾不再那贱人的父亲面前做出何等让自己恶心的事情,但是如今却觉得甚为的有趣,尤其是看着皇贵太君盯着她却一个字也不敢说的神态,更是愉悦不已,若是那个贱人在地下看见了想必也会痛心不已!
如今她有些感激宁王将这件事告知了皇贵太君,虽然宁王拿此事威胁她,但是却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忙,让她继续折磨那个死了的贱人和他的生父!
沈茹一脸内疚地又补了一句,“便是当年毓父亲离世之前也曾经嘱咐过茹儿要好好孝顺皇贵太君的。”
司慕涵手中的白玉瓷杯传出了极其轻微的一道细响。
而坐在永熙帝身边的凤后水墨笑便注意到了这一情形,不禁在心中疑惑不已,沈茹的这些话并没有不妥之处怎么就让她这般?
司慕涵收回了手,神色中多了一丝愠怒,“大皇兄去世多年,沈小姐还是不要再提的好。”
“今日皇贵太君难得见到了母族的亲人,沈小姐便莫要惹皇贵太君难过了。”说话的便是坐在了凤后座下的豫君蒙斯醉。
他早便发觉了皇贵太君的不对劲,只是却没有想明白什么。
或许他依然是因为气着陛下方才会不露出一个好脸色。
不过他却也领会了永熙帝对沈茹的那句话,大皇子一事是皇贵太君心中之痛,如今沈茹这般提起却的确是惹皇贵太君伤感的。
只是豫君却也觉得,这沈茹在这等场合提起这些事情,似乎并非无意而为之。
只是沈茹为何要这般做?!
豫君并不清楚永熙帝和皇贵太君不和的原因,只是他却能够看得出一个人的关心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也是他身为蒙家嫡子最根本的生存能力。
水墨笑扫了一眼蒙斯醉,似乎不满他在他这个凤后还未开口之前便说了话,只是不满归不满,他却还是符合了蒙斯醉的话,“豫君说的很对,沈小姐难得见到皇贵太君,便高高兴兴地与皇贵太君说说闲话便好。”
他方才一说完,却发现司慕涵扫了他一眼,似乎带着怒意。
只是他却并不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妥。
不过是标准的客套话罢了。
水墨笑最后定论为,永熙帝定是在维护豫君。
自然,心中又是一阵恼火,她根本便没有将他这个凤后给放在心上!
“这位便是威远大将军沈玉清的嫡女沈小姐?”忽然间,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沈茹循声望去,便见说话的正是那薛氏的族长。
薛族长说完之后,便站起了神来,先是对永熙帝拱了拱手,“陛下,皇贵太君,臣想沈小姐也是无意的,还请陛下和皇贵太君莫要降罪于她。”
众人对于薛族长的求情并不觉得奇怪。
薛家的人自从一到了京城还未觐见永熙帝和皇贵太君便四处拜访京城的权贵世家,而沈家是大皇子的妻家,也算是和薛家沾亲带故了。
然而有一点让众人讶然,那便是薛族长说话的语气。
薛族长此时已年过七旬,已是满头白发的迟暮老人了,或许是因为年纪大的关心,她对待晚辈说话总是习惯了用长辈的语气。
如今面对沈茹亦是如此。
她是皇贵太君母亲的妹妹,辈分比起皇贵太君还高出了一级,那沈茹便是她曾孙一辈,若是在寻常人家,她这般做也是无妨,只是在这等场合,这等环境中,她依然保持着自己长辈的架子却也太自以为是了。
在座的大臣见了这等人物,不免心中生出了些鄙视,若非永熙帝和皇贵太君在场,怕是早已经表现出来了。
也许所谓的小家子气便是如此。
对于这个薛氏的族长,不少人之前已然是查清了她的底细。
当年薛家嫡系,也就是皇贵太君的嫡亲母亲去世之后,家主和族长一位便由皇贵太君的嫡亲妹妹接手,只是后来有一次薛家主带着嫡女出游之时不幸出了意外,母女皆亡,而薛家主其余的庶女又年幼,经过了族中的长辈商议,便由如今的薛族长接任家主和族长一位。
自然,其中她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否则以她一个庶出且在前任家主还有庶女的情况之下,是不可以坐上这个位置的。
也正是因为薛家居然让这般的一个人上了位,便更加的证明薛家根本就不足一提。
可以说,若非薛家出了一个皇贵太君,根本就不可能跻身大家行列。
水韵云看了薛族长,心中稍悬的心便放了下来,薛家连族长也是这等人物,这个家族便是有永熙帝的扶植也绝对撑不了大事,更别说是威胁水家了!
皇贵太君听了这话,心中除了恨意怒火之外,又多了一丝冰凉,这便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虽然他本就对她们没有期待,但是此时听了她们的话却还是寒了心。
他似若亲生的女儿这般伤他,而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却只想着接着他的身份来谋取好处!
这便是他的人生吗?!
皇贵太君的是心从未有过的绝望,若非心中仍有大仇未报,他定不会继续活下去!
司慕涵眸底闪过了一丝暗沉,“不过是一句话罢了,朕岂会怪罪?”
“谢陛下。”薛族长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之后,便又看向皇贵太君,欣慰地笑道:“草民还记得当年皇贵太君离开兰州之时方才十来岁,不想一眨眼便过了这般多年了。”
皇贵太君看了她一眼,脸色却还是那般的难看,也只是客套地问了一句,并无多大的热络,“如今家中可好?”
薛族长对于皇贵太君的反应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他会这般的冷淡似的,虽然多年未见,但是他们始终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而且如今皇贵太君虽然贵为永熙帝的养父,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的,怎么说也该多多亲近一下与自己有血缘的亲人方才对,而且,皇贵太君这把年纪,该是更加渴望亲人才是。
薛族长想了想,最后定论为因为她是皇贵太君的长辈,而且是庶出,所以他方才会这般态度,毕竟是她抢了她妹妹孩子的家主和族长之位。
她笑了笑,随后便有招呼了身后坐着的其中一个华服男子,“齐儿过来拜见一下皇贵太君。”
那叫齐儿的男子随即上前,给皇贵太君行了一个礼,虽然恭恭敬敬,却也显得过于的紧张,一眼看下去便是一个从未见过大场面的男子。
皇贵太君看了那男子,神色却有些变化,“这是……”
“这是大姐的孙儿,也算是皇贵太君外甥儿,虽然不过是庶出,但是却与当年的皇贵太君长的有几分相像。”薛族长笑道。
司慕涵也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却见他的眉宇间的确有几分相像,她又看了一眼皇贵太君,见他此时的脸色有些缓和,便说道:“的确与父君有些相信,既然如此,便坐到父君身边陪父君好好说说话吧。”
皇贵太君看了一眼司慕涵,也是知道她这般做是故意了要讨好他,只是经过了这般多的事情,他却还是无法真正地开心起来,但是却也领了她的情,“过来给本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