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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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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了琴,也还之一笑:“三娘,不劳烦的。您每天都给我送好吃的来,就不怕雅笛姐姐说你偏心么?”

三娘自我身旁坐下,说:“哪能啊,你姐姐也说你这些日子瘦多了,该好好补补才是。”说着,就端起那碗鲜汤,边吹边用勺搅动,直到热气稍退些才拿与我尝。

三娘做饭烧菜的手艺极好,当年也是因为擅长此道,才被爹爹看重,收做妾室。娘亲说我们岳家没那么过规矩,不管二娘三娘家世身世如何,我都必须称她们一声姨娘。我从没将就过这些,倒也不在意。既然她费心费力地为我做这些,我自然也不会辜负她一番心意,端着鲜汤细细品尝,无论她这般做究竟出于何种目的。

三娘先是不说话,自我喝下大半碗汤后才盈盈笑道:“磬谣啊,三娘以前只顾着照顾你二姐,疏忽了你,是三娘的不对。三娘知道你心地善良,万不会埋怨这些。只是你二姐她自幼就没什么主见,从小又跟着她大姐一块儿,没学到什么好的。你日后多担待些,教教你二姐明辨是非,也让她跟着你学些手艺,只要你不嫌弃,三娘天天伺候你,报答你。”

“瞧三娘这话说的,都是自家姐妹,哪里还在乎这些。二姐想学什么,跟我说就成了,用不着客套的。”

其实二姐这人本身也没什么大毛病,照三娘的话说,就是跟着大姐没学什么好的,成天像个小跟班似的,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过这三娘倒是挺能耐,恐怕也是看着二娘如今同我娘亲成了一路人,自己落了单,也想靠拢过来化解是非,免得日后招来什么是非,连个替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三娘听了我的话后,放心点头:“有你这么一句,三娘心里就踏实了。只是你二娘啊,怎么说呢,坏心眼不少,我就担心你娘心软,又遭了她的道儿,会惹出更多麻烦来。”

我笑了笑:“三娘啊,其实我娘她……她……”

不知怎的,我突然喉咙一紧,一阵酥麻的感觉顺着颈部弥漫开来,努力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惊得我一声冷汗。

三娘满心惊诧地看着我:“磬谣,你这是怎么了?”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3)

我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指着自己的喉咙摆手,她也吓了一跳,连忙喊人来。

娘亲和二娘闻声赶到,团团将我围住,仔细询问一番才发现我是说不出话来,即刻命人去请大夫。

娘亲拉着我的手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这怎么办?磬谣她素来都是琴乐歌舞最好的,如今她若是说不出话,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二娘也是叹气:“是啊,好好的一个人,刚刚冒出头来,就被人说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这事才淡下去,磬谣又哑了。我说姐姐,莫不是邪星入门,克了我们家磬谣吧?”

我本来就因为突然失声,心里慌得厉害。听了她们的话,一时想起我的声音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才觉发生的所有事都如晴天霹雳一般。

是啊,我岳罄瑶若是失去了声音,还能算是鲁安双绝的岳罄瑶吗?还能唱我喜爱的歌吗?

想到此处,我便浑身颤抖起来,眼泪啪啦啪啦地往下掉,想哭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那感觉让我难受的恨不得去死!

娘亲紧紧抱着我,瞥了二娘一眼:“纵是邪星魔星,也犯不着跟磬谣过不去。待会儿大夫来了,定能查出这其中原因来。总之,我绝不会让我女儿白白遭了这罪!”

说着,她便与关妈一同将我扶回房内。

我当时只顾着哭,也顾不得旁人。大夫来的时候,替我把了脉,忧心忡忡地皱着眉头道:“三小姐是中毒了啊。”

“什么?”娘亲一把拽住他的手问,“是中的什么毒?”

大夫说:“夫人不必着急,据三小姐脉象所看,中毒并不深,只是暂时麻痹而已。只要服下解药,不出三日便可恢复如常。若是继续接触此毒,只怕日后就难开口了。”

娘亲一惊,将大夫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您说这毒究竟从何而来?”

“自然是服下的,不然怎会麻痹喉头呢?”

娘亲浑身一震,疾步踱到床边摇着我的肩膀问:“磬谣,告诉娘,你今天都吃了些什么?快告诉娘!”

我呆呆看着她,吃了什么?失去声音之前,我就喝了三娘送来的鲜汤啊。

难道,是她做的?

我恶狠狠地将目光转向三娘,她也是急得满头冷汗,摆手道:“看着我做什么?不是我做的,我天天都给磬谣送吃食,要想害她早害了,怎么可能偏挑着今儿呢!”

“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素来不曾起过争斗的娘亲,居然为着我疾步走向三娘,一巴掌掴在她脸上,直打得她眼冒金星,下盘不稳。

二娘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直往后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受了牵连似的,连劝都不敢劝。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4)

关妈也拉着大姐和二姐躲到墙角去,只听我娘冲着三娘一顿劈头盖脸的好骂:“你当我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么?起先见我在家中备受冷落,你处处刁难也就算了。后来见磬谣好了,你又咽不下这口气,教唆两个孩子欺负她,自己冷眼旁观,坐收渔翁之利,计谋倒是好得很呢!现在没指望了,居然还起了这种害人的心思。我告诉你,只要我顾明月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伤害我女儿!”

娘亲这一骂,像是把多年来的怒气都骂尽了。偏不巧,爹爹又在这个时候回了府,见满屋的人乱作一团,忙问出了什么事。

娘亲愤愤不平地将事情大致说了一番,爹爹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三娘骂道:“你平日里怎么作乱我可以不管,你可知道磬谣日后是什么身份吗,居然敢打她的心思?这么心狠手辣的人,留在府中难保以后还会出什么乱子。你这就给我滚出去,立即跟我滚出去!”

三娘吓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直说自己不曾做过伤害我的事。娘亲不信,让关妈收拾了厨房和碗勺让大夫验毒,一验还真有,这会儿三娘就真是百口莫辩了。

“你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不是?以前我是怎么说的?谁要敢在这家里闹事,就趁早走人!我就看不顺你们这些女人为了一点儿小事争权斗利,这会儿居然连如此狠毒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你胆子大得很啊!”

“老爷,真不是我做的,你就信了我这会儿吧,真不是我做的啊!”

爹爹哪里还听三娘说什么,一把拽过她就出了院子。三娘的哭声久久回荡在耳边,我料爹爹肯定是拿她出气了。后来关妈告诉我,三娘被爹爹打得不成|人形,扔出去的时候体无完肤,啥东西都没让她带出府。

我心想,害人终害己,她也算是应有此报。平日里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这么怎么就突然沉不住气了,敢在我身上动心思?

后来大夫开了药方。爹娘又好生安慰了我一番,我才喝了药睡下去。半夜的时候,我竟发起噩梦来。梦中的自己永远失去的声音,我站在轻舟面前,他对我说了好多话,我却回不了他一句。

而轻舟紧紧拉着我的手,一遍一遍的追问:“磬谣,你怎么不能说话了?你说话啊。”

“你不能说话了是么?你不能说话以后还怎么唱歌?”

“磬谣,我喜欢听你唱歌的,你若是再不能唱歌,还是那个我喜欢的磬谣么?”

他的脸自我眼前慢慢模糊,越离越远,最后竟然消失不见。我不停地追赶,呼喊他的名字,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5)

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窗外哗啦一声惊过一道闪电,大颗大颗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我这才知,原来是下雨了。

如此清晰的梦境在脑海中反复着,我突然好害怕,好害怕自己会永远失去声音,更害怕轻舟他会将我抛在脑后。

想着想着,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落。

空中惊雷闪闪,狂风大作,直将窗外树影摇晃成鬼魅,仿佛伸出了千万只魔爪,还不停低吼着。

这就是我阴谋算尽的惩罚么?是上天给我的报应么?

我披着外衣起身,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踱到娘亲房前,只想在她怀里寻找安慰。哪知刚走到门口,我就听见了关妈的声音。

“夫人,我们这么做,真不会被察觉么?”

“你怕什么?那女人已经被赶出去了,这件事还有谁会去查?雅笛那丫头没心没肺的,顶多为她娘哭一场。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了。”

“可是,那药,那药终是有毒的……我担心小姐她会落下什么病根。”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做什么都不会拿磬谣的生命当儿戏,等她好了,声音还会同以前一样,想唱什么歌都行。”

我僵在门外,万万没有想到,对我下毒的人居然会是我的奶娘关妈。更想到,指使她这么做的人,居然会是我娘。

为了铲除一个与她作对的女人,她居然不惜朝自己的女儿下手……

娘亲啊娘亲,磬谣对你来说究竟是重要还是不重要呢?

当初若不是爹爹以你作为威胁,我根本就不会费劲去争夺什么“曲江四杰”。每做一件事,都是在为你的今后做打算。可你呢?为着自己能在这个家里呼风唤雨,居然想要牺牲我?

难道你之前的隐忍都是假的么?

难道这十几年来我看见的一切都是假象么?

还是说,你本来就不曾有心,同爹爹一样,将我当做一颗棋子呢?

我真想不到,天下间居然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如此的,将我当傻瓜一样玩弄于鼓掌之间。

看来无论在哪里都一样,无论是皇宫,还是豪门贵族,都是勾心斗角,阴谋算计,手段非凡,无所不能。

我岳罄瑶就这样辗转于你们的争斗中,想求个全尸,还得请你们手下留情。

我紧握着双手,将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里,让疼痛为我记录这一刻。

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利用我!绝不会!

☆、一语上邪断人肠 (1)

不能开口说话的这三日,娘亲一直守在我身边,我满脸笑意地看着她,心中却冰凉无比。

我想这人世间大概没有什么比被自己的母亲拿来利用更可悲的事了。亏得三娘那么聪明的人,居然都遭了她的道儿。看来比起手段来,还是娘亲更加高明,甚至连我,都不及她半分。

我中毒失声的消息传出后,最先来看我的人是宋祁。

他将一堆有用的没用的药瓶统统扔在我桌上,一样一样的对我解说。说这个是做什么用的,那个是做什么用的,总之不是解毒的,就是保护嗓子的,倒还都是一些难得一见的好药材。

“磬谣,你听我的,乖乖把这些药全吃了,保证你立马就好了!”

他拍着胸脯说得信誓旦旦,我也不管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同我娘一样,也下了毒在这些药里,只当笑话似的听了去,不免噗嗤一笑,拾笔写道:“大夫说了,三日就好,六殿下不必挂心。”

宋祁皱了皱眉:“要三天啊,那你岂不是三天都不能说话?”

他盯着我瞧了好半天,咧开嘴一笑:“说真的,听不见你骂我,我这心里还有些不踏实。”

我一眼瞪了过去,继续写道:“既然六殿下这么想被骂,我就趁这些日子好好想想,等过几日好了,一并骂给你听。”

他笑得分外开心,自身后一把搂住我,凑过来说:“你啊,不管说什么都带着一股狠劲儿,都让人分不清你究竟是带我好还是带我坏了。”

我皱了皱眉,索性放下笔,直接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写道:“那你究竟想我怎么对你?”

宋祁颇有些不满地说:“你以前对太子不就挺好的么,干嘛总对着我发脾气啊。”语气委屈得跟小媳妇似的。

我手指一颤,愣了一会儿才继续写道:“你和他不同的,我若真拿同样的来待你,就没什么分别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指,得意洋洋的说:“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定是不同的。”

是啊,你是不同的,所以你永远都取代不了轻舟在我心里的位置……

对于宋祁亲自前来探望的举动,爹爹自然很是高兴,我留他用了午膳再走,宋祁也高高兴兴地留了下来。

宋祁告诉我,这些日子刘皇后对他仍是器重,今日让他拜访特进(官职)刘智,明日又让他去看望户部尚书刘谋,真是恨不得将刘家所有的亲戚都滴水不漏的打理个遍。

“谢皇后还在时,外戚虽然各个身居高位,却还知分寸,知道顾忌龙颜。刘氏这一干宵小可胆大得很,凭一个女人得势,慢慢分去半壁江山,如今倒逞起能耐来了!”

☆、一语上邪断人肠 (2)

宋祁的话说的一点儿没错。早在刘皇后还未进宫前,刘氏出的最大的官也不过五品谏议大夫。直到宣洪十五年,谏议大夫献美入宫,刘贵妃才凭酷似柳昭仪之姿深得皇上宠爱,几年来多次加封,如今更是坐上了后位,手段的确非同一般。

“最可恨的是,她前些日子竟想让我娶刘智的女儿刘璺。若不是太子未娶,众皇子不得迎妻,她不便求皇上下旨,只怕我这辈子都逃不出刘氏的手掌心了。”

我暗道不妙。以宋祁的性子,刘皇后将他逼得这么紧,他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如果他在这时乱了脚步,刘皇后极有可能会摆他一道,再另择他人。

这还是最好的结果。最怕的还是刘皇后未防阴谋败露,会斩草除根,不仅会除了宋祁,甚至连近日与宋祁接近的我也不会放过。

想到此处,我便又再宋祁手上落下几字。

谨慎。谨慎。

宋祁和拢掌心,一双凤眼掺着无数深情,对我说:“磬谣,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忍耐,唯独娶妻这事不行。”

他紧紧抱住我,温柔地说出那份沉重的誓言:“除了你,我再不会要其他人。”

宋祁说得分外认真,若不是我知道他在演戏,还真会被他一番话感动。

可是,我与轻舟不是已经断了表面上的联系了么?宋祁如今讨好我又能争到什么?

我脑子里只有三种可能。其一,宋祁一直对我和轻舟的关系表示怀疑,于是多加试探。

其二,他看重我的聪明才智,打算进一步利用,助他摆脱刘皇后的控制,手持江山。

其三,排除所有的猜测和利用,宋祁还能如此待我的可能就只有一个。那便是,他真的喜欢我。

我回头望着他带笑璀璨的眼,无奈的想,我岳磬谣此生还能再相信谁呢?

宋祁送来的药我终是一样都没吃,三日后,声音也渐渐恢复,便带着谢礼前往回春堂,答谢救我一命的蒋大夫。

我去的时候,蒋大夫正在施诊,让学徒为我奉茶稍等片刻。我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回春堂外的大街上传来一阵吵闹声,就问那学徒怎么回事。

学徒说:“三小姐不知道么?前些日子鲁安大街上,平白无故地多了个疯婆子,今天偷东家,明天偷西家,还说自己是什么三夫人。啧啧,真是可笑之极。这不,又被人给逮着了。昨儿我师父还好心替她上过药呢!”

我听了这话,心里就没缘由地难过起来。突然听见门外有人高喊一声:“蒋大夫,救我!”

我一听声音,这不是三娘么?就连忙走出去瞧,哪知果真是她!

☆、一语上邪断人肠 (3)

只见她蓬头垢面,衣不蔽体,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霎时吓得说得出话来。

我虽恨过她,却从未想要她沦落到如斯地步啊!

是了,是我娘害了她!一切都是我娘做的!

蒋大夫闻声而出,无奈地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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