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韵云完成了一切之后便快速将那有毒的银针给收了起来故作惊愕地看着口吐白沫抽搐着的宁王,“这是怎么回事?”
白薇也惊讶不已,连忙让人去禀报永熙帝。
只是永熙帝还未赶来,宁王已然是断了气。
水韵云一直站在一旁,直到看着宁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方才松口气,幸好她及时寻找了这种毒,否则也不能这般快便杀了宁王灭口!
凤后和宁王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永熙帝知道!
水韵云知晓宁王这般死永熙帝是一定会怀疑自己的,但是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因为宁王不死,凤后的位置便不抱。
而且,水韵云也是相信,永熙帝是不会为宁王而与自己翻脸的!
司慕涵赶来之后,白薇便惶恐不安地下跪请罪。
司慕涵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便是已然没有气息却还是睁着一双怨毒的眼睛得到宁王,眼眸随即一沉,没有理会白薇的请罪,目光随即看向了一旁低头站着的水韵云。
水韵云随即抬头正欲与永熙帝辩解一两句,只是当她看见了永熙帝冷冽的目光之时,却不禁心头一颤,竟说不出话来。
永熙帝冷冷地看着水韵云,“水相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太庙,是供奉大周历代先帝的庄严之地,水相便真的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我司家的先祖都在看着了!”
水韵云此时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窖中一般,冰冷刺骨,直到这一刻,她方才在永熙帝身上寻到了面对先帝之时的敬畏还有惶恐。
这一刻,她方才真正地意识到眼前的年轻女子是大周的皇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水相好自为之!”永熙帝厉色喝道,随后便将目光转向了白薇,下旨道:“将此人的尸首移出太庙送往宗亲大牢,她没资格待在这里!”
白薇连忙领命。
永熙帝又冷冷地扫了一眼水韵云方才拂袖而去。
白薇此时也听出来,宁王之死怕是这位水相下的手,只是方才她是如何下的手?她吸了一口冷气,庆幸永熙帝没有责怪她,她看了一眼水韵云,随后与手下动手将宁王的尸体抬起离开。
殿内便只剩下水韵云一人。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她只觉遍体生寒,随后又鬼使神差地转头看了一眼供桌上供奉的大周先帝画像,心中的寒意便更深,下一刻,她便脚步凌乱地走出了正殿……
031 犯案累累
司慕涵回到了偏殿内,便见御医正在给雪暖汐等人汇报官锦的伤势,而此时,方才还在别间休息的凤后水墨笑也坐在了一旁。
当众人见司慕涵到来便上前行礼,只是一向做足了样子的凤后水墨笑却一动不动。
司慕涵看了他一眼。
水墨笑看着她,不冷不热地道:“臣侍方才受了惊吓,请恕臣侍不能起身给陛下行礼。”
“凤后便歇着吧。”司慕涵不以为意地道。
水墨笑的脸色一僵,双手死死地握着。
司慕涵随即看向了御医,“情况如何?”
御医不由得捏了把汗,言官锦身上虽然有不少地方被灼伤但是却没有只要好生养着便不会有大碍,而腹部上的伤口虽然极重,但是经过了她的及时施救如今已然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这些伤加起来,官锦怕是要养上好一阵子方才可以康复,而且若是休养不好,那往后恐怕会留下病根。
司慕涵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即下旨让太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官锦。
御医领旨称是。
水墨笑此时便开口道:“既然要好好养伤,那便让他在本宫的宫中养着吧,本宫的性命是他所救的,不管如何,本宫都不会让他有事。”
凤后的这番话虽然是感激官锦的救命之恩,但是同时也在埋怨永熙帝之前那绝情的话。
司慕涵看了看他,没有反对,“既然如此,那便幸苦凤后了。”
“臣侍这便回宫让人收拾一下。”水墨笑面如表情地起身,随后便起步离开,似乎忘了行礼。
司慕涵皱紧了眉头,他以为他会对她打发雷霆,却不想他居然与她冷战?静默半晌,她便看向了眼前雪暖汐、蒙斯醉和蜀羽之三人,笑了笑,温和地道:“今日你们也是累了,先回宫休息吧。”
蒙斯醉微笑点头,“臣侍遵命,陛下也要保重身子。”此事虽然已经成了定局,但是他却明白接下来司慕涵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
“今日朕本是不想让你来的,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方才让你一大早过来,回去后好好歇着,莫伤了身子。”司慕涵笑道,虽是寻常的关心之言,但是却因昨晚上的事情而意有所指。
蒙斯醉闻言,脸上却不由自主地发起了烫,低着头,“臣侍领旨,臣侍告退。”
蜀羽之见状便请蒙斯醉留步,欲与他一同离开。
“朕已然下旨接触了你的禁足令,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司慕涵看着他道。
蜀羽之摇头:“臣侍不委屈。”说罢,却看着司慕涵,有些犹豫是否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只是沉默会儿之后,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司慕涵温和地道:“朕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朕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蜀羽之讶然,一个公道?她想如何还他公道?不过虽然惊讶,但是却也心生感激,他看着司慕涵,微笑道:“臣侍谢陛下。”
随后,便与蒙斯醉一同离开。
雪暖汐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中,若是在往常他一定满心的酸醋,但是此时他已然没有吃醋的心情了,今日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打击。
他是后宫暗卫的掌管者但是居然连一个官锦也及不上!若是别人知道了会不会认为他是故意的想害死水墨笑?
雪暖汐越发地觉得自己的本事还远远的不足以应付将来可能出现的意外。
司慕涵随即走进了内室去看了看官锦,只见此时官锦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眉头紧皱,便是昏迷着却依然再忍受着痛苦。
他为何要那般做?
若非当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或许他连一丝生存下来的机会都没有,官锦,他为何要这般连命都不要地去救水墨笑?
雪暖汐走到了司慕涵的身边,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官锦,心中极为的挣扎,便是在官锦这般不要命地救下了水墨笑之后,他始终还是不喜欢他,甚至觉得他更加的可怕,可是官锦这般做明明是好意的,为何他却对他更加的反感?难道是因为他和涵涵的事情?是因为自己的妒忌之心,正如他先前妒忌蒙斯醉一样?
可是他又想想却仿佛并非如此,涵涵去蒙斯醉那里他是心里不舒服,也是妒忌蒙斯醉,看蒙斯醉不顺眼,然而也不过是一阵子而已,而且他也并没有生出要防着蒙斯醉之心。
雪暖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接受官锦。
他甚至觉得,就算今日官锦舍命救的人是他,他也无法接受他。
“陛下……”他看着司慕涵,低声换了一声,“我……”
司慕涵从官锦身上收回了视线,便见雪暖汐一脸的黯然,“今日的事情没有人想到,并非你的错,朕不也是没想到宁王会挟持住凤后吗?别胡思乱想,你今日已经做得很好了。”
雪暖汐听了她的话,笑了笑,“我还是将官锦送到了凤后宫中再回去休息。”
“不许胡思乱想。”司慕涵正色道。
雪暖汐点头,极为严肃地道:“陛下放心,虽然今天臣侍做的不好,但是臣侍以后一定会更加的努力,臣侍相信臣侍一定可以做到的!”
司慕涵微笑道:“朕也相信。”
雪暖汐仿佛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一般,便欲出去张罗着送官锦回朝和殿的事情,只是最后他却想起了一件事,“陛下,宁王真的死了?”
方才不是说她被活捉了吗?
怎么这般快便死了?
就这样死了未免太过于便宜她了!
司慕涵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暗沉,“嗯。”
雪暖汐看着司慕涵,犹豫了会儿,又低声说道:“那宁王府的家眷……”宁王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只是他却想起了宁王府的那些孩子,以前他也常常逗他们玩的,如今宁王死了,那他们是不是也要死?虽然宁王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但是那些孩子……
雪暖汐不是想让司慕涵为难,他只是不愿意看着那些还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就这样没了性命。
司慕涵凝视着她,“方才水相来报,宁王府中所有后眷都被屠杀殆尽,一个不留。”
“什么?!”雪暖汐脸色大变。
司慕涵神色转为了阴沉,“她不想让她的后眷落到朕的手中所以便先动了手。”
雪暖汐浑身发冷,好半晌后方才挤出了一句话,“宁王她疯了!”说罢,心中又生出了一阵后怕,幸好今日宁王死了,若是宁王真的逃了出去,那往后涵涵岂不是很危险?她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他伸手抱着司慕涵,仿佛这样方才可以驱散心中的不安。
司慕涵搂着他,“没事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事了。”
雪暖汐听着她温柔的安抚,心渐渐地安了下来,只是此时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涵涵,西戎国的事情……”
“朕已然做足了准备,只要不出差错,西戎国的事情不会闹大的。”司慕涵沉声道。
雪暖汐闻言,“沈玉清如今真的的在西北边境吗?”
“嗯。”司慕涵回道。
雪暖汐又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不可以杀沈茹?”
“阿暖,对于一些人,死反而成了解脱。”司慕涵此时冷笑道。
雪暖汐也是明白,他也曾经经历过生不如死的日子,“可是这样做,皇贵太君那里……”
司慕涵笑了笑,却显得有些悲凉,“阿暖,你真的以为朕做到了皇贵太君所想的那些事情,皇贵太君便会真的原谅朕吗?”
有时候,裂痕一旦出现了,便是修复好了,终究还是有痕迹。
司慕涵明白,她与皇贵太君之间的间隙,不仅仅只是大皇子一事,或许,大皇子一事不过是一个导火线而已。
雪暖汐看着司慕涵这般,自然是心疼,他想起了昨晚上皇贵太君说的那番话,若是皇贵太君真的是他所想的那般自私,那往后他依然会伤害涵涵的……
他看着她,想安慰几句,但是此时外边却传来了宫侍的话,说皇贵太君有请陛下。
司慕涵微微沉眸,又安抚了雪暖汐几句便起步去见皇贵太君。
雪暖汐在目送司慕涵离开之后,便亲自和御医、宫侍将官锦送回了朝和殿,水墨笑为了让官锦安心养伤,让人将朝和殿中偏殿给收拾了出来给官锦暂住。
当一切都处理好之后,雪暖汐却没有离开朝和殿,而是和水墨笑坐了下来,似乎有话想说。
水墨笑此时心中极为的不好,根本不想应付雪暖汐,但是却也不想在雪暖汐面前失了凤后的风范,便是今日他受了极大的羞辱和惊吓,他还是大周的凤后,这后宫之主!
雪暖汐留下了的目的很简单,他不想水墨笑因为司慕涵之下下旨杀了他们一事而怨恨司慕涵,只是不得不说,雪暖汐不是一个很会安慰别人的人,而且由于他一直是水墨笑的眼中钉,所以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传到了水墨笑的耳中便成了讥讽和警告。
“方才陛下那般做并非真的不在乎凤后的安危,只是那宁王实在是太过于可怕,若是被她逃走了的话,陛下往后会更加的危险,就连大周也极有可能受到危害,所以还请凤后莫要为了此事而责备陛下。”
这些话是他在心中想了许久方才想出来的,可是却没有达到效果。
雪暖汐想表达的只是其实在司慕涵的心中,便是司慕涵没有对水墨笑动情,但司慕涵也不会完全不在乎水墨笑的死活的。
水墨笑自然是不会相信雪暖汐这般做是真的好心,他甚至怀疑,雪暖汐这般做除了他自己想来嗤笑他之外,还有司慕涵的注意,是她在利用雪暖汐的口来警告他,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心生恨意,从而乱了她的后宫,给她添麻烦!“本宫乃陛下的凤后,自然相信陛下不会故意想将本宫置之死地的,本宫今日受了惊讶,也累了,皇贵君若是无事便自便吧,本宫不奉陪了。”
说罢,便起身拂袖而去。
雪暖汐微微一愣,却也明白,水墨笑是真的恨上了司慕涵了,这该怎么办?若是水墨笑因为恨意而对涵涵或许后宫的其他人做出什么事情来,那还得了?
不行,往后他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
和安宫
皇贵太君端坐在正殿中,神情平静,并没有因为沈茹落网而欣喜异常,他看着眼前的司慕涵,“本宫今日请皇帝来,只是想问皇帝一句,皇帝会立即杀了沈茹替本宫的大皇子报仇吗?”
“沈玉清如今在西北。”司慕涵没有回答皇贵太君的话,而是说起了沈玉清的行踪。
皇贵太君看着她,神色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仿佛已然猜到了司慕涵的答案一般,“本宫便知道你会这般说!”
“父君……”司慕涵唤道,却没有机会说下去。
“本宫听闻,宁王死了?”皇贵太君忽然岔开了话题。
司慕涵点头,“是。”
“就这样死了对宁王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皇贵太君意味不明地道,“不过宁王虽然作恶多端,但是她终究还是先帝的骨血,当日她虽然也想着利用本宫,但是若非她将大皇子的事情告知本宫,或许本宫致死也不会知晓本宫的大皇子居然死的这般的惨,怕是将来到了下面我儿也会责怪本宫。”
司慕涵低着头,没有说话,作为女儿,这件事上她始终是不孝。
皇贵太君继续道:“念在她也算是于本宫有恩,便让她好好地走吧。”
司慕涵抬眼,看了看皇贵太君,“儿臣遵旨。”
“只是,本宫却不想沈茹也和宁王一般,这般轻易的便死去!”皇贵太君的声音转为了冷凝,“本宫知道你身为大周的帝皇有许多的不得已,其他的事情,本宫可以不计较,甚至可以不催促你什么时候完成本宫的心愿,但是本宫要沈茹以及沈家身败名裂,本宫要让她们便是死了也不得安宁!至于如何做,本宫想,如今的陛下已经是不需要本宫来教了。”
司慕涵有些讶然,她以为皇贵太君今日召她过来便是要让她立即杀了沈茹和沈玉清的,“儿臣谢父君。”
即便如今皇贵太君还是那般冷凝的语气和态度,但是可以说,他还是让了一大步,虽然她不明白皇贵太君为何忽然间会有这般转变,但是这般转变却也让她看到了希望。
或许真的可以如阿暖所想的那般,只要她除掉了沈家,她与父君便会回到之前。
皇贵太君听了司慕涵的话,神色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的不自在,“陛下政事繁忙,本宫也耽误陛下了。”
“儿臣告退。”司慕涵随即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安儿端着安神茶走过进来,方才他听见了主子与陛下似乎有和好的迹象,心情也非常的好,“主子请喝安神茶。”
皇贵太君接过了那茶,却没有喝。
安儿见主子又在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便好奇地问:“主子还是不愿意原谅陛下?”方才祭天大典上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主子那般维护陛下难道不是已经愿意原谅陛下吗?虽然他现在还是不知道主子为何要生了陛下那般长时间的气,不过他总是觉得,主子心中还是会关心陛下的。
皇贵太君却没有回答,而是忽然看向安儿,反问道:“安儿,本宫很自私吗?”
安儿一愣,一脸茫然。
皇贵太君也没有继续问下了,只是嘴角处扬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昨夜他听了雪暖汐那番话之后便想了一夜。
他自私吗?
因为她不再如当初那般对他百依百顺,孝顺的没有一丝忤逆,所以他方才会这般苛待于她?
在明明知道她这般做也是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她处理方式。
不仅仅是他是真的恨极了沈家母女,也是因为他自私吗?
皇贵太君迷茫了,所以今天他方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条生路。
终究是相处了多年的父女,他也不想这份父女之情真的要走到尽头。
她始终还是他疼了多年的孩子啊!
司慕涵离开和安宫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就祭天大典上的事情做出一番处理。
当日下午。一张皇榜便被贴在了顺天府尹门前的公告板上。
衙役在告示板前吆喝将此事告诉来往的百姓,今日宁王司慕容与威远大将军之嫡女沈茹在祭天大典上意图谋逆,永熙帝英明神武将其阴谋粉碎,擒获两人,本来永熙帝是想念在宁王乃先帝骨血的份上饶其死罪,但是宁王失败之后还不死心居然趁乱挟持凤后,永熙帝为救凤后而不得不将其击毙。
皇榜上还说出了一件让所有百姓都不寒而栗的事情,那就是宁王在失败临终之前居然发出信号,丧心病狂地让宫外的爪牙将在宁王府中的自己的后眷和一众孩子都给屠杀殆尽,永熙帝曾经派人前去阻止,但是最后却还是晚了。
永熙帝痛恨宁王残杀自己骨血一事,便下旨将宁王追出皇室宗籍,不得葬入皇室陵墓。
至于另一个谋逆之人沈茹,目前刑部正在审问当中。
次日,沈茹的审问结果出来,顺天府前再度张贴皇榜公告天下百姓。
若是宁王丧心病狂,那沈茹就是犯案累累,而且沈茹所犯的案件更是骇人听闻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