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是主人领导有方,才能让我们锡盟起死回生。 ”左排站在第一位的女人抱拳出列,对着杏眼少女恭谨的说道。
“红杏,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初我答应你们主子帮忙照顾锡盟,既然我答应下来就不会食言。现在大仇已报,锡盟也步入正轨,我也该功成身退了。以后锡盟就交给林景吧。”杏眼少女一直都在笑着,不去理会下面的抗议声。
“主人,林景觉得没有谁比您更适合锡盟门主这个位置,林景自知没有这个能力。”林景听到她这样说,皱起眉头,她生性喜爱玩闹,时不时的拿自己开心,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在开玩笑。
“林景,你这是哪的话,如果我没有接手锡盟,本就该你就任这门主之位,现在你们锡盟已经用不着担心生计问题,我也该继续历游这大好河山,已经被你们拖了这么久,而我也快要及笄了,你们应该知道我本是凌霄门的少主,不可能一直当你们的门主。”看了看下面的人露出不舍的表情,“不过你们放心,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而我也应该跟你们道声谢。”确实应该道声谢,他们为朝廷解决了侧面的麻烦。长得一双杏核眼,又这么有才的除了我简颜还能有谁?
“主人何出此言?”不止红杏疑惑,其他人也都疑惑看向上座的我。
“这夜罗的少主是当今兵部尚书冯裕宁的小女儿,除掉了夜罗,就等于断了冯裕宁的一个臂膀,量她现在也不敢再兴风作浪。我替皇家的人跟你们道一声谢,也为我自己道一声谢。”我站起身向下面的人屈身行了一个九十度的躬,他们立刻哗然,称‘不敢’。
“主人,您为什么代表皇家?”林景心中一惊,主人这次不像是开玩笑,她的身份怕是没那么简单。她年纪虽小,却深思熟虑,少年老成,遇事不惊,表面上总爱玩,可实际上心思要比他们还重,有如此心计的人,即使她是凌霄门的少主,也绝不可能是普通人家出身。
“呵呵,只不过替百姓们庆幸,不用经历改朝换代。”这林景心思缜密,做事谨慎,从不会出一点纰漏,要不然这几年的布局也不会这么顺利,他注意到我对朝廷的关注,也在我预料之内。
听江湖上的人传言,很多人都知道我现在是锡盟的现任门主,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还没查出,我从未以锡盟门主的身份出头,也从未跟任何委托锡盟的客人见过面,而锡盟的人也不可能特意出去宣传,如何传出的还有待查证。
“主子?”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林景知道她不想说,一部分可能是顾忌到锡盟可能有别派的细人,也可能是她自身的原因。下面的人有不舍的,不忿的,更有无所谓的,实在不好辨出谁是细人。
“好了,你们也不用讨论了。”打住下面喧哗的声音,“我意已决,不过我日后有求于你们时可不能收费。”半开玩笑的让他们转移注意力。
“主人,您只管去办您的事,但也不用让出门主的位置呀。”林景突然害怕起来,如果她不当这个门主,她跟锡盟甚至是自己还会有交集吗?她本就随心所欲,不受拘束,这样的女子他不敢去招惹,也不想去在意,可哪个男子不喜欢才华出众的女子?而她刚好又是个有才有貌,让人一眼难忘,想不在意也不行的那种人。
“不行,以后我不会再管锡盟的事,你们只要遵守自己的原则就好。本来这六年中,我可以逍遥自在的遨游各大名山的风景,可遇上了你们,我也认了。及笄后……”及笄大典之后,我也该立府上朝了,哪还有时间管江湖的事。“我就必须回家了。”一想到回家,心像是被枷锁套牢,不是不想他们,可即使再想也不想回那个牢笼。
“可是……”红杏也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打住。
“我说过,我本是凌霄门的少主,不能身兼数职。”看他们一副莫落的神情,无奈的遥遥头,我何尝不觉得莫落,想到宫中那一个比一个难缠的家伙,包括母皇在内,从她的表情里我知道她舍不得放我走,更不可能让我就这么‘夭折’了。想着所有的可能,把该做的事情做完,皇姐登基后只要我要求,她一定会放手,她身边的官员可都是跟我有些关系的,她不想放也得放。帝王之术她学得自然比我精,肯定懂得该无情时须无情,即使有情也须无情。
这几年来,我只为锡盟出谋划策,从未付诸于行动,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自己完成的,我没有亲自去部属,所有大小事务全都是林景和红杏他们吩咐下去的,少了我绝对不会出问题。
“我从来都没有管过锡盟的大小事务,少了我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只不过是我这个挂名门主换了个比较务实的而已。你们不要这样依依不舍的,会让我认为自己是如此的完美,让你们不舍得放手。”说着这种让人恶心的话,再摸摸脸蛋,顺便抛几个媚眼给下面的人,一大片的黑线连在一起,呵呵他们的表情好生动。
“主人,您卸下这门主的重担也可以,但您能告诉我,您真正的身份吗?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林景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看向他,双眼有一种叫做真诚的东西,可那之中又夹杂着什么一闪而逝,让我不想去触碰。
“行了,你们听新门主训话吧。谁带我去见见冯逸?”我没有回答林景,便起身走出正殿。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探究我的身份,不过这一年来,他总是找借口跟在我身边,很多盟里的事都交给红杏,我原以为他是怕我一个人无聊,可今天我说要离开时,他瞬间闪过急切的眼神,让我重新思量了一下。林景今年刚过有十八,正是婚嫁的好时段,看来我得早些把他介绍给青梨,免得惹祸上身。我活了这么多年,分得清楚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也分得清楚他们对你是兴趣,是爱慕。
“主人,这边请。”排在末尾的锡盟杀手只有十三岁,很可爱的小姑娘,总是很开心的样子,她杀人的时候笑得最最开心,最最灿烂,也最最耀眼。对她来说杀人不是件可怕的事,反而是一种兴奋,一种人类内心深处的兴奋,因恐惧而转变成的,很可怕的一种心理疾病。这个世界对于孩子来说,有太多的无奈。
“谢了,小初。”这女孩只比我矮半头,我不能把她当作妹妹看,因为她给我的感觉太黑暗,像置身于黑暗之中,寒风刺骨。
“主人,如果我长大了,赶上你这么高了,可不可以当门主?”听到她这样问我,实在是让我有点头痛,说实话,谁当门主都好,只要不是她就行。可看到她崇拜的目光,我又不能把自己的偏见表现出来。
“小初,若你想当门主,就跟着我五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五年后我就让你当锡盟的门主。”五年的时间我一定能治好她心理扭曲的阴影。
“主人,这可是您说的,我这就去跟门主说,以后我就跟着您了。”说完她指着一个房间道,“那就是关冯逸的房间。”指完路,她就飞快的跑回正殿,其实她挺可爱的,心思也很单纯,可生长的环境会决定一个人的性格,这是她无法选择的。
我推开关押冯逸的房间,一个五官端正,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鹅蛋脸,宽额头,柳梢眉,看似无辜的女子坐在墙角处,手脚都被锁链扣着,瘫软的靠着墙,头发有些凌乱。
“夜罗的少门主?”看着她我没有多大的同情,她母亲有野心,想当皇帝过过瘾,她也跟着一起胡闹。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只能在那个华丽的大牢笼里度过余生,虽然权利滔天,却没有自由可言,我想逃却逃了,偏偏有人还想使劲的往里钻。
“你是谁?”关了她几天,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不过眼神依然锐利,不愧是当少主的人,一点都不逊色,没让我失望,即便她是冯欲宁的女儿,也一样让我佩服。
“锡盟的门主。”听到我的回答,她直起身看着我,眼神变得凌厉,却没有愤恨,这让我很好奇。
“哼,你以为灭了我的夜罗门,你们就能安心了吗?”她指的是她母亲吧?
“你是说你母亲冯欲宁吗?即便她是兵部尚书,也不可能轻易私自调动军队,我锡盟仍然可以长存于此。”听我说完,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我一个江湖门派的门主,竟会知道她是兵部尚书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泄气,看来这次她们惹上了不该惹的。都怪大姐贪恋美色,指使下面的人出去抢夺,自己怎么劝都是无用。本以为自己创立夜罗是为母亲和姐姐谋个出路,没想到却因大姐的贪念毁于一旦。真不知道母亲到底争些什么,那个位置是什么人都能够争的吗?她不懂,却也不想看见亲人被杀,只能昧着良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母亲她们留条出路。
“冯逸,你明明看不惯你姐姐好色,却从不加以阻止,这也是一种罪过,是你的纵容之罪。 你母亲的野心,没那么轻易达成,你不加以劝阻,反而为她创立这个夜罗,你的用心可曾受过你母亲的认同?”她可以算做是一个好人,师从名门正派,没想到为了家人走上了歪路。
“我有什么办法?我说了她们会听吗?她们是我的亲人,我不可能丢下她们不管。”看她的样子也只有十几岁,明明就是个少女,刚刚开始懵懂,可自己却觉得她像是个长辈,一个比自己年龄大的长着,能为自己指引迷津的高人。
“你想为你母亲留一条后路,可你这条后路是不是走得太惊险了点?”说是后路,如果真出了事,被通缉,逃走,隐姓埋名,改名换姓,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活,时间长了她们会觉得死了更好。
“险?是挺险的。”是呀,自己总是自我安慰,觉得这样就可以救她们,但她从来都没有觉得安心过,反而更加担忧。“不过不用再担心了,我的心血早就被我大姐给毁了,这已经不是我当初建立的夜罗,被你们灭了也好。”想起来还真是要感谢眼前的这个少女,她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所以你故意被我的人抓道,因为你觉得愧疚,愧对那些被逼良为娼的少男,愧对他们的家人,你于心不安,所以你想谢罪,而我锡盟只不过是你赎罪的行刑人。”想想她也挺可怜的,有那样一对母姐,换做自己也不可能狠下心大义灭亲,而会伤心欲绝吧?
“是,你说得都对。我很佩服你,以你二百多人的锡盟,能把我上千人的夜罗连根拔起,没想到你这半大的孩子,能有如此心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见到本人她才清楚,不能小瞧任何人,她想得没错,母亲的野心根本就达成不了。
“你有没有想过保住冯家?只要你站在你母亲对立的立场,你一定能保住冯家的其他人,你为何要走这一招险棋?以你母亲的深谋远虑,不可能会怪你的。”我是高估了冯欲宁还是低估了冯逸,为何这样一位翩翩女子,会搞不清立场?
“不,我不是没有想过。”她第一次跟人这样谈心,好像眼前的人并不是抓她的敌人,而是一个多年的知心好友。“可能是我心中并不想救冯家,而我自己也并不想为了那样的一个家背上骂名。”她不想让别人骂她是不孝女,更不想为那样的一个姐姐打天下,原本创立夜罗是有些野心的,可母亲的偏心让自己彻底失望,不再去管她们的任何事,就算是知道锡盟的人渗透到夜罗,她也当不知。
“若冯家不是还有个你这样的人,我还真想把冯家灭门了。”我摇摇头,这样的一个人才生在冯家,真是糟蹋了。
“呵呵,如果这里有酒,还真想跟你喝一杯,从小到大除了师弟,我从来都没跟什么人说过心里话。不愧是锡盟的门主,有着非同一般的气质,不愧是凌霄门的少主。没想到我冯逸在死之前能遇到一位知己,也算没有白活这一遭。”看着她豪迈的气魄,这才是她真正的性格吧,一身江湖气,一点都不像是官宦人家的子女。
“冯逸,我也很高兴交你这个知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冯家上下,皇上不会,太女更不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挽留她,可能惜她是个人才。
“你为什么会灭冯家?伤你们前任盟主是夜罗,跟冯家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她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她说她不会放过冯家,她记得冯家没得罪姓简的人家。
“冯逸,你的运气不好。”确实运气不好,生错了人家,又遇上了皇家人。
“是不好。”她定定的看着我,等待着答案。
“我原名姓炎。”听到我自报家门,她惊恐的看着我,紫苑大陆的人都知道炎氏是研国皇族姓氏。“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女祐王。”
圣山狼嗥
“你是什么人?”日头已经升到头顶,透过依稀的隙缝照到地上,这些悠久的树木繁茂,挡住了大部分照射大地的阳光,使它们不能去触摸大地。
美人如斯,他就像是森林中的神子,世间找不到的绝色。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以为是见到了月亮上的仙子,可他却是那名少女身边的人,为什么这样的男子会是别人的?如果当初换做是自己遇到他,那他现在会不会是自己的?为什么自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所有的好事都让那名少女碰上了,不管是锡盟的门主,还是绝色美人,全都让她占去了。
一个长相较好的女子,一身黑色装束,站在三匹狼和一个美男的面前,三只狼挡在这男子前面,不让女子靠近半步。男子一身灰衣,穿的竟是现代的武术服,长发随便拿布条绑在身后,皱着双眉戒备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狼公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锡盟的苏良啊。”女子面目虽然较好,一脸的亲和,不过她身上的不怀好意,有一种‘伪君子’的气息,让这个美男子和三匹狼甚是谨慎。
“苏良?没听过。”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美如洛神,被狼养大的小嗥。听到她提起锡盟,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狼公子,你怎么能忘了?简颜不是我们锡盟的门主吗?你怎么会没见过我呢?”苏良有些急切,她的长相不差,走在街上不管是男女都会回头来看她,她对自己这张脸还是挺有自信的,可是偏偏遇上了简颜,那个长得女生男相的凌霄门少主,让她深深体验到了什么是挫败感。
“哼,我为什么要记住每一个见过的人?”不提锡盟还好,一提到锡盟他就一肚子气,颜就是因为锡盟越来越忙,只有露浓时常陪着自己,时不时的还有刺客来袭,烦都烦死了。那时正好想起露浓已经六岁了,还不懂野外袭击,就跟颜说回圣山找速风、追月还有呈接、呈延,她很快就答应了,害得自己以为被她讨厌了,巴不得他走呢。
“这……”除了简颜,他对任何人都是冷冷的,像只野兽一样盯着自己,不禁让她畏怯三分,那双眼的神情跟他身边几只狼的眸一模一样。
“呦,苏良没想到你竟然比我快,真是厉害呀。”这声音犹如天籁,明显是浓浓的讽刺,却让人觉得无比的舒畅。
来人的声音刚落,一道白影从苏良的眼前闪过,回头定睛一看,那匹白色的狼把说话的少女压在身下,她身后的面具人紧张的握紧腰间的剑柄,可看到他们正面后,放松了警惕。那只白狼正兴奋的摇着尾巴,一直在舔它身下的少女,那少女被压倒后一边抚摸它的脖子,一边开怀的笑着。
“好了,好了露浓,别再替我洗脸了,再舔下去,我的脸非得被你舔掉一层皮不可。”白狼听懂了她的话,慢慢从她身上撤离,她趁机直起身笑意盈盈的看着白狼,手一直没有离开它。
“简……门主……”苏良吞了一下口水,这个少女一身的凌厉之气,让人不敢忽视,另外也是因为心虚。
小嗥拉长着脸,走到露浓身边,坐在地上的少女嘴角上翘,好像期待着什么,他怔怔的看着这个杏核眼的少女,移步靠近。已经一年了,她又成熟了不少,笑意间有一丝苦涩,没有当年刚认识她时的单纯。
看着他慢慢的走近,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那眼中激流澎湃,让我的心怦然一动。这样装束的他让我觉得好帅,没有任何装饰,穿着和我同款的练功服,英俊潇洒,他没有像这个世界的男子娇弱柔媚,一身的野性难训,特别是他的一双狼一般的眼睛,让我甚是沉迷、心动。
“你还知道回来呀?”小嗥走到我跟前,忿恨的说了这么一句,我还没来得急回应,他就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终于来接我了……”
“嗯,我来接你了。”搂住他的腰,享受着这久违的拥抱。平时总是粘着我的小嗥,冷不丁不在身边,没有了这一份的温暖,害得我每天都怀念着他的突然袭击。
“哎呀呀,狼公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热情。”小初站在一旁,开心的看着我们,然后有手肘碰碰身边的面具人,“我说得没错吧?这狼公子可是比我们主子还要美的绝色,也只有这样的绝色才能配得起主子。”她开心的蹦到露浓身边,大着胆子想去摸它。
“小初,你小心点,露浓的功夫可比你高。”我拉开小嗥,站起身来,正好看见小初要去摸露浓,这露浓从小就长在我身边,没事的时候我也会教一些功夫给它,喂一些灵丹妙药增强它的身体。这几年没事小嗥就会跟它过过招,每次都以惨败告终,因为它的速度比不上小嗥,还一身的戾气,不懂得收敛,兽性很强,却没有一点伏击的技巧。
现在不同了它已经懂得收敛身上的煞气,不会再惊走身边的动物,看它身边的两只狼,应该就是呈接、呈延吧,它们的感情也有不少进步,不再排斥它了。这应该归功于小嗥吧。
“真是的,就只有主子跟狼公子能碰,人家也很想跟它亲近呢。”小初听了我的话,乖乖的收回手,一脸的不甘,谁让这是人家的狼,不是自己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