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哈迪斯还是淡淡地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毕竟当初朕与母亲曾在圣域住过一段时间,若是可能的话朕亦不想撕破脸面。”
若说她这个天生便有些冷淡的儿子会对那些仅仅见过几面的黄金圣斗士们念及旧情恐怕任谁都不会相信,果然他还是因为顾及到了她的面子才会刻意地手下留情吧……路歧一时间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主动踏前一步拉住对方的手真心实意地道:“我的确曾经教导过穆一段时间,不过在我心中你们孰轻孰重你应该很清楚吧?哈迪斯你不必为此而束手束脚。”
“我知道了……若是他们不听警告的话我不会再手下留情。”在对上对方关切的神情时男人眼眸深处的坚冰瞬间消融,待到再次开口时已然省去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自称,“母神先同我一同前往爱丽舍吧,那些圣斗士交给修普诺斯他们处理就好。”在下一瞬间,弥漫着冥府威压的神力已然一瞬间爆发了开来,待到其收回将几人裹挟在其间的小宇宙时前方却已是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幢泛着浅金色光泽的高大围墙。
泉奈抬首扫了一眼面前那几乎看不到边际的结界,似笑非笑地斜睨着身旁的黑袍男子道:“我听说这‘叹息之墙’只有身怀神格者才能随意进出,哈迪斯你将家宴设在其后方不会是想将我们这些人撂在外面和母亲大人独处吧?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我们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的哟。”
男人的神色丝毫未动,仅仅只是平静地解释道:“那只是误传而已,只需得到朕的许可冥界的任何一寸土地都不会排斥你。”
“呿……要是他当真有独占佑子的心思我绝对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斑没好气地低低嘟囔了一声,在下一刻却骤然转首望向了侧方建筑物的阴影之处,“啊咧~似乎来了个不速之客呐……哈迪斯,那边那个金闪闪的家伙应该不是你们冥界的人吧?”
虽然对方的小宇宙强度早已与当年大相径庭,但路歧还是第一时间便从突然出现在身侧的那名身着黄金圣衣的青年那头少见的紫发以及眉间的两点朱砂中确定了其身份,而就在她迟疑着是否要顶着这张对方并不熟悉的容颜与其打个招呼的时候,对面的青年却已先行一步略略敛去了目中的警惕之意,不甚确定地望着她开口问道:“……师父,是您吗?”
正在纠结的路歧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迅速调整好了表情笑着调谑道:“穆,想不到你穿着圣衣的模样还是挺帅气的,看来就算是暴发户的打扮依旧无法破坏美男的本质啊……居然能够自由地来往于人间和冥界之间,看来你的实力似乎进步了不少呢。”
青年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类似于苦笑的表情,继而目光自前方的几名男子面上一一掠过,在落至哈迪斯的身上时瞳孔不由一缩,半晌之后方才低低地叹了口气:“虽然我并不知道当年您为什么会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过现在我似乎明白您离开的理由了。如果可能的话……您可以告诉我您的真实身份吗?”
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毕竟她可不是真正的瑞亚啊……路歧不由得略感为难地皱起了眉,而一向沉默寡言的哈迪斯此次却是出乎意料地抢在她之前沉声开了口:“她是朕之母……时光女神。”
206
206、(三十五)所谓抉择 ...
“原来是瑞亚……女神么?”青年只略略一怔便神色黯然地垂下了头去,半晌之后方才苦笑着低低开口说道:“虽然现今那位叫做亚力士的假教皇身份已然暴露,但是绝大多数黄金圣斗士都选择了无视此点并继续效忠与他——毕竟在他们来到圣域之前便是由亚力士当政了,而且其一向都将圣域治理的很好。外加上上次雅典娜带着几名青铜圣斗士前往圣域大闹了一通,虽然最终大家亦承认了她的身份,可是现在的女神已经几乎被完全架空了,真正以她为中心视她为信仰的恐怕就只有大多数青铜和少部分白银而已了。”
“唔……说实话我对这些事并不关心,想必哈迪斯也是一样。”虽然觉得有些打击她这个名义上的弟子的积极性,但路歧在犹豫了一瞬后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在略顿了一顿后又转向身旁的男人用商量的口吻说道:“那些圣斗士不是为了被抓的雅典娜代言人而来的吗?要不哈迪斯你干脆把人放了好了,免得他们扰了冥府的清静。”
“可以——只要她今后不会在朕未同意的情况下潜入冥界并用胜利女神暗算朕的话。”哈迪斯自然是不会反对自家母亲的提议,当下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而听闻他话语的路歧反而瞬间变了脸色,微皱着眉开口问道:“你说那丫头曾经试图暗算你?”
面对自家母亲所露出的明显关切之意,男人瞬间敛去了疏离的表情,黝黑的眼底深处甚至还隐约染上了点点的笑意:“确切来说应该是我的分`身——当时我并不在冥界。”
“即便是那样……啧,当初我怎么就随手放过了她呢?”路歧恨恨地咬了咬牙,一瞬间竟隐隐地生出了将某个胆敢对她儿子不利的女人拆分入腹的冲动。似乎看出了自家母亲的蠢蠢欲动,哈迪斯只略顿了一顿便抬手轻轻按住了女子的肩膀:“罢了,母神——朕和宙斯有过约定,只要雅典娜不做太过分的事情便不会干涉。”
路歧不由得微微一怔。以哈迪斯的骄傲按理说不该会轻易与他人做下这样不平等的约定——即便对方是当今的神王也是一样。与儿子相关的事情她一向反应神速,因此只略一沉吟便试探性地传音问道:‘你答应那件事的原因是不是和我有关?’
哈迪斯浅浅地勾起了唇角,却并没有给予对方答案。当年瑞亚女神在怀有身孕时曾经私自逃离奥林匹斯山,偏偏其在回到奥林匹斯山后竟是拒绝承认自己在外所生孩子的存在,而克洛诺斯更是因为他间接害自己受伤之事拒绝承认其身怀自己的血脉——虽说在他与宙斯联手逼迫克洛诺斯退位之后无人敢再提及此事。可毕竟奥林匹斯山上的那位瑞亚女神仍然存在于世,而他这些年间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转世至人间界寻找自己的母亲,这件事就算再如何隐蔽也很难不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只需保证永远不觊觎天界并适当地向那位名义上的侄女退让便可以避免各种大大小小的麻烦,在他看来他与宙斯做下的这场交易还是相当值得的。见自家儿子明显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路歧在暗自叹了口气后又再次问道:‘若你实在不愿说就算了……那么所谓的‘圣战’的起因究竟是什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颇佳的缘故,此次哈迪斯倒是难得地道出了一句与其性格全然不符的连段话语:‘虽然没有人承认过这一点,但自神代起始雅典娜便认定了人间界是属于她的领域。朕的确在这些年间曾经数次以附身或转世的方式前往人间界,不过那不过只是为了找人而已。不知为何雅典娜总是在朕转生之后派遣代言人来到朕的身旁——她似乎已认定了朕对人间界有所企图。’
那丫头是有被害妄想症吗?所谓的圣战居然是因为这么乌龙的理由而发动的,这还真是令她有些小小的接受不能啊……路歧忍不住心中大囧。而就在她几乎要忍不住开口吐槽的同时,紫发的英俊青年却陡然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眼带萧索地低声道:“虽然一开始我便有所揣测……不过圣战的背后果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因素存在吧,毕竟在此之前我可完全没有看到冥王军像史昂老师所说的那般到处杀戮破坏人间。”
毕竟他还不过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而已……让其担负这么多是不是有些太过于为难他了?路歧神色复杂地瞥了自己名义上的弟子一眼,在迟疑了一瞬后才低低地开口说道:“穆,如果你觉得厌烦了的话完全可以脱离圣域——我敢保证雅典娜绝对不敢来找你的麻烦。”
青年仿佛愣怔了一瞬,继而却突然展颜笑了起来:“虽然我不敢说自己对女神心怀多少忠诚,不过圣域倒的确是个不错的打工地点。像我这种除了战斗便只懂得维修圣衣的家伙想要在圣域之外找到份合适的工作可是并不容易呐……而且我还听说华夏那边的就业压力很大?”
居然连这种事情也想到了……这孩子难道已准备罢工出走很多年?路歧不由得小小地郁闷了一下,半晌之后方自闷闷地吐槽道:“若说找不到工作应该也不至于,至少以你的脸来看……如果去当牛郎的话一定会很红的。”
母亲大人……形象啊形象!蓝染等人瞬间无语了,而对自家师父早有了解的穆在脸色一黑后却陡然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师父您说笑了,若是我去当牛郎的话恐怕会丢了您的脸吧?这种事情像我这种尊师重道的人又怎么会做?”在略略一顿后方自抬首对上了女子隐约透出关切之意的双眸和声接道:“我自幼在圣域长大,早已习惯了在希腊和帕米尔之间来回奔波的生活……更何况在这人世间能够将圣衣修补的完美无缺的人除我之外恐怕并不会太多,看在我身怀此技的份上没有人会对我不利的,师父您尽管放心。”在转身欲行前却又突地回过了头来,微笑着开口提醒道:“史昂老师似乎打算从冥界监牢内救出前代和本代的几名已然死亡的黄金圣斗士并联合他们一同闯入爱丽舍救出雅典娜,师父您可要小心些了。”
“你把雅典娜的代言人关在了这里面?”直到某个金灿灿的背影没入了黑暗之中后路歧方自收回了目光,略带讶然地指着前方的墙壁开口问道。而在下一刻其所得到的却是自家儿子略带茫然的目光:“人是那具分`身关的,我从来没有关心过。”
“……那你就不怕他一不小心将人弄死了么?”
“……反正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又不是雅典娜本人。”
“总之你还是将她从爱丽舍里面移出来吧,我可不想家宴吃到一半有人在外面喊打喊杀。”在与自家的面瘫冰山儿子面面相觑了片刻之后,路歧还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而立在一旁同样眼带笑意的泉奈则第一时间开口安抚道:“母亲大人请放心,叹息之墙不是区区圣斗士能够破坏的——除非那些黄金圣斗士集体献祭生命,否则结界绝对不可能被突破。”
“……那如果他们即便是拼尽性命也想要冲进来的话又怎么办?”
虽然面上依旧笑得一派温和,但男人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是出乎意料地斩钉截铁:“那就是活该……让他们去撞墙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纱织绝对没原著里面那么伟大圣母……毕竟有某个被路歧洗脑了的亚力士在旁边搞风搞雨……小丫头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望天……
目前亚力士仍旧活得很滋润……黄金们也木有像原著中挂掉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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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三十七)所谓危机 ...
路歧神情古怪地瞟了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的哈迪斯一眼,颇为无奈地暗自叹了口气——这是什么见鬼的传言?难道这些年间这个孩子就是在这样的流言蜚语中成长的吗?说起来这位所谓的女神还真是口中半点不留德……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在场性格最为冲动的斑听不懂对方所说的希腊语呢?而就在她余光瞟向了身旁犹自一脸茫然的斑的那一刹那,另一道隐隐带着怒意的男声却陡地自她的另一侧传了过来:“……天照!”
虽然担负着战争女神的名头,但这个世界的雅典娜却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般善于战斗——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依靠着天生优于常人的反射神经成功地在那道黑火扑上其身躯之前用神力在身前支起了结界,而在下一刹那狠狠相撞在一起的黑色火焰与洁白的半透明壁障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少女几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快速变薄的结界,半晌之后方自如自语一般喃喃道:“怎么可能?即便是赫菲斯托斯的神火也未必有这样的威力……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似乎对自己所放出的黑火在融尽最后一层结界之前骤然消失很是不满,泉奈在冷冷凝注了对面的少女片刻后方自淡淡说道:“虽然我并不喜欢对女性动手……但与我为敌之人和对母亲大人有所妨害者则并不在此列。”
“这丫头刚才说了什么?”在听闻此言后斑立刻前行一步将女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望向对面少女的目光也开始变得不善了起来。雅典娜自然不会放任对方对自己无礼,当下便换成了日语横眉竖目地指责道:“放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称呼我……不过是个连神格也没有的普通人类而已!”
“呿……不是会说日语吗?刚才在那里叽里咕噜地说个什么?”在场唯一对希腊语一窍不通的斑悻悻然地翻了个白眼,继而直接将征询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兄弟,“你这个一向怜香惜玉的家伙居然会出手攻击她,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话?”
泉奈面带微笑地将视线投向了一脸倨傲的少女,转为猩红色的眼眸中却没有半分笑意:“这位是奥林匹斯山上的雅典娜女神——斑哥你有空时不妨多学几门外语如何?至少不会在有人公然侮辱我们的母亲大人时仍旧懵懂不知。”
“原来如此~怪不得像你这么好的脾气也会动怒了。”斑出乎意料地并未发怒,反是笑意吟吟地环抱起了双臂,然而在下一刻却是陡然放正了表情一脸严肃地道:“雅典娜小姐,虽然我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作为母亲大人的儿子我仍旧有义务用自己的行动来告知您在母控的面前做出这样的事情是相当不明智的行为——伊邪那岐!”
在青年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瑰丽的光泽直直地以其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了开来。身处中心的少女不由得悚然一惊——虽然她自觉在面对普通人类的攻击时仍要召唤出圣衣保命颇有几分丢脸,但在面临未知的危险时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当即便抬起手来低低地道出了一句晦涩的言语。被五光十色的结界包裹在其间的斑却由始至终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动作,仅仅只是挂着冷淡的笑容一动不动地任其施为,而被其用嘲讽的目光注视着的少女在下一瞬间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怎……怎么会!我怎么会无法召唤圣衣!”
“因为你现在正身处与我的空间之内哟——这里的一切都由我掌控,包括你的性命在内。”斑懒洋洋地抬起了右手啪地打了个响指,而身处其间的少女却偏偏伴随着这似乎不经意的动作陡然如同祭品一般被双臂分开地缚在突然出现的坚实木架之上——在下一刻虚踏与空中的青年已是随之跃下地面并轻佻地欺身贴了过去:“啊咧~所谓的神明也没有多么了不起么。那么接下来我要如何炮制你才好呢?”
这种类似于调戏的场景算是什么?路歧嘴角抽搐着盯着面前花容失色的少女和一脸得色的自家儿子看了半晌,最终还是默默地扭开了头并将带着征询之意的视线投向了微笑着站在另一侧的泉奈。她的邪眼血继能够免疫所有幻象,因此斑此刻所使用的力量应该并非如之前用过的“月读”那般是单纯的幻术或是催眠,那么现在看来斑所使出的这个术的本质恐怕便只有“造物”这一个解释了——但这样的事情即便是那些希腊的神祗也未必能够做得到!似乎看出了她目中所透出的疑惑,凌然之色尽敛的男子只微微一笑便主动开口解释道:“伊邪那岐是斑哥所创出的术法,其功用是将幻象变为真实——您应该还没有见过他用之对敌吧?”
虽然对方解释的很是详尽,但路歧却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来:“像这样的力量即便称为逆天也并不为过……不要告诉我斑不需要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男人垂首对上女子闪动着担忧之色的双眸,唇角的笑意更是温和:“如果是其?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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