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三份,分别交给三个暗卫,让他们送到京城。
连日赶路,皇帝终于在十天之后回到京城,而这时他也接到了暗卫传给他的辰奕雷的信,看了之后勃然大怒,一回到宫中就召集朝中大臣问话。
御书房中,朝中大臣跪在地上,头低垂在地,一律不敢直视皇帝,麟奕国出了此等大事,而且没能及时处理,皇帝要是生气起来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
“沧国挑起战火的事情,各位爱卿有何建议?”皇帝压下怒气,冷冷地问,目光凌厉地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的大臣们。
皇帝问话,大臣们只是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甚至是大气都不敢大声一点。这当口他们谁也不敢再愤怒的狮子面前拔胡须。
“怎么了?没人说话吗?”皇帝扫视众人一眼,“阳儿,这件事是你第一时间知道的,你怎么说?”皇帝看着辰奕阳,声音淡淡的,但是却透着威势,似乎不是问建议而是斥责。
辰奕阳背脊一僵,但很快又冷静下来,虽然事情出了一点差错,但是辰奕阳还是没有畏惧,任事情是怎样,都不可能联系到他的身上。
“回父皇,儿臣认为沧国出尔反尔仍是存心挑衅,我们决不能让其得逞下去!”辰奕阳说的慷慨,皇帝应了一声表示赞同。
“众卿还有什么建议吗?”皇帝看了看辰奕阳,又问。
“臣等赞同晋王的建议!出兵讨伐,收回国土。”一众大臣异口同声地道。
“只是,这次该由谁出征讨伐?”皇帝沉思道,似乎很难决定这个问题。
“父皇,儿臣有一建议,兵部尚书……”辰奕阳还没说完,就被皇帝打断了。
“就由明王掌帅印,封护国大元帅,叶玉轩为振国将军,去给沧国一个痛击!”皇帝突然道,众臣一阵唏嘘,而兵部尚书明显的一僵,毫不顾忌地抬起头来,似乎不能相信他听到的。
“臣领旨!万岁万岁万万岁!”叶玉轩上前,接旨谢恩。
“父皇,二皇弟并没有实战经验,这样似乎不是很妥!”听到皇帝的决定,辰奕阳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他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难道说,辰奕阳已经到了边关?
“是吗?你是觉得朕做的决定不对?”皇帝目光一冷,直直地盯住辰奕阳。
“儿臣不敢!”辰奕阳大惊,连忙跪在地上。
“不敢?你还有不敢的?”皇帝冷冷地道,眼里闪现鄙视之色,语气中压抑着隐隐的怒意。
“儿臣不明白父皇的话所谓何意!”辰奕阳猛地抬头,不解地问,但是心底却隐隐有股畏惧,这样的父皇似乎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里面带着冷冽,即使是他,也似乎是陌生人一般。
“是吗?为何桐城守将上书三次要求朝廷援兵,但是都没有,以致桐城周边落入沧国,士兵伤亡惨重,百姓流离失所。不要告诉朕,这些你都不知道!”皇帝说到最后,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森冷,让辰奕阳不由地一震。
不可能,他明明把说有的从边关出来的信件都销毁,但好似怎么会被父皇知道?辰奕阳脸色发青,任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到底为什么。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受到任何上书,这些文武百官可以作证!”辰奕阳伏在地上,不断地澄清。
“你以为朕是那么好蒙混的吗?朕能收到,边关怎么可能不会首先上大朝廷,之间的事情,朕不想细查,但是你自己心知肚明!”皇帝冷冷地道,然后下令把晋王圈禁家中,不得出府。
众臣听后无不抹了一把汗,原来这次的朝会是兴师问罪,看来现在的局势已定,晋王被圈,明王被封,乐王痴呆,看来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而这次只能是说,晋王实在是太过急了,才会有这样的局面。
晋王一倒,连带月贵妃在宫中的地位也立刻下降,被皇帝降为嫔级,不得出宫门一月,而左相的势力也如切掉一半般,许多人纷纷疏远,不过纵使是这样,裴家却依旧地位依然,因为当今是最为受到皇帝宠爱的乐王妃正是裴家的三小姐。
这时,街边的天香楼,一个倚窗的宝包厢中,沧寒琅微笑地看着街道上匆匆走过的御林军,正向晋王府走去,而两边的百姓正议论纷纷。
“主上,为什么要把事情泄露给麟奕国皇帝?”身后的侍卫不解地问,要是不让麟奕国皇帝知道,他们就可以轻易地攻下桐城了。
“麟奕国不是一般的小国,它的百年根基不是那么容易动摇,而现在首先要的是他们乱!”沧寒琅嘴角微微上翘,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眼神忽而凌厉忽而温柔,脑海里闪现一个娇俏的身影,他要的不单是攻占麟奕国,美人江山,他一样都不会放过!
晋王府前,裴华年的身影匆匆进入府中,来到正厅,晋王辰奕阳正在厅中暴怒地斥责着下人,满目通红,样子异常狰狞。
一见到是裴华年进来,辰奕阳才稍稍收敛,他快步迎上前,但看到裴华年冰冷并有着怒意的脸色时,退却了几分。对于这个舅舅,辰奕阳本能地有几分畏惧,这种畏惧不亚于对于他的父皇,因为他心里总觉得,他要做的事情,裴华年不会赞同,一直以来他争夺储君之为时,裴华年都是表现冷漠,虽然还是和他成了一派。但是他总认为,裴华年心里所默认的不是他。
但是既不是他,也不是辰奕雷,那他所寄予厚望的人又是谁?
“舅舅!”辰奕阳恭敬问候。
“看看你做的好事!”裴华年冷冷地看了辰奕阳一眼,语气甚是不悦,没想都辰奕阳居然瞒着他做出这等事,那置他们麟奕国的百姓于何地?
“舅舅,我是冤枉的!”辰奕阳海华丝打算隐瞒,他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境况。
“冤枉?难道你还想我揭穿你暗杀桐城八百里加急的事情?难道你还想我揭穿你勾结沧国,想要毁我麟奕国的事情?”裴华年震怒,指着辰奕阳大骂。
堂堂皇子,为了一己之私,居然这等出卖国家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这样的人岂是能成为君王之人?
“舅舅,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我……”辰奕阳跪倒拉着裴华年哭喊着,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华年冷冷地甩开了。
“不要跟我说你的本意,事实就是你已经做了,而且无可挽回!”裴华年一角踹开辰奕阳,不带感情地说道。
“不行,舅舅你一定要救我啊!”辰奕阳还死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从回朝堂上,能像从前一般。他不能禁足在这里,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多年来的努力不就是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你既然做了的话,那就你自己承担后果!”说完,裴华年准备离开。
“不行,舅舅你听我说……”辰奕阳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站起来,阴测测地一笑,“舅舅,你忘了我们是在一条船上的吗?”辰奕阳目光变得阴狠,谁也别想背弃他独善其身,他不会放过任何出卖他的人。
“你什么意思?”裴华年冷着脸,声音冰冷地问,想要威胁他?哼!
“舅舅难道忘了十五年前的事?”听到这个裴华年的脸色一变,辰奕阳一笑,笑得诡异,要知道,我是死也要拉人垫背!
裴华年定定地看着辰奕阳,良久,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就离去了。
但是辰奕阳知道他赢了,赌了这么多遍,这次终于赌赢了,他要离开,要不就是裴华年和他合作,要从皇帝那里取得信任,那是不可能了,那只有从另一方面了。
江南刘妃的墓前,站着一个白衣男子,黑发在风中飞舞着,远远看去,在黑夜中显得那样的突兀,而最为诡异是,他脸上的那面银质面具。
他,是绝世郎君,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刘妃的墓前?
这时绝影来到绝世郎君身后,静静地站着,“门主,边关有消息!”
“说!”绝世郎君冷冷地道。
“果然是朝廷与沧国有勾结,但沧国的来使已经回到了他们的国土,但是沧国的皇帝却多日未见!”绝影汇报着,一边想要看看绝世郎君的反应,但是只是一个冷冷的背影。
“朝廷呢?”绝世郎君低笑,这件事早在意料之中,不过沧国皇帝何故会失踪、而在暗中把消息泄露给皇帝的人又是谁?
“晋王被皇帝软禁,月贵妃连降两级,幽禁在宫中,明王取得了帅印,讨伐沧国!”绝影细细汇报京城传来的消息。只是一切都有点让人看不透,既然是计划好的,怎么会突然泄露出来了,难道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势力存在?
“真正的战斗才开始,安排杀魂和杀影继续留意着京城那个在暗处的人,还有,绝魂呢?”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绝世郎君突然问。
“自从知道京城的事情后,绝魂就不见踪影了!”绝影剑眉一皱,想了想道,她,想必是要去找他了。
“她终究是放不下!”绝世郎君叹气,若是从前,他会生气,但是现在,有些事的却控制不了,正如他!
“门主……”绝影想说,但是却不知道如何说下去,现在的他好像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随她去吧!”绝世郎君无奈地说着,转而目光看向那冰冷的墓碑,“娘,你说我这样做对吗?事情越来越失去掌控了!”
娘?绝世郎君居然叫刘妃做娘,而与其明显的带着撒娇的味道。只见绝世郎君慢慢伸起手,把他脸上的面具拿下,接下来出现的是一张绝世无双的俊逸脸孔,令天上繁星都要黯然失色的脸孔,居然是和辰奕风一模一样!
“娘,风儿好开心!”原来绝世郎君竟是辰奕风,那个平时傻乎乎的男人,居然有两面,难道是双重人格?只见辰奕风坐下,挨在刘妃的墓前,眼里浮现柔情。
绝影退到一边,把这个空间留给辰奕风一个人,每一次和刘妃倾诉,他都是只有在黑夜才敢,明明是亲娘,却总是不能光明正大。
“娘,你见到多儿没有,你喜不喜欢她?风儿很爱她,但是风儿骗了她,真怕她会生气!”想到自己隐藏的身份,辰奕风原本发亮的眼眸又黯淡了下去,“娘,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真相,但是我真的好怕她会不理我,但更怕她会伤心!”
“娘,你知道吗?她说爱我,爱风儿,她居然不介意风儿是怎样一个人!”辰奕风像一个小孩一样,在自言自语着,样子时而璀璨如宝石,时而又会黯淡无光。
时已过三更,辰奕风回到房中,走进帐中一看,那娇小的人儿正缩成一团睡的正香。辰奕风褪了衣衫,跟着躺在床上,双臂紧紧抱住裴多多。
“娘子……”辰奕风轻喃,眼里布满爱恋。
‘嗯……”裴多多睡眼惺忪,她迷蒙中似乎看见辰奕风,然后甜甜一笑手抚上他的脸“你是不是又掀被子了?手和脸都是凉凉的!”裴多多不悦地嘟囔着,伸手把被子好好盖好,然后紧紧搂着辰奕风,然后又沉沉地睡去了。
辰奕风不禁苦笑,她还真是每时每刻都当他是小孩子,辰奕风重重喘息着,这个迷糊的样子,香香软软的身子对他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辰奕风按下身下的躁动,在裴多多婴儿般的睡颜上印下一吻,接着跟着睡去了。
次日,这一行人因为只剩下裴多多和裴多多俩人,所以他们都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当然裴多多的骑马技术还可以,而她问过辰奕风,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平常的骑跑都没有问题。裴多多不禁讶异,辰奕风虽然是傻乎乎的样子,但是好像该学的都会,不过要问他是谁教的,但都是辰奕雷。裴多多了解地点点头,看来辰奕雷对辰奕风真不是一般的手足情深,没想到像他那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的耐心去教辰奕风这个弟弟。
辰奕风坐在裴多多的身后,这些事情当然是不能说的,在终南山的三年里,他该学的其实都学了,不过对于当时只有七岁的他,那是相当黑暗的日子,若不是遇到天机老人,受到他的赏识,或者他根本就没有今天。
“喂,你在晃什么神啊?”裴多多用手撞了一下心不在焉的辰奕风,她怎么觉得辰奕风好像怪怪的呢?
“娘子,我在想着去哪里!”辰奕风傻傻一笑,轻易蒙混了裴多多。但是辰奕风隐隐有种不安,觉得他不应该欺骗裴多多。
“走到哪是哪罗,反正又不焦急!”裴多多无所谓地说,旅游最好就像现在这样子了,但若是没有战火那就最好了。裴多多知道,皇帝不是故意让他们留这里,估计是有目的的,至于是为什么,她也懒得去理会。
于是两人嘻嘻哈哈地开始了新一站的旅行,只是此时的他们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如何惊心的事情。
一连几天,辰奕风和裴多多游遍了江南的名胜古迹,这天,阳光明媚,俩人正在山上踏青,裴多多和辰奕风在你追我赶,身后跟着的绝影,显得异常突兀。
其实绝影大可以在一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纵使画面看了他的心会无比地痛,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看到裴多多的笑容,仿佛那是他阳光的源泉。
到了天渐渐黑了,裴多多等人正准备坐车回去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阵阴风,裴多多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不自然地周围看看。
“娘子,你冷吗?”说着把外袍脱给裴多多,帮她披上。其实他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看向绝影,示意他小心点。
“没事!”裴多多心里一暖,她拉了拉衣服,心里想大概是她过于敏感,有绝影在,还有暗卫在身边,她根本不用担心那么多。
正当裴多多上马车的时候,一道快速的身影飞来,在绝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地时候,一脚把辰奕风踢开,来到裴多多跟前。而身后立刻窜出几十个蒙面白衣人,动作一致地把人围住,以最快的速度袭击绝影。
明显对方是有备而来,知道周围都有暗卫,所以他们的确在速度上占了先机,待暗卫出来的时候,为首的那个黑衣男子已经把裴多多推进马车,然后架走。
而辰奕风和绝影之时才发现他们的意图,是想劫走裴多多,辰奕风大吼一声,但是奈何人不比马车快,而他不能泄露身份,于是,在绝影的掩护下,俩人都以轻功飞快地追上,身后的白衣人都有暗卫拦住。
但是纵使如此,辰奕风和绝影还是与马车有一定距离,而对方也似乎是高手,驾车技术和武艺都是一等一的。
被塞进马车的裴多多感到一阵头昏眼花,心里咒骂着这个人居然不懂怜香惜玉,居然这么粗鲁地推倒她。裴多多在飞驰的马车上稳了稳身子,才想到自己又被人劫持了,她然出车窗,发现这人的驾的车还不是一般的快,想想跳车是不可能的,既让这样,她只好搏一搏了!
“你是谁,快放了我!”裴多多走到驾车的位置上,不断与黑衣人拉扯着缰绳,俩人一度僵持着,而马车也走得越来越不安稳。
被裴多多干扰,黑衣人也有些乱了,他暴怒地瞪了一眼裴多多,这女人是不是不想活了!黑衣人想甩开裴多多的手,奈何裴多多的力气实在是大,任他怎么用力就是甩不掉,而此时,马车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朝山的崖边驶去。
辰奕风和绝影心焦地看着晃来晃去的马车,而前面正是山与山的峡谷,辰奕风的心一抽,不由地加快脚步,心里暗暗祈祷着裴多多一定要没事。
但是此时车上的两人都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裴多多还是一味地拉扯着缰绳,希望马车能够停下来,但是马车不是汽车,不是单一的人为控制,此时的马已经因为裴多多两人的拉扯失去控制,一味地疯跑着。
“够啦!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放手!”黑衣男子怒气腾腾地呵斥,现在马车已经不能控制了,唯一的方法只有跳车,但是一旦跳车,身后的两人他不一定能够打赢,但是这次的任务他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想了想,黑衣人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他放开缰绳,手抓住裴多多的腰。
“喂,你在干什么,色狼!”裴多多见黑衣男子放开了缰绳,而手居然放在她的腰上!但是这还不算惊心的,裴多多一看马车正向着悬崖那边跑去,眼看就要……
“啊……”裴多多尖叫声响彻云端,身体随着马车一同飞落。
“娘子……”接着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辰奕风发狂般冲到悬崖边,要是绝影拼死拉着,估计已经随着裴多多跳了下去。
“门主!”绝影拉着辰奕风失控的身体,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就连他也在那瞬间,仿佛是被人抽调身体的一部分般,痛的没有知觉。
“多儿……多儿……”辰奕风双目无神地看着深不可测的悬崖,不断地念着裴多多的名字这个悬崖深不见底,就连刚刚马车摔下去都没有声响……
想到这个,辰奕风感到一阵腥甜,砰地一声居然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直直地倒了下去!
“门主……”绝影呼喊着,完全不知道如何去做,这样的门主,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要是真的……那么门主该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