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如锦并不如早前的那般激动,只轻轻地将他的手推开,慢慢往后退去。 等到了觉得和秦枫之间到了安全距离的时候,如锦才开口,“这些道理你既是都明白,为何还要开这种口呢?”
“秦公子,你心里很清楚,你当初放开了、舍弃了,现在就不可能再拥有。”
秦枫心里受不住,似是一下子没了理智,大步跨上台阶,便上前拽过如锦一把抱住。
“秦枫,你疯了……”
强而有力的双臂环住如锦,紧紧地贴上他的胸膛,如锦似是都能清楚地听见对方慌乱的心跳。使劲费力挣扎了许久,但抱着自己的人似是没有感觉,只是越搂越紧。
“你做什么,秦枫,放开”
如锦心里恼怒,脚下直直地就往对方踩去。重重地踩下去,只听得对方吃痛轻哼一声,但手下却并不放松。
秦枫只觉得自己左脚背被重重一踩,疼得他面容一变,但臂弯中抱着的女孩是那么的美好。从前她对自己笑,对自己撒娇,对自己抱怨,那种负气灵动的神色。想要再见一次,就当真是那么难?
双臂环住如锦的后背,紧紧地,似是不允许二人之间有一丝空隙。
“锦儿、锦儿,你就应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不会让你伤心,让你难过。你想要去看花看树,你想去泛舟还是登山,我都陪你去。你不喜欢燕京人性的复杂,我们就离开这儿,我们去个小陈镇,好不好、好不好?”
秦枫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会有如此自卑的感觉。这一刻,似是只想要听眼前的女孩一个“好”字,一个点头。什么尊严,什么男子主义,统统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只要这样,就足够。
如锦听到最后,竟是连挣扎都忘记了。许是因为听了他的话心有感动,也许是因为没力气了。他竟然说,说离开燕京去小城镇?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靖安侯府的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他的身份,他肩上的责任,又如何是说舍弃便舍弃的?
但不管如何,这一刻,他能说出这番话就已属难得。如果,如果原主还在,那个爱他如命的女孩还在,此时或许真的就会点头应下。
然而,自己并不是她。对于秦枫,如锦没有那样的感情。
一开始是觉得他自讨苦吃,不尊重对别人的感情、对他的付出,但此时听了这些话,却也慢慢改观了。可及时是这样,对他不反感、不讨厌,但却真的到不了谈情说爱的地步。
这个瞬间,想来他是真心有悔意的,真心想和从前伴他美好的原主有一个未来。
自己占了她的身子,却续不下她的这段感情
对于秦枫,自己只能替原主负了他的情。
察觉如锦不再挣扎,反应越来越小,秦枫以为如锦是被自己说动了,含笑着就道:“锦儿,你答应了,是不是?”
如锦轻轻推了推秦枫,后者很顺从地就松开了。
“秦枫,或许当初你说这些的话,真的还有可能。只是时不待人,此一时彼一时,你说得太晚了。”
如锦一脸平静,毫不留情硬生生地打碎了秦枫心中所有的期待。
“为什么会晚?不晚不晚,锦儿,只是你一句话的事,只要你点一个头,明日我便让我母亲去你府上提亲。真的不晚,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你不能因为我半年的摇摆不定,就直接将我从你生命中踢出,从此不准介入啊”
秦枫边说边摇着头,“锦儿,你不能这么残忍。你将你过去的美好在我眼前展现,让我对你念念不忘,之后就只准让我在你的世界外徘徊。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在我爱上你之后,无情地直接否定掉我的一切。”
见如锦不为所动,秦枫继续道:“你不能,真的不能我不信你对我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知道你怕,你担心像上次一样倾心待我之后被我拒绝,被我伤害。锦儿,其实不是你不爱我,而是你觉得不该再爱我。不是你真的对我没感觉了,而是你一直遏制着自己对我的情绪。”
绕老绕去,见秦枫又是往常的那般想法。如锦心中倍感无力,继续往后一退,却撞上了门槛,只好停下,看着他道:“你不要这样。秦枫,相信我,将来进入你世界的那个女孩绝对不会是我。你冷静一点,这样的状态,不该是你。”
“不、这就是我”
秦枫容不得如锦对自己的感情质疑一毫,受不了她对自己的不在乎,凑近即道:“你再信我一次,就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真的”
“没有用的。”
如锦脸色也是不好,为难道:“其实你回去想想便会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或许、或许我变了,已经失去了你从前欣赏的那些。如果今日我应了你,等到今后,你日夜对着我,回想的却总是从前,你就会发现,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
秦枫却只是疯狂地喊道:“你别这么说,我很清楚,我就是要你。薛如锦,我要的人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坚持
第一百七十三章 坚持
“没有用的。”
如锦脸色也是不好,为难道:“其实你回去想想便会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或许、或许我变了,已经失去了你从前欣赏的那些。如果今日我应了你,等到今后,你日夜对着我,回想的却总是从前,你就会发现,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
秦枫却只是疯狂地喊道:“你别这么说,我很清楚,我就是要你。薛如锦,我要的人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
如锦苦于无奈,急得只好原地跺脚。这男人怎么就这般说不通的呢?都说了多少次了,怎么就不愿接受现实。
秦枫,他不是一向最为理智、最为潇洒,一直以大局为重吗?当初为了他的长姐,为了秦家,都可以娶薛弄熙、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为妻。怎么今日就这般心心念念的就不肯松口。
既然明着劝没有用,不如换个方式?
如锦伸手让他缓了缓,抿嘴才道:“你听我慢慢说。”
秦枫极为顺从,点了点头,眼珠子却一直停留在如锦身上。
如锦往旁边挪了挪步子,这才道:“如果我要你放弃靖安侯府世子的身份,你当真就愿意?”
秦枫微微一怔,转而却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我知你不喜欢同各府打交道应酬,如果今后你为世子夫人,你会活得很累。我不喜欢看你皱眉,舍不得让你劳累。”
答案出乎意料,如锦表情讪讪,只好伸出手指摸了摸鼻子。心中不得不承认,看来秦枫用情比自己原本预料之中的要深得多。不过秦枫这样从小就被当成未来一家之主培养的男子,如锦就不信他当真能为了自己的私情放弃一切。
抬头,如锦复问,“如果你母亲不愿意让我进府呢?”
秦枫似是很难理解,反问道:“怎么会不愿意?”
如锦冷笑,“你既说当初不是你让送我马车游了燕京城,那自然便是你母亲下的令。她既会那样安排,可见对我是极为不满。你母亲不喜我,凑巧我也是,成日管一个当初害得我声名狼藉的人为婆婆。难道我心里会好受?”
秦枫想了想才,看着如锦的眼睛无比认真地回道:“我不会委屈你的。母亲那里,我自然能说服。”
“说服得了一时,说服得了一世吗?你心中清楚,我这种性子,不会是你母亲喜欢的。或许一开始你会护着我,不让我受委屈,但是今后呢?想来你为了你长姐能牺牲自己一生的婚姻,便是个孝顺有担当的人。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为了我一再违背你母亲?”
秦枫沉下脸,似是真的很为难。
如锦见状,趁机再道:“都道是出嫁从夫。你定会想等到今后木已成舟,指望着我能委曲求全,受那份委屈容忍一下你母亲,是不是?”
似是被说到了心中所想,秦枫脸色一白,看着如锦尴尬地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可惜,秦公子,我自认为你还不是那个能让我委屈半辈子只为和你相守一生的人。你我年纪轻轻,何必要等到今后做了一对怨偶,才感叹当初做错、选错?”
如锦说着抬眸又问道:“秦公子,你以为呢?”
如锦的话很有说服力,不得不说,秦枫被打动了。心中也动摇了,是啊,自己能够为了她而置家中母亲不顾?又真的能为了一个她,而置秦氏一族不顾?
父亲和母亲对自己都寄予重望,如果自己真的那样走了,该有多伤心?二弟,他成日孩儿心性较重,又如何真能指望上他?
如锦见秦枫已有动摇,便继续道:“所以,我们之间,并不是你我的问题。很多事情,你根本就没有考虑清楚。你现在这样冲动的决定,却终究没有想到将会带来的后果。若说,你强同我在了一起,但等到今后遇着了麻烦才开始后悔,倒不如现在就不要一起的好。”
如锦循循善诱,极为成功地将秦枫往自己的思路上带去。
秦枫抬头,却见如锦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心里突然蹙起一团怒火,瞪着她就道:“你说了这么多,无疑是想我放开你是不是?你便没有真正想过要给我机会,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如锦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所想,重重地点头,便道:“是,这就是我的本意。”
秦枫伤心欲绝,她花了这番心思,无疑是要让自己主动放弃。
她怎么能够这样?都道自己当初对她无情,可现下她的情势,到底是谁比谁无情,谁更残忍一些?
秦枫似是感叹,似是苦笑便道:“锦儿,你何时变得这般精明,这都不像是你。从前我真的是没有看全你,而你的聪慧,头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却是直为了让我松手。”声音哀戚悠长,透着一股二人都不容忽视的萧索。
如锦面上波澜不惊,只道:“不过也是怕将来二人都后悔,误了彼此,不如现下就明明白白断干净了好。”
“断干净?”
秦枫抓起如锦的手腕,冷冷地就道:“等同我断干净了,你是想同谁在一起?是陈浩宁、陈浩宇,还是唐子默?”
突然的大声,让如锦忍不住皱了皱眉,手腕却因为他的力道而越发疼痛。
如锦的性子也被磨光了,抬头忍不住就回道:“秦公子,请你搞清楚情况。现在我同你本就是路归路桥归桥,又有什么瓜葛?”
秦枫眼神越发显得阴霾,咬牙似是忍了很大的怒气才道:“路归路桥归桥?呵,薛如锦,你可真是将过去撇的干净”
“难道我们的过去,真的有过什么吗?”
如锦冷看着秦枫,复又反问:“你又何时当真正视过从前的感情,我又如何真欠过你秦大公子些什么?现在的情形,怎么就似是我理亏了,必须得答应你一般?”
秦枫语噎,但却是无语反驳。
说到辜负,还是自己欠了她。
但想是这么想,秦枫不依不饶地就道:“那便当是我欠了你,我还你。怎么着,我们之间也比那些人的感情深得多吧?”
秦枫口中的那些人自然是指陈浩宁、陈浩宇和唐子默三人,如锦听得心里也是直窜火苗。他这种口气,说得自己竟是到处勾搭人一般?自己又做了什么天神共愤的事,要受他们轻蔑的眼色?
手腕晃了晃,秦枫却迟迟不肯松开。心知自己的力道敌不过他,如锦也就放弃了挣扎。自己气也气了,恼也恼了,但激他哄他似是都不管用,道理怎么都说不过去。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真的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
如锦不说话,秦枫见了却以为她是默认,心中当真有了别人。才方恢复理智的他一下子又盛怒了起来,手下越发的握紧,道:“你真的喜欢上了别人,这怎么可以?”
如锦面色讪讪,看着秦枫道:“我还能说什么?你把什么话都说完了,可有留几句话给我说?”
如锦心中愤愤,没好气地道:“听你这口气,倒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你一一举出那些人来,是想做什么?质问我,秦大公子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
秦枫似是也察觉到了自己方才的口气有些过激,但心中真是吃了醋来。他想象着方才如锦和唐子默二人单独地在院子里呆了许久,心中就难受。
却是忘记了,此时自己和如锦也是孤男寡女。
秦枫便是认为如锦不能同外人有瓜葛,同其他男子有所牵连。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秦枫僵持了好久,最后还是放下了如锦的手。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事实上,也一直都只是他自己纠缠着她,而对方根本就不屑于自己的这份感情。
“你不是这份意思,是何意思?”
如锦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皱着眉头就对秦枫问话。想来他不想清楚,自己是真的没有好日子过了。说说、说说,自己和他可不是见一次面纠缠一次吗?
每次都揪着自己问过去,他不嫌烦,自己生腻了呢。
秦枫面色赤红,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急得,只盯着如锦道:“我就是想你能和我一起,我能够见到你。真的,就是这样,我没有想逼你,也不是想让你不高兴。便只是这样,难道就这一点,你都不愿意成全?”
秦枫低声软语,如锦无疑还是很认真的。
摇了摇头,“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错过了便是错过了,秦公子你再这般,无疑是两个人的悲剧。”
而自己,并不想同他一起悲剧下去。
秦枫心知挽回无望,想着却又目光坚定道:“那我也便告知你,即便你不愿意同我回到过去。那今后,由我重新来,让你重新爱上我。”见如锦抬头,秦枫继续道:“我喜欢你,坚持认定你,便是我自己的事了。薛姑娘,你没有资格阻止一个爱你的人,也阻止不了。”
二人正僵持不下,却听院门口传来一和喝声:“你们在干什么?”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解围
第一百七十四章 解围
秦枫面色一变,见着门口那么多人,忙退离了如锦身边。廖氏站在院门口,转头就对身后的董妈妈使了个眼色。董妈妈识趣地一点头,便带人往后退去。
廖氏只一人走进了院落,满脸愠色。才走到中央,便见着自己女儿走下台阶,面上掠过慌乱,对自己俯身行礼。
眸中尽是不悦,廖氏只轻轻地瞟了如锦一眼,眼尖地就发现女儿胳膊衣服上的褶皱。抬头,冷眼飞向刚理了衣袍站在一脸淡然站在廊下的秦枫,开口就道:“秦大少爷怎么会在这里?”
秦枫走下台阶,对着廖氏礼貌作揖道:“陪家中亲眷来这上香,不巧就遇着了贵府姑娘。”
这种话,廖氏如何能信?
自鼻间一哼,廖氏一点都不掩饰心中对秦枫的不满,“这可真是巧,德华寺这般大,怎的就这样遇着了?”
秦枫一脸从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只恭敬地回道:“想来这便是缘分。”
站在廖氏身后的如锦听了心下一跳,他是糊涂了还是咋的了?当着母亲的面,也说得出这种失礼的话来抬头,却正好遇上秦枫投来的炯炯目光。
廖氏顺秦枫的目光看向女儿,心中越发不悦,这不简直就是一个无礼轻浮的纨绔子弟吗?想来外人对秦家世子的传言并不可信,摇摇头,“便是巧遇,也该顾忌一下男女之别,如此同我女儿站在一个廊子下,让人看了难免误会。秦大少爷出自名门,自然懂得礼仪规矩,难不成还要我来提醒?”
廖氏心中是极力遏制着那股想要发怒的冲动。现下虽是这般情形,但秦枫,自己也是说不得的。廖氏心知自己没有那个立场,故而只能干瞪着对方。
早前自己居然还听从了大嫂的话,想将锦儿嫁与这样一个男子?即便是相遇说话,用得着这般拉拉扯扯?
转过身,望着面色也不霁的女儿,廖氏即问道:“锦儿,这是怎么回事?”
如锦心有愧意,轻轻地就回道:“母亲,是方才带路的小师傅道寺中厢房紧缺,于是才领了女儿到这厢房来。”
廖氏听了眉头越发的皱紧,大声就喝道:“这是什么话?早前就派了人过来,称咱们要过来上香,如何会没有事先备好厢房,反倒是带你往这儿来?”
说着转身又瞧了瞧四周,见其余厢房均是静悄悄的。廖氏心下更加认定了是秦枫有意安排,心头蹿出一股怒火,竟是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打自家的女儿的主意?
如锦听廖氏把话说得这般眼中,抬头张口就要说话。
廖氏却不等如锦回答,转过身看了秦枫就不客气地道:“秦公子此时这般举动,是意欲何为,难道嫌我家锦儿被你害得还不够惨?”
秦枫自是看出了廖氏对自己的敌意,心知是因为早前的那桩事,倒也不推脱责任。走前几步作揖道:“薛二夫人,请您息怒。上回的事情,晚辈着实意外,当真不是有意为之。”
廖氏别过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女儿都已经被他害成了那样,不说早前被人指指点点,就是早前回了边关终日还魂不守舍,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可是他呢,如果真的有心,又怎会半年来不管不问?
如锦站在廖氏身后,望着面容尴尬的秦枫,慢慢就低下了头。
原主确实被秦枫给害惨了……只是他现在虽有心弥补,也没了那个机会。
如锦只是好奇,为什么廖氏会好端端地就突然跑来。即便是她上完香议完事了,也该是让人过来请自己过去,而非亲自过来。方才来势汹汹,带着那么多人,想来并不是因为得了风声说自己和秦枫在一起。
毕竟这不是光彩的事,外人说得好听是偶遇,但说得不好听,可就成了私会。
这种事情说严重还真的很麻烦,如果母亲知道是这幅场景,为了自己的名声,是绝对不会这样做。
轻轻摇了摇头,如锦眸子也是一暗。本就不想徒添麻烦,便是既来之则安之,连厢房都省了折腾换了。可此时,到底还是惹出了乱子。
秦枫被廖氏看得也是很心虚,他确实是存了目的过来见如锦,但是不能明说啊。其实方才突口而出 “缘分”二字,现下就已是觉得不妥。固然他不想再将自己的感情藏着掖着,但终究不能再连累了她的闺名。
否则,自己只会与她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