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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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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昨日才被外公领人搜查过,若是殷远扬今日躲在此处,倒也安全。于是下马摆琴,缓缓拨动,只想引他出来。

我心想,若殷远扬在附近,他听见我的琴声定然会出现。可是弹了两个时辰,手指酸软,只闻鸟叫,不闻人声,不免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又收了琴回去。

刚转身,却见一个黑衣人站在我身后,我不禁一愣,试问道:“是殷公子么?”

他看了看我,又瞧了瞧我腰间的吊坠儿,兴许是因为我换了男装后他不敢贸然相认,直到辨出我的身份,方才取下面纱。

我瞧见他的脸,心便凉了半截,果真是他!

我放下琴,急急问道:“谢府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婷芳如今究竟在哪儿,你没有伤害她吧?”

殷远扬皱了皱眉,冷冷问我一声:“你认识她?”

“是,”我如实相告,“她是我的好姐妹。”

殷远扬也不怀疑,随即点头:“岳小姐大可放心,现在谢小姐很安全,已经送往夏国了。”

“什么?”我惊诧不已。送往夏国?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通过重重防备将一个活生生的人送往夏国呢?

殷远扬道:“不必担心,谢小姐原是我师妹,我害她的道理。”

我这下就更不解了。殷远扬这才告诉我,原来婷芳如今的师父是鲁国人,这些日子去了夏国游玩,婷芳急着找他逃脱太子妃一劫,可师父却推了殷远扬来,才闹出这么多事。

“我曾经跟过这位师傅学艺,所以才来助小师妹达成心愿。”

“如若真是如此,那也没有必要杀人啊!”

殷远扬怔怔道:“人不是我杀的。我至始至终都不过是放了些迷烟罢了,在下做事光明磊落,绝不会滥杀无辜。”

我听出他话中怒意,只好道:“我也知你不是那样的人,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可是婷芳她,她逃了这婚事,真就不回去了么?还有你,你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躲一辈子?”

殷远扬将青笛取出:“不是还有这个么?”

是啊,有我的家传玉佩,兴许能助他逃出去。

☆、万事皆不如人愿 (3)

我点头一笑:“能帮到你倒也好,我总是不想你被他们抓着的。”

殷远扬也点头道:“岳小姐请放心,殷某自有办法脱身。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拿出玉佩,给岳小姐添麻烦。另外,我师妹让我带句话给岳小姐。她说她这一走,怕是再不会回来,望岳小姐能回鲁安,与鲁国太子喜结良缘。”

听了这话,我心中又悲又喜,她怎么就总想着这事呢?

可是……

“如果谢府的人不是你杀的,那会是谁杀的?”我皱着眉问他,“殷公子有何线索么?”

他冷冷一笑:“你鲁国皇宫各自为己,我劫走婷芳不过是凑巧罢了。若是殷某那晚没有带她走,只怕她如今已是刀下亡魂!”

我听得心惊胆战,殷远扬见我愁色不解,便欲言又止地说:“有些事,殷某不便多提,但事情的确如此。殷某引岳小姐为知音才据实相告,但其中涉及两国国事,殷某实在不易多谈。如若此事真是针对鲁国太子,岳小姐只怕嫁给他,也会是非不断,望岳小姐多多保重吧。”

说罢,他便飞天而去,留我一人心绪不宁。

皇宫里真就乱成这样了么?

太子与婷芳成亲,自然是谢家的势力更为强大。不想谢氏一族得势的,唯有刘贵妃一人了!

但照殷远扬的意思,他该知道是刘贵妃做的。可是,他又是从何而知的呢?这其中怎么又涉及到了两国国事?

我心中一片杂乱,怎么猜都猜不透这其中的是是非非。

那日回家后,外公府上的陈管家道府上来了客人,是刻意来找我的。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男装,心想,究竟是什么人会到此处来寻我?便问陈管家来者是谁。陈管家道:“是位年轻公子,气度不凡,腰间悬着块刻字的玉佩,手里还有把金扇子。”

我脑子一翁,像炸开了似的。好端端的,宋祁跑这里来做什么,难道是瞧我如今还不够惨,想要推波助澜,让我永无翻身的机会么?

我咬了咬牙,索性连衣服也不换,就急匆匆朝前厅走去。只见宋祁悠闲自在地端着茶碗吃茶,唇角溢出水光,眯着丹凤眼,两点寒星弯作了月牙。

明明就是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却是尖酸刻薄的性子。

我怒气冲天地问他:“宋祁,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微微抬起来来,眨着五彩琉璃般的眼睛,浮出笑意连连:“我的好磬谣,以前一口一个六殿下的叫我,这会儿竟直呼我名了。怎会,是把我当自家人了么?”

☆、万事皆不如人愿 (4)

他说着便起了身,哗啦一声挥开描金扇,风度翩翩地朝我走近,用扇尖勾起我的下颚笑问:“告诉我,这半月未见,你想我了么?”

“想你?”我啪地一下打落他的折扇,瞪大眼冷笑道,“是啊,我想你,想你这么卑鄙的人怎么还能逍遥自在地活在这个世上,我恨不得你死,恨不得你死!”

“你!”宋祁被我气得半死,“我千里迢迢跑来看你,担心你因为谣言的事寝食难安。你倒好,感激的话没有,还朝我发脾气。你倒是说说,我宋祁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值得你这么恨我?”

我冷笑道:“关心我?你不就是来看笑话的么?若不是你在长公主和皇后面前先后闹了这么两出,我怎么会落得今日下场?现在好了,婷芳失踪了,谢家乱了套,太子身边少了大批谋士,你就正好捡了这便宜,居然还假惺惺地来看我?呵,我岳罄瑶又是傻子,凭什么被你如此利用?”

“我利用你?”宋祁拽住我的手腕恶狠狠地说道:“我若是真想利用你,你以为你还能逃脱此劫么?就凭你方才说的话,就足以死千万次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教训起我来了!说!是不是又有谁给你吹了什么耳旁风,让你这么诋毁我的?”

我和宋祁吵得不可开交,下人们却没有一个敢进来相劝的。

我仍是高挑着眉,毫不示弱地回道:“没人跟我说过什么!就我自己看你不顺眼,你能拿我如何?”

“你!你就是看我喜欢你,就这么随便使性子是不是?岳罄瑶,我告诉你,我宋祁是看不惯谢氏和宋轻舟,但犯不着拿一个女人来当剑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我今日就把话放下,若是我宋祁利用了你半分,日后定不得好死!”

我当下一怔,见他怒火冲天,满目血丝,心里也起了疑。他发这么毒的誓,究竟是真的没有做过,还是只为了让我信他?

我将他一偏:“随你怎么说都好,我这里不欢迎你,六殿下请回吧!”

他冷哼一声,大袖一挥就出了将军府。后来我一想不对,如今他和刘贵妃的势力更大,若是我得罪了他,只怕日后更有的受。连忙追出去想跟他说几句好话,称自己气糊涂了,兴许还能哄他高兴。

哪知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青衣奴才牵着马来,问宋祁:“殿下为何这般生气?”

宋祁愤愤道:“那岳罄瑶不知好,还真以为自己才色双绝就了不得了!哼,我若不是见宋轻舟喜欢她,想争上一争,也绝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真是晦气!”

说着便跨步上马,扬鞭而去。

满天尘灰挥挥洒洒,我无奈扬起一丝苦笑。

☆、万事皆不如人愿 (5)

宋祁,既然不想把我放在眼里,又何必来招惹我呢?做的如此情深意重,究竟是想演戏给谁看?若不是我留了几分心思,才不至于遭了你的道儿。若是真陷入你的温柔陷阱,只怕我岳罄瑶就当真死无全尸了。

我扶着门缓缓回了房。原来,不管伤害自己的那人是谁,被欺负,被利用的感觉都是一样痛。

一样,痛彻心扉。

☆、为君筹谋终不悔 (1)

第十五章为君筹谋终不悔

两日后,伶泠带着宋轻舟的信回来。信上称皇后认为此事是有人有意针对谢氏一族,已经气病了,后宫之事已全交给刘贵妃打理。而谢国公也无心朝政,整日寻找女儿。局势明显偏转,太子也是心慌难安。

未想我不过离开鲁安数日,宫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谢氏失势,刘贵妃掌权,那皇上呢,皇上又作何打算?这日后的江山,究竟是握在太子手里,还是落到六皇子手中呢?还有其他几位皇子,他们会不会也借此蠢蠢欲动呢?

如此危机关头,我怎能不在轻舟身边?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也可以为他出谋划策。

那晚,我找到外公,跪在他面前说道:“外公,如今朝中谢氏一族已受重创,刘氏又阴险狡诈、蠢蠢欲动。今日的太子,未必能成为日后的皇上。磬谣恳请外公答应磬谣一事,无论宫里乱成什么样,外公都要站稳脚跟,万不得偏向任何一方。待磬谣心有所向,外公再与我同行。”

外公听后一愣,摸着白花花的胡须问道:“磬谣的意思是让外公听你的计划?”

“是。”

“那你心中可是有人选?”

我朝着外公深深一拜:“磬谣不敢有瞒外公,磬谣的心早已交给太子殿下,只望他日后能登上帝位,一统四方。”

外公握紧拳头,而后伸手将我扶起,大笑道:“我就知道,我顾家的后人各个深谋远略,绝非等闲之辈。既然磬谣你一心想要助太子成就大事,外公一定支持你!只是你爹那边……”

我忙回道:“外公请放心,爹爹也指望着我能为他找一个依附,万不会阻止我的。”

外公冷哼一声:“呵,他倒是想的好,居然想在你身上做文章!我道你前些日子怎么就突然名气高涨,想必都是你那爹出的主意吧?”

我咬了咬牙,算是默认了。外公自是更气:“他怎么就没想到高处不胜寒,一旦冒出头来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呵,这个混账,全是他害了你!若不是看在他日后还有用,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外公不要!”我拖住他的手苦苦求道,“外公,爹爹做这些也不单是为了自己,我若好了,娘亲自然也跟着好了,只是他没想到更多的罢了。说到底,也是怪我失了顾虑,若之前早些堤防,也万不会弄出这么多事来。”

外公搂着我,忍不住老泪纵横:“最受苦的就是你,该死的不止你爹,还是那个长公主!有她一日,只怕你就别想翻身!待外公替你想个办法,将那女人弄出宫去,以后就没人敢挡你的路!外公说帮你,就一定会让你做宋轻舟的新娘!我要让你做他的皇后!”

☆、为君筹谋终不悔 (2)

我感激涕零地说了一番,心里却是冷冷的。

这世上哪里没有阴谋算计?只有在明在暗罢了。

宋琬,当日是你执意阻拦我成为太子妃,才会弄得谢氏一族惨遭重创。他日我若登上后位,当真应了你的一句祸国殃民,我岳罄瑶定尊你为神灵,每日供奉,好生伺候,绝不怠慢半分!

可若是我没有,就绝不会原谅你毁了宋轻舟的帝王路!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唯独危害到轻舟就万万不行!

几日后,我回到鲁安,皇后已经病重,却命人传话来,说要见我。

我没料到在这个紧要关头,皇后想见的人居然是我。于是即刻梳妆入宫。

去的时候,太子亦陪在她身边。软罗烟下,昔日叱咤风云的女子苍白如纸,仿佛预示着一个国家的灾难必定需要无数的人用生命去祭奠。

我跪在她床榻边,唤了声皇后娘娘。她慢慢睁开眼,笑着将目光转向我,却是一片空灵。

“磬谣啊,本宫总算是等到你了。”

说着,她便缓缓来抓我的手,我连忙靠了过去,只觉她浑身无力的将我的手和太子的手重叠在一起,叹了口气:“不是本宫不愿,而是长公主不许。要本宫说,立你为太子妃,比立婷芳更好的……”

我与太子相视一眼,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罢了,有她一句话就够了。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皇后娘娘仍是努力地笑着:“你知道么,本宫喜欢你的才华,亦喜欢你的聪慧。知道你和轻舟两情相悦,更是高兴……可是……可是这宫里的事,也不单是本宫一人拿主意。如今倒好,害了婷芳,我谢家也全乱了套,哥哥他无心朝政,轻舟更是无人辅助。眼见那刘贵妃和宋祁的气焰日渐高涨,心里却没有半点儿法子。本宫倒是没什么,一闭眼就去了,可太子年幼,若是这江山被他人夺了去,只怕他……只怕他会遭人欺凌,苦了下半辈子。本宫如今也没什么可求的了,就托你好好照顾轻舟,好好看着他,别让人欺负了他,成么?”

这话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了。皇后唤我来,不过是看中了外公和爹爹手中的兵权,想借此保住轻舟的太子之位罢了。

虽然我心里多少有些不齿她之前对我假意示好的那番话,但为了轻舟终是一笑:“娘娘放心,磬谣明白。磬谣一心为着太子,不管能不能陪在他身边,磬谣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

她重重地拍着我的手,之后便将我推向轻舟:“去吧,你们俩儿也许久未见了。去说说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本宫还有一口气在,定会让你们得偿所愿的。”

☆、为君筹谋终不悔 (3)

“母后……”

“去吧,让母后睡一会儿,你待会儿再来也不迟。”

说罢,皇后娘娘就阖了眼,侍女便放下纱幔,轻舟也牵着我起身缓缓走出了清宁殿。

“皇后这病找太医看过了么?太医怎么说?”

我始终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偏全都赶在一趟儿来了。自寒食节后,宫里的主子就一个接一个的生病,皇上刚好,皇后又病倒了,还越发严重起来。就算是心绪不宁,也闹不到如今这地步。

轻舟捏着我的手越握越紧,也不答我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直到回到东宫,才一把将我拥住怀中,用力的让我喘不过气来。

“殿下……”

“别说话,什么都别说。让我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你,只一会儿就好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颈项滑落,我知道他是哭了,也心疼难受,不觉回抱着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给他。

许久之后,他才慢慢放开我,眼中一片水光浮动,说:“磬谣,你知道么,我母后是中毒了。中的,是和当年柳昭仪一样的毒。”

“什么?”

“那毒无色无味,先前不易察觉,到最后察觉的时候,就已深入骨髓,无力回天。”

我紧握着他的手,反复追问:“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轻舟捏紧了拳头,愤愤不平道:“这还用说么?定然是刘贵妃做的!她现在倒好,得了权,掌了势,好不自在!我若是有证据,定会撕下她这层皮,看她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不,殿下不能冲动!”我心思一转,急急说道,“如果真是刘贵妃下的毒,她又是如何得到这毒的呢?她进宫不过才八年,柳昭仪十年前就死了,刘贵妃手里怎么会有毒死她的毒物呢?”

“我也想不明白这个,所以现在苦恼得很!母后还拦着我不许我说出去,还道父皇知道此事后会更不待见我!”

我点头道:“是,皇后说的就是这个理。请殿下想想,就算你告诉皇上是刘贵妃做的又如何?他同样会拿我之前的那番话来质问你?到时你怎么跟皇上解释?如果没有证据,皇上便会疑心你和皇后是作茧自缚,打算牺牲自己陷害他人。一旦皇上对你失了信任,六皇子就更加深得人心,结果就无法逆转了!”

轻舟咬了咬牙,万分不甘地问我:“难道就让我如今沉气吞声,看着刘贵妃逍遥自在么?”

“不!”我定下心思,缓缓说道,“照皇后的意思,她的确是打算牺牲自己,殿下何必如她的意,成全她这一回,来保全自己呢?娘娘的心意何其伟大,为了你的将来她连性命都不顾了,却想借自己来为你铺平道路,殿下就依了娘娘吧。”

☆、为君筹谋终不悔 (4)

轻舟诧异地看向我:“你的意思是……”

“娘娘若真死了,殿下便可让太医道出实情。说娘娘所中之毒,就是十年前柳昭仪所中的毒。如此一来,谁都不会再怀疑当年是娘娘毒杀了柳昭仪。试想一个敢施毒害人的人手中怎会没有解药呢?想必六皇子知道这件事后,也能想透其中道理。就算他想不透,磬谣也有法子让他想透。只要他相信杀害他生母的不是皇后娘娘,势必也不会对你有所恨意。若无恨,他又凭什么来夺太子之位呢?”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人心贪婪,就算他真信了,不恨我母子了,恐怕也还是想要这江山帝位!”

“可是他自己并无势力,所有的势力都来自于刘贵妃。我们只需挑拨二人之间的关系,方可除去此大患。”

轻舟听后,先是点了点头。而后满脸惊诧地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磬谣,我以为你,以为你不懂这些……可几次遇事以来,每每在我身边出主意的人都是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苦苦一笑,万般无奈:“磬谣本是一心求静之人,根本就不擅争斗。可是为了殿下,磬谣就是变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也在所不惜。”

他听了这话,自是呆呆地看着我,募地问道:“我对你,真有这么重要么?”

“是啊,怕是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如你这般重要了。”

“磬谣……”

轻舟再次将我纳入怀中,温柔地拥抱着我,声音却是坚定无比:“磬谣,轻舟今生定不负你!若他日违背誓言,必遭天谴!”

我在他胸膛处寂静无声地笑了起来。

誓言对我来说不重要的。只是我认定了一个人便不会变,跟定了一个人就不会逃。除非哪日我死了心,忘了情,断了义,才会转身离去。

我若留下,便义无反顾。

我若离开,就绝不会再回头。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宋祁,这番话曾是你对我说的,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借我除去轻舟,我就偏不让你如愿!

你想我落入你的陷阱,我就陪你演这出戏。就看戏份演足后,谁能笑到最后吧!

☆、与君同销万古愁 (1)

第十六章与君同销万古愁

皇后去的那日,太子一滴泪也没流。即便清宁殿传出嚎啕大哭的声音,却只闻悲恸,不见其眼泪。

他的眼睛是空洞的,毫无生气。就像是被这皇宫磨去了所有繁华和璀璨,整个人跌进了冰凉的河水里,再不见天日。

这些我并没有见到,是爹爹进宫后,回来告诉我的。

后来我总是在想,如果真正的伤心和绝望是没有眼泪的,那么眼泪又能代表什么呢?

皇上倒是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嘴里胡乱喊着皇后、爱妃,还有娘娘的小名。天空飘起了小雨,人人都说是皇上对皇后情深意重,舍不得她离去,连上天也为他所动。但事实上,刘贵妃已经开始行动,听说立她为后的诏书已立,等谢皇后丧期一过,就会昭告天下。

“这皇宫怕是又有一番新景象了。”

宋祁居高临下地坐在楠木圈椅上吃茶,目光却不瞧我丝毫,半晌后才慢慢放下茶碗,将头偏向窗外,幽幽问道:“说吧,岳小姐约我在明月客栈相见,究竟所为何事?我宋祁可受不了旁人冷言冷语,岳小姐要说什么,还是想清楚再说的好,免得再伤我一次,我怕是再不敢与岳小姐相见了。”

伤你?我们俩儿究竟是谁伤谁多一些,难道还需我挑明么?

我冷着心,忍住气,将面色逼得通红,紧咬着唇不说一句话,直直憋出了大滴眼泪,才哇的一声哭出来,用余光瞄着宋祁的动静。

只见他浑身一颤,忙不迭地走到我身边,将我拉入怀中,着急又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怎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是在气我,还是别人欺负了你?磬谣,你告诉我,若是你怨我,就打我两下出气!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绝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他说的一本正经,真让人瞧不出半点端倪。若不是我早知道他是在演戏,说不定真还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何等重要。

我想为他的戏拍手叫好,自然也不会含糊了自己的戏份,真真举起拳头,狠狠打在了他胸膛上,疼得他咬牙切齿,却不敢叫出声来,还拉着我的手,故作可怜巴巴地说:“打吧,打吧,只要你高兴,想怎么打都成!”

听了这话,我自是又给了他几下,解了气,方才梨花带雨地说:“都是你的错,凭什么来招惹我。如今好了,长公主不待见我,皇后娘娘临死前还将我召进宫,说我是红颜祸水,太子喜欢上我就没了安宁日子。我本以为太子将我带到东宫会好言安慰一番,哪知他却说以后再不和我往来!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与君同销万古愁 (2)

这般说,一是为了撇清我与太子的关系,二是料到宫中之事都逃不过刘贵妃的眼睛,?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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