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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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女
身为女子有错么?
相信所有人都会说,现在男女平等,毛爷爷都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 再说,男女都是天生成,又不可以人为改变,怎会成了错了。
可有人却不这样想,这人就是的若楠母亲。
若楠母亲不仅做如此想法,她骂起人来似乎振振有词:你若不是女子,你奶奶就不会作践我,你姑母就不会嘲笑我,你爸爸也不会出去玩女人。你就是个霉女,我自从见到你就霉运当头。
她会这样子说,是因为若楠祖母的原因,祖母不喜欢女孩,认为女孩迟早会归于别家,生了孩子也会跟别家姓,自家的姓氏便无法传承。祖母早年连生了七仙女,仅存一女,若楠父亲是她的老来子。现在不比当年,可以敞开肚皮可着生,她认为若楠母亲生了女孩就是绝了她的后,就是天大的罪过,所以她不喜欢若楠母女,或者是仇视若楠母女。
当然,若楠母亲说话时常有有伴奏,那是边骂边打,边掐边哭。
若楠母亲一般也不会时时打骂,不过是每每受了姑婆丈夫的闲气,便拿若楠撒气发泄。
小时候若楠不能理解,年岁慢慢增长,她若有所醒悟,觉得的确是自己之错,自己若生为男子,就可以为母亲撑腰长志。母亲就用不着低眉顺眼讨好众人,就可以一如姑母一般,趾高气扬坐上席,袖着手等吃等喝外带挑三拣四。
若楠母亲万分小心,在姑婆面前低头附小,在丈夫跟前温柔体贴言听计从。可是,若楠父亲还是在祖母的挑唆下与母亲离了婚。若楠这个投错胎的赔钱货当然归给母亲抚养,因为只有若楠归母亲,父亲方能再娶妻生子传承家簇烟火,当然这只是若楠祖母的一厢情愿罢了。
若楠虽小,却知道母亲离婚是因为自己,为了讨母亲欢心,上学之后,万分努力,十分的乖巧,七岁学会做饭,自己照顾自己,尽量不给母亲惹麻烦,每天战战兢兢的看着母亲的脸色,生怕惹她一时不高兴,自己遭受皮肉之苦。
可是,若楠即便是门门优秀,十项全能,也不能改变她生为女儿的罪过。
若楠于是常常羡慕别的女孩子能在父母跟前撒娇稚气,羡慕她们为什么有那么开明的祖母,开明父母。也常常暗中发誓,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定要生为男子,非把这辈子的憋屈找补回来不可。
好在上初中后,生活有了转机。
或许是上天自有公断,若楠祖母算计落空了,漂亮的后母也没能养下儿子继承香火,后母与若楠母亲的低眉顺眼有别,十分的泼辣,敢跟若楠祖母对着骂,若楠祖母骂她没本事,不会养儿子,她就敢骂若楠祖母祖上缺德,所以绝后,活该死后无人继承香火,变成孤魂野鬼云云。
若楠 祖母此时方回头想起了母亲的孝顺,若楠的乖巧与好来,鉴于若楠母女居无定所,她出钱给买了一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让若楠母女得以安定下来。
若楠祖母似乎一通百通,虽然对若楠不曾和颜悦色,可是每月会给若楠充裕的生活费用,若楠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小资生活。
若楠祖母十分的精明,买房子时,户主写了若楠的名字。言明,若楠母亲单身可以跟着女儿居住,一日再嫁,就要她自觉离开。
若楠母亲恨昔日的婆母恨得咬牙切齿,低声咒骂:“老狐狸,老绝户。”
若楠母亲恨她自有她的道理,她此后有过几次相亲,每每人家看她有房子所以动心,每每因为知道若楠是户主,便就此绝迹。
母亲于是就骂人,骂祖母无德,骂爸爸绝情,当然也咒骂若楠这个赔钱货,霉女子。
若楠起先还暗中落泪,后来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只当在听流行歌曲。
若楠母亲只知道若楠带给她不幸,殊不知她也带给若楠无限的屈辱。
若楠因为父母离异,成为若楠的罪过,也成为同学们攻击她的有利武器,让他在同学中抬不起头来。
若楠爸爸找了个只比若楠大不了几多的后母,若楠母亲心里不平衡,她为了要报复,每每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招摇,他们的风流更让若楠成了同学邻居们的笑柄。
若楠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快看,那个,那个,就是那个长辫子的丫头,他爸爸找个小姐,妈妈是个交际花......
倘若若楠与同学争执,他们每每指着若楠的鼻子骂,‘没人要的丫头片子,拽什么拽’?
如若碰到讲理的家长,还会责备自己的孩子几声,倒霉遇到蛮横的家长就会帮着孩子骂若楠‘有娘养无娘教的野孩子’。
可喜的是若楠却并没有变坏,大概是因为若楠这人天生粗线条吧。
若楠参加父亲婚礼,回来言说继母的漂亮,母亲气的骂她,‘愚笨至极,天塌了还当是厚棉被’。
若楠常常委屈落泪,也常常宽慰自己:上天还是很公平得,大概知道我要接受磨难,给了我这样子百折不挠的乐观性格,如果把我生成黛玉一般敏感娇柔,我大概早就吐血而亡了,这样子想一想,若楠也就自己擦干眼泪,不再哭了。
好容易熬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因为渴望走出家门自立门户,也是吸取妈妈的教训,若楠对有钱的,长得帅气的男孩一概不理,四平八稳的交了个相貌平平,家世平平的男朋友,可是,平凡男友的妈妈却嫌弃若楠,因为若楠爸爸妈妈离婚了,害怕若楠情绪阴暗,思想偏激。
若楠悲哀过后只觉得可笑可悲,爸爸妈妈离婚也成了自己的污点了,这是什什么道理、什么世道?
虽然与男友没有那种生死同命的爱情,毕竟有了一份依恋,男友的摇摆让若楠很生气,他没有主心骨的样子让若楠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也是迫于祖母的压力,抛弃了若楠母女。是以,在男友还在犹豫的时候,若楠很果敢先下手踢了他,心想这种软蛋不要也罢。
若楠祖父祖母都是老干部,两人虽然有些封建残余思想,但是为官还算清正,厉害祖母管制着祖父一声烟酒不沾,也不许他私拿别人一分一毫,原本没有什么积蓄,只因当年祖父祖响应号召,支持某公司上市,倾尽家财三万元购买了某原始股票,在他们只当是支持革命,谁知后来三万元变成了一百多万。
他们拿出一半给了不安于现状的若楠父亲起步创业,一半祖母扣在手里。祖母生财有道,投资基金,储蓄再次翻番。
大概是觉得对孙女有愧,祖母去世后留下遗言,房子给了姑姑,现金股票留给了若楠,父亲什么也没得到,大概是不满意爸爸帮着小妈与她做对吧。
祖母一走,妈妈就开始打若楠房子的主意,说什么若楠是女儿,结婚自有男家买房,不如把房子换做她的名字,什么他的东西将来照样子还是若楠的等等。
若楠其实这样子想过,可是自己主动是做女儿的的一片孝心,母亲这样子亟不可待,让若楠觉得寒心。
存心跟她志气,她越急,若楠越不给,想着那天她不催了,再给她。
又到了春节,春节是人人渴望亲人团聚的日子,在若楠却是最难熬的日子,爸爸娇惯小女儿,爱之如宝。妈妈新交了新男朋友,如胶似漆。似乎就剩若楠是多余的,碍眼的。当然,她们都打了电话,询问若楠愿意跟谁过年,懒得听那些同情或者是虚假关怀,若楠言说自己早约好朋友出门旅游,若楠父母乐得清闲,不过他们也说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场面话。
若楠早就不对他们抱有什么幻想了,可是心里还存着一份奢望,奢望他们会挽留一下自己,现实破灭了这最后一个小小的泡沫。
若楠于是心静如水,随团去了海南。
春节可以玩水,某霉女很是兴奋,难得一次激动却惹下大祸 ,连呛几口海水,随后,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拼命滑动四肢,努力想要浮出水面......
若楠拼命挣扎,终于身子触摸到了大地,听的周围人声嘈杂,虽然浑身疼痛难忍,却没了水里缺氧的痛苦,心知自己已然得救,心弦一松,沉入梦里。
穿了(改个小错)
康熙四十七年秋,布尔哈苏台,皇十八子养病居所.
一孩童静静的躺在炕上,小脸雪白,双目紧闭,任是婢女如何呼唤,久久不见那孩童动弹一丝半毫,小小的身躯似乎已无有一丝生机。
玉珠翠儿两个看着一动不动的小主子,不时交换着惊恐的眼神,心里说不出的害怕,自从十八爷发病起,康熙爷已经扙毙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公公,俩个惧怕传染的随侍宫女。 几个鲜活的生命就消失在她们的眼跟前。她们焉有不怕之理?
翠儿心里除了害怕还有对玉珠的一份感激,当时若不是玉珠拉了自己主动跪地请求照料生病的小主子,自己或许这会子也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翠儿打个冷战,悄悄拉拉玉珠的衣袖,压低的声音透着哭意,“玉珠姐姐,我好怕。”
玉珠其实自己也很怕,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自己必须要有信心,也给翠儿以信心,让她帮助自己照料好小主子才是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小主子吉人天相,绝不会有事。小主子吉祥了,我们就没事了。”
翠儿喊玉珠姐姐,玉珠其实不过虚岁十六,翠儿稍小些,十三岁,是年初才选进宫来的小宫女。两个人都是一年一选的旗下包衣奴才。
正在合手祷告的两人被一声“好痛”惊动了,原来是床上的小主子在呼痛,两人如闻天籁,牵手扑向炕边,喜极而泣。
“十八爷!”
“十八爷!”
翠儿更是喜出望外,冲到外间, 欢喜的声音带了哭腔:“醒了,醒了,十八爷醒了。。。。。。”
她们不知道,此十八爷已非彼十八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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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若楠当时察觉自己得救,便心神放松,沉沉睡去,睡足醒来,只觉得头疼如裂,稍一动弹,浑身疼得钻心,不由痛呼出声,心里暗自思忖,自己真是个霉女,游泳抽筋也叫自己撞上,幸亏有人解救,倘若自己英年溺水而逝,没恋爱,没结婚,关键是奶奶留的遗产还没享受就挂了,那就亏大发了。
若楠一番感叹,慢慢睁眼,入眼的是一张小麦肤色的脸庞,剑眉修目,一双黑如点膝的眸子湿湿的满含情意, 帅哥伸手扶上若楠的脸庞,“十八弟,你终于醒了,真好。”
见帅哥不仅帅,还对自己这般温柔,若楠不由心中窃喜,“难道是被帅哥救了?嘻嘻,那可是不虚此行,赚大发了!”
“小爷,你终于醒了,阿弥陀佛,吓死老奴了,老奴差点没脸回去见娘娘了。”
一旁的哭泣声又让原本疼痛难耐加花痴若楠察觉到一丝诡异,“十八爷!十八弟?爷?怎会有爷呢?”
看电视呢?
若楠这里还没想明白,外面已经涌入大批的人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嘈嘈杂杂,他们地说些什么,若楠没有听清楚,或者说,她的思绪不在于此,她瞪视这些身穿花花绿绿戏服,光半头扎辫子的男人,梳高髻的女人们,觉得莫名其妙,搞什么呀,演戏吗?
“十八爷醒了?”
“是呀!”
。。。。。。
“十八弟!”
一张张关切的面孔近在眼前,喜极而泣的惊喜声响成一片。
刚刚捡了一命的若楠以为自己梦寐了,“小爷?十八弟?个鬼,又做梦了。”
若楠窃喜之心一去,顿时觉得头疼脚疼浑身疼,疲惫的闭上眼睛,再想睁开却昏沉沉眼皮千斤重,可是周边的繁杂声音却声声入耳,若楠听得有些糊涂。
“董太医,怎么样?十八弟有危险吗?”
“回十三爷,十八爷已经度过劫难,只需仔细调养就可大安了!”
“好,你治好了十八弟,少不了你的功劳。”
“谢谢十三爷,奴才。。。。。。”
若楠再次睁开眼帘,再次引得满屋子喜庆, 若楠的眼神从扫过室内众人,满屋子的月亮头,花花绿绿的旗袍马甲依然晃悠着,若楠有发狂的冲动。
月亮头的清朝帅哥喜滋滋的抱若楠入怀,若楠却似做梦遇鬼,拼命挣扎,赫然发现自己变小的手脚,更加惊恐,等到青年男子扶上她的脑门时,她才发觉自己赫然也是月亮头,终于无法忍受这份诡异,还以为自己倒了酆都城,差点就要鬼嚎出声,亏得她前世有二十二年的修为,方才生生忍住。生生将“妈呀,鬼!”吞进肚里。
若楠挣扎着要脱离男子的怀抱,心里惊恐之极,虽没开口,却是心思飞转“妈呀,真倒霉呀,旅游也会碰见鬼呀?倒霉催的,我来旅游干什么?”
若楠的惊恐让抱着他的十三阿哥急了眼,“董太医,你刚刚不是说十八弟已然脱险,怎么又会如此情形?你再仔细瞧瞧,切不可马虎潦草。”
十三阿哥没忘了抽空安慰怀里的某女,“十八弟别怕,有哥哥在,没人会伤害你了,乖,让太医给瞧瞧!”
年过半百的董太医重新切脉过后,也是一脑门子官司,“脉象平稳,没有异象呀?或许,或许,老奴,老奴医术不精,十三爷赎罪。”
若楠被十三阿哥紧紧搂着,无法脱身,心中怕的要死,不过见这些人很是和善似乎并没有要加害自己的意思,有些怀疑也有些迷糊,他不能确定这个场景是自己梦中幻景,还是真实。于是开口询问眼前这个看似和善的帅哥,“那个谁,我是十八弟......你是谁?”
“我是你十三哥呀?小十八不认得哥哥?”
“十三哥?你是十三阿哥?怡贤王?”
现代女生少有不迷雍正朝怡贤王的,若楠就是其中一个。
这下子轮到十三阿哥不明白了,“怡贤王?谁呀?本朝似乎没有这个封号?”
“没,没谁......”
若楠觉得头疼无比,她用力摇摇自己混沌的脑瓜,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十三阿哥见弟弟迷迷糊糊,话也说的稀奇古怪,心里纳闷,“十八弟估计看书看迷糊了,只不知这怡贤王是哪朝的王爷。”
“十八弟,十三哥,爷,旗袍,马甲,难道这里是清朝?”
若楠不敢再想,抬手摸摸自己的小脸,用力掐,好疼!
若楠终于崩溃,自己真是霉女,不但穿越到了清朝,还穿成了那个早逝的皇子!可是自己脑子里却没有丝毫的皇子记忆,看来,小皇子死了,自己借尸还魂了。
霉女若楠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竟然穿成了皇子,终于成了男孩子了,只可惜祖母母亲看不见了。忧的是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去,皇子虽然好,可是不如现代好,自己现在也是有房有工作还有票子,要多得瑟多得瑟。果真穿到古代,没电视没电话不能消遣,关键是听说古代没有卫生棉,那个来了用灶灰对付,自己可不能适应这种日子。
若楠自怨自艾,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穿成了男子,已经用不着草木灰了。
纠结的若楠忽然发觉满屋子的人都矮了半截,帐篷帘子撩起,门口走进一个身着金黄蟒袍的老者。
老者一身熟悉的戏服再一次让若楠开始相信自己穿越了。
不错,这个小十八就是霉女若楠。或者说霉女若楠变成了皇十八子了。
来人正是大清史上最伟大的帝王康熙,不等若楠有所反应,康熙已经坐到了若楠身边,他此时俨然一个寻常的慈父,手指搭上若楠的额头,满脸慈爱。康熙见爱子水灵灵的眼珠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笑颜盈盈拨弄幼子的鼻头,心里是无限的欢喜,太医曾经一度宣称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自己也差点就宣布死讯,谁知道已经毫无生机的孩子忽然又活回来了,此刻看着鲜活的幼子,康熙有恍然隔世的感觉。
“小十八不高兴?在怪皇阿玛?”
若楠此时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要知道她自落地就被家中长亲嫌弃,五岁被亲生父亲抛弃,母亲骂她霉女骂到今日,何曾有一人如此关爱过她?何况此人还是堂堂康熙帝。这种宠溺的滋味于她已经久违了,霎时间万般滋味在心头,虽然若楠二十几岁的心智,依然泪水盈眶,泪水弥漫的同时,她也在心里有点想要接受了这个慈祥的父亲。她虽然不喜欢月亮脑门,可是既然自己回不去现代,有这样一个慈爱的父亲也不错。
若楠习惯了自己有伤自己舔,习惯性的抬手自己抹泪,谁知早有宫女跪步向前为她拭泪。
康熙帝见爱子与往常有些不同,以为他身体有碍,抬眼转向十三阿哥,“太医怎么说?胤衸全好了吗?朕怎么觉得他情形有些不对?”
十三阿哥低头上前一步,“回阿玛,太医言说十八弟性命无虞,只是受惊吓过度,之前的人与事全部忘记,就连儿臣也不认得了。”
康熙满眼惊异看着爱子,“不记得?胤衸连皇阿玛也不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