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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十两银子,不值啊。 ”

小蛮还是一头雾水,回头想找泽秀问,他却老早自己带着银子去别的桌子赌钱了。她赶紧跟过去看热闹,那一桌却是赌牌九,摸骨牌,长三梅花叫个不停,泽秀连赢两把,也不过是十几两银子。

她正看得有意思,忽听后面一阵喧嚣,忍不住回头扫了一眼,却见一群人把连衣围住,那情态很是不妙,她急忙要过去,只见耶律突然挤进人群,叫道:“你们赌牌九,又不是出了天牌至尊宝,不过一付铜锤赢了三点,居然也好意思让别人全副身家赔给你。”

众人又是一阵喧哗,只听里面一人冷笑道:“是这位姑娘自己答应的规则,她若输了便把人赔给我,不信你去问问她,我可有一个字说错。”

连衣攥着衣角,咬唇不语。耶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不用怕,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听。”

她轻声道:“我是看热闹,可是这个大爷非让我陪他赌一把,说我赢了他今天的银子就全给我,我说我没钱不赌,他就说没钱你还有人在啊。然后塞给我骰子非要我赌,我把骰子丢给他,他就说我抛了个三点,跟着自己又掷一副,说铜锤大过我的,就非要拉我跟他回家。”

岂有此理!小蛮护犊心切,冲上去就要理论,泽秀在后面一把抓住她:“你少来,屁也不会就别出头。耶律是个高手,看他怎么解围。”

耶律挑起眉毛,笑道:“你这样根本是耍赖,人家姑娘说了不要赌,你却使诈,果然是卑鄙之极!”

那人将骰子丢在桌上:“你要怎么样?强出头?还是咱们也来赌一把,你赢了姑娘就让给你,你输了,身上银子全归我。”

耶律拿起扇子在手上一拍:“还在使诈!我赢了,姑娘和你的银子都归我,你赢了,东西都是你的,有没有胆子赌一把?”

那人冷笑道:“好,开局。”

缭乱之卷 第二十章 流水(二)

第二更。

连衣咬唇轻轻拉着耶律的衣服,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耶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不用担心,看我的。”

他摞起袖子,坐在椅子上,拿出骰子晃了晃:“你先我先?”

那人做个请的手势,耶律也不客气,当即将骰子放在手里,指头摩挲一番,忽听那人道:“用自家的骰子,好会使诈。”

他立时将骰子放在桌上:“那用你的骰子也一样。”

那人果然把自己的骰子丢给他,耶律一摸到就觉得手感不对,里面只怕是塞了什么东西。他看了那人一眼,他满脸得意之色,他也不说话,当即轻轻将骰子转了抛在桌上,四颗骰子转了一阵,落得停下,却是四个三点,一副长三。

耶律心中郁闷,此人用作弊的骰子来赌钱,放在平时他早已忍耐不得要发作,但一来这里是宋地,二来他也仗着自己手法厉害,不怕这些鬼蜮伎俩。但如果在这个赌局上输了,丢脸还是小事,一个如花似玉的小连衣就要被他带走,这可不能够。

他见那人拿着骰子就要投,立即开口道:“你不是也用自家的骰子么?这次须得用我的。”

不由分说,把自己的骰子递给那人。

那人脸色一变,又怕别人起疑,只得勉强掷了一把,四颗骰子转了一会落下,居然也是一对长三。

耶律拍手笑道:“好!平局。大约是骰子用着不顺手,不好发挥。咱们换骰子,用各自的。再赌一把,一局定输赢!”

那人立即抢过自己的骰子。叫道:“这次我先!”

说罢也不等耶律说话,早已一把掷下,这次果然掷得好,四个一点满堂红,一双地牌。他面上登时得意之极。呵呵笑了起来,看着耶律,大约早已料定自己是能赢了。

耶律不等他笑完,手起骰子落,在桌上绕圈滚了一周,一颗先停下,是一张鲜红的四点,第二颗紧跟着停下,居然是张一点。那人笑得更欢了。第三颗停下是一张二点,牌面成了二四,最后一颗转了好久还不停。耶律微笑道:“我赌它是二点。”

话音一落,骰子停下。果然是一张二点。丁三配二四。至尊宝通杀。

那人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耶律哈哈大笑,起身道:“痛快!姑娘归我了,你的银子在哪里?”

那人脸色灰白,突然厉声道:“你使诈!你地骰子里塞了东西!”

耶律眉头一皱,忽听后面一个人说道:“劈开看看就知道谁作弊了!”众人一齐回头,却见一个面容俊秀的少年提刀站在那里,他穿着皮毛衣裳,头戴狐皮帽子,居然是做契丹人的打扮,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白衣公子,面容清俊,好似冰雪堆出来地一般。:

小蛮一见到根古先是大喜,再见到天权,登时又苦了脸。根古不等众人做出反应,上前提刀就砍,别看那刀有半个人高,大的吓人,但他用来居然十分轻巧顺手,只听“咔”地一声,耶律地骰子被他劈成了两半,整整齐齐地裂了开来,里面并无任何杂物,正是上等的象牙做成的骰子。

耶律皱眉道:“这颗骰子很贵的,你劈烂了只剩三颗,以后还怎么玩?”

根古冷道:“傻货,我是帮你呢!”

话未说完,对面那人掉脸想走,根古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在他怀里一摸,掏出四枚骰子,丢在桌上,用刀身一拍,只听“咔嚓”数声,四颗骰子一齐裂开,根古捻起其中一颗,冷笑道:“一半是木头,一半是玉石,世上还有这样地骰子吗?到底是谁作弊?”

原来玉石比木头重,这人用东西将两片粘在一起,抛掷的时候就能得心应手。

那人脸色忽白忽青,恶狠狠地瞪着根古,见他做契丹人打扮,心中陡然一惊,尖声道:“是契丹的小鬼!契丹人!他们是契丹人!”

赌场里嗡地一声闹大了,契丹人凶残无比,宋人恨之入骨,一听赌场里有契丹狗,一个个都要冲上来教训他们。根古大吃一惊,掉头想走,但周围人熙熙攘攘挤上来,连转身都困难无比,他一把扯掉自己的帽子,矮着身体要从人群里钻出去,只听耶律叫道:“好不赖皮!赌场里分什么契丹宋人!输了就是输了!”

白痴啊!他在肚子里骂了一句,这不是火上浇油承认自己是契丹人吗?

突然听见连衣说了一句什么,他急忙抬头寻找她的身影,眼见她一把捞起被众人群殴的耶律,掉脸就要跑,他急急叫了一声:“姐姐!”

连衣急忙回头,见到根古,便朝他伸手,根古叫道:“快把那累赘丢了!快丢了!”

连衣使劲摇头,勉力冲过来,一把抓起他的手,纵身而起,越过众人的头顶,眨眼就逃出了赌坊大门。

小蛮被突然暴起的马蚤乱挤得七荤八素,回头着急地寻找泽秀,然而她身材娇小,满眼望去只是人头攒动,能勉强站着都算不错了,她张口正要叫,忽觉手腕被一只冰冷地手握住,紧跟着,一个女子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主,你还认得我吗?”

她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只看见一袭被紫纱蒙住的脸,她吓得差点跳起来,夺手就要逃,那女子却一把抓住她地头发,将她扯回来,小蛮痛得尖叫一声,忽觉肩上被人一抓,被抓住的头发也被人割断。紧跟着被人抱在怀里,纵身跳上二楼,推窗跳了下去。

“是她是她!不归山找来了!”小蛮吓得魂不附体。死死揪着那人地领口,叫得像杀猪一样。

那人低头轻声道:“小主冷静一点。不要激动。”

咦?这声音,不是泽秀?!她猛然抬头,却见到那人耳上闪亮地耳钉,他长睫低垂,定定看着自己。

小蛮倒抽一口气。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是天权。

小蛮几乎是本能地,抬手就朝他脸上推去,天权一时不防,险些被她抓到眼睛,不由自主松开手,小蛮摔在地上,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跑。背心又被人一把抓住,她吓得大声尖叫。拳打脚踢。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压抑怒意地声音:“你搞什么鬼!”

小蛮惊喜交加地回头,果然见到泽秀,他脸上被她抓了许多道血痕。青筋乱蹦,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泽秀一把将她夹在胳膊下。朝天权面上虚晃一招。跟着就拔腿狂奔,眨眼就将他甩在老后面。

小蛮紧紧抱着他地腰。急道:“是不归山!土老板!她来找我算账了!”泽秀没说话,纵身跳起,跃上树顶,回头一看,那一抹紫色的身影远远追了上来,后面还跟着天权。这样来势汹汹,只怕是没办法好好谈话地,只能暂时避开了。他跳下大树,闪身钻进旁边的小巷子里,抄小路赶到渡口旁,刚好一人刚解开绳子,要开船离开。

他一跃而上,低声道:“快开船!什么也不许问!”说着便丢了一锭银子给他。

那人一见那锭银子有十两重,登时喜得眉开眼笑,赶紧将竹竿一撑,小船荡悠悠地离了渡口,顺着水流往下漂去。

小蛮松了一口气,瘫在船板上动弹不得,回想起方才地景象,真是差点把她的胆子给吓破,头皮那里还有一些痛,都是土老板抓的,用那么大力,可见她有多恨她,要是落到她手里,她真的要死翘翘了。

泽秀蹲在她身边,讥诮地看着她,道:“都是自己招来的苦果吧。”

小蛮抬头看着他,很想哭:“这时候就不要说风凉话了好不好?”

泽秀见她头发乱糟糟地,脸上又是汗又是泥,看上去倒是格外可怜,不由抬手替她擦去脸上的灰,笑道:“成泥人了。”

小蛮长长出了一口气,叹道:“老天保佑,各路神仙保佑,她千万不要追上!”

泽秀奇道:“不是应当向神龙求助吗?”

小蛮一呆,急忙改口:“呃,不错……我一急就给忘了,神龙保佑我!”

泽秀在她额头上一弹,正要说话,忽觉有些不对,回头一看,却见岸上一道紫影犹如闪电一般窜过来,沿着岸边飞奔,眼看就要追上这条小船。小蛮吓得呆住,果然神龙是不会庇佑她的!

泽秀急忙回头道:“船家,快些离岸!到河中央去!”

那个船家叹道:“公子,船可不是马车,说怎样就怎样。水流这么急,总要顺着来,不然翻船了怎么办?”

泽秀起身抢过撑杆,努力朝河中央撑去,刚撑了两下,只见那道紫色身影纵身一跳,兔起鹘落,姿势端妙,然而到底差了那么一些,眼看就要落在水里,她突然从怀里抛出一个木盒,轻轻丢在水里,木头比水轻,浮在水上,她足尖在上面轻轻一点,紫色的裙摆像要毁灭一切的梦,悠悠扬扬地落在了小蛮眼前。

事到临头,小蛮反而不像起初那么恐惧。

她只是怔怔地抬头,怔怔地看着紫纱下那张妩媚却冰冷的脸,土老板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活剐了一样。

河面上又纵起一道白色身影,正是天权,他稳稳落在泽秀身后,不等他有所反应,立即抽出一把小刀抵在他脖子上。泽秀果然一动也不动,目光灼灼,定定看着土老板。

土老板站在船头,面纱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旁边的船家见势不妙,早已缩在船舱不敢动弹。她低头看着小蛮,突然轻声道:“小丫头,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吧。”

小蛮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土老板又道:“你请动了辽兵来困住不归山,胆子确实不小。如今不归山被围得水泄不通,出不来进不去,你是不是以为真的就没人能来去自如了?”

小蛮还是没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那个瞬间,她好像听见了阴间地牛头马面朝自己走来的声音。

缭乱之卷 第二十一章 流水(三)

突然发现自己还有最后两章存稿,于是加上一章今天一起发出来。明天开始就木有存稿了,一点都木有了。。叹气。。真的只有一天一更了。。。

第三更。

土老板提起长长的裙摆,姿态美妙地朝前走了两步,小蛮紧紧闭上眼,以为她要来杀自己,谁知胸口的衣服被她一提,她不由自主跟着站了起来。

土老板缓缓把面纱揭开,露出一张雪白秀丽的脸,然而美丽的只有上半部分,她的脸从鼻子往下全部毁了,也不知是烧伤还是什么别的,总之那张脸让小蛮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

她声音低柔婉转:“你的胆子真是很大,我先前竟真的没看出,你有这样大的胆子。”

小蛮哆嗦了一下,颤声道:“蝼、蝼蚁也会偷生……我……我凭什么要被你们杀掉……何况又是下蛊,又是刀子,又是用黄金白银来塞我的嘴,你、你们也没必要这样……”

土老板笑了笑,柔声道:“蝼蚁尚且偷生,是因为没人想杀死它,一旦想要杀它,怎样偷生都是不行的,特别是那种自说自话、不肯认清现实的蝼蚁。”她的手缓缓抚上小蛮的脸颊,冰冷的,她又打了个寒颤,只觉她长长的指甲刮过脸颊,剧痛无比。“小丫头。”她还是那么温柔,“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找来皇帝老子护着你也没用,妄想假的变成真的,更是没用……”

小蛮抖了一下。咬了咬唇,看她的神情,不像是恐惧。竟是悲伤害怕的想哭。

如果舍弃自尊有用,如果她地自尊还值那么点钱。她愿意马上跪在这人面前,恳求她一辈子也别说出这个秘密。可是她的自尊已经被三千两白银买走了,那么轻松,白花花的银子就可以买走她全部地希望。

所以她只有脸色苍白地垂下头,无话可说。

土老板神情甜蜜地看着她绝望的模样。突然转身,面向泽秀,柔声道:“泽秀先生,很遗憾,我们都是被这个小骗子给骗了。她不知是哪里派来地J细,冒充苍崖城小主,将你我都糊弄个够呛。还好我们及早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否则还不知要面临怎样的大祸。如今真正的苍崖城小主已经被不归山解救起来,好好生活在不归山。她对报仇和光复都没有兴趣,和这个小骗子完全不同。你一路与她同行这么久,也护了她这么久。都是白忙活一场,她不是苍崖城小主。”

泽秀的脸色也是煞白。比白纸好不了多少。他沉默良久。忽然道:“荒谬,既然不是小主。你们为什么要给她下蛊,大名鼎鼎地不归山,带一个陌生女孩子回来,难道事先不调查她的身世吗?”

土老板叹了一口气,轻道:“不错,这件事确实是不归山莽撞了。1只因她身上有稚龙之角和苍火之印,我们起初便以为真是苍崖城小主。不过那蛊并不是不归山下的,当初在梧桐镇迎接她的时候,另有一派江湖人物来抢夺,用钢丝勾破了她的手,想必蛊虫是那时候种下的。老沙急着将小主带回来,没来得及调查他们的身份,想必这小丫头就是他们一伙的,故意设下圈套诱我们信以为真,至于蛊虫,大约就是那些人为了控制她而下的吧。这小丫头言语无赖,举止轻浮,我们怎么看怎么不像真正地小主,可是她寻找五方之角的意思很急切,无奈之下我们只得派出天权三人保护她下山,其实也有暗地监视她的意思,不出所料,她和自己地贴身侍卫有一次说话泄露了口风,被老沙的人听见,老沙带人去找她----就是在白杨庄那里了,结果又被她狡猾逃脱,随后她也不知什么因缘巧合,居然能找到辽兵来围困不归山。试想她如果是真正地小主,又何须心虚至此,分明是怕人泄露了自己地秘密。至于她又是用了什么花言巧语骗得泽秀先生你倾力相助,我也不得而知,先生在江湖上也算年轻俊才,被一个黄毛丫头耍得团团转,岂不是让江湖人嗤笑。我这次突破重围赶来这里,一是要捉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二来,也是给先生提个醒,不要助纣为虐。”

她说谎!完全是一派胡言!小蛮抬头急道:“你胡说!那天晚上老沙明明告诉我是你们不归山有诡计……”

话未说完,忽觉脖子上一紧,土老板地手卡在了上面,小蛮登时透不过气来,痛苦之极地死死抓住她的手,无论如何也掰不开。

“死到临头,你还有那么多话。泽秀先生,你大约是不相信我的,不如我让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土老板轻轻揭开小蛮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胸口,她在上面轻轻拍了一掌,果然那块皮肤上慢慢浮现出苍蓝色的火焰印记。土老板笑道:“这个不是苍火之印,真正的苍火之印是不会消失的,而这个假的,只要用药,立即就会消失,再也不会冒出来。”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些药粉上去,小蛮只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刀,痛得浑身冷汗,手指死死抓着她的手腕,泛出青白的色泽。而她胸口那块苍火之印,真的慢慢消失了,无论土老板拍几下,也再也不会出来。

土老板朝天权使了个眼色,天权立即放下手里的小刀,退到一边,垂手不语。

泽秀动也不动,只是定定看着河水,没有说话,更没有看向小蛮。

她被土老板捏在手上,像捏一只快死的狗,难受的四肢抽筋,却怎么也难死掉。

土老板又道:“泽秀先生,这丫头怎么处置。我听你的吩咐。”

泽秀慢慢回过身来,神情冷漠,还是不看她。只是低声道:“随你处置,我不过问。”

小蛮突然就不挣扎了。很奇怪,她现在突然觉得死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土狗是没有幸福之权利的,不管她戴了多么闪亮地头盔,也改变不了她就是一只土狗的本质。

她那点短暂的幸福,就到今天为止了。

至于那很多很多好玩地地方。江南的繁华杏花,落英如雨,深深庭院,漠北地广袤草原,蓝天白云,纵声欢笑,一下子离她很远很远,远的像一种遥不可及的梦。以后就是以后,她没有以后。

土老板抽出身上细细的银剑。正要贯穿她的胸膛,不防脸旁突然有劲风袭来,她大吃一惊。一把丢开奄奄一息地小蛮,举剑去格。谁知那人的力气大的可怕。只听“铿”地一声,她的剑被一切为二。肩上被砍中一剑。

土老板疾退数步,定睛一看,果然是泽秀,他将大氅一扬,卷起小蛮就要跳船。土老板厉声道:“还想逃!”她一手用力按住肩上的伤口,足尖突然一点,整个人像一朵快要绽放的紫花,衣角扫过泽秀的半边身子,他只觉全身一麻----是迷香!

他立时闭住呼吸,到底还是迟了一步,旁边银光一闪,他极勉强地躲过,一根铁箭铮然射中船舱,划破了他的大氅,小蛮落在船板上,被天权一把捞起,扛在肩上。

他还要去抢,然而手脚都已经发软,突然胸口一凉,他心里一片迷茫,低头望去,却是被他劈断的半截银剑,从后面贯穿了胸膛。

土老板一把抽出银剑,鲜血登时从他身上飙射出来。小蛮倒抽一口气,尖声道:“泽秀!”

他僵硬地转过脖子,像是想看她一眼,土老板一脚踢中他地背心,他口中登时喷出鲜血,再也站立不稳,倒头便掉进了湍湍的河水里,只能见到水面迅速红了一大片,紧跟着就没有了半点动静。

小蛮只觉肝胆俱裂,没命地挣扎着从天权身上跳下来,扶着船头想也不想,就要跳下去。

土老板抓着她的头发,硬是将她提过来,厉声道:“贱货!”

她提起半截银剑,又要刺穿她,忽听天权在船头淡道:“土老板,衣服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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