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决定要进去。
“咚咚”
没有人回应。
难道里面的人都走光了?!
树倒猢狲散,倒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李辅国不是没死吗?
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陌桑脑海里,难不成他……
不会的。
陌桑急忙反驳自已。
一只精到了极点、悍到极处的老狐狸,别人死光了他都没有死!
到底意难平9
一只精到了极点、悍到极处的老狐狸,别人死光了他都没有死!
把老黑放在门外的树上,陌桑拍拍它的头:“我不栓你了,别乱走,我一会回来。”
老黑长嘶一声之后,又打了个响鼻,好象让陌桑不要担心。
看着它,陌桑笑了。
就算所有的人都离开,她还有它。
动物和人不同,相对来说,它们更加忠心。
陌桑打心底里感谢赤松德赞,老黑,她很喜欢。
外墙很高。
这段时间,陌桑的内功从来没有停止修练,她走到墙下试着运气跃,人已越墙落在院中。
进步了,又进步了。
以前她一跃的高度只能到墙顶,还要用手攀住墙再用一次力才能进去。
对此,陌桑没有特别高兴。
从前追求的第一已经让她失去兴趣,活了两辈子,她才发现有很多东西比享受更重要。
应该说她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她一直以为自已和别人不同。
不,人不会有不同。
只可能是环境不同,出生不同,和时代不同。
陌桑突然觉得自已很贱,想法很贱。
以前,在二十一世纪,她总巴望着别人对自已好,而对她好的只有院长妈妈。
现在,在这个时代,她总怀疑别人对自已有企图,那些对她好的人,在她的戒备下都离开了,远去了,走了。
现在,她手里还有什么呢?
只剩下李倓留给她的一帮暗卫,用不完的钱,和奢华的物品。
如今她已经过上了一直想要而得不到的生活,她却惊惶了,无助了。
她要的,他们都给了,而她幸福吗?
不,她不幸福!
她习惯了所有人对自已好,她习惯了拥着别人的关爱入眠。
人原来都是能好不能歹的,她还以为自已永远最喜欢独来独往,事实上她变了,别人也变了,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这么长一段时间,她总暗暗希望李豫会去地道里看她,他,却没有来。
到底意难平10
这么长一段时间,她总暗暗希望李豫会去地道里看她,他,却没有来。
也许为了李倓,也许他发现了她的自私,他放弃她了。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现在只有钱。
陌桑心里空空的,走在空空的院子里,寻找那个说会等她的人。
急切的、渴望的寻找着。
突然间,眼前一个漂亮的绣楼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楼很精致,很漂亮,奢华到有几分不太真实。
这是什么地方?!
情不自禁的,陌桑走了进去。
迎面,一个美女向她走来。
那笑脸如此熟悉!
是谁?
是她么!
那么天真那么纯的笑容,好象世界上没有一丝苦恼,只有幸福。
是了。
这是她的画像,画得栩栩如生,不知道出自何人的手笔。
陌桑感觉到阵阵暖意扑面而来。
现在还是春天,还有些冷,屋里却暖洋洋的,象是初夏一般。
一个形容枯稿的盆栽放在门侧,陌桑走上前摸了摸,触手微热。
是它,在散发着暖气,在温暖整个房间。
谁会把房间布置得这个样子?
除了李辅国,不会是别的人。
一直,他都对她很好,一直,他都在关心她!
这个念头让陌桑忘记了李辅国曾经对她的伤害,忘记了她是多么厌恶他。
“李辅国!李辅国!”
声音在空空的房间里回荡,却没有人回应。
他真的死了吗?还是走了?
终于放弃她了!连朋友也不能做了!
陌桑苦笑了一下,如果她是他们,早就放弃了,这样一个女人,连自已都不想要自已,如何能巴望别人来爱呢!
慢慢的,她走上阁楼,那里象观景台一样,整个美丽的山庄差不多尽收眼底。
陌桑发现,摆在这里的除了奇珍异宝以外,所是她曾经喜欢和用过的东西。
“李辅国!”
她大叫着,眼流止不住往下流。
心伤1
“李辅国!”
她大叫着,眼流止不住往下流。
……
终于,陌桑崩溃了。
猛的坐在地上,她痛哭失声。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原来光有钱是不够的,光有权也是不够的。
她的朋友,那些关心她的人,那些爱护她的人,甚至她讨厌和憎恶的人都消失了,干干净净,好象这个世界只剩她一个人而已。
怎么办?
就在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古代这样生活吗?就这样生活一辈子?!
陌桑泪眼朦胧的看了看四周,头深深埋进两腿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沉入了似梦非梦之中。
思绪象迷雾,依稀,一只温暖的大掌抚摸着她的头,象院长妈妈的手、象母亲的手、也象李辅国的手。
“李辅国!”
猛的,陌桑抬起头来,满脸希冀的表情。
当她看清楚周围后,心冷了下来。
没有人,旁边没有人。
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现在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会牵挂李辅国,为什么她会本能的依赖他?
原来他是两世中第一个对她好的男人,而且是一个成熟温和的中年男人,在他对她的好中,慢慢的,逐渐的,陌桑把他当然了父亲的替代品。
虽然他曾伤害她,但是他同样温暖了她。
“不!我不相信!”
陌桑狠狠的一拳打在地上,手掌出血了,她却感觉不到痛。
“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跳起身来,陌桑飞快的冲出小院,一眨眼工夫,她已到大宅门口。
用力吹了个口哨,老黑飞一样从远处的密林中奔来。
对,她要去找他!
他肯定还躲在这个附近,他明明说过会在这里等她的!
一双犀利的鹰眼看着那纤瘦的背影离去。
李豫慢慢走了出来。
原来她真正喜欢的人是李辅国!
可怜他们兄弟两个,却为了她弄得伤痕累累。
心伤2
可怜他们兄弟两个,却为了她弄得伤痕累累。
突然,他笑了,笑得越来越在声,越来越苍凉。
猛然间,一道冰冷的光从李豫眼中迸出。
既然事实真相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对她存怜惜之情?
不就是一个女人?
他要得到一个女人太容易了!
……
李辅国一直在暗处看着陌桑,但他不能出去,因为除了陌桑之外,还有另一双眼睛看前发生的一切。
没有想到,陌桑竟会为他的消失伤心。
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她哭得这么厉害,就象一个绝望的小孩,坐在地上拚命踢腾着小脚,却还是得不到自已想要的东西。
那一刻,他真想不顾一切走出去。
现在他后悔了,为什么要放弃,李豫是一只恶虎,他却曾以为那是一只猫。
如果他现在是皇帝,那么,事情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
晚了,现在晚了。
虽然他还有自已的势力,想要称帝却难。
现在他所拥有的,和曾经拥有的一切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想着刚才的陌桑,李辅国心无比痛。
她在伤心,她在难过,而他却不能现身安慰她。
这管什么!
狠狠的打了自已一下耳光,李辅国心乱如麻。
一个男人要是不能至高无上,就很难保护自已的女人。
甚至现在他不跟出去,不能去找她,就是因为外面那个李豫!
忍,他要忍。
忍过时间,他就可以出去了,他就可以去找陌桑了,他要告诉她,他没有死,依然在这里陪她、等她。
李豫还是来了,李辅国早就算到,他不相信自已轻易会死,所以他会来看。
大宅里空空如也,守宅的只有三个奴仆。
经过这次,李豫就算认定他还活着,也一定以为他离开了。
一个人跌得那么重,不离开还能干什么?
等死么?
这个答案很可笑。、
心伤3
等死么?
这个答案很可笑。
但是李辅国不是等死,他等的是陌桑。
……
策马狂奔,陌桑的心都空了。
她现在要去哪呢?又能去哪呢?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她只能回的地方就算那个寂寞的地道。
现在,地道里除了她没有别人,又空又安静,象个坟墓一般。
坐在那里面,陌桑就象死人。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她想要的东西得到了,想要的人消失了,就算给她一个黄金打造的地道,也不过是她的棺材。
点起灯,陌桑静坐在那里沉思。
是她错了吗?
一个人太贪心,老天都不会容,而她,就是那个贪心的人。
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陌桑自已的呼吸声,那么静,静得可怕。
突然,一个脚步声传来。
很快,却很平稳。
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到这里?李倓给她的手下吗?
陌桑疲惫的抬起头,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李豫,”她轻轻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进宫。”
李豫的眼睛闪着莫明的光,那光狠狠的、又魅惑的,让人猜不出他的心事。
接她进宫?
陌桑的身体暖了起来,还是有人要她的,对吧。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合适,还是进宫吧。”
突然,李豫讥讽一笑:“李辅国死了,你还怕什么?”
陌桑一怔,猛然抬头看着他。
在她的注视下,他的神情变得那么温柔,那么关切:“来吧,陌桑,跟我走。”
“我……”
不知道为什么,陌桑觉得怪怪的,她有些迟疑。
这个人明明是李豫,她却有种不认识的感觉。
“陌桑,我爱你。”
李豫一脸严肃:“所以我要接你进宫,我要娶你,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陌桑又怔了怔,今天,李豫说什么看起来都有点假。
不等她有所回应,李豫已走上前,轻轻牵起她的手:“来吧,跟我走,你一个人实在太辛苦了。”
心伤4
不等她有所回应,李豫已走上前,轻轻牵起她的手:“来吧,跟我走,你一个人实在太辛苦了。”
陌桑象木偶一样被牵着往前走。
她没有反抗,也想不出理由来反抗。
她确实很寂寞,确实很无趣,既然他带她走,她就走。
两边的景物倒退,陌桑看在眼里却进不去心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豫在暖阁前停了下来:“陌桑,你还住在这里,我一有时间就会来陪你的。”
“嗯。”
随意应了一声,陌桑走进门。
无意识的,她把门关上,把李豫关在门外。
李豫的拳手捏得死紧。
完了,他还想要报复这个女人,心却在为她的失落而痛。
看着她神情恍惚,他竟然比被人砍了一刀还要痛!
“姑娘好。”
宫女们齐刷刷的向陌桑行礼,陌桑一惊,回过神来,她们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小青,甚至没有出卖她的那个小纹。
“都下去,别来烦我!”
陌桑大吼着,泪意又涌了上来。
为什么,为什么心里这么堵,为什么她这么难过。
她不告诉过自已,要不然,她就不顾一切的把李豫抓到手,要不然,她干脆嫁给李倓好了。
可是到最后,她什么也没有做成。
不,她现在什么都不要争取,她累了,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明天总要继续的,明天的事,她还是明天再去想吧。
……
李豫还在门外徘徊,独孤敏来的时候,他正坐在长廊上沉思。
“给陛下请安。”
独孤敏看到李豫先是一惊,很快,她就堆起笑容行了个礼,娇滴滴的依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李豫表面上很温和,心里却突然冒出一阵厌恶。
这么快,她就听到消息了,那么珍珠那边肯定也知道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真烦!
心伤5
事实上李豫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陌桑的存在,这几个宫女还是他特意选出来的,身怀武功的女下属。
刚才他好象看到独孤敏身边的小桃了。
应该是那个丫头,仗着有点小功夫,整天耍小聪明。
那丫头总不会以为他没有功夫吧?
自以为聪明的人,总会死得很难看的。
要不是看在独孤敏为他养育了一儿一女的份上,李豫绝对不会象现在这么好说话。
“以后这个地方你不要来。”
脸色突然变得严肃,李豫一击掌,几个龙庭卫走了出来:“传朕旨意,除了朕,所有人等一例不准禹靠近暖阁花园一步。”
“遵旨。”
唰的一下,独孤敏脸变得惨白。
这样的命令李豫从来没有下过,除了他的御书房,她还没有不能到的地方。
看起来,这个女人的来历很不一般,在李豫的心里地位更是非同小可。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新来的,也是李豫宠爱的,虽然胆小怯懦了点,但是拉拢她总有好处。
“陛下,”独孤敏突然笑得甜甜的:“臣妾先回去了。”
“嗯。”
看着她越走越远,李豫淡淡道:“你们记住,凡是送过来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要先试毒,有事直接回禀,无论什么时候。”
“是。”
看着李豫缓缓离开,龙庭卫们都忍不住对视了几眼。
一个女人,能让皇上这么重视。
严谨如他们几人,也禁不住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看来,屋中的女人对皇上真的很重要,却看不出来是哪个方面重要。
若是皇上钟爱这名女子,怎么会马上就走呢?!
……
李豫估计错了,沈珍珠还不知道陌桑的事。
现在,他来她这,却也不去独孤敏那,光这一点珍珠的心里就好受多了。
想到那个被自已毒死的女人,珍珠不禁露出一脸冷笑。
心伤6
想到那个被自已毒死的女人,珍珠不禁露出一脸冷笑。
男人果然无情,新欢死了,连没出世的孩子都胎死腹中,他却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难怪他只处处观照自已的生活,却碰也不碰她一下。
珍珠暗咐,要不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怕是李豫也不会顾及她的生死。
看着眼前一脸气愤的独孤敏,珍珠笑了。
“贵妃娘娘,做皇上的人总是会三宫六院的,姐姐不必太伤心。”
独孤敏还没有开口,小桃又匆匆走了进来。
“是不是暖阁的事?”
独孤敏为了以示友好,对小桃吩咐道:“说吧,妹妹不是外人。”
“这,娘娘,皇上没有留在暖阁,皇上回御书房了。”
这个意外的消息让独孤敏和深珍珠同时陷入沉默。
他不在那,那他为什么关闭暖阁通道?
“你再去看,说不定晚一点……”
“是。”
“姐姐,陛下未必是喜欢那女子也不一定。”
“你懂什么?”
独狐敏冷笑的看着眼睛这个傻女人:“男人自然是见一个爱一个,陛下不碰那女人,不代表不中意那个女人,以陛下对那个女人的保护,恐怕要明媒正娶做皇后呢!”
她的一席话重重挫伤了沈珍珠的心。
李豫向外宣称还没有找到她,所以不立皇后,现在听独孤敏这样说,珍珠想了想,还真有道理。
不行,她一定要问问李豫。
她一定要知道!
为什么明明是她的东西,别人却要抢走?
“本宫走了。”
独孤敏的心情很不好,她猛然打断沈珍珠的思路站了起来:“妹妹好好休息吧,要是有什么消息,别忘记告诉本宫。”
“那是自然。”
表出最温和恭顺的态度,沈珍珠站起来相送。
虽然她笑得很甜,心里却很苦。
这件事,她再也咽不下去,她要去问李豫,一定要去!
宫斗1
“豫哥。”
听到这个声音,李豫的脸部曲线柔和下来:“你来了。”
“我刚吃完饭,出来走走。”
珍珠试着用从前的称呼叫李豫,他还是微笑着,并不介意。
坐在李豫对面,沈珍珠暗暗绕着手帕,忍了很久,她还是没忍住:“豫哥,暖阁的那个女人……”
“不要说了。”
李豫粗鲁的打断她的话,看到她受惊的目光后,他才柔声说:“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该好好休养着,这次接你回来了,我发现你的身子好象差了很多。”
身子差?能不差吗。
流落在外,没吃没穿的,还被别人……
唉,要不是她学会了保护自已,今天哪还有命在这里。
珍珠还是松了一口气。
李豫敢直说事情不是那个样,就肯定不是那个样。
他的性格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怎么会为了这件事来哄她。
“豫哥,你为什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这个问题让李豫心乱如麻。
他应该怎样做呢?
今天晚上就去她那吗?
他办不到,就算有心也无力,他面对不了陌桑以外的其它女人,他不会对她们动情动欲。
“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福嫔就可以?”
说到这里,珍珠霍然住口。
李豫正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她,分明,他对这件事的内幕并非毫不知情。
“你别怕,那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叹了一声,李豫伸手摸摸她的秀发,却感觉跟摸自已妹子的头发一样:“这件事我只告诉你,福嫔是李辅国的人,她死与不死都无所谓。”
这么说来,她还算是帮了他了。
沈珍珠收起惊惶的心情,小心看了看李豫:“豫哥,难道你真的……那孩子……”
“珍珠,你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要乱问。”
“是。”
沈珍珠暗暗惊喜,那件事,就算她不动手?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