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玄手一收,避开顾重楼伸过来的手,一副就是不给你的样子:“不这么看还怎么看,宫里的公公来宣的旨难道还会有错不成?”
顾重楼摇摇头,也就不伸手去拿圣旨了,只是从怀里掏出一瓶绿汪汪的液体递给叶惊玄:“圣旨有两层,一层是旨,一层是锦缎地子,你把锦缎地子揭下来,用药液浸透,就会看到真正的内容了。”
叶惊玄疑惑地看了一眼,接.过药瓶子,趿着鞋子下床,顾重楼随手拿起床边的毯子披在叶惊玄身上,叶惊玄揪着身上的厚毯子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圣旨一定会有其他内容?”
顾重楼看着叶惊玄笑得一脸神.秘,指着她怀里的圣旨道:“圣旨的用锦有二十九种样式,诰分三种,用七彩、五彩、三彩锦,你以前接到过的就是七彩诰。最复杂的是旨,有十种用锦,其实我都没能知道各种锦是什么时候用的,再留心也没用,父皇通常一种一种轮着用。”
顾重楼不说还好,一说叶惊玄.更糊涂了,她到现在还没留心过自己那诰命是什么样子的呢,连扔哪儿都不记得了:“别跟我扯这些,一扯我就晕乎了。”
顾重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叶惊玄的眼神.透着几分纵容与宠溺,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温温地道:“知道你会晕,我这不正在捡简单的说。这是九色云纹锦,是十种圣旨用锦里,最普通的一种,但所费最贵的一种。父皇以前跟我说过,若是接到九色云纹锦,就多留个心眼。”
“所有的皇子都知道吗?”叶惊玄看着手里的圣旨,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顾重楼摇头,叶惊玄心里咯噔一下,却见顾重楼.老神在在地道:“为帝王者,谁也猜不透的,别人的我不知道,至少我知道父皇给九弟的密信,就不是九色云纹锦,而是九天月华锦……所配药液的方子当然就不同。”
叶惊玄咂舌,看.着顾重楼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重楼,如果有一天,那张椅子摆到你眼前,你可千万别动心,我可不想将来孩子跟你一样,表面那么洒拖,心里却么沉重。”
说罢,趿着鞋子在顾重楼闪动的星星眼里跑开,把旨揭下来,用药液一点点浸湿了锦缎,上面果然有字一点点显现出来,叶惊玄看着可惊奇得不得了,这样的事儿她可只在电视上见过,这回可是现场版啊,还是她亲手操作的。
“重楼,快来看,真的有耶……太神奇了。”
顾重楼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kao在叶惊玄身后,他对锦缎上的内容一点也不感兴趣,反而是叶惊玄欢欣惊喜的脸,让他半天都移不开视线:“这有什么好神奇的,就你还当稀奇看。”
叶惊玄抬头就看到了顾重楼眼里的苦涩,偎进顾重楼怀里,双手环在顾重楼的腰上,撒娇似地道:“重楼,你给我写封情书好不好……”
顾重楼满脑袋冷汗,心说都成亲了,还情书……虽然之前他没听说过情书这词,但闻言会意,想想都知道什么东西:“你要听什么我说给你听就行了,写……断不至于吧。”
叶惊玄心里嘀咕,男人真是都一样,心里再看得你重呀,让他做这些也会推辞:“我不要听你讲,我想看情书。”
顾重楼看着叶惊玄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像猫儿似地,他心里痒痒的,软软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地道:“好吧,我写我写……你呀,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才不是呢,女人就是八十岁了,还爱这些,如果我们能到那时候,你给我写吧,我一定还会像第一次收到一样,笑得嘴都能咧到后脑勺去。不过……那时候可不能于让我提醒了,没有神秘感,再美好的东西也不会惊喜。”叶惊玄嘿嘿直乐,情书啊……前世今生第一回,不知道顾重楼会写些什么东西。
顾重楼看着她lou出甜mi的笑脸,心就跟锅上化了的糖似的,糖里还调了油,直接能把人腻死,他就是掉进去的芝麻早已经被淹没:“好,我记住你今天的话,到了八十岁,我也会再给你写,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嘴咧到后脑勺上去。”
“能不能再浪漫点儿?”叶惊玄看着九色云纹锦,笑得分外明灿。
顾重楼不明白叶惊玄的意思,浪漫这两字,拆开他懂,合一起那就是等于是给鸭子听雷,于是只得问道:“浪漫?什么意思?”
叶惊玄听了直接想倒地不起,嗔怪地看了一眼才想起……现代人和古代人有代沟:“就是,很美好、很温馨、很能让人高兴的行为,就叫浪漫。”
顾重楼想了想,眨着那双清亮地眼睛温笑道:“好吧,那你说说怎么样再浪漫点儿,依了你就是,谁让你揣着圣旨呢。让我听你的,顺你的呢……”
“耶……是啊,我从今天起可以横着走了,连王爷都得听我的……那你能不能用九色云纹锦给我写情书,也要是这种用药液浸过才可以看出来的,这样多浪漫啊……”叶惊玄摸着九色云纹锦,说话时的神色透着说不出的向往。
顾重楼一阵愕然,久久才反应过来,却是紧紧抱住叶惊玄,心胸里有些浓稠的感动,一点点涌上喉咙里,让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干涩:“惊玄,你真是我的好姑娘。”
叶惊玄摸着九色云纹锦,咕哝了一句:“我早就不是姑娘了……”
顾重楼胸口的感动,忽然化作了浓浓的笑意挂在嘴角:“你就是到了八十岁,也是我初见时那个小小的姑娘,那个说我琴声很凄凉,听着还会流泪的小姑娘。”
叶惊玄嘻嘻笑着,心里莫明的感慨,兜兜转转了好大一圈啊,他们成了彼此的归宿,这感觉真是美好极了:“呃,对了,看父皇的信了,再不看就要看了。”
要不是手上的锦缎快干了,叶惊玄还真不想打破了这时的宁静,顾重楼伸手接过锦缎,扫了几眼递给叶惊玄:“江山之争……父皇还真是看得起我呢!”
“重楼,你要去争吗,其实……我能理解,每个人对于站在最高处,都有一种最原始的渴望……”叶惊玄说着说着,就被顾重楼捂住了嘴。
“惊玄,京城那趟浑水,我们是要去搅一搅,但不为争天下。天下之争确实曾经想过,但现在早已经不想了。我已经有了一个,不要天下江山的充分理由,那还去争什么,谁喜欢且去拿吧,我不争。”顾重楼把九色云纹锦扔在桌上,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的布,再也不去多看一眼。
“理由噢……什么充分的理由,让你可以连偌大的天下都不要。”叶惊玄明明知道顾重楼的理由是什么,却偏偏就是想问想听,她喜欢看顾重楼说情话时,脸红气喘的样子,喜欢顾重楼缠绵时,叫她名字时如酒一般醇厚的声音,更喜欢温笑时看着她,温情脉脉的样子。
好吧,她是个色、女,还充分的恶趣味,就想要看顾重楼脸红尴尬,实在是很有趣、很有爱……
果然,顾重楼微微沉吟了一会儿,脸上染着些许红,脸也微微侧了过去,平时他虽然也说甜言mi语,但是叶惊玄猛一挑明了问,而且明显就一副早知道的样子,他莫名地还是觉得尴尬:“你呀,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还要问清楚不可。”
“我就想听,什么理由,说给我听听……”撒娇,使劲的撒娇,娇到叶惊玄自己都觉得甜腻了,反正今天她非得听一番甜到心窝里的话不可。
顾重楼轻轻叹气,无奈,叶惊玄啊越来越知道使什么招儿,他会拿她没辙,于是只得举双手投降:“因为,我有了一个……宁舍了江山天下,也要去相守的姑娘。”
叶惊玄傻笑着加问了一句:“是我么,是我么……”
顾重楼拍拍她的背,笑着说道:“不是你……”叶惊玄狠狠瞪着他,眼见着就要翻脸了,顾重楼连忙又说道:“不是你,还能有谁呢,我的那个小小的傻姑娘!”
“那我愿意一直这么傻傻的……”
好吧,那说让他们在尘世里做一对幸福的痴儿傻女吧……装傻扮痴地面对所有的风雨
此时的京城却波诡云异,正搭着戏台子,等人唱戏呢……
第一四八章 小妾出府
清早,幽幽的晨光从窗台投射进来,暖暖的一缕一缕,染在叶惊玄的发丝和额头上,镀着一层温暖纯净的光芒。顾重楼悠然醒来,眼前一张如婴儿般的脸,微微上扬的唇角透lou着愉快的情绪,忽然紧紧把叶惊玄搂在怀中,极度不愿意起来,他演够了,不想再演下去了。
既然皇帝已经有了答案,这个答案,他就不求了。于是又安心地躺下,勾着叶惊玄细柔的发丝,一圈一圈的密密缠绕在指尖,那些温柔的触感,让他的心也跟着一块柔和起来。
叶惊玄感觉到有人在拨弄她的头发,很不满意地抽回来,顾重楼却犹自不满足地继续缠绕着,叶惊玄只好睁开眼睛来,咕哝一声:“讨厌,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顾重楼心情愉悦极了,看着叶惊玄嗔怪的表情,不由得凑上前去:“天亮了,起床了。”
叶惊玄没好气的把顾重楼的手挥开,随口应道:“让我再睡会儿,你要起就起吧……嗯,天亮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还不赶紧回定园去,万一被丫头瞧见了怎么办?”
顾重楼躺在灿烂的晨光里,.清澈的眼神如流水一样滑过叶惊玄的眉眼,透着浓浓的宠溺:“我这是在自个儿家,和自家娘子睡一张榻上,为什么要怕丫头瞧见。惊玄,我不想再演下去了,不就是三品官,不就是雁城徐氏,都不管他们了。”
“别啊,正是要水落石出的时候了,.干嘛不把真相给弄清楚?”叶惊玄搂着顾重楼腰背,在他怀里摇晃着。
顾重楼任凭叶惊玄摇晃,听着.床吱吱呀呀的呼声,不由得暧昧一笑:“我看你是越演越上瘾了,我可是越演越不痛快,每天跟自己的娘子在一个屋,还得跟做贼一样,你说这叫什么事。”
叶惊玄嘿嘿一笑,她倒确实是演上瘾了,这样的日.子还真是挺好玩的:“那你要拿她们俩怎么办?你不会还想把她们留在府里吧!”
顾重楼抬起叶惊玄的下巴,啧啧地上下打量一番.道:“哟,我怎么又闻着醋味了,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还敢留她们在府里,圣旨上说要处处顺你的意呢,我可不敢抗旨。”
叶惊玄眯着小小的眼睛,暖融融地笑开了,在灿.烂的晨光里,笑成一枚光华灿烂的水晶,却忽然又仰头问顾重楼:“你不留她们在府里,以后她们怎么办,徐、方两家会领她们回去吗?”
顾重楼摇摇头,.看着胸口小小的脑袋,脸上皱眉lou出愁容:“别担心了,我会安排好,以后你只要全心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一切都有我在,你这小小的脑子还是想些简单的事情吧!”
顾重楼看着在怀里辗转温暖的女子,眉眼间尽是柔和的光泽,心中微微一动,以后所有的风雨都由他一肩披着好了,外面就算是天翻地覆,水深浪急,他也要护住这个女子,让她过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叶惊玄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像一弯月牙儿似的,透着淡淡的清辉:“重楼,你真好,如果不遇上你,我要怎么办才好!你一定要活得比我长,要不然我的日子没法儿过。”
两人正腻味着的时候,桐月xian开了帘子进来,叶惊玄这些日子一直一个人睡着,她也渐习惯了,也就没了叫起这个程序,直接就闯了进来:“娘娘,该起了,我端了水来……给……你,洗漱……”
桐月看着床榻上的两个人,一时间傻了眼,这两人……什么时候又滚到一张床上去了,而且还这么突然。
顾重楼好笑地看着桐月的表情,心说这什么人什么丫头,于是坏笑看了叶惊玄一眼,又回头冲桐月喊了声:“桐月……”
“呃,王爷,奴婢给王爷请安,给娘娘请安。”桐月被顾重楼一喊,倒也终于把礼数给记了起来,连忙行了礼,一边嘀咕着一边布置洗漱,还不忘偶尔回头打量着床榻上正笑闹着的二人,看了眼窗外的晴空,暗暗摇头,为什么她觉得现在应该打雷呢!
直到桐月布置好了早饭,看着这二位笑笑闹闹,融融洽洽地坐在这里吃饭,桐月极其不适应,这明明昨天还要死要活的,今天就……从一张床上起来,在一张桌上用饭。不是她不明白,而是这二位变得太快……
“多吃点,怎么老喝水。”顾重楼看叶惊玄端着茶盏,盯着前面的饭菜,就是不动,于是拿了碗了盛了海鲜粥,还弄了一堆虾饺、蟹黄包之类的点心堆到叶惊玄前面的碟子里。
叶惊玄看堆得跟小山一样的点心,更加没了食欲:“我早上没什么胃口,桐月作证,我都喝白粥,吃泡菜的。厨子也变得太快了,我一人吃就给白粥,你来了就又海鲜粥又蟹黄包的,太偏心了。”
顾重楼愣了愣神儿,桐月连忙上前来答话:“王爷,娘娘近些日子口味淡,厨下才给做的清淡了些,娘娘却好上了这口。”
叶惊玄干笑两声,自打“有喜”一事发生之后,她口味还真就清淡得多了,前些时候还没什么,可自打回了王府后,一看见油星儿就没胃口,最近已经发展到见了油腻的就觉得恶心死了的地步:“清淡点好,清淡点健康嘛,没发现我最近气色红润有光泽……”
顾重楼瞪了她一眼,冲桐月道:“去把梁大夫请来,你啊真是连自己都不会照顾。身体不适就传梁大夫来,我白天没来看着你,你就得过且过了,你还真是得让人细细看着才不会出差错。”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我看大夫,我好好吃饭。”叶惊玄看着顾重楼还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连忙把碗端了起来,往嘴里塞着海鲜粥。只是还没吃两口,就愣是吃不下去了,只觉得既腻味又恶心,无辜地抬起眼来看着顾重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顾重楼望天白了一眼,把碗接了过来:“不想吃就别吃,不要勉强。”
这时桐月带着梁大夫从正门进来,正看见二位手端着碗在腻腻歪歪,皆是一脸的笑,梁大夫给顾重楼和叶惊玄请了安:“娘娘,这就给您请脉了,请您宁神静气,不要过多思虑其他。”
叶惊玄把手放在脉枕上,梁大夫的手隔着丝帕压在她脉搏上,叶惊玄对中医还真觉得新奇,中药她是喝了不少,可看中医……经验还真是不多,第一回这么心无旁骛地看着梁大夫诊脉,心里觉得有趣极了。
梁大夫没按多久,手指就提拉了起来,又压下去,反复几次皱眉看着顾重楼道:“王爷,是喜脉……”
顾重楼听了先是一喜,可又一想起杜无回说的,望子草的喜脉不容易消退,又失落地挥了挥手:“还没过去呢,梁大夫,这望子草还能让人不想沾荤腥吗?”
梁大夫摇头:“这望子草,小人还真是才疏学浅,听都不曾听过。”
梁大夫联系起杜无回来,看来这又是杜无回诊出来的,于是又接着说道:“王爷,若是杜先生诊出来的,自然不会有错。”
“无回也不懂,是他的师姐,喜好四处云游,说在是边地见过望子草,可致人出现喜脉,数月不消。”顾重楼叹息一声,虽然前些时候叶惊玄说她现在还不适合生孩子,可如果有好消息,他也想听。
梁大夫心想还有这东西,真是神奇,收了药箱子,叮嘱了些事就由桐月送走了。叶惊玄坐在那儿也是一阵愣神儿,顾重楼手拂过她的发丝,安慰着道:“惊玄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不是都会过去,是已经过去了。”过去,不是用来沉迷的,而是用来更好的警醒未来。叶惊玄握拳,抛开那些低迷的情绪,笑着迎向顾重楼关怀的目光。
午后,叶惊玄忽然听到了前院的哭声,似乎非常惨烈,叶惊玄起身出了碧园,正要去前院看看,却被正在碧园外守着的张怀广给拦了下来:“娘娘,王爷吩咐过,请您安心待在园子里,外边有什么都不要听,不要管。”
叶惊玄皱眉,她如果没听到,自然可以不管,可听到了却安心不下来:“张先生,你还是让我过去吧,女人间的事,还是得让女人来解决。重楼的人生,就像是一块白壁,不能让他为了我而有瑕。”
“娘娘,瑕不掩瑜,若真是白壁,又何惧微瑕。”张怀广反正得了顾重楼的意思,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叶惊玄拦在碧园,顾重楼清楚,叶惊玄就是个嘴上硬,心却极软的,万一被徐、方二人打动了,只怕事又要起波折。
叶惊玄着急地听着前院传来的哭闹声,心里一阵阵不忍,同为女人,她是不是太狠心了些,这二人虽然有错,却到底也不曾真正伤过她的孩子,虽然惹她白流了不少泪,可最终却让她和顾重楼更加融洽,功过相折,她怨过这两个人,但却从来没真正恨过……
只是她的心眼很小很小,容不得顾重楼的身边,还有其他的女子,叹息一声,忽然明白顾重楼为什么不让她去:“张先生,她们俩会去哪里呢?”
“娘娘,王爷的心向来温善,若不是有合适的去处,绝对不会贸然行事。”张怀广一声暗笑,今天一个上午,顾重楼就为了给这两人找去处,把他和陆焕川给好好为难了一通,这也不可那也不行,没看过放小妾出府还像他们家王爷这样费尽思量的。
第一四九章 妾不如婢
王府的前院里,顾重楼看着徐罗衣和方雁飞跪在正中,哭得一个比一个更悲恸就头大,可一想起正在碧园的叶惊玄,心又不由得一横,这两个人不出府,他的那个小心眼的姑娘,只怕永远不会真正敞开心扉。
“王爷……王爷,妾不求名份,就算是在王府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王爷……妾出了府,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还请王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妾在府里……”方雁飞终于还是急了,顾重楼的样子绝对不像是说说而已,明明昨天还和叶惊玄势不两立,今天却就要赶他们出府。
顾重楼心里一声长叹,心里也不忍,他惯就是个心软的,如今要把两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