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觉得你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讳疾忌医可不是正确的行为呢。”路歧挥手阻止了似乎打算继续开口说什么的自家儿子,收回了投注在金发青年面颊之上黑色棍棒状的鼻钉耳钉之上的视线,饶有兴趣地开口接道:“你的打扮还真的是很有个性啊……话说回来这个长袍难道是‘晓’的制服吗?”
“没错!这个图案是我设计的哟,很漂亮对不对?”斑得意洋洋地扑上前来拽起了长门的长袍,继而如同想要得到夸赞的小狗一般向对面的女子望了过去。路歧一时间不由得哑然失笑――按照斑的审美水准看来这件衣服的确已经可以算的上是漂亮了……她应该说幸好晓的队服不是斑马纹或者豹纹吗?在随意地抚了抚对方散落在面具外的碎发后才再次转向面前的金发男子开口问道:“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多嘴问一句吧?你真正的身体在什么地方?”
就在她道出了这句关键话语的下一刹那,广阔的洞窟内赫地陷入了一片死寂――金发青年神情平静地盯着面前的女子看了半晌,目中的神色渐渐转为了一片阴鸷。而就在他微微启唇仿佛想要开口说话的瞬间,蓝发女子却突然略显犹豫地轻声道:“她是第一个能一眼看出这一点的人,长门……要不就让她检查一下如何?”
金发男子波纹状的眼眸自同伴面上一瞥而过,半晌之后终究还是缓缓地点下了头去。路歧歪着头打量了对方片刻,忽地微笑着提议道:“你所使用的这具身体虽然从严格意义上说已经算是死亡了,不过原本的灵魂倒是并没有离开。不如我帮你将里面的灵魂驱离如何?想必那样你操纵起来会更加得心应手。”虽然她原本只是看在对方是斑部下的份上顺口一提,但在她说出了这句话的瞬间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的蓝发女子却倏然露出了激动的神情,神色焦躁地急声问道:“你说弥……这具身体内的灵魂还没有离开?是真的吗?”
这是什么状况?路歧略显困惑地眯起了眼,方自准备开口说话,斑却已抢先以一如既往的戏谑语气轻声警告道:“不要随便怀疑佑子的话哟……即便这么做的人是小南你我也是会生气的呢。”
“抱……抱歉。”蓝发女子一时间竟仿佛连基本的冷静也难以保持,在紧张地咬了咬唇后才迟疑着低声接道:“佑子……大人,如果真如您所说的那样……您可以让我和他见一面吗?”
居然能够让这对面瘫破功?看来这个人的身份真的不怎么简单呐……路歧扫了一眼虽然一语未发却难得地目露少许关切之意的长门,轻笑着开口问道:“你的要求仅仅如此简单而已?难道你不想让他复活吗?”
“这种事情……真的能够做到吗?”在女子道出了这句石破天惊的话语之后,被她定义为冰美人的小南声音竟是忍不住微微发起了颤来。路歧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淡淡地颔下了首去:“当然,毕竟这具身体被你们保存的很好。”
蓝发女子猛地捂住了嘴,美丽的双眸间也隐隐带上了些许激动的泪花。一直未曾出过声的长门抬起头来与自己的同伴对视了一眼,略略闭了闭眼却又仿佛终于决定了什么般倏然睁了开来,郑重无比地沉声说道:“如果您真的能够让弥彦复活……我和小南愿意用一生的忠诚来报答。”
“哦――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做弥彦吗?”路歧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掌间白色的光晕闪烁了一下复又散去,“将你置于这个身体内的灵力转移出去吧……嗯,按照这个世界上的说法似乎应该是查克拉?这个身体内的灵魂已经陷入了沉眠,唤醒灵魂和活化身体细胞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你们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在沉默了一瞬之后,长门忽地向面前的女子略略躬下了身做出了拜托的姿态:“您可以在村内的塔楼上复活弥彦吗?我的身体在那里――我想亲眼看着这一过程。”
“无所谓,只要你们能够保持安静就好。”女子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直接转身踏入了斑打开的空间通道,而长门和小南在略略迟疑了一瞬之后也随之跟了上来――若是换作往常以二人的谨慎绝不会轻易地进入完全由斑操纵的空间缝隙,而此刻的这一行为无疑代表着他们为了弥彦的复活已是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安危交托在了对方的手中。
或许是因为顾及到了对方焦虑的心情,斑这回倒是难得地没有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恶作剧――在四人安全地来到了位于雨隐村内最高处的塔楼顶端之后,小南立时便快步走上前去将躺在房间中央不知名仪器内的红发男子扶了起来。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男子在略略喘息了片刻之后才辛苦地睁开了双眼,低低地开口自我介绍道:“佑子大人,我是佩恩的真身――长门,弥彦的事情麻烦您了。”
142、(十五)所谓气息 ...
虽说有着神格、小宇宙和防御型觉醒者体质的三重支持,但在维持了一天一夜的妖力输出之后路歧还是感觉到了久违的疲惫滋味,而在此期间始终蹲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子逐渐变得苍白的容颜的斑第一时间便窜起身来扶住了对方摇摇欲坠的身体,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抱怨道:“你说你非要逞什么强呢?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在瞥了身旁的两名部下一眼后又硬生生地将冲到口边的话语吞了回去,稍稍顿了一顿才再次苦着脸开口提议道:“稍微休息一下再继续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如果你想让我前功尽弃的话。”路歧不在意地展颜一笑,视线状似无意地在神情关切的长门和小南面上一掠而过,直到如愿地在两人眼中看到了隐约的愧疚之意才满意地微微挑起了唇角。虽说她的确已经感觉到累了没错,不过她此刻的身体状况却也并未差到她故意做出的无法支撑的地步――虽说先前长门已经保证过会全心全意地付出自己的忠诚,可她却也并不介意小小地演上一场戏从而让两人对斑更加地死心塌地。当下也仅仅只是做出了一副强打精神的姿态安抚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顶心,“放心吧,不要紧的――毕竟是复活嘛,需要损耗少许灵力也是难免的,待会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唔……已经醒过来了吗?”
小南难以置信地死死注视着仰躺在床上的金发青年微颤的眼帘,半晌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伸手覆上了对方的右手。而就在两手相触的刹那,金发青年却骤然睁开了已完全恢复了原先的深棕色泽的双眸,一脸茫然地轻声道:“小南……长门?嗯?你们的年纪怎么好像变大了?”
蓝发女子抬起空着的左手死死地捂住了嘴,一时之间竟是激动得珠泪莹然。而一直都维持着冷静的长门在对方开口说话的刹那也立时神色激动地踉跄着站起了身来。在略显茫然地望了一眼同伴骨瘦如柴的身躯之后,金发青年霎时面色一变:“长门……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明明我只是睡了一觉而襹岤D―”说到此处语声却戛然而止,半晌之后才一脸不可思议地喃喃道:“不对……我似乎已经死了?”
“弥彦,不要想了……一切都过去了……你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蓝发女子含着泪水摇了摇头,丝毫不顾男女之别地缓缓俯下`身子环住了青年的脖颈。在三名生死相隔了十数年的好友终于从感动人心的重逢中回过了神之后,已从自己的同伴口中得知了事情真相的弥彦只稍稍迟疑了一瞬便郑重无比地向一直识趣地站在一旁未曾说话的母子两人单膝跪了下去并低低地道出了自己的誓言:“佑子大人……多亏您的帮助我这个死去的人才能重新回到同伴的身边,大恩不言谢,我愿与长门、小南一起向您付出最大限度的忠诚。”
女子略略蹙起了眉梢,平静地开口更正道:“我并不需要你们的忠诚――你们效忠的对象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仅仅只有斑一人而已。”
弥彦低头迟疑了片刻,在转首与长门对视了一眼之后才犹豫着说道:“既然您与斑大人是母子……在与您的命令不相违的情况下我们自然也会听从斑大人的命令。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这三个人的实力虽然还算是不错,不过似乎有那么一点……死心眼?难道他们还担心自己和斑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反目成仇不成?路歧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默认了对方的坚持,稍稍沉吟了一下才再次开口说道:“你先起来吧――你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而且你的筋脉在这些年间已经被长门的查克拉拓宽了许多,想必日后只需稍作锻炼实力就能够突飞猛进。相比之下倒是长门的病要麻烦的多……”在垂首检视了一番对方的情况后才没好气地接道:“生命力大量透支,查克拉过度使用……我真的觉得很奇怪,像你这样的情况为什么居然还能继续活着?”
红发青年的唇角僵硬地勾起了一抹类似于苦笑的弧度,侧首避开了金发青年愧疚的视线轻声答道:“我这些年的确只能说是苟活于世罢了,不过现今我也可以算是此生无憾了……就算真的无法治疗也无妨。”
“长门!”小南和弥彦顿时齐齐叫出了声来,两人望向自己同伴的目光中都充满了不赞同的意味。路歧颇为郁闷地望着面前几乎要上演生离死别场景的三人,头痛地按了按额角:“我还没有说我没有办法吧?失去的生命力可以慢慢调理弥补。你日后只要尽量少用损耗过度的忍术便可以了――”稍稍顿了片刻后忽地抬手按上了对方瘦骨嶙峋的背心,“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你背后的这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你的生命力似乎时时刻刻都在由此处不断地挥发出去,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你永远都没办法健康起来。”
长门仿佛是在组织语言一般低头沉吟了片刻,微皱着眉开口解释道:“这应该勉强算是召唤异界生物的后遗症吧。如同弥彦那样的伪身我共有六个,而这黑色物质则是我操纵那些分`身的枢纽――不过这东西虽然有加强分`身能力的功用,但对我而言却也并非必须。只可惜它究竟是否吸收生命力根本就不受我本人的控制。”
见自家母亲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堪堪松了一口气的斑立时故态复萌,饶有兴趣地凑上了前去谑笑着问道:“唉――居然有这个说法吗?你之前可是完全没有告诉过我啊……看来之前你们并没有打算对我付出真正的忠诚呢。还有……你说的‘异界生物’难道是你上次召唤出来的那个奇奇怪怪的通灵兽吗?”
长门面无表情地斜睨了对方一眼,用平静无波的口吻淡淡解释道:“的确――我可以藉由这双‘轮回眼’的力量召唤异世界的强大通灵生物,我将其称之为‘外道魔像’或者‘冥王’,不过每召唤一次都需要付出大量的生命力作为代价。”
在对方道出“冥王”两字的瞬间,路歧只觉得心中倏然一跳――她终于知道自己在对方身上感觉到的那抹隐隐约约的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了……长门背后的那根棍棒状的黑色物质上竟然赫然有着冥府的气息!稍稍犹豫了一瞬才微皱着眉道:“具体的情况我只有看过了才能知道,没办法了……长门,你再召唤一次外道魔像吧。”
虽然长门仅仅只一语不发地点了点头,而小南在愣怔了一瞬之后却已忍不住急急地叫出了声来:“等等,佑子大人……长门召唤外道魔像可是会损耗生命力的啊,难道非要这么做不可吗――”而其尚未说完的话语却骤然被身旁的金发青年开口打断了:“小南,佑子大人是不会害长门的――佑子大人是个好人。”
居然就这么被发好人卡了?可其实她真的只是想弄清楚外道魔像和冥府的关系而已……难道她看起来就这么像圣母吗?就在路歧仍在难以抑制地默默抽着嘴角的当口,斑却已识相地发动了空间忍术将屋内的几人尽数转移到了适合通灵的郊外,而方一落地长门便毫不犹豫地开始抬手结起了晦涩的印式――伴随着其熟练无比的动作,几人一侧的地面之处竟是陡然漾起了一抹充满了阴暗气息的黑色漩涡,而就在术法尚未真正完成的那一刻,原本饶有兴趣地望着脚下漩涡的银发女子却骤然原因不明地变了面色,在下一刻竟是头也不回地提步向着隐隐传来低沉嘶吼声的漩涡中跃了下去,半晌之后犹带回音的声音才远远传入了愣怔在当地的几人耳中:“斑,别跟来,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等我!”
143、(十六)所谓追求 ...
在自头顶处的那道足以令普通人头晕目眩的漩涡穿过之后,在下落的过程中勉强维持着平衡的女子却陡然发现自己已然无声无息地坠入了一片绽放得诡异而又妖艳、几乎无边无际的殷红色曼珠沙华花海――而就在下一瞬间,她上一刻方才交代过让其不要跟来的自家儿子却赫然如影随形般地自她身后突然绽开的虚空缝隙中闪了出来。路歧微皱着眉瞪了一眼摘下面具含笑以对的青年,没好气地抱怨道:“真是的……我不是让你不要跟来吗?看来你从来就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唉?难道在母亲大人您的心中我就是那种您让我向左我不会向右的乖儿子吗?”斑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随即却一脸得意地跨前一步拉住了女子的手臂,“幸好上次向大蛇丸请教了在灵魂中留下空间坐标的方法,否则这回我说不定又会被你抛下了呐……这种将自家儿子扔下独自落跑的行为真的是很不好哟,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任性啊,母亲大人。难道你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有个什么万一的话我该怎么向加咏榻淮吗?你总不想看到我和他为了你的事情同室操戈吧。”
“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路歧无奈地摇了摇头,稍稍顿了一顿又似笑非笑地接道:“不过身为儿子可是不能随意指责母亲的呢,看来我实在是有必要找个机会让你好好地了解一下母亲的威严所在啊……”
“唉?我今年是九十岁不是九岁啊――像上次那种事情一次就够了吧!”斑一脸郁闷地抽了抽嘴角,而就在他打算继续开口的下一瞬间,一只身体足有十数米之高、全身布满了诡异隆起的不知名生物竟是毫无预兆地翻开地表自下方钻了出来。斑抢在对方将面前的花圃破坏殆尽之前迅速拉着自家母亲闪身避开了四处飞溅的泥土,微挑着唇角漫不经心地指着前方那只两只强壮的臂膀被一道材质不明的枷锁牢牢地拷在了一起的不明生物开口介绍道:“这个就是长门的通灵兽‘外道魔像’了哟。我刚才已将通往外部的空间通道关闭,这样既不必让长门耗损生命力你也能看个够了――怎么样,这家伙是不是很帅气?其实之前我一直想要将它留下来当宠物来着,不过这家伙实在是不怎么听话,真的是很可惜呐……”
好吧……她已经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审美观绝望了。不过说起来她为什么会觉得面前这只被称为“外道魔像”的生物似乎有那么一点眼熟?在苦思冥想了半晌却仍旧不得其所之后,路歧索性将注意力重新转到了对方身上那浓厚的冥界气息之上,而就在她打算靠上前去仔细观察一番的时候,一道淡金色的光环却骤然自目光难及的远方直直地投注到了两人的面前,在下一刻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金发少年已缓步自两人前方的光晕间走了出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语调淡淡问道:“吾之宠物是汝等召唤而来?”
“啊咧……这种不合时宜的说话方式还真是有趣啊。”虽然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对方的声音竟然是用一种不知名的方式直接传入自己的脑海之中,但斑在下一刻便丝毫没有顾及地习惯性地吐起了槽来。路歧抬手打断了自家儿子尚未说完的挑衅言语,转首向着从头到脚都红果果地标注着“希腊出品”并与她曾经见过一面的死神达都拿斯有着如出一辙容貌的少年微笑着开口问道:“阁下的小宇宙波动间带着明显的冥府气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应该是睡神修普诺斯吧?”
原本一脸严肃的少年一瞬间露出了呆滞的神情,在下一刻却又迅速重新板起了脸孔冷冷问道:“……汝从何得知本神之名?”
“你可以不要再继续用这种奥林匹斯山上的官方发言方式了吗?我实在是听不习惯……而且你说得似乎也很痛苦的样子。”女子笑吟吟地掠起了颊边的长发,继而状似无意地将深藏在体内的小宇宙和神力稍稍地放出了少许。少年顿时诧异地睁大了雾蒙蒙的暗金色双眸,随即却骤然褪去了高高在上的神情很是开心地急声道:“唉――你居然也拥有神格?奥林匹斯山上的女神我差不多全部都认识,可是之前我似乎并没有见过你――难道你是宙斯不久前刚赋予了神格的新神明不成?从您的小宇宙看来您似乎是时间方面的神祗对吧?不知女神您贵姓高名?是否已婚?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居然就能够叫出我的名字,其实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对吧……”
难道他刚才那副一本正经的姿态都是装出来的么……这小子简直就是个话痨啊!在用余光瞥了一眼神情愈加危险的自家儿子之后,路歧无力地抬手打断了对方?br />
船说