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苦笑,这是圈套,一个将她打入深渊的圈套,她明明可以站出来,可是她却只能这样看着。杨柳,你真是无情地让人厌恶!
“娘,我看打得差不多了,既然是教训,就暂时放她一马吧。”
杨柳倏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方瓶儿朝她眨眨眼,看起来既调皮又可爱。
“娘,今天就算了嘛!”
“嘻嘻,人家的丫环,她自己都不急了,要你巴巴地出头。四小姐可真是菩萨心肠,不像某些人,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
“娘,你看,她怎么能这样说,二嫂明明想替她们求情的……”
“行了,都闭嘴!”
方大夫人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威严地让人不敢直视:“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老二家的,这次也足够教训了,这两人你带回去好好管教,以后切不可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需知我方家也是有家法的,断不容外人胡闹!”
“儿媳知道了。”
杨柳弯腰送走那三个身影,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方瓶儿娇嫩嫩的撒欢声:“娘,您别气啦,后园的花开得正好呢,女儿陪您到后面赏花去……”
杨柳回头看了眼长凳上的一死一伤,心里复杂莫明。
“啧啧,你好窝囊啊!”方路遥拿着扇子敲敲杨柳的脑袋。“加油哈!”
作品相关 第十八章私语
第十八章私语
方路遥甩着扇子离开了,绿衣战兢兢地站在杨柳身后,许久才听到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绿衣,去找几个人来。”
杨柳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那丛被摧折的花朵上,渐渐凌厉起来!
这一切,全是圈套!
“娘,为什么要把事情闹这么大,不过是两个娼户,送两杯毒酒不就好了!”
后花园里,只剩下方家一对母女正在闲聊。方瓶儿嘟着嘴,扯着手中的花瓣,满脸郁闷。
“小丫头你懂什么!你这二嫂既然懂得用青楼女子来套牢你二哥的心,我就偏不能让她如愿。当众打她的陪房丫环,不仅是让她在方家抬不起头,更要让她知道,这府里哪怕再得宠,也翻不了天去!”
“娘,二嫂犯得着您花那么大心思吗?”
“唉,瓶儿你不懂。你这二嫂有心计,又能隐忍,从今日看来,只怕她不是个软心肠。这样的人,我只怕她将来不服管教,若是起了歹心,以后这方府可就不得安宁啦!”
“娘,您怕什么,不是还有二哥管着她么。再说了,她既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在这府里更没有强劲的帮手,她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方瓶儿颇不以为然,大夫人却微微摇头:“吾儿可知道今天一大早,你这二哥二嫂去了哪里?”
“哪里?”
“杨府!”
方瓶儿一惊:“这么早就回门去了,二哥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大夫人长声一叹:“何止回门,连你二哥这次和杨家人结亲,他事先可有征求我们同意?瓶儿啊,你二哥长大了,恐怕他的心已经不在这府里了。”
两人一阵沉默,方瓶儿似有所悟地问道:“娘,今天这杖刑,是不是还有试探二哥的意思?”
大夫人点头,方瓶儿又问:“如今二哥既没有阻拦,也没有赞成,这反应还和以前一样嘛!娘,我倒觉得您不用多虑,反正以二哥的身子骨,镖局的事横竖他插不上手,其它的家业全在三哥手里,他也闹腾不了什么!而且他现在娶了这个无依无靠的二嫂,同样什么都没得到嘛!娘,您还愁什么!”
方瓶儿抱着她娘的手臂摇晃,一脸撒娇的可爱模样,逗得大夫人嗔她一眼:“老大不小了,还是这样子,再过几年,娘就得替你准备嫁妆啦!”
“不嘛,瓶儿还小,瓶儿不嫁,以后要一辈子守在娘身边!”
大夫人笑着点点她的脑袋,回头叹息一声:“若不是飞儿不争气,我又何必计较这么多。今日看似折了你二嫂的威风,还需防着她不甘报复。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留那贱人一条性命了。”
“哦,原来娘留着那个贱丫头不死,是想让她在二哥二嫂身边做眼线啊!娘,您的救命大恩,她一定不会忘吧?”
大夫人含笑不语,想起刚才花园里那女人破口大骂的情景,不由感慨道:“女人的恨,最毒!今日留着她不死,他日必会要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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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第十九章名字
第十九章名字
长凳上,俯卧着两个女子,乍一看,仿佛只是睡着了。薄衫盖在她们身上,让人不至于春光外泄。
杨柳将手探在芍药的鼻息上,良久,才转身搭上牡丹的手腕,脉象微弱,还有一线生机。
杨柳掀开牡丹的衣衫,看到薄衫下狰狞的伤口,不禁皱眉。
打得太狠了,没有三个月下不了床,即使治好了,也会留疤,日后只怕每次坐下,这仇就得加深一分。这招连削带打,真是狠绝!只要伤口在一日,仇恨势必深一日!
麻利地清洗完伤口,杨柳取过两个瓶子,打开其中一个,将粉末倒在伤口上。
“嘶——”
昏迷中的人痛醒过来,睁眼看到杨柳,牡丹忍不住冷冷一笑:“不用你假好心!”
杨柳不理:“伤口已经上药,每日三次,不能沾水,如果躺着不动,我保你十日内伤口愈合。”
“哼!”
杨柳转身走到芍药身边,轻轻揭开粘住伤口的衣物,上药,然后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裳。
牡丹冷眼看着,心中的怒火却越来越高,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杨柳,你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害得我们姐妹落到这步田地,不要指望我原谅你!”
“嗯,对不起。”
牡丹一噎,却忽然疯笑若狂:“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想一笔勾销!杨柳,你未免把我们姐妹的命看得太轻了!当日你娘花钱把我们赎出来,当时是怎么说的,要我们好好待你,呵,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们!”
“芍药死了!杨柳,我告诉你,今日这账我记下了,他日若有我牡丹出头之日,定教你千倍百倍地后悔!”
杨柳静静地听她说完,出奇地没有反驳她:“要我后悔,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其实不过如此。”
语声淡定,仿佛生不如死对她来说,只是平常生活。杨柳站起身,回到桌边拿起纸笔,写下药方。
“我说对不起,只是抱歉将你们拖入方家的是非圈。你无需将罪责转嫁在我身上,像方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争宠夺权,嫁祸陷害,不过稀松平常之事。不要告诉我,在进入方家之前,你们没有做好这样的觉悟。”
牡丹一噎,被她说中心事,一时竟说不出话。
“同在他人屋檐下,我不比你们高贵多少,也没能力保护任何人。今日如果换作死的人是我,我会庆幸还有人为我收尸。”
毫无起伏的话语听得牡丹一呆,竟不知如何去反驳。
“她叫什么名字?”
“芍药。”
杨柳皱眉:“我要本名。”
看牡丹发愣的模样,杨柳微微叹气:“以前听别人说,没有名字的人不能轮回。生前我不能为她做什么,至少死后能让她投户好人家……”
作品相关 第二十章夜宴(一)
第二十章夜宴(一)
杨柳推开门,看到绿衣慌忙将手中的东西藏到身后,待看清是她,这才松了口气。
“藏了什么?”
绿衣将身后的东西拿到杨柳面前,凝目一看,是两根未及烧完的龙凤蜡烛。
“藏这东西干嘛?”
绿衣偷偷打量杨柳,见她面上疑惑不似做假,这才小声道:“二少奶奶,今日紫衣姐姐前来,我看她一直在看这龙凤烛,恐她背地里做手脚……”
杨柳拿过龙凤烛,细细闻过:“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二少奶奶。”绿衣欲言又止,“二少奶奶可知这新房中的龙凤烛未及烧完便灭,寓意什么?”
嗯?有深意吗?记得蜡烛是她自个儿吹灭的。杨柳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我确实不知。”
“二少奶奶,绿衣听府里的老人们说,这龙凤烛若没烧完,就代表夫妻,夫妻……”
“不能长久吗?”
绿衣的声音细若蚊蝇:“夫妻分离,自是不能长久。二少奶奶,您看……”
抚额,挥手:“随便处置了,扔也好,埋也罢,我从不信这些。”
绿衣斟酌半晌,终是大着胆子,裁刀从蜡烛上截下半截,重新将蜡烛点上,左右看不出破绽,这才将切下的蜡烛融化,放入烛油堆里。做完这一切,绿衣大大松了口气,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不知向上天祈祷什么。
杨柳看得好笑,心里却暖暖的被她感动,白日里因为芍药的事积郁的不快稍稍淡了些。
夜晚,杨柳在绿衣的带领下走向正厅。今天是她进府第一天,这顿晚饭,是欢迎她入门的。
晚风吹起耳边的碎发,杨柳抬手将它理好,露出小半只白玉般可爱的耳朵。夜色中佳人面容娇美胜过芙蓉,却无人得见。
落座,对面的方瓶儿正在朝她眨眼,杨柳回以浅笑。
“老二家的,遥儿到哪去了?”
杨柳低首回答:“回大夫人,二少爷身子不爽利,出府求医去了。”
“嘻嘻,求医?”三夫人笑了,“二少奶奶真有意思,明明是去还风流账,却说出门求医。”
杨柳不笑也不恼,回她一个无辜的眼神:“二少说他求医,便是求医。心病还需心药医,儿媳无法排解,惶恐也无济于事。”
“嘻嘻,原来我们的二少爷还有心病,这倒新鲜,二少奶奶不妨说来听听。”
杨柳抬头朝坐在正中的大夫人看了一眼,三夫人笑得欢快,正要借题发挥,忽然听到外头传来男声。
“娘,我来迟了,开饭没有?”
掀帘进来一个高大男子,眉目英挺,阳刚之气十足,还未坐下,便指着杨柳笑问:“这就是二弟新娶的媳妇?昨天没赶上喝喜酒,听人说可热闹了。”
一句话,放倒一桌人。大夫人的脸立刻黑了半边:“人到齐了,这就开饭吧。”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左边席位。
作品相关 第二十章夜宴(二)
第二十章夜宴(二)
凝目细看,大夫人左手边端坐着一位素衣妇人,年约四十,眉目慈祥,只是不知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无声无息,即使身处席间,依然手执佛珠。/
她身后站着一小老婆子,杨柳听人喊她青姑姑。
这位大概就是二夫人洛氏,听绿衣说大夫人也敬她三分,果不其然。
许是感受到杨柳目光灼热,青姑抬头朝她看了一眼,那一眼精光闪动,竟让杨柳不自觉地移开目光,心中却讶异,此人好利的目光!
众人坐齐,方家大少爷方鹏飞看着空出的两个位子又问:“瓶儿,三弟怎么没来?”
方瓶儿不悦地嘟起嘴:“三哥不知道怎么了,昨天晚上匆匆离家,说是郑将军找他有事,连夜都没歇就走了。”
“郑将军找他,那定是有急事了,不知边关战事如何?”
方瓶儿却气哼哼的:“才回家没两天,郑将军又找上门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哥是他将军府的人呢!”
“瓶儿!”
大夫人喝止,方瓶儿不甘地闭了嘴。杨柳小心看着众人的脸色,一转头对上方鹏飞打量的目光,不禁一怔。
怎么说呢,这位凶名在外的方大少爷,杀气是有的,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上菜了,不是山珍海味,却道道名贵,精致非常。众人浅尝辄止,席间并无人说话。
杨柳注意到桌上的菜色明显分成两个派别,一边荤,一边素。令人惊异的是,二夫人一个人竟占了全桌三分之一的地盘,而她却视若无睹地坐着,一筷未动。
“想吃吗?”
杨柳惊了下,这才发现二夫人洛氏不知何时已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那么她刚才的话是对自己说的?眼角余光看到其它人惊讶莫名的神情,杨柳却不知如何回答。
“想吃就坐到我身边来。”
洛氏慈祥地朝杨柳笑笑,招招手,示意她坐到她身边去。三夫人立刻机警地让出位置,今晚坐圆桌,按照辈落座,三夫人的位置正好在二夫人身边。
杨柳坐到洛氏身边,洛氏指着桌上一道翠绿的素菜问:“喜欢吃这道吗?”
立刻有人替杨柳递上重新换过的碗筷,那道翠绿的素菜也被绿衣夹进她的碗里。杨柳皱了皱眉,整个饭桌上只听到二夫人温暖和蔼的声音,显得有些诡异。
杨柳纠结,想不明白二夫人为何单单对她如此亲近?她看到刚落座那会儿,洛氏和她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明明坐在人群之中,却让你感到疏离,她的眼中没有你,你也融不进她的世界。
想不通她怎么突然就变了,还偏偏对自己关怀倍至!
身边的人洁面如素,眉目间依稀能看到方洛尘的影子,洛氏的笑容很温暖,眯起眼笑的时候,慈祥地就像庙里的菩萨。
杨柳仍在疑惑,在别人眼皮下活了这么些年,纯粹对她好的人,至今还只有她娘!
绿衣战兢兢地替杨柳布菜,沉闷中,一顿饭终于吃完了。杨柳暗松一口气,忽然闻到身边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不由眉头微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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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杨柳一掌拍飞小遥遥:“谁敢喊得比我响,我跟他拼命!”
各位亲们,端午快乐啊!
作品相关 第二十章夜宴(三)
第二十章夜宴(三)
“好香!”
方鹏飞闻香识美,顿时发现三夫人身边的小丫环眉目清秀可人,不禁大喜:“三姨娘,我房里还缺个扫洒丫头,不知姨娘可有好人选?”
杨柳目光扫过大夫人,竟发现她面色如常,仿佛此事再平常不过。/
三夫人捣嘴笑得花枝乱颤,一袭低胸春衫竟隐隐有裹不住的春色袭来:“大少爷看上了,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份。春语,还不多谢大少爷恩典。”
春语,也就是那清秀小丫头,听到三夫人将她转手送给大少爷,竟吓得面色发白:“夫人,我,我……”
“还不快到大少爷身边去,这等小事,还需我教你吗?”
春语此刻早吓得面无人色。杨柳想起先前在家时听过这位方大少虐杀妻妾的恶名,不自主地多看了他两眼。
只见方鹏飞唇角上扬,俊朗的脸却看不出丝毫猥琐,让杨柳惊异的是,不知是否灯下看花了眼,她竟隐隐看到他的眼中闪过几许诡异的红光!
“春语!”
小丫头一下跪在地上,紧抓着三夫人的衣摆,竟泣声哀求:“三夫人,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您千万别把奴婢送给大少爷,奴婢求您了……”
此话一出,不但三夫人变了脸,连一直静坐不语的大夫人都怒目相向。杨柳却在心里暗想,这出戏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
拉扯激烈起来,小丫头春语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走,三夫人气得脸都青了,张着手就要打,反倒是方鹏飞起身喝止。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她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杨柳古怪地看了方鹏飞一眼,如此和气?竟与外界传闻完全不同。不知是否光线起了变化,此刻再看方鹏飞,只觉他眼中一片清明,竟坦荡地让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传说中凶猛暴力的方大少爷?杨柳心生疑惑,一回头却看到绿衣正盯着春语发抖。
春语的哭喊声停了,她惊恐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苍白的脸一下变成灰败的死色,杨柳看着眉头皱紧。不是说放过她了么?
三夫人笑了笑,看得出笑容有些勉强,她疲倦地挥挥手,就像打发叫花子似的没有半分迟疑:“既然大少爷这么说,你就下去吧。”
春语是被人搀下去的,因为她已经没有再站起来的力气。
屋子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扫兴事件,气氛变得更加沉闷。只是若将之前看成是一潭死水,那么此刻就是暗流汹涌。所有人沉着脸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地似乎等着什么到来。
半刻钟过去,忽然有丫环的惊叫声传来,杨柳心神一紧,竟发觉屋里众人出奇的平静,甚至有人暗暗松了口气。
“三夫人,春语投井自尽了!”
杨柳一怔,全身的血液差点结冻成冰,她听到坐在身边的三夫人难得叹了口气:“好好葬了吧,总归相识一场。”
PS:相识一场,亲亲可怜可怜我吧!呜呜,端午,偶要吃粽子!砸吧砸吧,砸死偶也心甘情愿!
明天回家过节去,接下来的章节已经预传好了。节日快乐!
作品相关 第二十一章绿衣
第二十一章绿衣
“绿衣,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走走。”
绿衣环顾四周,夜色里黑影幢幢,像是无数鬼影,挣扎哀求。绿衣吓得发抖:“二少奶奶,夜,夜深了,奴婢一个人,怕……”
“怕?”杨柳不怒反笑,“跟在我身边就不怕了吗?”
绿衣点头:“有二少奶奶在,奴婢就不怕了。”
“呵呵。”杨柳笑出声,突兀的笑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绿衣,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
想起自己在席上的表现,杨柳越觉得自己冷得可怕。春语死了,可恨在她被拖出去的时候,自己在想什么?想这是不是演给她看的一出戏?!
杨柳想起当时回头看身边的洛氏,她闭着眼,手中的佛珠轻动。睁开眼的时候,眼中依旧笑意盈盈,面容慈祥。可那一刻,杨柳分明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方家所有人,对于春语的死,竟然只是沉默片刻,便如风过无痕一般,谈笑如常!
“绿衣,带我去看看春语。”
“少奶奶,”绿衣的脸上写满复杂,像是感动,又像哀伤,眼底却刻着惊恐,“春语,是不会死的……”
“当真!”
绿衣点点头,声音忽然变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